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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木槿来B市时间不算长,大街小巷各种胡同也转了不少,可这座匆忙之城的异度空间她从没听说。
“原来是个俄罗斯人的别墅,后来卖了,改成咖啡馆。”他泊好车,下去给她拉车门。
“这感觉挺有意思的,像个街心花园。那个俄罗斯人也有意思,怎么在马路中间盖个房子。”木槿一时被这个地方吸引,忘记方才的苦闷,高兴起来。
“外国人嘛,那想法都天马行空的。你坐里面,背风。”
她挨着他在比较安静阳光又充足的地方坐下来。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秋日草木纯熟的芳香带着阳光下泥土尘埃的味道一齐吸进胸腔,心里通透顺畅许多。
“两杯浓咖啡不加糖。”他交代侍者。
“孙天青!”她实在叫不出什么“天青”。“能问你个问题吗?”憋在心里堵得煎熬,倒不如找个久经沙场,经验老道的人给分析分析。
“嗯?”他嘴里含着咖啡,抬眼示意她说下去。
“那个,如果一个男孩儿喜欢上一个女孩儿,这个女孩不喜欢他,另外一个女孩喜欢他,然后这个女孩跟另外的那个女孩有了误会,那这样的话应不应该解释清楚,还是保持沉默?”
他眨眨眼,一头雾水,“什么玩意儿,跟绕口令似的。我都这岁数了,什么没见过。别像跟你那些闺蜜小女朋友说话似的,整那朦胧派的。直接说吧,是你遇见情敌了,还是你把人男朋友给抢了。”
木槿啼笑皆非,反问他,“你看我像哪个?”
“你吧——”他皱眉思索片刻,“看着挺蔫吧的,其实挺倔还挺有原则。抢别人男朋友那种事儿忒不地道,估计你干不出来。你是遇见情敌了!是吧?”孙天青像被谁醍醐灌顶,眼睛瞪得老大。
“那如果我遇到情敌了该怎么办?”
“嘶——”他挤了下眼睛,“按理说这事儿不太应该啊,你看看你啊,从上到下,端庄温婉,贤良淑德。陌生人打老远一见着你,都觉得心里欠着你什么似的,都恨不得掏心掏肺的给你,谁舍得下那狠手跟你抢东西啊。再说——谁跟你在一起,还愿意动那心思,懒得看别的姑娘一眼都!”他开始发挥他的特长,耍贫嘴。嬉皮笑脸的忒不正经。
“你愁死我了——”木槿瞥他一眼,眉毛、鼻子、小嘴儿又拧到一块儿。
孙天青喝了口咖啡,“嘿嘿”直乐的打量着她。木槿身上有一种纯粹的自然和小女孩的骄纵,绝不是训练磨砺之后的得体稳重。商场女豪杰、白领女精英、风月场的俏佳人,这世间各色女人过筛子一样从他眼中身旁溜走,剩下珍珠一样温润的木槿让他感到许久未有的惊叹。
“逗小孩儿挺乐是吧。”木槿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了吧唧的小孩儿。
他身体向后一栽倚着椅背,摆弄着手中的杯子,正色道:“木槿,你这个年纪正是经历这些事儿的时候,错过就可惜了。好好珍惜这段时光,等将来有一天,你站在那窗边看这个世间,脑子里这些画面突然又回来了的时候,你会觉得很有意思。你会很怀念这段时间。不要排斥,拒绝等于错过。”他是觉得这些不伤身也不伤人的事儿,历练历练很值得。可到了木槿眼里,这跟天塌地陷,自己被卷进黑洞没什么区别。
“怀念被人打?”木槿哭笑不得。
“就你这性格,将来想起这事儿没准儿当成珍贵回忆对着窗户傻笑呢。”
木槿笑了,用手背捂着发烫的脸颊,被他说中了。
“心情好点儿没?不敢再给你吃甜点,怕你待会吃不下饭。”
“我脸还明显吗?”她把手拿开,感觉没那么疼了。
“还成,就有点红。待会你妈要问,就说你见着我觉着太帅了,不好意思害羞的。”他得意洋洋的勾起嘴角坏笑。
“你太贫了,我来B市快一年了,就没见过比你更贫的。”
“我贫民,我们家贫农。走了——”他伸手拎起木槿的包起身向外走。
到酒店,他径直带她上二楼的“牡丹厅”。
“妈妈——”见着妈,什么都忘了,飞奔着投入她的怀抱,小女儿的本色毕露。
在妈妈怀里揉搓一阵,四处张望的问:“妈,我爸呢?”
母亲帮她整整衣领:“你爸有事,晚一点到。”
“妈我想你们了,我想家了,我不念了我要回家。”木槿早把孙天青这局外人抛之脑后,撅嘴撒泼耍赖,说着说着想想自己受的那些委屈,红了眼眶。
“这孩子,怎么老也长不大呢。还有客人呢。别胡闹!你打招呼了吗?”母亲收敛笑容,轻声训诫她。
“我——打了!”
孙天青上前一步,礼貌又得体:“阿姨,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木槿回过头目光被定住,她惊奇的看他,不知是什么时候他把领口的扣子都扣好了,衬衫外面怎么就多了件精良合体的西装,衬衫袖口露出恰好的一节,银色袖口熠熠生辉。
“哪里,真不好意思,她爸爸那儿临时有点事,麻烦你又去接她,又要等她。木槿她们学校就这样,课程多,比较忙。”她妈虽是客套,脸上闪亮的是挥之不去的骄傲之光。女儿考上B大这么久,她妈始终处于兴奋和骄傲的巅峰状态。恨不得把录取通知书和他家祖爷爷的牌位立在一起。
“妈妈你不知道吧,我们是校友。”木槿不好意思的瞄他一眼,插话进来。
她妈更加惊喜,眼睛睁得溜圆:“孙先生也是B大毕业的?”
“阿姨见笑了,没有木槿学业精进。”孙天青俯首微笑应答,一脸和煦。
李母抬高了声音说:“她不行,女孩子怎么读也比不了男生,还不是装装门面。”
“木槿的专业很好啊,她那个学院,都是高考全省数一数二的学生才能进的来吧。”
木槿随口说:“我们那学院,说出去不少人以为是技术学校。”
她妈嗔怪的拍下木槿的头,声音拉得老长,“又——胡说!”
转脸又笑盈盈的,弯弯眯着眼睛欣赏着眼前这位才貌双全,年少有为的“孙先生”:“孙先生产业大,将来木槿还承蒙您照顾。”
孙天青跟着客气,颔首微笑:“阿姨您过奖了,您千万别那么叫我,叫我小孙,天青都行。”
木槿见他一副孙悟空被降伏的模样就憋不住想笑。又怕被妈妈骂,把脸转过去偷笑,恰巧看见服务生拉开包房的门。
“爸爸来了——”木槿高兴的张开胳膊,飞奔进爸爸怀里。搂住他的腰拍了拍李泽楷结实的身体:“爸爸你又胖了,像Taddy bear!”
“木槿——”她妈亮着嗓门叫她,“不可以这么说话。”
木槿也不搭理,仰头问:“爸你不是答应我少喝酒的嘛。这么大只——”
“这孩子,就是这么不懂规矩。”她妈就像要上戏台一样,又高兴又紧张,抓住木槿的毛病像抓住稻草一样安心。
李泽楷憨厚的大笑搂紧了拍拍她,又捧起女儿的脸宠爱至极的大量,“嗯——瘦了!”他皱着眉坚定的说,声如洪钟。
才松开她过去与孙天青说话。席间他们的交谈多与她无关,但至少弄清楚了,孙天青那晚出现在警卫处的来龙去脉。
“木槿那天的事还要谢谢你出面。让你费心。我们人在外地,知道她有事也不能马上赶来,干着急。老马说,孙师长的长子就是B大毕业,人也在B市。我们不曾谋面,孙公子肯出面我们感激不尽。这杯酒,我敬你!”
“叔叔不敢当!”孙天青双手捧起酒杯,“这都是小事儿,都过去了。不足一提。我先干了!”天青的杯子略低于李泽楷的,轻轻碰杯,仰头一口喝掉。
“木槿的事让你费心。我们不能常来,她刚满十八,说话办事孩子气太重。天青你要是在这儿多帮我们点拨她一点儿。不尽感激!”
“叔叔阿姨放心。”他真诚的允诺。
修(2。5)
木槿低着头始终没说话,机械的小口嚼着鸭肉和火腿中间夹的一小片黄瓜。
他看出她心里的别扭。把香芋,桂圆和糯米豆沙做成的四色团子递到她面前。“木槿,这个味道很清淡的,你尝尝合不合适。”
“谢谢!”出于客气,她尝了一小口。甜汤的清凉和糯米独特的馨香顿时充满口腔,软糯的口感爽滑而不黏牙,一口咽下齿霞留香。和家乡小吃的味道十分相似,的确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她吃得顺口,又盛了一小碗。北方菜吃了大半年依旧难以适应,做梦都想吃家乡风味。木槿这才想起仔细打量这满满一桌的菜,出来B市的百年经典,居然大半都是江南名菜。木槿恍然大悟,哪是爸爸答谢他,原是他出面给爸妈接风。
饭后爸妈直接回酒店休息,却让孙天青送她回学校。他喝了酒不能开车,俩人慢慢散步回去,昏黄的路灯映出两个人的剪影。今夜很暖,微风拂面很是惬意。
“脸还疼吗?”席间他始终放不下她,这会儿终于得空,关切的问。
木槿摇摇头。月色下的她更加楚楚动人。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木槿,微垂着头,在枝头随风摇曳。
“唉,你说你,何必呢?”他心疼又无奈,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又怎么能用他的逻辑解决。
木槿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那些成双成对的同学,觉得自己好像他们其中的一对情侣。她咬了下嘴唇,说:“毕竟是同学——”
孙天青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木槿,不管怎么样,人活着得为别人着想,但得为自己活着,让自己舒服,别委屈自己。明白吗?”
“我知道——”木槿随口答应。她不明白,或者说,她明白了但也做不到。天生就是一个对自己责全求被的人,步步后退早就习惯了委屈、吃亏、忍让、,这一系列跟犯贱有关的事。
“你要知道就好了——”他一下变得怅然,接着又突然说:“我明天回慕尼黑了!”
木槿听完,心里徒然生起一股巨大的失落,强忍着眼底灼热的雾气。故作平淡,轻快的说:“哦,那你别送了几步路我自己可以。明天飞长途很累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谢谢你给我爸妈接风。是我不省心让他们受惊了。”
说这段话,她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心,始终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走吧,送你到楼下。我得看着你回去。”他丝毫没有要撇下她的意思。
她也没再说什么,走到宿舍楼时木槿习惯的抬头看看自己的寝室:“那个,那我先回去了。麻烦了,再见——”
临别时她好像看了孙天青一眼,到底他是什么表情,自己也不太清楚。想着,推开了寝室门听见喧嚣的那一刻,身后像是一场梦的东西,就再也和自己无关了。
“木槿——”他突然想起自己手中的东西。迈了几大步追上她。
木槿站住脚,慢慢回过头怔怔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那个清冷的孤影,有多迷惑众生。
“这个给你。”站在台阶上,他与她平视。孙天青递给她一个纸袋。
“这是什么?”送她回来时,他手里就一直拎着这个袋子。
“酒店做的小点心,你初来北方,吃住可能不太习惯。以后可以去刚才的酒店去吃饭。卡我放在包装袋里了。多吃点饭——”他拖长了声音轻声说。像是嘱咐,更像心疼的呵护。
木槿顺从的接过来,却从纸袋里拿出那张金卡,递还给他说,“点心我收下,这个不能要!谢谢你,我就是拿了也不会去。不习惯的去习惯就好,我不能在这待四年什么都不习惯,以后我也许还会去其他地方生活,也许十年半辈子都不回南方,那我要怎么办。”
他被这一番“义正言辞”堵得瞠目结舌,仍旧耐心的静静听完。在孙天青三十多年的人生里,还真没见过连送的一张饭卡都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