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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资格堕落!”孙天青咬牙切齿的说。
“堕落?”木槿想起那日的张一鸣也是这样的教训她,轻蔑的笑了出来,“孙天青,这话谁都可以说我,只有你才叫没资格!你们都不是圣人,都装什么清高啊?”
“李木槿你给我好好说话!别跟我面前说这些装神弄鬼的鬼话!”孙天青这么一吼,木槿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好像回到从前吵架的时候,他永远强势占上风。
孙天青继续,“我没心情给你胡扯,你看看你,来来,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儿了!”他就势捏住她的胳膊,拎起她照墙上的一面装饰镜。
木槿根本不想看自己的脸,和那副吊儿郎当的躯壳。
“你不要脸,你妈还要呢!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你爸吗?”他抖动着她的胳膊,对着镜子怒斥。
木槿的心里咯噔一下,爸爸——
“我告诉你,李木槿,你看不起我可以,心里多恨我,你也不能对不起你自己!作践你自己!”说完,一把甩开她,大步扬长而去。
第二天,木槿恢复了以往的常态,淡妆,旗袍,优雅清贵的唱歌。客人要求陪酒,她一一礼貌回绝。木槿以为孙天青不会来了,他却依旧按时出现在角落里。之后的日复一日,他都是这样,等她唱完最后一曲,再悄然离开。木槿也不知道,彼此等到最后的结局都是什么。
直到那天,他没有出现。木槿心不在焉的唱着烂熟的老歌,“李小姐,别来无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
正是那日强迫木槿陪酒的老板,也因为他,木槿挨打之后流产。
木槿在酒吧唱歌的时间不算长,但人间百态也见得不少。早已学会圆滑处世,也知道如何才能保护自己。化解他人挑衅算是游刃有余。
“柳总——”木槿才笑靥如花的开口,一个有力的大手便伸过来,拉起她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木槿压低声音责问孙天青。
他不说话,只是下力拉住她,另一只胳膊不断挥掉拦住他去路的人。哪知那柳的人身后有人,孙天青和木槿被五六个彪形大汉堵在门口。
孙天青沉声命令,“打车回家!”
“你别处去!”木槿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孙天青不顾木槿的阻拦,迈开步子向外走,目光扫射那几人的脸。
“李小姐,我们老板只是想要李小姐赏脸喝一杯。”其中一人站出来,慢腾腾的说着,口气却是不容拒绝。
孙天青护住木槿,扬声说:“她不喝!”
“什么?我没听懂!”那人上前一步,把脸凑近木槿。
“没听懂是吗?”孙天青毫不犹豫的一拳出去,那人应声倒地。
“你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几个人不由分说呼啦一下把孙天青围住,按住他往死里打。
黑暗中,只听见孙天青难忍时“啊”的一声呻吟。
“孙天青!”木槿一声惨叫。想要往人群里冲,此刻却有人伸出胳膊拽住她。
她回头,是老板。“你放开我,要出人命了!”木槿往死里挣脱。
老板摇摇头,“想了事吗?想了就免不了一顿打!你冲进去又有什么用?”
“张哥,求求你救他!”木槿双手抱着酒吧老板的胳膊。满脸泪痕的求他。
“救他?”张哥轻蔑一笑,“你们这对冤家,把我的客人都惊扰了,这又怎么说?”
“对不起!”木槿为惩罚自己,打自己一巴掌。酒吧的惩罚方式之一,她已熟练掌握。
张哥岿然不动,木槿焦躁的看着那群人仍然在对孙天青拳脚相加。
“张哥,求求你,要出人命了!”木槿直接跪地求他。
“滚!”他从她身边经过,鞋尖刮到她的胳膊。丝丝拉拉的锐痛,木槿咬了下牙。
张哥对经理交代,“找几个兄弟过去,吓唬吓唬就行,别出人命!”经理点头去办。
柳总手下的人散去,木槿撕心裂肺的冲过去,“天青——!”
孙天青慢慢睁开眼,喘息着说:“吓坏了吧,没事儿——”
木槿惊吓过度,嚎啕大哭,倒还没忘他的伤势,“你伤着哪儿了?啊?伤着哪儿了?”
孙天青靠在她怀了,微笑着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别怕——没事了——再没人敢欺负你——”说完随即昏厥过去。
“孙天青——”这是他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10。3)
等孙天青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伏案而眠的,并不是木槿而是孙静。他又轻轻闭上眼,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得知孙天青没事之后,木槿重回酒吧上班。张哥见没事人儿样的她,反倒一惊。“李晓,来来来——”他把她招呼进办公室。
“张哥那天谢谢你!”木槿感激的低声说。
张哥摆摆手,示意她不必。他径直说:“知道你走了,我跟那柳总费了多少力吗?你都有人罩着了,还跟我这儿唱什么唱啊,摆谱呐!”他脸色明显不对,似乎十分气愤。“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到今天吧!”
木槿也没再祈求留下,说了句:“谢谢张哥!”她知道这份工作早早晚晚得让孙天青折腾没了,多说也无意。正好笑笑要回来休假,她也不想让更多的人见到自己这骇人听闻的近况,不是放不下颜面,是实没有心思去解释,也再不愿回头去看那条布满荆棘的血泪路。
木槿和大家打声招呼带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走过那条泥泞的小路,经理突然追上去叫住她,“李晓,你等一下。”
木槿停下脚步,眨着眼看他。等待下文。
“这是给你的。”他递给木槿一个很厚的信封,“里面是三个月的工资,你收好。”
“你还给张哥吧,就说谢谢他,钱我不要了。”
“你还是拿着吧,我不好交代。张哥喜欢你你知道吗?他让我转告你,他说,孙是个不错的男人,有血性,你别犯傻!”
木槿傻愣着看着经理,他交代完早已转身离开。却看见孙天青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她,头上还缠着纱布。木槿心疼,咬牙装作没看见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他拦住木槿,“你胳膊怎么了?”胳膊上的伤是打架那天被张哥的鞋尖刮的。淤青一片。
“我的事你别再管了成吗?别再来了,我已经辞职了。也别找我,再来我就搬走,搬到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什么性格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木槿低头冲出他的重围。
徒剩手足无措的孙天青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笑笑在木槿丢掉工作的第三天落地B市。木槿剪掉了弯弯曲曲的大波浪长发,素净的脸上不施粉黛,一缕马尾扎在脑后,白衬衫,卡其色坎肩,及膝钴蓝粗呢裙,和读大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区别。
“亲爱的,你简直就是逆生长啊!”笑笑一见到她就夸张的大声叫。
木槿付之一笑,眼角眉梢却带着看透世事的凌厉和
接过她手中的一只旅行箱,微微笑着说:“走吧。”
笑笑一路上小黄鹂一样喳喳叫,边惊诧于B市翻天覆地的变化,边对木槿讲一个毕业生混成白领的血泪史。她的话多得,好像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木槿穿插空隙,熟练的对司机报上笑笑家的地址。
“嗯!”笑笑打断木槿,“我不回家,回来之前租好房了,B大东门。”B大旁边的出租房颇具特色,按小时算的、按天算的、按月按季度按年算的,为迎合不同需求的人。笑笑回来之前在网上联系好了房主,租了半个月。
房间里家用电器一应俱全,窗明几净,推开窗一眼就能望见B大郁郁葱葱的校园。木槿站在窗口吹吹风,校园里断断续续的广播声传进来。虽然人在B市,但她在没有回来过。象牙塔是心中无尘的净土,她害怕在风尘中打滚的自己,弄脏这块土地。
“木槿——”笑笑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突然想回来了?”木槿主动挑起话头,不年不节的突然回来,这心思她当然明了。
“想你了——”她温柔的看着她笑,“公司这段不忙。老总觉得我不应该一直祸害阿拉上海人,也应该适时的调戏一下B市群众。”笑笑那股贫劲儿一点没变,举手投足间,却显露着都市精英的气场和优雅。
“是张一鸣让你回来的吧!”木槿笑着问她,心中有一丝寂寥。环境变生活,性格决定命运,这话一点不假。笑笑敢拼敢闯,通晓人情世故,到底把职位做得风生水起。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任凭谁见了,也网开三分面。
“恩!”笑笑轻声答,犹豫一下才说:“木槿,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她说着,寻觅到木槿冰凉的手,拉起来握得紧了紧。“原谅我,知道的这么晚——”
“不怪你,是我不想麻烦大家。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我一个人难过就够了——”
“还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们还是幸运的,对不对?”
木槿突然想起孙天青说的那句话,什么事都看你怎么看,放不下就永远扰乱你的生活,自己也不得安生,要不然就当一阵风拐过,分分钟的事,之后都是宁静。
“算是吧——”木槿恍惚回答。
“你能这么想我真高兴!”笑笑把胳膊搭在她肩上,大方的说。
“笑——”木槿突然叫她,“我和,我和孙天青已经离婚了,别告诉他我在哪里好吗?”
“离婚!”笑笑惊诧之余,全是不可思议,“李木槿,有病吧你!”
“怎么了?”
“你这么对他,结果到头来什么也不求,居然和他离婚!咱不恰当的说,你也算经过考验的人了,让他给你补个钻戒、大house的都算便宜了他,还跟他离婚!离婚家产也得分一半,不对!一多半!女孩子什么最重要,年轻啊,千金难买。你的青春都给他搭进去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木槿看着十分激动的笑笑,愤愤不平的发表言论。坐在一旁轻描淡写的说:“刚还说我逆生长呢,这会儿说实话了吧,我是不是成黄脸婆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笑笑还是满脸的不高兴。
“好了,好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当陪我休假了。走,我请你吃饭,给你接风洗尘!”
木槿挑了家不错的饭店,给女孩子的菜单都是不标价格的,笑笑一看就明了,压低声音问她:“木槿,你难不成有后备了,比孙总实力强百倍?哪个跨国公司大老板?”
“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这都是劳动所得,光明正大的慰劳慰劳自己怎么了,谁说没了男人就活不下去了。”
笑笑竖起大拇指,一瘪嘴:“有种!”
旁边的侍者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看着木槿和笑笑两个小女生,满脸的破红尘的,眼珠子差点没掉茶汤里。
菜都点完之后,木槿突然说:“点瓶酒吧,我想喝酒。”
“行,咱不醉不归!”
这顿饭吃的无比幸福,好像这几年的苦楚,心酸,忍耐,都就饭吃掉了,就酒喝没了。两个女孩,互相依偎着,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边走边唱歌,一首一首的唱,直到最后,两个人的脸庞淌满了泪水。笑笑抽泣着,笑着伸手抹去木槿脸上的泪水:“干嘛呀,挺高兴的,哭什么劲儿——干嘛呀,真是——”自己却早已抑制不住肆虐的泪水。
(10。4)
B市简直像个大蒸锅十分闷热,所有人都黏黏的一身汗。沉重的乌云越积越厚,在憋一场大雨。笑笑急三火四的赶了回来,进门看见木槿还站着窗边,忘记换衣服冲澡,走到她身边。
“木槿,要不咱们去B大走走?”笑笑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
“算了。”木槿摇头。那里有太多关于他回忆,和孙天青的初次邂逅还像昨日一样,历历在目。他那种玩世不恭又叫人着迷的口气,时常在她心底荡漾开来。不去触碰还可以笑笑。她不想再看到那物是人非的场面。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