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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认识你。”
无双眸光炙炙的望着小女孩,小女孩倒是目光坦率,丝毫不回避。
这个小女孩她注意很久了,方才她在人群外便见她拼命往人群里挤,浑然是一个天真可爱,爱看热闹的小童。
然方才她已到了人群前围,目光清澈,只瞥了一眼场上的情景,便表情冷冷的别开头去,稚嫩的面容上隐隐有丝得意的笑容。
无双本以为自己瞧错了,便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却发现她隐在一堆同情心泛滥的围观者中,频繁的东张西望,不停的变换地方,在人群中四处游走,灵光一闪间,忽得明白了些什么,然她刚想靠近,便被那名叫素娥的女子拦了下来。
人群中心发生了转移,径自将三人围进了圈内,无双眸光闪闪,盯得小女孩有丝不自然起来,那双大眼睛便不时的开始往别处瞟。
众人不明白无双本是要走,却为何忽然捉住个小女孩,一言不发的立在那里,纷纷有了新的猜疑,难道这女子有病?
无双忽而弯腰,在小女孩的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众人看着随着她的话,一层薄薄的水雾从小女孩的大眼睛里飘溢而出,她小手绞着衣襟,瘪了瘪小嘴,还未开口委屈的泪便瞬间滑了下来,“我……我没有!”
无双还待说什么,旁边围观的人已开始打抱不平了,“这姑娘莫不是疯子吧,怎得一会教唆别人姑娘自杀,一会欺负人小孩子!”
这声音就像一个炮仗,后面议论便噼里啪啦的炸开了,那小女孩一听人群集体讨伐无双,索性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
嘿,这个小人精!
从小女孩的行为举止和行窃的手法来看,早已不是第一次出手了,而敬亭镇来往的多是商客,这处围观的众人,自然不会将钱财放于客栈,带在身上的后果必然是让这个小贼屡屡得手,想此不由高声道,“大家都看好自己的……”
无双话说到一半,那个名唤素娥的女子,突地冲了上来,“你这女人当真可恶,恶言咒我便不说了,为何还要欺负人家小孩子,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无双被推得踉跄半步,脚步还未站稳,骤觉手背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那小女孩正趴在她手背上,狠狠的不肯松口。
手背刺痛非常,无双心头大恼,用力一甩,想甩开那个狡诈的小鬼,却不想这一甩倒甩出了麻烦!
看着骨碌碌滚了满地的金钿银钿及珠宝饰物,还有几个被掏空了的钱袋,众人的火气霎时漫上了阴沉的天际。
“好呀,我说怎得这么古怪呢,原来是个恼人的偷子!”
“早知有问题了!还真不是一般的贪心啊!”
“别废话,扭着她,别让她跑了,送衙门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围了上来,直气的无双险些背过气去,这些人真正的不识好歹,若不是不忍见他们流离失所,她犯的着去捉这个小小偷么?
被扔在人群外的小女孩,依然嚎啕不止,拭泪的两手微微往上一抬,露出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利齿上挂着的血迹格外的刺眼,冲她笑得格外得意!
“你个小贼!”无双着实怒了,她本顾忌她年纪小,不想造成她的心里阴影,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隐瞒不说,不想她竟得寸进尺,栽赃嫁祸,狡猾如斯!
小女孩冲她做了个大大鬼脸,高兴的挥挥手,四下里一转,便没了影子,而先前那个寻死觅活的少妇,也早已不知去向,独留一群义愤填膺的苦主,非要揪着无双去衙门。
从来以“热闹千千万万,麻烦半点不沾”自称的无双,从未想到有一日自己竟会栽在这等拙劣的伎俩下,恼怒之情可见一斑,却又倔强的不肯一走了之。
当人群簇拥着她走过玉峰楼的时候,她一眼看到了窗边正自斟自饮的某人,惬意悠闲,专注非常,自始至终连半个斜眸都不曾有。
96。琉璃盏,醉言欢第一百一十五章
本一片好心做件好事,却无端的被人冤枉成小偷,再被人不问青红皂白的一顿苛责,任谁都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更何况无双了!
想她身为“九州银狐”之首,向来被官府衙门奉为“大神”,走哪伺候到哪,几曾想过有一日也会被人像押解犯人一样押上了衙门大堂。
堂上众人七嘴八舌,为无双罗列出了数条罪状,而那座上的官老爷更是官威十足,容不得她为自己辩解半句,惊堂木一拍,便是一顿不问青红皂白的苛责,左右衙卫持杖伺候,如若不速速认罪,便免不了一顿皮开肉绽!
嘿,无双冷眼睨了身周的衙卫,目光箭般的射向高堂上端坐的官老爷,“这就准备逼认了?”
以往听说江湖人行侠仗义,都会率先拿各处官员开刀,无双本颇不以为然,四海安定,天下升平,哪来那么多的贪官污吏,多是为自己不遵纪守法添些说辞罢了。
始至今日轮到自己头上,这才知道惩恶扬善这种行为是多么值得提倡!
那官老爷被无双凌厉的目光一照,莫名的一阵心惊肉跳,这女子始终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上堂不跪藐视他的官威不说,便是衙卫悉数用上,也未将枷锁给她套上,正如此时虽被一众衙卫持杖围住,却无半分惧色。
旁边的师爷,忽得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摸了摸身上的官袍,堂堂大老爷为何要怕她一个犯了事的偷儿,捉起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如何狡辩?速速签字画押,免得吃了顿皮肉苦头去!”
一侧书记倒是麻利,立刻将状纸和印泥捧了上来,无双劈手夺了状纸,在手中揉了几揉,沾了印泥一跃上几案,一撇一捺,在那官老爷脸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那官老爷只觉人影一晃,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堂下一片喧哗,后知后觉的抬手一摸,摸了一手的朱砂。
官老爷大怒,径直从座上跳了起来,“反了,反了!将这些人给我轰出去,把她……把她给我锁大牢去,立刻,马上!”
就在堂上鸡飞狗跳的空当,一门卫飞快的冲进大堂,附在怒发冲冠的官老爷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见那个满脸朱砂的官老爷一路小跑的奔进了内堂。
看到一路上也未见着的玄靳,悠哉悠哉的从后堂踱出来,无双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而那官老爷看到无双四平八稳的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则是心头狠狠的跳了跳。
“下官糊涂,不知公主大驾,多有得罪,还请原谅,至于这……这其中误会已经澄清,公主可以……”他若不提公主,她还真忘了自己还有这一空头衔呢!
“可以走了?”本自漫不经心的抚弄着自己发梢的无双,骤然抬起头来,眉头微拢,仿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的嗤然一笑。
“恩!”那官老爷被这一问惊出了一头的汗,他当然知道面前的这女子不易得罪,亦也不易打发,只不知她要如何才肯收手。
“不知你听过这样的话没?”无双眸光一斜,“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看着官老爷冷汗涔涔的摇头又点头,无双忽得一抬脚,结实的乌漆松案公桌便轰然倒地,桌上笔墨纸砚惊堂木,乱七八糟的滚了一地。
“你觉得你不问案情,偏信一面之词,信口开河,棍棒逼供,放任罪者逍遥,逼无辜者认罪,对得起你顶上乌纱么!”
“夫人,爷已在玉峰楼候您多时了!”玄靳貌似恭敬,声音却是不咸不淡,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出什么样的人!
无双眉梢陡得一挑,冷冷一笑,她又未让他候她,以他嗜时如命的个性,大可以一走了之的,何必要管她!
想到某个悠然看她狼狈的人,无双又是一恼,再看到呆立一侧官老爷,冷声道,“我就在此等你捉了那两个小贼,若是捉不到……”说着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那顶乌纱帽。
身为一方父母官,连最基本的判断是非,辨别黑白的能力都没有,早晚又是一个为害乡里的鱼肉之官!
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端坐家中便也能惹了这样的麻烦。
别说谁人犯了案不跑,在原地等人去捉?就是真要去捉,他对那两个小贼的信息是半点不知,又要如何抓起?
无双本就没指望那笨官能将人给她捉来,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治他一治,让他多长个记性,免得日后别人再吃了这等哑巴亏。
藏青色的天空里雨丝窈窕而下,落在碧湖上,泛起三三两两的气泡,落在街上形成了一汪汪小小的水洼,街上行人稀稀落落,似都为赏景而来,撑着各色纸伞,脚步悠悠却不匆匆。
一乘软帘轻轿,披着漫天烟雨,沿着月湖石阶,慢慢向玉峰楼靠近,无双纤指轻挑,细密的雨丝从狭小的缝隙中披了进来,疏疏落落的落在掌上,清清凉凉。
就说只有这样一场泼墨般浓郁的烟雨,才衬得起这方雅致的天地吧。
在无双的授意下,软轿停在了离玉峰楼不远的湖边,接过玄靳递来的油纸伞,无双走出了让她甚觉不适的软轿。
不可否认,无双是极喜雨的,每每见到这些潮潮湿湿的小东西,都会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雨多好啊,倾盆而来,洗涤尘世万千污秽,待到天空放晴,便又倏忽而去,可以走的不留半点痕迹,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坦荡、洒脱不羁呢?
无双面向月湖站了片刻,她方一转身,便看见了洞开花窗后望着雨幕出神的男子,层层雨帘像隔了几重山水般,阻隔了她的视线,入眼如此的不真切。
远远望去他就似融在那幅重重山水中,看不清他的眼神与神情,甚至连他的面容也是那么的模糊,他就似那水墨画中最恰到好处的一笔,轻轻浅浅,氤氲在雨雾中。
当无双出现在悠然推开的门扉后面时,某人的笑恰到好处的迎了上来,温雅和煦,如若春风,真似就这样巴巴的等了一个下午般,“回来了。”
无双扫了一眼他手中半卷的书册,以及放在窗边被雨丝打湿的襟袖,桌边一盏玉瓷,正如她走时的那一瞥一般,他就这样整整的坐了一个下午。
无双落座不久,热气腾腾的各式菜色便摆满了偌大一张八仙桌,面对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无双只是懒懒的看着窗外的雨丝,一径的沉默着。
“夫人该是饿了吧!”嘘寒问暖的声音再是温柔不过,却让无双觉得莫名的冰寒。
“我素擅吃气喝风,怎会饿呢!”无双面无表情的回道,本已所剩无几的火气,在看到顶着张温雅如旧的笑颜,依旧一板一眼行事的洛某人后,几已被雨丝浇灭的点点火气瞬间燎原,转为一团烈火,隐隐有不发不畅的感觉。
似是未听出那话语中浓重的火药味似的,洛青玉微微一笑,伸筷挟起一张薄饼,放于无双的盘中,随后将一块撕成条的香酥鸡,蘸了些褐色的酱汁,放于那张饼上,温言道,“这里的特色,尝尝!”
在他做这一系列的事情时,无双一直拿眼梢瞟着他,他的左臂垂在身侧,神态端得自然,优雅如初,如她狼狈的被众人拥入府衙时一般,如她许许多多次见到面容几无二致,就这样一个人,以着事不关已的姿态,泰然的看着别人喜怒哀乐的洛某人,她指望能从他面上看到什么别样的表情呢?
无双忽而勾唇,有着似笑非笑的冷意,“呵,瞧我这记性,怎么就忘了,这是洛大爷您一贯的姿态呢!”
青玉放下手中筷箸,端然而坐挺拔如松,目光似一汪深潭,探入无双波涛汹涌的怒海中,端得是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