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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歪头一笑,掰着指头数着:“可是皇上在本宫这里,念叨你地次数却也并不少。昨儿皇上叫尚宫局多多做了牛乳糕给你吃,前儿说把本宫这里的牛乳乳酪赏你,大前天还说要把蒸了的奶皮饽饽带去给你吃,大大前天说起夏天,定要弄些双皮奶给你送去消夏。你自己说说,皇上待你可好么?”
敏妃更是娇羞,我见状不禁一笑,她这脾气,果然外强中干,我这才稍稍取笑她一下,她就耐不住了。
敏妃偷眼看了看我,见我神色如常不由得面露好奇之色。她问我:“可是皇上在娘娘这里总提臣妾,娘娘不生气么?”
我一怔,生气……好像还真的没有过。
这些日子,萧琰对敏妃眷顾有加,体贴何顺仪母女。还有温妃,他待温妃也是温柔的,虽然没有百般宠爱,但是也算是照顾,一月之内,总有四五日是在陪着温妃。
而后宫当中,我仍旧是萧琰最疼惜的女子。除去侍寝,他还有大量的时间陪着我,或是吟诗作画,或是弹琴下棋,或是东篱把酒,或是西窗剪烛。总之,我们相守的时间,似乎并未因为谁得宠,或是谁失宠而增加或减少。
这也便够了,我从小看着母亲清苦惯了,从未想过一人独占夫君的宠爱。这样不够强韧的占有欲,能让我今后的日子,过的不那么难熬。
更何况,我虽然是他的正妻,但是在我之前有何琇。他们曾经那样恩爱,却因为我的到来貌合神离。这就像是驱散不了的梦魇,让我潜意识中觉得,我能从何琇身边抢走萧琰已该知足了,如何能奢求更多?
这几重的思虑,让我不为萧琰留宿他人那里而生气嫉妒。我所有的,不过是寂寂深夜里点点的心酸空落。
敏妃见我怔怔良久不答话,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请罪。我回过神来,将她扶起,轻轻道:“也许本宫心里,觉得皇上高兴就是本宫高兴了,一时间无从分辨那么多。”
敏妃不解,咀嚼着我的话:“也许?”
我浅浅一笑:“也许本宫暗示自己久了,也许就没了。”
我模糊的意思不知道敏妃听懂没有,但我觉得以她现在的年纪和性格,大概是不懂我要说什么的。或许随着她的长大成熟,她能明白我此刻的心境。
到了三月份,敏妃忽然病了起来,数日腹泻不止,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我索性免了她日常的请安,让奚宫局好生照顾,但是过了四五天仍是没听说好转。我本来想去瞧瞧她,可是太后的生辰近在眼前,我忙着打点上下,自然是不得空的。
直到那天萧琰来陪我,我才同萧琰说起敏妃的病症。萧琰思忖了片刻,恍然道:“难怪近些日子朕都没见过她,原来她病了啊。”
我疑惑问道:“皇上难道不知道么?”
萧琰想了想,说道:“仿佛是有人通报过的,只不过朕近来忙于朝政,一时半刻顾不上,就给忘了。”
我凝眉:“朝政……很烦心么?”
萧琰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朝堂上的愁绪驱散,换上温和的笑意,道:“再烦心到了你这里,朕也觉得没什么了。阿暄,你似乎有一股魔力,你的眼角眉梢的沉静,也能让朕平静下来。”
我闻言嗔怪一笑:“皇上真没正经。”
萧琰笑而不语,我缓缓说道:“敏妃近来真的不好,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她?”
萧琰想了想,笑着抬手搀着我,恍如一个小公公,道:“既然皇后娘娘吩咐了,小生便陪着娘娘去看看她吧。”
章台殿里未央宫很近,我同萧琰走了半刻钟也就到了敏妃那里。可是到了门口,却有宫人拦下。
“启禀皇上皇后,敏妃娘娘已经睡下了,御医吩咐过,尽量不要被外人打扰。”
萧琰凝眉:“朕就进去看她一眼,也不行么?”
那宫人执着道:“娘娘近来入睡不易,皇上不如改日再来看望娘娘,娘娘也有精神迎驾。”
萧琰终是同意,我忽而觉得气氛不太对,即使敏妃歇下,章台殿也该点着殿门前的双喜宫灯,殿中也不该没有一丝光亮。
萧琰见我神色不放心,打量几下之后也不由得起了怀疑之心。他抬脚便要往里面走,那宫人想要阻拦,却被徐晋的拂尘抽到一旁。
“放肆,皇上要看娘娘,岂容你多番阻拦,不要命了?”
我同萧琰长驱直入,只见章台殿漆黑一片,不见任何人影,形同冷宫。三月的天气虽然暖,但是章台殿由内而外散发一股阴冷之意,叫人毛骨悚然。
快步进入寝殿,殿中冰凉不消细说,更空无一人。敏妃一个人躺在榻上,虚弱无力之外更是冻得瑟瑟发抖。
几日不见,她已然清瘦得厉害。苍白的脸色有如一张白纸,嘴唇也没有血色,融入虚弱的气色当中。她几乎没力气了,连起身都难,更何况请安。
“玉华!”萧琰震惊,就连我也唬了一跳。
“皇上……皇后……”她勉强一笑,却持续不了片刻,嘴角便已经耷拉下去。
“你这是怎么了?”我惊愕。
敏妃无力摇摇头,萧琰坐在她榻边,轻轻搀扶着她。
“终于……有人来了……”敏妃只留下一句话,便如一枝枯萎的鲜花,再没了任何精力,软绵绵倒在萧琰怀中,剧烈地喘着粗气。我大骇,连忙喊道:“御医,快传御医——”
御医赶来时,萧琰几乎暴怒。他先上前狠狠扇了那御医一个耳光,而后问道:“敏妃这个样子,你们到底是怎么服侍的,为何无人通报?”
那御医挨了巴掌,也不敢出声,听见萧琰问话才颤栗着说道:“皇上恕罪啊,素日不是微臣给敏妃娘娘请脉,所以并不知道敏妃娘娘如此行状,求皇上明鉴。”
萧琰忍了怒气,问道:“那素日都是谁?!”
那御医道:“素日……素日都是胡御医,他日日来给敏妃娘娘请脉,今日中午还来过,回去同奚宫局诸位同僚商议了方子给敏妃娘娘送药,其余的微臣都不知道。”
我乍然听到胡御医,心头第一反应就是当日配合何顺仪的那个胡姓御医,难道此事同她有关么?
因着敏妃现在情况不明,萧琰只先让那御医帮其诊断,一时间还来不及追查那么多。
而我站在一旁,只觉得章台殿的冷气吹的我心口发凉。几日功夫,章台殿所有的宫人皆被裁撤,御医每日来这里请脉如今看来也只是做做样子,敏妃整个人如同被剥了所有力气,究竟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敢在禁宫如此为非作歹。
第28章 杀机(二)()
那御医姓唐,诊断了片刻之后说道:“敏妃娘娘此症只是腹泻体弱,兼之数日水米未进,所以羸弱罢了。如果用药细心调养,想来也是不妨事的。”
我和萧琰松了口气,萧琰轻声安抚敏妃道:“没事没事,你不要怕,有朕在呢,你一定会好起来。”
敏妃无言,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萧琰又问向唐御医:“敏妃好端端的,怎么会腹泻到虚脱的境地,你可知道她是为何突然生病?”
唐御医顿了一顿,缓缓道:“仿佛是……服药所致。”
萧琰怒极反笑:“服药!敏妃没事吃药腹泻做什么,你休要胡说八道。”
“微臣不敢,”唐御医连忙磕头求饶,“臣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宫中泻药服用量不多时可以减少消化,从而起到减重的作用,或许是敏妃娘娘近来吃得多,所以……”
“一派胡言!”萧琰怒喝。
我看着情况不好,连忙上前劝道:“皇上不要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敏妃自己才最清楚,皇上如要审问,不如等敏妃有了力气之后再做打算。”
萧琰似是同意,只挥手让那御医退下。他环顾四周,似乎是想询问敏妃身边服侍的人,却一个都看不见,便轻声问向敏妃:“素日服侍你的宫人呢,怎么一个也没见到?”
敏妃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力气。萧琰见敏妃说不出,便回首看我,我登时觉得寒意彻骨。
“皇后,她宫里的人呢?”萧琰冷冷问道。
我哑口无言,这几日因为太后身体不好,所以生辰要办的隆重来冲一冲,谁知道敏妃这里居然变成了一座活脱脱的冷宫。她的宫室离我这样近,宫人们全部被裁撤掉,我却一丝风声都不曾听见若说不知道,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臣妾……派人去查。”末了,我也只能这么说了。
萧琰闻言失笑:“皇后,你是六宫之主,章台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
我默然无语,萧琰说的不无道理,我是六宫之主,出了这样的事,我难辞其咎。
“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我静静说着,轻轻跪倒在萧琰脚边。
他怔了一怔,终究还是伸手把我扶起,轻叹一口气:“暂时先按下吧,此事或有蹊跷,你速速去查明白。还有那胡姓的御医,立即传他来朕这里,朕有话问他。”
我应了,吩咐落英先将未央宫的部分宫人调度到敏妃这里,又把柔嘉和柔仪送去近身服侍敏妃,这才回了未央宫。
落英情知此事不妙,及至回了未央宫还是心有余悸。
“娘娘现在该怎么办,您说这到底是谁干的啊?”她面上的慌张掩饰不去,显然是极怕的。
我愤恨地一拍大案,怒道:“还能有谁,宫中出了一个人,谁还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弄这些玄虚!”
落英瑟瑟发抖,颤声道:“娘娘是说,太……”
“住口!”我猛然喝道。
落英不敢再多言,我无力跌坐在椅子上。爹爹那日入宫时,太后说宫中如何治理,皆不由爹爹操心。好一个治理,原来当日她孙纯宁,便是这样威压六宫的。
将宫人全部裁掉,任由一个无力的弱女子在偌大的宫中挣扎,形同谋杀。如若今日不是我和萧琰恰巧去章台殿,来日敏妃不是饿死,也是要给冻死了。
好恐怖的手段,我颤栗不已,她居然敢如此残忍地夺走一个女子的生命。哪怕是在皇宫禁内,她都没有丝毫顾忌,想杀就杀,想害就害。
与她的手腕相比,何顺仪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登不得台面。
“先去找胡御医吧,另外把奚宫局和内侍省的主事传到未央宫来。”我轻声吩咐道。
奚宫局和内侍省的主事很快到了,那是两个有了几分年纪的公公。他们消息灵通,已然知道了章台殿出了事,一见我就立即请罪。
“奴才等失职,请皇后娘娘责罚。”
我挥一挥手,道:“你们先起来,胡御医呢?”
奚宫局主事先道:“奴才来就是为这事,今日不是胡御医在宫中当值,因而他在宫门下钥之前就已经回府了。不过奴才知道他那里出了事,立即遣人出宫传召,想来他很快就会入宫了。”
我点点头,那公公又呈上一份簿册,道:“这是他给敏妃娘娘请的脉案,奴才已经看过了,胡御医在其中只写普通腹泻,用药也是对症的。但是听说敏妃娘娘并非如是,想来其人诊断的不可作数。”
我闻言蹙眉颔首:“唐御医已经诊断过了,敏妃是服药所致,本宫怀疑……”
那公公如何不懂我的意思,却也不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