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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氏和萧氏两人自是另有一番客气,三四个人一说一笑也逐渐熟了起来。
“世子妃今年多大了?”我笑吟吟问道。
萧氏面容清秀,很是优雅娴静。她的一举一动莫不透露着大家风范,哪怕我不知其底细,也知道这个女子并非一般人家的女儿。她的眼睛很大,微微一眨使人怦然心动。下巴也是温和软润,恰如她这个人一样亲切却不失棱角。
“回皇后娘娘,臣妇今年二十了。”她浅浅一笑,恭顺回答道。
我微微颔首,对她笑道:“世子妃不必如此客气,且不说皇上是世子妃的堂兄这一层关系,单说几个月前世子对本宫的救命之恩,本宫也不敢怠慢世子妃。”
萧氏莞尔:“皇后娘娘太客气了。”
我拣了一块山楂糕,尝了一小口暂时压了压胃中的不适,笑道:“算起来本宫这已经是第二胎了,世子妃比本宫还大上一岁,不知何时能给侯爷添个孙儿?”
话及至此,萧氏恍惚略有伤神。她垂首叹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只是臣妇命薄,御医诊断说今生恐不能有孕了。”
我吃了一惊,也知道不便再多问,遂开口宽慰道:“世子妃切莫伤心,御医的话既要听也不能全听。当日本宫生育太子,御医都说本宫保不住了,可是你瞧本宫现在也不好好的?”
萧氏持着微笑,勉强打着精神说到:“娘娘有上苍保佑,自然福如东海。”
待到萧氏离开,我才屏退了左右,问向陈昭仪。
“世子妃看起来年轻体健,怎么好端端的不能生育?”许是在宫中待得久了,我随便看几眼便能看出其中另有隐情。
陈昭仪抿了抿嘴,摇头叹息道:“其实这事已经有两年了,本不是什么隐秘。只是当年娘娘同皇上冷战,基本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这才不晓得其中究竟。”
我越发起了好奇之心,陈昭仪略想了想,也便把整个事情完整道出。
原来当日我被萧琰冷落在未央宫,前朝也是闹翻天的。不少言官为我喊冤,请求萧琰宽待于我。还有不少人认为当年的温妃孙氏狐媚惑主,想要取我的地位而代之。当然,这些声音多多少少与我的家族有关。为我喊冤的人有的是我父亲的门生,有的是我父亲的下属,但是有一个人很例外,那就是近襄侯世子魏舒琪。
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一如他或许也并不认识我。但他与我哥哥周晔曾相识,关系据说也不错,这大概是他肯为我声援的原因。
就在他奏折递上去的那一天,萧琰驳回了所有言官为我伸冤的奏章,他的也不例外。那夜他正打算再写一封,明早递呈,却被世子妃萧氏阻拦。萧氏对他说一则皇帝冷落皇后必然有其原因,外臣不宜插手。二则帝后情深,萧氏认为萧琰舍不得冷落我太久。
但是魏舒琪并不这样认为,坚持要为我伸冤。彼时萧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他们之间的争执让萧氏动了原本就不稳固的胎气。小产之后,萧氏大约再不能有孕了。
我听完后不由觉得震撼,原来萧氏不能有孕的真正原因在我。我并不知道外面有这样一个孩子因为我受到的冷落而来不及来到这个世上,也不知道原来有这样一个女子因为同丈夫争执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再不能做母亲。
我做的孽已经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埋下了根,更何况这些年我自己做的恶也不少了。
“世子为何执意为我求情伸冤?”我凝眉问道。
陈昭仪摇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听说御医诊断世子妃再不能有孕之后,世子曾经在皇上面前发过誓,今生今世唯世子妃一人而已,哪怕绝后也再不另娶。”
我更惊讶了一层,再不另娶的勇气不是谁人都能有的,哪怕是娶了公主,要在婚后纳几个侧室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无悔深情很打动人,世子和世子妃曾经是京中流传的一对佳偶,当日也只有像娘娘一样心如死灰的人不知道吧。”陈昭仪取笑我道。
我淡淡一笑,不管他们会不会有孩子,只要夫妻之间能互敬互爱,携手此生,已经是今生最大的幸事了。
“哎,老谈近襄侯家做什么,他们家没什么本事,全靠祖上积的军功。且说这个静嫔吧,她自从毁容之后性情大变,总觉得有人要害她。前儿听说娘娘有孕,便拼命说是娘娘陷害她出手毁了她的容貌,再嫁祸给于氏。”陈昭仪笑得合不拢嘴。
我亦是好笑万分,初见童蕊只觉得她卑微怯懦,不像是会去争宠的人。后来她以一颗玛瑙博得萧琰好感,也不过随她去。现在她红口白舌诬陷我,到让人觉得惊讶了,她的性情当真变了太多。
“皇上知道了么?”我随口问道。
陈昭仪点点头,笑道:“皇上自然知道了,静嫔蒙着面纱去清阳宫请皇上主持公道,可被徐晋阻挡,连皇上的面也没见着。”
我用了一块儿新制的山楂糕,冷冷道:“皇上若是相信那也不是皇上了,且不说她没有证据,就算是凭借她现在这张脸,皇上也是不肯把她的话往心里听的。”
陈昭仪含了一缕笑意,颇为认同:“皇上么?不过就是那样,他宠静嫔本来也是一时兴致,觉得新鲜罢了。静嫔自己也太拎不清,还不明白自己眼下的境地,未免可怜了。”
可怜?后宫之中的女人谁人不可怜?静嫔还算是幸运的,起码她这辈子得了萧琰专宠一时,在这寂寂的深宫曾经风头无两。更可怜的是那些不知何时入宫更不知何时离世的妃嫔和宫人。他们或许还有家人在世,还在苦苦等着他们的消息,可最后也不一定能等到一个答案。还有多少宫人,一旦入宫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每日做宫中最苦最累的活计,勉强活在当下。
晚上打开近襄侯府送来的礼物,是一件佩戴在身上的凤穿牡丹密银佩。我惊讶了片刻,这种东西极为难得,我也只是听说世上有那么一两件。密银制作的器具不必接触便能辨毒,只要看到密银发黑,就可以知道周遭藏有有毒的东西,比什么银碗银筷有用而且稀有的多。最难的是心思,宫中下毒的事情一再发生,我也怕哪日遭人暗算。
忽而想起陈昭仪白日里说的往事,我开始认真回忆魏舒琪。我记不清他的样貌,只是模模糊糊一个轮廓,却莫名地给了我一份安全感。秋风阵阵,我清醒又不清醒,双手抚着小腹,刻意忘掉了不该出现在我脑中心底的人和事。
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我除了萧琰,和任何人都不可能。
第71章 嫉恨()
九月初的时候我害喜害的厉害,御医说是让我把屋中的时令鲜花略撤撤。鲜花虽然气味芬芳能令人心神愉悦,但只会让我害喜反胃的感觉更加严重。
萧琰挥手间让人撤去了所有的花,让人只摆菊花一类没有香气的花卉供我观赏。我同他时常相拥在殿中,没了浓郁的熏香和花香,只剩下清淡温厚的体香。相遇相知三年,难得如此静谧美好。
宫中妃色的霞影纱朦胧的透过一点子阳光,照入殿中随着清风卷帘缓缓晃动。萧琰把玩着我腰上系的密银凤凰佩,含了一缕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轻轻道:“朕记得这是先帝赐给近襄老侯爷的,怎么跑到你身上了?”
我浅然一笑,顺手抚上那密银佩和萧琰的手,同他十指纠缠。我说:“是近襄侯夫人前儿来看臣妾带来的,她祝臣妾平安生下小皇子,这个银佩权当提前送来的贺礼来。”
萧琰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发髻,一只手轻轻脱开我的手,解下了我腰上的银佩:“银制品算不上什么名贵东西,你何须这样省俭?改日朕让人多挑一些好看的金玉配饰给你,你喜欢些什么就都留下。”
我心底泛起*点点的腻烦,看惯了熠熠生辉的金玉,我如今还就喜欢素净的银器。
“时候不早了,朕该回去看折子了。”萧琰一笑,将我松开。
我温顺地离开他的怀,同他一起起身。他要走不走的,忽然站在一侧的菊花盆栽旁,回首对我颇有深意地一笑:“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菊花傲立寒霜九月,是极有气节的灵物。阿暄以为如何?”
我含笑点头,假意不曾察觉出萧琰话中的深意,笑道:“臣妾倒不觉得女子应有这番傲骨,臣妾只喜欢并蒂双开的鲜花,哪怕是迎秋风而落,也是一直在一块儿的。”
萧琰闻言,不觉含笑应了。我恭顺地垂下眼睛,目光刚巧撞见了被萧琰紧握在手中的那一块密银佩。
“皇上!”我一下子惊呼出声,立即上前用帕子掩了萧琰的口鼻,又举袖捂住自己的鼻子。
“怎么了?”萧琰不解,我连忙携他从内殿走出。
出了内殿,我仍眉头紧蹙,指了指萧琰手中的密银佩。他见我示意,也便拿起那佩一看,登时将那银佩甩在地上。
“来人——”
密银发黑,证明附近藏毒。如今那块密银佩整体发黑,不知吸收了附近多少毒份才会这样。
在未央宫查来查去,最后只差要拆了寝殿,也还是没有找到毒源。萧琰勃然大怒,密银绝不会无故发黑,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才出现的变化。我大胆用丝巾蒙了面孔,再度步入寝殿,亲自寻找可疑的东西。
萧琰从我身上取下银佩的时候它还是好好的,但是他在盆栽旁站了一会儿银佩就通体乌黑。我凝眉,让几个小公公把那盆花搬了出去,让御医再好好检查清楚。
那菊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它没有醉人的香味,只有极淡极淡的花气,那是菊花本身特有的味道。
御医检查一会儿,表情确实越来越凝重。我同萧琰对视一眼,皆觉得问题可能就是出在这一盆花上面。
“启禀皇上皇后,这花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倒是这花盆中的土壤,仿佛是掺了红花粉。”
“红花粉?”我惊愕。
御医点点头,道:“红花性温味辛,原本容易察觉。但是这红花经晒干磨成粉状,再适量添加在土壤当中,就会被土壤本身的湿腥气和菊花的花气所掩盖。娘娘若是长时间观赏这花卉,或者这花卉长久摆在殿中,过三四个月,龙胎迟早不稳。”
我厌恶地别过头,这些人为了害我腹中的孩子,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萧琰也是怒不可遏,在他眼皮底下玩弄这些玄虚,还差点伤害了他的孩子,不必我开口他也必定饶不过那些人。
这样精巧的手段,我想想便知是贤妃。
然而最后彻查的结果让我大失所望,所有证据直指毁了容的静嫔。她跪在未央宫中,脸上蒙着厚厚的丝巾,看不出伤痕,但是她的目光仍旧明显,映射着强烈的恨意。
“这土壤中的红花粉,可是你叫人掺进去的?”我坐在上首,冷冷问道。
她死死盯着我,又偏头看了看那几盆菊花,开口沙哑道:“是我又如何,我当初做了,就不怕有今日。”
我嗤笑一声,她这嗓子真是跟脸一样,都毁透了。听闻当初她毁容,哭喊中扯破了嗓子,吐了不少的血。萧琰让御医给她医治,到了也没能挽救她清澈的嗓音。
“本宫从来没有害过你,你平白无故害本宫做什么?”我拿着茶盏的小盖子,轻轻拨弄着盏中来回漂浮的茶叶,闲闲问道。
静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