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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地,这里面的重头戏是后者。
盛夏时节,阳光温暖而明丽。
李莺时披散着墨黑的头发,带着一顶浅色的草帽,棉布的白裙粉衫,清纯得好似上古画卷中里走出的仙子。
舒宸牵着她的手,与她漫步于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间,脸上带着明亮的笑容,幸福的神情一眼便可望知。
他一笑便风流倜傥,清贵非常,真心感慨道,“莺时,真想跟你永远在这里。”
被他的笑容感染,她也回以一记灿烂的笑容,“好啊,等我们变成老爷爷老奶奶,就在这里定居。”
从她口中说出的未来是那么甜蜜,舒宸心中仿佛有花朵突然绽放,相牵的手轻巧地将已经迈开步子的李莺时扯了回来,右手顺势揽上纤腰,目光澄澈地直视着她的双眸,缓缓地偏过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抵着她的额说,“等我取得了家里的同意,你大学毕业的时候,请和我结婚吧,我们就在这油菜花田里举行婚礼,永远都不会分开。”
阖上眼眸,李莺时轻轻地答复,“好。”
爱上舒宸,并与他在一起,是她平凡安稳二十几年人生中做过的最出乎意料的事情,他的爱情感染了她,使她勇敢,令她不顾一切,让彼此都感受到满满的幸福。
霍雪融不懂舒宸为何如此轻易地屈服于家族,一份来之不易的真爱,为什么要轻言放弃。若不是李莺时肯委屈求全,早在她得知舒宸答应娶沈如湘的时候,这场爱情就该终结。
后来她看到了安臣风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
舒宸出身太好,没有经历过风雨,所以他懦弱,经不起压力。他能给予李莺时爱情,却给不了她想要的抛下一切的坚持。后来更是把李槐序也卷了进来,他这一生,伤了三个女人。
婚礼。
盛大的婚礼。
没有爱情的婚礼。
英挺冷峻的舒家贵公子舒宸,娶了门当户对又聪明貌美的新锐钢琴家沈如湘。
来宾们客套地祝福,私下里八卦着新郎新娘的貌合神离,以及美艳红星的微妙态度。
李莺时此时已经是公认的最有潜力成为未来天后的人气歌手,作为舒氏的一员出席这场婚礼,并且还被赋予了一个任务,为两位新人献唱。
整晚,她都没有笑过,浓妆使得她的脸少了几分清纯,多了几分妖艳,她穿着大红的纱裙,让知道她与舒宸关系的人觉得她是来砸场子的。
其实真的不是,她只是气不过,舒宸结婚她本来可以避而不来,舒家逼得她不得不是出席,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他们就真的不怕她敢搞砸了这桩婚礼?
这几年来,她对舒宸,比起爱,更多的是刻骨的恨。
她对他们之间永远不会被正名的爱情已经感到麻木,如果只有她自己,也许她不会恨,但是舒家千不该万不该,将她的妹妹带入这个局。
得知舒宸与家里的协议,李莺时惊怒交加,却终究为他们的爱情软了心。她以为她可以做到不闻不问,这样就感觉不到痛苦,但她仍是高傲的,如果只能拥有半个舒宸,那么她宁可一丁点都不要。她与舒宸大吵了一架,从他的公寓搬回了学校宿舍。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一生与舒家断得干干净净,却万万没想到命运弄人,在她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她的妹妹槐序也被舒宸所吸引,爱上了他。沈如湘仍是只有半个舒宸,在舒家的安排下,李槐序代替了她的姐姐,进驻了舒宸的那间公寓。
如果是在时过境迁的现在,有人去问病塌上的李莺时,重新选择一次的话,还会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和自己的亲妹妹决裂,她会如何回答?
这个答案,永远没有人会知道。
就在《玫瑰人生》剧组拍摄婚礼这场戏的同时,临安医院传来消息,李莺时突发急性呼吸衰竭,抢救无效,享年五十三岁。
这位乐坛上唯一的天后,缔造了无数传奇的女人,终究是去往了另一个世界,与她的妹妹,与她爱了一生也恨了一生男人团聚。
得知这个消息,身为李莺时好友的林俊成悲恸得说不出话来,他临时取消了今天所有的拍摄计划,驱车赶往医院。
李莺时无子无女,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在这世上了,林俊成担起了操办后事的重任。
拍摄这边交给沈从嘉掌镜,毕竟经费有限,摄影棚一直租着也是要钱的。
霍雪融的心情一直很容易受影响,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以前整日阳光明媚的笑容也不见了。
沈从嘉开拍的第一场戏,霍雪融就被NG了十次。
沈从嘉的导演风格跟简蘅安还有林俊成完全不一样,换成是这两位导演碰到这种情况,简蘅安会骂她个狗血淋头然后给她时间命令她必须找到感觉,林俊成会温和地给她说戏,帮助她理解。
而沈从嘉却是一遍一遍地要求重来。
这场戏拍了太久,沈秋暖的不耐烦已经写在脸上,连被叫出来候拍下一场的安臣风和白景梨也无奈地回了各自的休息室。
拍了一上午终于过了,听说魏天然来探班,沈秋暖快步上了魏总标志性的那辆宾利。
霍雪融累得只想睡一觉,吃完了饭的夏之庭却跑到她的休息室里八卦,安臣风刚才把沈从嘉叫到没人地方谈心去了,不知安影帝说了什么,沈导那眉毛拧得要打结了。
“雪融融,你说安哥是不是帮你出气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沈从嘉带入个人感情特意针对霍雪融。
夏之庭仍自顾自地嘀嘀咕咕,霍雪融兴致缺缺。
她倒是不觉得安臣风会闲得无聊为她出头。
理由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安臣风成天从她身上找乐子,还怕她闹不出事来呢。
安臣风在阳光下拍了一会儿戏,热得衣服都被汗水浸湿,连吸入的空气都是发烫的,他却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也是醉了。
李莺时的葬礼定在周日,《玫瑰人生》全体剧组正装出席。去送别李莺时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娱乐圈已经成名的明星们,还有一部分商界人士。
林俊成仍然神色悲伤,强打起精神招呼前来鲜花的人们。
李莺时人生的谢幕演出就像她每一次在舞台上演唱一样完美。
霍雪融看着她的骨灰盒缓缓下葬,循着《玫瑰人生》的剧本,在脑中放映着李莺时这一生。
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能出演这部电影,能亲身经历这样的人生。
电影与胶片就是这样神奇的东西,能把转瞬即逝的瞬间保留至永恒。
等到《玫瑰人生》上映,不止他们这些曾经参与过制作的人知道这段人生,观众们也会知道,他们会感慨她的遭遇,她的爱情,她事业成功的不易。
山上有凉凉的风吹起她的长发,也许是上天也怜惜李莺时,在这样的一个日子里,竟然空气凉爽,气温宜人。
墓碑上的照片是李莺时早就亲手选好的,是她初遇舒宸那一年他亲手照下的,相片上李莺时还是年轻朝气的精致脸庞,秀气的眉眼弯起,勾勒出一个娇美的笑容。
许是因为面对的是舒宸,那微笑格外动人。
安臣风神色凝重的放下手中的花,深深鞠了一躬,让出位置轮到霍雪融走上前,站在一旁的林俊成看到她,瞬时红了眼眶。
在他的心里,霍雪融就是李莺时的延续,她在《玫瑰人生》这部作品里作为李莺时活着,活得恣意潇洒。
“逝者已矣,林叔你保重身体,节哀。”安臣风没有走,扶着林俊成低声劝慰。
“小风,我没事,等莺时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回剧组。”林俊成拍拍他的手,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后面要为李莺时献花的人还有很多,霍雪融和安臣风没有就留,跟林俊成告别后结伴走下山。
走了一半的石阶,霍雪融回头遥遥望了一眼,从此以后,那个传奇般的女子就这样与青山为伴了吗?
“臣风。”霍雪融低声喊他。
“嗯?”安臣风回眸,发现两人隔了几个台阶,他缓下脚步等她下来。
她似是有些迷茫,疑惑地问,“你说,李莺时后来对舒宸,是一种什么感情?”
“大抵还是爱恨交织吧。”安臣风眼神一黯,“幸他们相爱,恨他们相离,更恨自己和舒宸都没能力让他们相守。”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三有考试,明后两天专心复习,所以下次更新应该是周三晚上或者周四早上。
小天使们多留言我才有动力在接下来的考试周更新啊╮(╯_╰)╭
☆、Chap。28 恐惧
“干么?霍雪融你这个时间吵我睡觉最好有个合适的理由。”安臣风将手机带离耳边,眯着眼迎着刺眼的冷光。
凌晨四点。
据说这时醒来想到的人,就是最爱的人。
安臣风倒是没什么心情想什么爱不爱的人,眼前就有个麻烦的女人,他嫌弃却也不可能就此甩下的朋友,不知道又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从某些角度来讲,安臣风算是最理解霍雪融的人,他经常会一下子猜中她在想什么,也能站在她的角度帮她分析问题。
“就……我睡不着觉啊,想找你聊聊天。”霍雪融自知理亏,不敢大声说话。
男人漫不经心的嗓音透过电波传到她耳朵里,“唔,这个时间,我只能认为是——性生活不和谐?”
安臣风特意拉长了尾音强调了那三个字,被戳中心事的霍雪融险些要从床上跳起来撞到头。
“那么激动做什么?”他顿了顿,似乎起床气也散了,起了逗弄她玩的心思,“又被我说中了?”
“是啦!”霍雪融无奈地承认,丢脸就丢脸吧,反正在他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这桩难以启齿的心事,在知道了舒若薇是沈从嘉未婚妻以后,就只能找安臣风一个人来说说了。
她断然不想要沈从嘉知道,也不能和陆双蓝这种婚姻幸福爱情美满的人来谈,更不可能跟父母讲。
只有安臣风,他冷静犀利,最重要的是,他过得不幸福,他能理解她。
“说吧,我听着呢。”安臣风无声弯起嘴角,霍雪融看不到。
也不知何时起,他们之间除了互相斗嘴取乐,找到了另一种友情的平衡。
他充当她的倾听者,不多话,偶尔提点几句,引导她解决困惑,走出迷茫。
“顺便提醒你一下,讲故事要详略得当,少儿不宜的地方我不想知道。”安臣风哼笑着,让霍雪融感激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这个人,真是不能跟他和谐相处超过三分钟。
“才没有那种东西!”她气鼓鼓的,还要压低着声音吼他,以免吵醒睡在隔壁的顾信则。
霍雪融吸了吸鼻子,一个人的主卧有点冷,她已经开始想念顾信则的怀抱。
时间回溯到几个小时以前,霍雪融洗完澡钻进夏凉被的时候,顾信则正靠在床头看书。厚厚的医学书籍她没兴趣,顾信则也知道,就放下书将她揽入怀里,寻到柔软的双唇亲了上去。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每天晚上躺在一张床上又抱又亲,不发生点什么都不正常。饶是顾信则一贯君子,此时也耐不住本能起了生理反应。
婚都订了,顾信则自然而然地就遵循了本能想更进一步。
唇顺着下颌曲线移到脖颈,手顺势挪到衣襟处,缓缓探了进去。
顾信则不忘照顾她的感受,处处以她为先,不急不躁,温柔以待。
可是霍雪融渐渐停止了回应,身体僵硬,触手冰凉。
顾信则急忙打开了床头灯,有了光亮他才发现,霍雪融已经泪流满面,眼里没有了平时的神采,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霍雪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那么多的眼泪,她眼前模糊,隐隐约约看见顾信则惊诧又怜惜的神情,心里更是内疚。
顾信则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霍雪融心中有他抚不平的伤痕,他不怪她,只是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这个时候他能为她做的,只有静静走开,留给她一方独处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