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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年站在百年讲堂的清冷骄傲的她,木槿心里告诉自己,早已花非花,雾非雾。心里不是不委屈生疼的,为了妞妞她选择了麻木!
张一鸣一从外地回来就去找她。却没想到木槿在这样的场合工作。
“李木槿,你看看你现在,你还是那个李木槿吗?”张一鸣义愤填膺的说。
木槿感到一丝反感,蹙起眉头尖锐的说:“我有两个孩子要养,我没学历,没能力,父亲不在了,母亲又不在身边,我不靠男人兜里的钱,我怎么活?”
张一鸣一时语塞,干瞪眼看着她。
木槿微低下头,近乎轻飘飘的说:“我只有身体没有心,我自己怎么样我不在乎。”
“我可以给你钱!”他坚定而真诚。
“你不是男人?”她近乎嘲讽。
张一鸣心中的木槿永远是个女王,哪怕女王掉进了难民窟。他的气势明显弱了下来,低声说:“我借给你——”
“算了,欠下的总要还,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张一鸣深吸了一口气,粗声粗气的:“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谁都可以堕落,就你不行,你没那个资格!”
“你觉着我还不够惨是吗?”
“你要我怎么跟孙哥交代!”
木槿意兴阑珊的眼睛睁了睁,“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他让你来的?”
“没有。可我有这份责任,你是我同学,孙哥救过我,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得报恩。”
“孙哥,他是你哥,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报就去报他的恩吧——”
“我不允许你这么作践自己,孙哥也不答应!”
“他不答应,你孙哥都要和我离婚了,还有什么不答应的。我怀着他的孩子,他都不认。我是贱,养大的,怀小的,他妈的他才不是人,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李木槿,你心里有怨恨也用不着用这种方法折磨自己,有能耐留着,给孙天青留着!”他突然非常大声的用拳头砸了下桌子,脖颈上的青筋爆出。
木槿突然觉着,张一鸣长大了,再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成天瞎胡闹,一无是处的可怜鬼。
他缓了一口气接着说:“这个案子其实很清楚,李海洋逃逸,我们只有找到他,才能翻案。”
“你说的我早就知道,可是现在我们谁都找不到那王八蛋!”案子的来龙气脉早,任何一个节点,早在木槿心里翻来覆去分析推测个遍。
“木槿,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他神情变得凝重,“你舅舅林晖,他是怎么和李海洋认识的?孙哥不在现场的时候,你舅舅他又在哪儿?
“这我问了,他不在现场,有人能证明!”
他对她的答案不以为然,继续分析:“我一直在B市帮孙哥经营酒吧,后来我回忆出,你舅舅在酒吧和李海洋碰过几次头儿,一开始我没在意,现在想想,他好像不像你家亲人,更像你家敌人。这个人道行不浅,黑的白的,明的暗的,他都有人!”
“舅舅?他是我妈的哥哥啊,他怎么能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商人,最重什么?商人重利轻别离,何况如今这人命关天的案子。我这段时间在外地,就是一直在顺藤摸瓜,搜寻关于李海洋的信息。明天我回去见律师,这事你不能出现在明面上,我找个机会去探探。你放心,孙哥救过我一命,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注意安全。”木槿的神情柔弱、震撼中夹杂着被伤害的痛苦。她如何不愿相信,家破人散、颠沛流离的背后竟是至亲之间的残杀。
(9。8)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两个月,天气渐渐转凉了,她身上却还是单薄的高开叉半袖旗袍。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找了条披肩尽量遮着,肚子在大一点一定会被解雇。木槿主动提出加场,哪怕是过了午夜,客人寥寥的清晨时间。木槿与众不同的气质,让很多寻欢作乐的人慕名而来。老板乐得给她加场,但要求是客人敬酒不可不喝。木槿表面上点头答应,心中只能祈祷不要遇见这样的无赖。
说曹操,曹操到。那夜一个肥头大脸,一脸横肉的土大款,醉醺醺的端着酒杯走到木槿身边:“李小姐,良宵美景,给个面子。”
木槿继续唱,装作没看见。
那胖子嬉皮笑脸的爬上台,端着酒杯喘着粗气,搂过木槿磨蹭着她的脸庞问,“交杯酒?”
木槿只是往后一稍,那男的谁知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踉跄几下,居然摔在地上不起来。那男的“嗷嗷”叫着,拽住木槿不依不饶,酒杯摔了,酒洒了他们一身。
经理闻讯赶来,一见又是木槿,气得之拍脑门,慌忙上去跟胖子道歉。叫来身边的服务生,低声吩咐:“去拿两杯男爵。”
经理端起一杯递给木槿,低声呵斥:“去道歉!”
木槿抿了下嘴,低声说:“先生对不起!”
那人只是斜睨她一眼,没接茬。
经理杵她后背一下,“喝呀!”
木槿小声说,“我不会喝!”
“喝了不就会了!”
为这事儿木槿已经被老板警告了几回,还硬逼着她学抽烟,让她给客人点烟。遭受这些的时候,木槿心中那个强大又坚决的念头就会升起,要留在B市,等孙天青!
木槿咬牙站在那儿,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经理看着她死倔的样子,问她:“你还想不想在我这干了?”
木槿把头别过去,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面对经理说:“想!”
经理听了二话没说,拎着她肩膀,把她拽到后面的办公室,空旷的面积只有二人,经理大声喊:“想干,你跟我这儿装什么纯洁啊!”他拎来一瓶酒,“喝了你就继续干,要么滚蛋!”
木槿重复那句话:“我不会喝!”
“李木槿!我知道你那点身世,我告诉你,树倒猢狲散。甭跟我这儿装清高。今天我是给你面子,知道她们犯了错儿都是怎么做的吗?想知道吗?”
“打骂我随你,酒我不喝!”
经理咬牙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伸手赏给她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木槿苍白的脸上印上一记猩红的手印。
他接着扭住她的嘴,一杯酒灌下去。木槿被捏的说不出话,酒到了嗓子那儿含着,咕噜咕噜漱口一样的声音。
任凭如何挣扎,还是咽下了几口,从没在这种场合流下一滴眼泪的木槿,睁得大大的眼睛下面,默默流出两行眼泪。
“咽下去,咽下去——”经理狞笑着,一只手指抹掉她残留在嘴角的血迹一样的酒,“这不就会了吗!”
木槿跑出去,外面下起秋雨,后街的泥泞不堪的马路。木槿穿着酒吧唱歌的那身行头,高跟鞋,崴脚摔倒在街边。忍着疼痛,踉跄着快速回到浮萍的住处。
这段日子木槿带着妞妞暂时跟浮萍住在一起,一室一厅的公寓,干净整洁。看装潢房主更像是白领,时尚简约风格。倒是浮萍,经常几天不见踪影,要么就半夜回家。但从不带陌生人回来过夜。
到家后,木槿匆匆进浴室洗澡。撩开裙摆,发现大腿下面一片触目殷红。她心狠狠一紧,试探的摸摸小腹,并没有什么一样的感觉,好像并无大碍。在看身上,胳膊、膝盖满是污泥和血渍,只是刚才走的急,自己浑然不觉。热水的作用下,木槿身上的伤口,一阵阵丝丝拉拉的疼。
洗完澡窗外已经放亮,一片近乎透明的青色的光。木槿总喜欢这个时间望着窗外出神,一切烦恼芜杂都抛之脑后。今天她照例看了一会儿,窗外有徐徐的凉风,好像天青听到了她的声音,拂过她的脸。木槿的眼泪涌上眼眶,却微笑着眨了眨眼,低头抚摸自己的小腹。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先是隐隐作痛,不多会儿就感觉有东西往下坠,沉重感越来越强烈。
木槿连做了几个深呼气,抚平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小心挪着步子回房平躺在床。可这种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加强烈。她摸索到枕边的手机给浮萍打电话。
还好她今天没喝得烂醉,接电话的速度也是十分的快。她听了立即就赶回家里。安排好妞妞,送木槿去医院。木槿微弓着腰,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吓人。一路上木槿什么声音都没出,心里紧张到任何一点声音都能让她惊慌昏厥过去。一路上心中默念,没事的,没事的。
到了医院,已经晚了。熟练的医生简单询问了她几个问题。直接出手术通知单。引产手术,孩子流产已经保不住了。大夫就说,当时就应该马上上医院检查,这样没准孩子就保住了。
木槿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心中唯一的信念轰然坍塌。她流着泪仰起脸问医生,“他还在我肚子你呢,他还在动,我感觉得到他在动——”
…… ……
术后睁开眼,看见浮萍和妞妞在她身边。木槿转过头,面朝天花板。心头钝痛,瞬间掉进的无望的空洞,妞妞喃喃的轻声叫着,“妈妈——”木槿把胳膊挡在眼睛上,一串眼泪冰凉的流了下来。
浮萍在一旁过了一会儿转身出去,给她买了鸡汤。
木槿虚弱的在她耳旁说:“别告诉孙天青。”
浮萍叹了口气,愤恨的说:“他现在谁都不见,大爷似的。我上哪儿告诉他去!倒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木槿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说:“把妞妞带大,他出来还给他。”长长的睫毛垂落,看着叫人心疼。
浮萍狠狠咬牙:“木槿,你真他妈的傻!”
木槿微微一笑,温暖的看着她:“但还有你们爱我!”
木槿搂着和她挤在一张病床里已经熟睡的妞妞,听浮萍讲自己的身世。
“我还以为我他妈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没想到碰见你这个小倒霉蛋儿。我小学四年级时父母离婚,我真庆幸,感谢老天,我那个禽兽不如的爸爸和我妈离婚。要不我和我妈早晚得死在他的拳打脚踢之下。我爸酗酒,还好赌,赌输了就回来管我妈要钱,没有就打。喝多了也打。”浮萍说着说着,嘴角浮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后来法院判他们离婚,我妈生病住院没钱,我就去做了舞女。你知道我爸知道了对我说什么吗?”她眼睛眨了眨,似笑非笑的轻快的说:“你和你妈一样,都是贱货!”就这么一句,我这辈子宁可当个野种,也再不认他。”
木槿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刻的浮萍说的云淡风轻,心中的伤疤却是永远无法抹去的痛。
“木槿,你要不嫌弃,我就认了你这个妹妹!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把他腿儿拧下来当棒槌敲。”
木槿笑着点点头,“好!”浮萍永远有本事造出一些千奇百怪的比喻。
木槿出院后一直在家静养,这段时间浮萍也不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完失踪了,一直守在她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她。那天,很久没有消息的张一鸣给她打来电话。
“木槿你有时间出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他口气简洁,像是不是很方便多说。
木槿心头一震,想是这事一定跟孙天青有关。果断的说:“好!”
“怎么样了?”一处静僻的咖啡馆里,木槿和张一鸣碰头儿。
张一鸣奇怪的打量木槿蜡黄的脸,整个人干巴巴的瘦了几圈。只剩硕大的眼睛,紧张的望着他。“你怎么瘦成这样?”
木槿的嘴微微张了张,算是回答。
张一鸣顾不上这些细枝末节,兴奋难耐的压低声线:“你真的想不到,善恶终有报,这话说得有理!李死性不改,把卖不出去的废钢材倒腾给了收废品的,被警方给盯上了,现在已经归案。你舅舅也被他给供了出来,李交代自己与林暗中勾结,使用假钢材!我问了,法定刑,直接责任人为项目采办经理李,林晖过失杀人罪和重大责任事故罪被判刑。太精彩了是不是,真他妈的像电视剧!”他说到兴奋处,眼睛闪烁着晶亮的光,话也多了起来。并没有太在意木槿此刻大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