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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看到我,他才停止了执拗的动作。
“皇后,你怎么还没走?”他骇然,惨白的脸色上映出了数颗晶莹的汗珠。
我道:“孩子们已经走了,现在还有你我,你快随我离开。”
他摇了摇头,指着我对着身边的几个士兵说:“这是皇后,你们快把她送走,不要管我了。”
我的身份,之于他来说当然贵重很多。更何况这几个士兵是守备的亲兵,一向只听守备的话。他们对视一会儿,不由我分说便把我架起来,生拉硬扯拖出了守备家。
“你们放肆!”我怒极。
他们低着头不敢看我,其中一个为首的道:“皇后娘娘息怒,我们也都是没办法……”
“皇后娘娘!”突然有人唤我一声。
我分辨不出声音从哪里传来,四顾间突然看到一个深灰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那身影落到我面前,即刻跪倒在地。
“春雨?”我一怔,“怎么是你?”
一身灰衣的春雨抬起头,道:“侯爷吩咐奴婢一直跟着娘娘,务必要护娘娘周全。”
她举目一扫身边那几个人,我便明白她的意思,对那几个士兵道:“这是春雨,本宫的贴身侍女,武艺高强。如今本宫会由她送出城,你们快些回去,把窦将军接出来。若敢延迟片刻,本宫必不轻饶!”
他们闻言轻骇,连忙转身回去接守备。春雨携着我往南门飞奔,道:“方才奴婢看见太子他们已往南门去了,那里辽兵甚少,我们只要快,一定能突围出去。”
我紧攥拳头,道:“魏侯是你主子,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
春雨静默片刻,然后轻轻说:“若是往常,奴婢自然有办法联系侯爷,但是如今……奴婢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
南门正在胶着,所幸辽兵不多。我见四周已经没了靖儿他们的踪迹,想来已经成功突围。春雨武功高强,同辽兵缠斗在一起拼杀出一条血路。我步步紧随于她,往城门口靠近。
但也是瞬息之间,几支箭飞速射来。我躲避不及,其中一支没入右臂,生疼的厉害。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叮铃一声掉在了地上。
“娘娘!”春雨惊呼,连忙将我护在身后,自己执剑隔开飞羽。
我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正在呲牙咧嘴之际,忽然听到有人玩味的念了一声:“娘娘?”
我抬头看向那人。只见他一身黑色乌云铁甲,手执红缨长。枪骑在鲜血染红的马背上,眼睛发红地看着我。
“都先别动手,”那人吩咐道,“暄化城中有两个大齐的娘娘,要是能抓到一个活的,那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我惊骇到战栗。我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只怕就是灭顶之灾。国母被捉,不只对于我,对于大齐都会是一个沉重打击。他们若想要凌。辱我来羞辱大齐,我还不如血溅在此。
那人偏着头,一点也不紧张,轻轻地打量我:“几个月前你们大齐皇帝仓皇逃走,留下不少皇亲贵戚皆是惨遭厄运。骊山行宫的谢妃被杀,皇后和德妃被困于暄化。不过本王听闻德妃娘娘是平阿侯的独女,武艺高强,而你弱不禁风,想来自然是——”他笑意更浓,“大齐当今的皇后娘娘。”
寒意彻骨,就连春雨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宝剑。我冷眉直视他,一字一句道:“听闻大辽的除了皇帝,还有两个摄政的亲王。一位号位尧王,一位号位鹰王。尧王文采卓绝,善治不善战。鹰王残忍无道,嗜血成性。阁下血腥气逼人,想来便是鹰王吧。”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道:“你深宫女子,竟然还听说过本王的名号。虽然说的不怎么对,但好歹还是有所耳闻,可见本王远近闻名。”
“臭名昭著之人谁不晓得,再说了,若不认得你,春雨怎能立下头等军功。”我牵了牵春雨的袖子,道,“杀了鹰王,你家侯爷一定给你记个大功。”
春雨这丫头平常极伶俐,今日也木讷起来。她直勾勾盯着鹰王,嘴角一斜,道:“娘娘,春雨怕不是鹰王的敌手。”
鹰王哈哈大笑:“大齐的女子,都这样可爱么?”
话音未落,春雨已如离弦之箭一样直扑鹰王门面,剑刃几乎就要砍在鹰王面颊上。可那鹰王也是久经沙场,很快便反应过来,手挥长。枪迎战春雨。
春雨武功是不错,但那是相较于平常士卒。当真遇到劲敌如大辽鹰王,她仅能自保而已。
他们打得激烈,这当中鹰王还有时间对周围的辽兵用辽语喊了几句。我并不懂辽语,然那十几个辽兵听完鹰王的话后,立即往我的方向走来。
我猛然明白鹰王这是要擒我,连忙忍着剧痛,捡起地上的匕首对着周围的大辽士兵,紧张地同他们对峙着。
显然,他们并没有打算直接抓我,十几个人将我团团围在中间,慢慢的向我靠近。我骤然出手,匕首向前凌空一划,正对着的几个辽兵连忙躲闪,却并不肯对我动手。稍稍细想,便明白定是鹰王不许他们伤我性命。
有了这保命的符咒,我不再理会那几个辽兵。鹰王同春雨缠斗时,恰有瞬息背对于我。匕首寒光一现,我抓住时机,朝那鹰王投掷过去。
鹰王察觉了后方杀气,连忙躲闪。春雨趁着这片刻,反手一转,竟将鹰王挟制在臂弯中。
“你们统统后退!”春雨厉声喝道。
辽兵见主帅被擒,均不敢再有什么动作。鹰王笑吟吟靠在春雨身上,道:“你这小姑娘,杀气虽重但闻起来还挺香的。”
说罢,他轻微的晃动了一下身子,后背摩。擦着春雨的前身。
春雨登时又羞又怒,我咬牙切齿道:“大辽的赫赫亲王,行为竟然如此不检点,未免有辱国威。”
鹰王笑笑:“是你这侍女对本王用强在先,皇后怎么把话反过来说?”
春雨手中的剑收紧,在鹰王咽喉处勒出一道细细的血丝,道:“你再敢疯言疯语,我让你当场气绝。”
鹰王眼珠一转,忽然侧首向春雨脸颊一靠,意欲非礼。春雨连忙躲避,放松了对鹰王的钳制。鹰王抓住机会,左手握住春雨持剑的手,右手在春雨后腰处一收,他和春雨的处境立马掉了个个。
“春雨!”我惊呼一声,扑上去想把她从鹰王手中拉出来。鹰王握住春雨的胳膊,轻轻一挥便将我推倒在一旁。
“娘娘……你放开我,放开!”春雨拼了命的挣扎,却被鹰王牢牢钳制。
“把皇后抓起来!”鹰王面无表情吩咐道。
辽兵虎狼而上,片刻把我整个绑了起来。春雨被鹰王掐在手中,也动弹不得。我心下凉透,这个鹰王喜怒无常行为轻*浮,无甚教化,根本毫无道理可讲。我落到他手中,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第145章 湖远(一)()
“你要将我如何?”我阴恻恻问道。
他瞥我一眼,忽而又笑了:“你若肯将这丫头许配给我,我便放了你。”
我冷哼一声:“简直痴人说梦。”
他也不恼,近距离放肆地打量着春雨。春雨脸颊通红,羞愤欲死。鹰王见状轻轻一笑,缓缓朝着春雨靠过去,眼见嘴唇就要覆在春雨的脸颊上。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利箭凌空而来,擦着鹰王的侧脸划过。鹰王吃痛,左手捂住脸,微弱的血光从他指缝间流出。春雨连忙挣扎逃出,脚下用力,把鹰王踢翻。
“魏侯……”我眼眶一湿鼻子一酸,几乎热泪盈眶。
他总算来了。
魏瑾骑在马上,背后是绵延无绝的精锐骑兵,正极速奔来。鹰王爬起身,眼睛一眯意味深长一笑,对春雨道:“你福气不小。”
魏瑾自城中而来,勒马于前。看了看仍旧被牢牢挟制的我,又看了看面色通红衣冠不整的春雨,不免气息不稳。
“侯爷许久不见。”鹰王敛容。
魏瑾冷冷回道:“王爷别来无恙。”
鹰王抬眼看他,道:“想不到谷口那么多精锐,仍然没能遏制住侯爷。不过谷口暄化两地奔波,想来侯爷人疲马乏,无力再战了吧。”
魏瑾不经意地回头,往城中一望,道:“王爷强攻暄化数个时辰,恐怕也不能说是以逸待劳。再说这暄化城,已被我收复。王爷的兵,能拿下的都拿下了,拿不下的也都逃窜了出去。”
鹰王面色微变,魏瑾冷笑道:“至于王爷城外大营……不拿下那里,我怎敢率军杀入城中。”
如此局势明了。谷口一战魏瑾和哥哥大获全胜,哥哥得以回到凉河大营,魏瑾飞马回援暄化。而暄化城外的辽兵大营已被攻陷,城中又充斥着自己的人马。辽军败局已定。
鹰王眉头紧锁,魏瑾自然是看在眼中。他不紧不慢地开口,于细微中瓦解残余辽兵的士气:“可惜了如此精密的筹谋,但最终大辽还是功亏一篑。经此一战,大辽的兵力大损,想要再兴兵进犯我大齐,几乎已是不可能。”他看了我一眼,紧张之意难抑,轻轻道:“不如就此投降,我保你们活命。”
此刻我们胜利在握,然我的性命还握在辽兵手中,故而魏瑾不敢相逼太甚。稍不留意,他们狗急跳墙拼一个鱼死网破,我自然危矣。
鹰王瞧出了魏瑾底气不足,随即阴冷一笑,拿起地上的剑,剑锋直指我的咽喉:“你们的皇后还在我的手中,此刻说投降,太早了吧。”
魏瑾大惊失色,张弓搭箭瞄准鹰王:“你疯了么,你想干什么!”
鹰王轻蔑一笑:“自然是要试试皇后的分量,侯爷若敢轻举妄动,本王保证同时割破皇后细嫩的脖子。”
魏瑾犹豫片刻,只好喝令大齐的兵卒收了兵刃,自己也弃了弓箭。
我横扫鹰王一眼:“大辽败局已定,你杀了我只会激怒我大齐的将士,于你们大辽并无分毫好处。你若是放了我,我不会要你们命。如何取舍,你自己斟酌。”
他笑了笑:“早就听闻大齐皇后能言善辩,今日真是领教了。”他靠近我一步,剑刃也逼近一步,“但是我大辽的将士,能死不能降,拉你一道走,总好过我们死的无声无息。”
说罢,他剑锋直刺,直直扑向我。魏瑾连忙喝道:“王爷住手!”
鹰王停住,暂且不动。魏瑾翻身下马,拱手道:“王爷如果肯放皇后娘娘一条生路,我自然也有大礼相送。”
鹰王剑眉一挑,收了宝剑:“此话怎讲?”
魏瑾道:“放了皇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鹰王琢磨一会儿,用辽语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那几个辽兵果真就把我放了。
如此轻易,大是让我吃惊。魏瑾向前两步,将晃神的我拉到了他身后,轻声问:“你伤的如何?”
我死咬着嘴摇了摇头。
鹰王略有不耐,问:“天快亮了,侯爷快些。”
魏瑾这才回视鹰王,淡淡道:“送大辽皇帝给王爷,这礼可算大?”
我大惊失色,难不成魏瑾捉到了大辽的皇帝。可是辽帝在辽都,魏瑾如何能擒到?
不同于我的形容大变,鹰王面无表情,似乎早已想到魏瑾要说什么。他负手于后,来回踱步,状如神思。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抬头平视魏瑾,朗声道:“承蒙侯爷厚爱,本王感激不尽。”
魏瑾抬头看了看天,道:“天色愈亮,王爷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