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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他是谁,我是谁很重要么?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宫逸嫣叹息着。眼睛看着蒙鄂苏,目光却穿过了他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她回忆起了什么,快乐的,兴奋地,伤心的,痛苦的……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蒙鄂苏看着宫逸嫣脸上失神的表情,知是她又想起了往事。便不再言语。眼前的这个神秘的女子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呢?倾国的容貌,忧伤的气息,高贵的气质,这一切一切是属于他蒙鄂苏的么?他想知道她的一切,她的身世,她从前的经历,可是他却在心里惧怕知道。
他是这草原上的霸主,他人生的字典里从未有过害怕。骄傲如斯,他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会有什么得不到的。可是就是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他的内心隐隐有种不安,这样绝代风华的女子,若是他就此将她藏起来他是不是就能得到。
不要问了,不要再问了,他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知道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快。他不想失去,很不想!他想要这个女人,很想!
原本就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却一心认为是自己的。所以整天只能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
“什么事都会过去的……”宫逸嫣不再看向蒙鄂苏,独自轻声呢喃着。
一刹那间,心里突然平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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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逸轩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找了三天,终于找到说见过宫逸嫣的人,说是向西边去了,可追到了西边却发现这里竟是沼泽!
盘根错节的植物下是让人死亡的泥潭。宫逸轩因为事出突然带的人手并不多,又因为根本没有方向,大家各自散开,所以他现在是孤身一人。
马蹄陷入泥潭挣扎着,可是越挣扎陷的越快,宫逸轩看着这恶劣的环境,心里凉透了。他和指路的人并不认识,更不用说有什么仇了,所以按理来说那人不应该骗他的。但若是他说的是实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嫣儿也到了这生死之地!
容不得宫逸轩细思,身下的马儿已经发出了悲鸣。马儿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本能地挣扎着,反而加速了下陷了速度。宫逸轩一提气,身影轻盈飞起,落在一棵粗壮的藤上。目光却在这黑乎乎的大地上搜索着。他在心里期盼着找到嫣儿的踪迹,可是又怕看见嫣儿的东西。内心反复纠结着。以致他都没有注意到,脚下看似粗壮的老藤已然支撑不住他的身躯。
待到宫逸轩发觉的时候,他的脚踝已经深深地陷入。他找不到可以借力的东西,又不敢乱动,他明白那样只会陷的更快。
就这样去了吧,嫣儿若在这样的地方,他该去陪陪她的,那丫头自小怕黑拍冷。慌乱之际他脑中竟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他还没有找到嫣儿的尸首。若是嫣儿逃过此劫,他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嫣儿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他。
“拉住木棍。”给一个声音响起。
宫逸轩来不及多想,伸手来住棍子,提上气就到了十几米外的平地上,回身看着那人道,“多谢!”
来人身着草原上常见的服饰,粗犷的容貌也像极了草原上的人。
“不客气。”那人说罢,不再多言转身欲离开。
“等一下,多谢救命之恩。”
“没什么,我只是路过罢了。”
“那不知阁下是否见过三天前来过这的一个男子,她身高到大概到我的肩膀。长相清秀,肤色白皙。”宫逸轩心中暗喜,满怀希望地问道。
“见过,她也到了这死沼,我想救他但为时已晚,人和马都陷了进去。”那人道罢看着宫逸轩的表情。
“什么!”宫逸轩只觉得一种心疼的感觉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他的心,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是急促的,是几乎可以窒息的,是无法控制的僵硬。俊美的面容写满了哀伤与悲凉,泪水自凤眸一角,缓缓滑落。
“你认识她么?这是她留下的东西。”那人将一个东西自空中丢给宫逸轩,“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来人正是蒙鄂苏,他明明开始都要离开的,可是宫逸轩却开口留住了他。看着宫逸轩悲伤的神情,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出来。
小小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宫逸轩抬手接住,没错的,这是嫣儿的荷包。宫逸轩死死地攥着那个荷包想起那张浅笑的面容曾在阳光下灿烂的对他笑过,那双轻灵的眸子曾盯着他说二哥是世上最英俊的男子,那个调皮的身子曾软软地窝在他的怀里,可如今一切都已不在。
不公平!为什么那样美好的女孩要承受这样的命运,在出生之前就注定要承担一路的坎坷波折。他那样善良美丽的妹妹,为什么终于等到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带走了她的性命。生命这么多彩,为什么要结束她还未开始的人生。为什么不等她好好享受了人生?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有公平么?
如果知道她会选择这种悲壮的方式来反抗。他宁可守在她身边直到她生命最后一刻,也断不会凝视她哭泣的绝望的眼睛,他宁愿让自己承受下所有失去的痛苦,也断不会倾听她歇斯底里的嚎啕而无动于衷。他宁愿承担下所有回忆的哀愁,也断不会注视她面容哀伤的表情而无能为力。
“她是我这辈子最想要保护的人……”苦涩的声音,不知是在回答还是在自言自语。
最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而如今呢?她再也不需要他的保护了,不需要了……
七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宫逸轩,希望宫逸轩在下一刻能告诉他这是个玩笑。可是看着宫逸轩悲伤地神情如此真实。
有一刻他真想把自己的耳朵割掉。可是那句话却像回音一样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宫逸嫣死了!宫逸嫣死了!死了……
那第一个给他温暖的女孩死了么?他从来不曾忘记那年的冬日,那天的冰湖上,她轻盈的笑声,她无防备的笑容,她俏皮的固执,她天真的可爱,她……
那个给第一个送他礼物的女孩死了?
他还没改过口叫过她嫣儿,他还没带她去看过高山的巍峨,大海的汹涌,他还没守护好她最甜美的笑容。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
若不是他的固执,她早就逃开了吧。逃开这该死的命运。若不是他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她就算是死也会笑着离开吧。他一心希望她活下去,却忽视了她的痛苦。生生的将她逼上了绝路。
她宁愿死也不愿继续这种枯燥的生活。她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告诉他们她的选择。她的苦,她的泪,他都看在眼里,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马上就过去了,今后再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不会让她流半滴眼泪。他错了。
可这惩罚太重了,他承受不起!
化妆品
第三十五章、再入狼窝
宫逸嫣本来是要好好养身体的。今后的事她没有想太多,那日她让蒙鄂苏告诉宫逸轩:宫逸嫣已死,就是要和宫家,三皇子府划清了界限,从此再不相干。以后就是她自己的生活了!刚开始对新生活的憧憬,一个消息却又乱了她的心思。
蒙鄂苏要娶她。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答应过蒙鄂苏,或者自己曾给过他什么暗示,让他有这种想法。可如今她要再次审视自己现在的状况了。
对于那个大山一样粗犷的男子,宫逸嫣并不排斥,也许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她甚至有些喜欢上这个男子。可是喜欢只是定格在感觉良好。此情无关风月。可是为什么男女之间就不能单纯的喜欢呢?
宫逸嫣想着要和蒙鄂苏好好谈谈了。正想着一个高傲的声音响起:“让开,你们可只我是谁,胆敢挡我的路!”
宫逸嫣在这里养病有五六天了,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没有出过门。没人认识她,她更是人生地不熟的,是谁要找她呢?
“夫人身体不适,现在不方面见人。”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
“夫人!谁让你叫她夫人?她是谁的夫人!”又是那骄纵的声音。
“郡主,大汗交代过夫人不见任何人。”
宫逸嫣听出这是这几天照顾她的小姑娘马亚娜,也听出来人的不善,宫逸嫣不想惹事,就没有开口,有蒙鄂苏的口谕想必没人敢闯进来吧。不再理会外面的吵闹。虚弱的身子躺回毡子上,眼皮合上,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她真是太累了,身子太虚弱了。一天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可就是这样,她仍然觉得好累的样子。她在梦里就根本没有半点休息,混乱的物体和声音,不断变化的场景,扭曲的人和故事,惊悚的,诡异的,震撼的……鲜血,亲人,伤心,眼泪……
她在梦里思念亲人,渴望爱的关怀,这其实是她心中最深刻的想法,只是当她清醒的时候只能刻意地去压制这种想法。越是压抑的很了,在梦里就越是渴望的厉害。
是夜,宫逸嫣已经睡下,帐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和浅眠的呼吸声。
可是等宫逸嫣再醒来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站立着,环顾四周,瞬间明白了过来,她被绑了起来。可是是谁呢?
这是什么地方?宫逸嫣还没彻底清醒就看见面前一个身着大红色蒙袍的女子。白皙的肤色,清澈的眸子,只是脸上高傲鄙夷的表情打破了这美好的面容。宫逸嫣想想,自己并不认识她。
宫逸嫣被绑在刑架上,她不能挣扎,也无力挣扎,绑住她的手镣,内侧有一排细密的铁针,深深扎进她的血肉,针尖分毫不差地抵上腕骨上,只要手稍微挣扎,她就能感觉到针尖刮过骨头的剧痛,她甚至可以听得见那种吱吱作响的声音,心中好像有蚂蚁在咬噬一般的疼痛。
来不及呼喊,一个声音就将宫逸嫣的思绪打断。
“你就是陌如?”那红衣女子问道。
陌如是宫逸嫣告诉蒙鄂苏自己的名字。起先蒙鄂苏问她的名字,宫逸嫣说的是自己的真名,好在蒙鄂苏没有记住,后来宫逸嫣就骗了谎话说自己叫陌如。之所以要这样,一是怕蒙鄂苏查出些什么,不论怎么说宫逸嫣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二来则是宫逸嫣要和宫家断绝关系。断绝关系就不要再有任何牵挂了。
宫逸嫣点点头道:“是,我认识你么?”
“你就是蒙鄂苏哥哥要娶的女子?”红衣女子的神色有些激动。
听到这里宫逸嫣有些明白了,应该是个喜欢蒙鄂苏的女人,想必是以为她要嫁给蒙鄂苏就把她劫来了。宫逸嫣还记得马亚娜叫她什么郡主,一个从小就飞扬跋扈备受宠爱的千金,如今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另娶她人,虽然不是正妻,心里却依然难以接受的。
宫逸嫣释然一笑,原来是个误会,她可没有打算嫁给蒙鄂苏。既然是个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想到这里宫逸嫣道:“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那红衣女孩大叫着,手里的皮鞭呼的出了手,啪的一声打在宫逸嫣的身上。接着道,“你这狐媚的女人,定是你迷惑了蒙鄂苏哥哥,蒙鄂苏哥哥是我的,你休想!”说着手中的鞭子没有停下。
宫逸嫣忍不住痛,叫出声来。这个才到花季的女子还起来那么美丽,内心却如此凶残。而身上承受得一下下的鞭笞让宫逸嫣似乎明白了件事情,那就是解释似乎远比她想象得困难。
“让你再勾引蒙鄂苏哥哥……”伴随着一下下的鞭笞的是耳边是不绝的辱骂。
宫逸嫣额际湛出豆大的汗珠,顺着颊边滴滴滚落。苍白的唇瓣被鲜血染红,她的身上有多处鞭伤,头发凌乱的黏在脸上,月白色的长裙早已破烂不堪,上面布满恐怖狰狞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