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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儒生僵硬着身子向后退了些,一屁股在伊少倾身旁坐了下来。
冰冷的眸子,近距离看,似乎有些温度。
“我对你不是还有利用价值嘛,你别走啊,不然我会死在这里的。”
闪烁着楚楚可怜的眸子,庄儒生胆怯的抓住伊少倾的衣袖。
一阵阵寒风,冻得她全身发寒。
冷然的扫了她一眼,伊少倾漠然的看着远方,不言不语,心上,那楚楚动人的眸子,却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上。
看着伊少倾没有走的打算,庄儒生颤抖不止的心脏稍稍安定了些。
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竹林下的黑暗踩在她的脚下,那些动荡的东西,似乎安定了不少。
深吸了一口气,庄儒生轻轻的朝着伊少倾移去,小小的动作,自以为不会被人发现。
眼角余光中,她的动作尽数落在眼中,伊少倾神色依旧没有半丝变化。
高大的身躯,却是僵硬的。
心,越发的乱了。
心跳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庄儒生怂拉着眼皮,脑袋一偏,靠在了伊少倾的肩膀上。
浓密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灵动的眸子。
冷峻的脸庞,缓缓地转过来,伊少倾目光深沉的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小女子,绝美的容颜,映在月光下,美好的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自觉的伸手,食指碰到她滑嫩的脸颊,一种陌生的感觉直击心脏。
伊少倾一惊,猛地收回了手。
妖冶的眸子,目光闪烁不安。
浓密的睫毛动了动,庄儒生微微睁开眸,刺眼的光亮便刺激着她的神经。
下意识的伸手挡住眼眸,身形一侧,便不由自主的向下滚去。
“砰”
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庄儒生的神智在撞击的剧烈痛楚中全部醒了过来。
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来,庄儒生皱着眉捂着自己的肩膀。
眼前,和昨天一模一样的木桌上摆着香喷喷的饭菜。
肚子和合拍的叫了几声。
抬眸看了看屋顶,记不起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依稀记得,半夜梦醒,模糊之间,自己是靠在一个暖暖的怀中。
封闭式的竹海中,除了她之外,就只有伊少倾。
心里一阵恶寒。
晃了晃脑袋,庄儒生爽快的坐在木桌边便要开始进食。
淅淅沥沥的水声,隐隐约约的传入她的耳中。
不是很近,也不是很远。
心跳的速度,显然快了几拍。
随手拿个馒头,庄儒生便朝着传出水声的地方走去,一口便咬了一大口馒头。
刚走进竹林几步,庄儒生便僵硬的停下了脚步,快速的冲回了木桌边。
仔仔细细的将竹屋外的竹林检查了好几圈,庄儒生惊悚的发现,她昨天砍得那么些竹子,全都不见了!
那本该满是竹桩子的地面,长满了茂盛的竹子。
冷!
庄儒生抱着自己的胳膊,直打颤。
“太诡异了。”
胆怯的吞了口口水,庄儒生屏息细听,辨清了方向便朝着水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有水,就有出路。
明媚的阳光从稀稀疏疏的缝隙间落下,洒在清澈的水面上,随着浅浅的波纹晃动。
修长的黑影,寂寞的坐在水边的石头上,墨黑的青丝撒了满背。
妖冶的眸子,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利剑,水滴,顺着剑身滑下。
不缓不慢的在掌心中盛了一些水,伊少倾将它洒在剑上,仔细的擦拭着剑身。
一下一下,用尽了所有的心思。
精致到唯美的侧影,美艳的让人窒息。
庄儒生直直的站在不远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水边的美卷。
几个月前,她也曾被这副画面所迷惑。
半响之后,庄儒生将手中那冷掉的小半个馒头塞进嘴里,悠哉的朝着伊少倾走去。
“觉得自己杀的人太多了,想洗掉?”
把匕首刺进伊少倾身体后的那一刻,她也极其强烈的想要洗干净那上面的血迹,洗的干干净净。
漠然的神色没有半丝变化,伊少倾依旧不缓不慢的清洗着剑身。
庄儒生丝毫不在意伊少倾的反应,在他的不远处蹲下,熟练的抽出了匕首。
“其实把刀刃送入别人身体的感觉,还不赖。”
锋利的刀刃,笔直的插入了水中。
伊少倾的动作顿了顿。
手掌一捏,帕子上的水便如大雨般滴落,随即,那张快干了的帕子便将刀身上的水吸的干干净净。
手腕一转,剑刃便滑入了剑鞘中。
妖冶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庄儒生,伊少倾站起身来,看似慢步,实则速度极快的离开。
脑海中,回响着那夜,他重伤意识模糊时,那人在他耳边责备的话:你心软,这便是下场!女人都是毒,你要是染上了,便注定走向终结。
从他在天下扬名开始,庄儒生便是唯一一个让他受了那么重伤的人。
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在他的剑下活了下来。
飘幻的步子,猛然停下,冷硬的转过脑袋,伊少倾沉着眸看着远处的那抹纤弱的身影。
她藏着竹间缝隙,于他,遥远的渺小不可触及。
推出一掌,身前一大片竹子断裂,伊少倾冷着脸,闪身离去。
突兀的动静,把庄儒生吓了一大跳,她目光闪烁的看过去,只见着几十株竹子挨着倒下。
罪魁祸首,只剩下一道残影。
“这样都不动我?你娘的到底想利用我干什么?!”不安的皱着眉头,庄儒生低声的呢喃着。
可伊少倾这种阴冷不定的冷血石头,她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的意图。
当下,还是先想办法逃出去再说。
这也是她粗着胆子气走伊少倾的目的,只要寻到水流出的方向,她便能离开了。
怀着满心的希望,庄儒生围着这个不大不小的水湖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雨水和地下水混合积聚的!
眼看着太阳就要升到了脑袋顶上,庄儒生却像是个霜打的茄子,焉了。
她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睡。
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庄儒生抱着一床柔软的毯子,稍作犹豫,还是跃到了屋顶上。
淡定的和伊少倾保持了那么一小段距离,那人冰冷的气息还是让她渗的慌。
白天惹到了他,又没逃跑成功,简直就是自己找虐的败笔。
“咳咳……”清了清嗓子,庄儒生嘴角上扯,谄媚的把脸凑了过去,“月色这么好,吹首笛子来听吧。”
昨天几乎吹了一整天,看样子,他应该是喜欢笛子的。
然,庄儒生却收到了伊少倾一记冰冷的目光。
吓得她直打哆嗦。
背脊都冷了。
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毯子一些,闪烁的目光晃了晃脚下的竹林,某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还是呆在下面安全些。
但也只是一瞬间。
忽略伊少倾渗人的目光,庄儒生不怕死的朝他挪近,“要有职业道德,没有利用完之前,别让我死了。”
“我一定就是在利用你?!”
猛然转眸,冷冽的眸子似要将她冻成冰棍,伊少倾周身的气息,剧烈浮动着。
怎么有点怨忿的感觉?庄儒生嘴角直抽抽。
“不然呢?!”
条件反射的开口。
她立马后悔了。
那杀人般的冷光,吓得她小心肝都不敢乱颤了。
“我可是你的肉票,杀不得。”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伊少倾冷冷的看着庄儒生,手掌朝上扬起。一
第122章 要命的东西
深感抱歉!!
“啊”
杀猪般的尖叫突兀的在寂静的夜中响起,那一瞬间,庄儒生脑海中出现的人,只有洛子阳。
若说有那么些遗憾,或许真的就是,死之前没有再见一面。
修长的手指抓住她的后脑勺,伊少倾满脸嫌弃的看着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他竟就为了这家伙打破了任务从未失败过的记录?
“再乱嚷嚷,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冷冷的甩开她,伊少倾躺在了屋顶上,硕大的圆月,映在那双妖冶的眸子中。
庄儒生的声音戛然而至。
猛地捂住自己嘴巴,墨黑的瞳孔却在眼眶中灵动的转动。
闪烁的目光悄悄的打量着伊少倾,窃喜在心头慢慢的散开。
他不杀她!
他似乎也不走了。
她似乎听见,竹海中,轻微的失望的叹息。
自觉的裹着被子躺在伊少倾的身侧,庄儒生抿着唇,目光四转。
看看天,看看昏暗的脚下,看看身旁的绝色。
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翌日一早,她睁开眼眸,习惯性的翻身,那裹在毯子中的身子便如球般向下滚去。
猛地伸手抓住可攀附的东西,庄儒生硬是将自己给留在了屋顶上。
免了一番皮肉之苦。
轻盈的落在地面上,庄儒生的目光便朝着木桌望去,上面竟然空空如也。
没有早餐。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随意的把毯子仍在一旁,庄儒生便在竹屋中穿梭,“伊少倾。”
“你娘的人呢?”
找遍了竹屋,甚至去过了那个水潭,以及在迷宫似的竹海中转了一大圈,庄儒生愣是没有发现伊少倾的踪影。
“唉……”不知是第几千次叹气。
庄儒生颓然的坐在竹梯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如火烧般的天空。
夕阳真美,可惜不能填饱肚子。
寂静的竹林中,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庄儒生的视线迅速的射过去,见到那一袭冷艳的黑袍,灵动的眸中,亮光闪烁。
欣喜的笑容,扯上脸颊。
“你终于回来了!”
站起身来,庄儒生激动的便朝着伊少倾扑去。
冷艳的眸光微闪,伊少倾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脏狠狠地颤了颤。
这是在等他?
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等待,陌生的感觉,让他的心绪不受控制的乱了节拍。
扯着嘴角,庄儒生掠到伊少倾的面前,目光便向下移去。
那黑漆漆的盒子,可让她想念许久。
“饿死了我!”一把便把食盒从伊少倾手中夺了过来,庄儒生快步的走到桌边,迅速的拿出饭菜,便开始往嘴巴里装。
一整天滴水未进的感觉,当真是活着的一种折磨。
伊少倾僵硬的杵在原地,妖冶的眸子,看着庄儒生狼吞虎咽的模样越发冰冷。
一团无名的火,在心中,狠狠地烧着。
这家伙就是活该!
大步的走到木桌边,伊少倾冷着脸打开了食盒的最后一层,一盅精致的陶瓷碗盛着浓香的汤静静的呆着。
浓烈到让人直流口水的味道。
庄儒生的狼吞虎咽的动作戛然而止,灵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碗汤。
滑润的舌,不受控制的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伊少倾的眸色深了几分。
不缓不慢的把汤碗端出来,伊少倾冷冷开口,“喝吧。”
冷!
庄儒生被馋虫占据的思绪瞬间被凉的清醒了过来。
再看了看那碗汤,她的心紧了紧。
唾液依旧充分的分泌着想喝的渴望,浓烈的香味,勾引着她的味蕾。
心,却跳动的更加剧烈,不安的感觉,笼罩着整个心房。
不能喝!
狠下了心肠,庄儒生伸手便要打翻那碗汤,手腕却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抬眸,那双妖冶的眸子,冰冷的毫无人气。
另一手端起汤碗,伊少倾一口便灌入口中,随即,俯身便吻住了庄儒生的唇。
滑润的舌头,强势的撬开她的贝齿。
“唔……”
庄儒生紧皱着眉,用尽了全力挣扎,口齿之间,温热的液体却不受控制的滑进了她的喉咙。
美味到极致的味道,让人舍不得拒绝,却让庄儒生整颗心,都寒了。
最诱惑人的花,是罂粟,比剧毒还要恐怖的东西;最美味的食物,是剧毒,还沉沦在它的美味中时,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