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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刚刚松了口气,眼睛在黑暗中转了一圈,却突听水声哗哗,感觉身周水流激烈的涌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靠近,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漫过后脊,直达后脑勺。
听着那水波的声音,显然是体积不小的东西,依那四王爷阴狠歹毒的性子,会在这弄这么大一个陷阱,保不准养了什么水蛇毒物之类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一意要将她往这地逼,即使早已知道这条路是死路,在想到某些可能存在的东西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的全身发寒。
“双姐姐,下面还宽敞吗?”红缇的声音在幽回的洞道内跌跌撞撞,传到无双耳朵的时候,带着幽幽的寒气,“您这么喜欢探险的人,我们给您挑的地方,您可还满意?”
一团火光在洞口绕了绕,突地往无双站立的方向掷来,这团倏然而来的火光,将漆黑的洞底照的格外光亮,却也让无双瞬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她看到了一双绿幽幽的小眼,还未容她反应,那眼睛的主人便已张开了一张巨口,腥臭难闻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几令她窒息,森然的巨齿泛着寒光,这一口咬来,只怕能吞下她半个人!
火把跌进了水里,洞下再次陷入了黑暗中,红缇侧耳站在洞口边,听得井下传来的痛呼,她回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四王爷,柳眉一展,盈盈的弯了眉眼,“我听说呐,这巨鳄可是很贪心的东西,它若是咬上猎物,若不肯舍得个胳膊呀腿的,那就只能被它慢慢的吃干啃尽,最后连骨头都不剩,啧啧,还真是惨呐!”
井下哗哗的水声渐渐的小了,红瑅微微向前探了探头,扬声唤道,“双姐姐,你还好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井下除了黑暗就是黑暗,同时伴着死一般的静寂。
红瑅得不到回应,依旧兀自笑语,“以前听花婆婆讲,她说鳄鱼每吃掉一个人就会流一滴眼泪,以示慈悲,所以才有了传说中的鳄鱼的眼泪!”说到后来,她回头看向四王爷,“王爷,您说它是真慈悲呢,还只是个坏蛋,假惺惺的坏蛋?”
四王爷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眼角的笑纹愈发的深了,只听他轻声道,“傻丫头,它不吃东西是会饿死的呀!”
是呀,不吃东西是会饿死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即使要当,也要当慈悲的坏蛋,可以慈悲,却不能心软!
红缇看着缓缓合上的机关,轻轻的舒了口气,这下终于是解恨了,她再也不用怕因为她的一不留神,她的寒哥哥会跟这个女人跑的无影无踪了,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他再也不会想起她,更加不会找到她了。
138。天下定,负相思第一百五十七章
当头顶最后一点光源,随着机关的闭合慢慢消失的时候,无双心底的绝望也瞬间扩至最大,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而今天除了死路,她已无路可走。
如果能够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想应该比鬼好不了多少,与生命比起来,全身上下的腐臭当真算不了什么,以前若说起这句话来她必然嗤之以鼻,如今看来人不临其境当真无法体会这样的心情。
浑身湿漉漉的发着寒意,肩膀上的伤口却涌着温热的液体,再难闻的腐臭气息,也无法遮去血液所特有的甜腥味,此时的无双只能想到一个字,那就是“死”字,这个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字眼,比任何时候贴的都近。
“嗒……嗒……”轻微却均匀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是如此的沉重又响亮,就像生命滴入时光里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无声,而这有声。
感觉身体在不自觉得下滑,她眉头皱了皱,想要向上攀攀,一动却觉得手臂传来钻心的痛,铁栏后一堵墙,两者之间只能容纳一臂的宽度,加上她一臂受伤,只能一臂抓着铁栏,既无法施力又特别费力,她只能更用力的抓住手中的铁栏,双脚呈八字勾着旁边的铁栏,让自己尽量远离水面。
无双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她看不清那怪物潜伏在哪里,却知道它在虎视眈眈的等着她,只要她稍有一个松懈,便会成为它口中的美味,届时她便再也没有鳄口夺命的本事了。
方才红缇的那一抹光照险些让她丧命,却也让她看清了水底的怪物,也幸亏有那个火把,她才能趁那一撑一阻的功夫脱出了鱼嘴,否则她现在早就在去阴曹地府报道的路上了。
肩膀的伤口不大却也不小,如此这般生命力与体力同时消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刚才那一次奋力的跃起,怒然勃发的一掌,对于那皮糙肉厚的巨鳄来说,只怕连隔靴搔痒都算不上。
人在江湖,生生死死本就是常事,一朝胜出功成名就了,一朝败落却也有可能尸骨无存,自从踏入江湖,成立“九州联盟”到现在,已记不清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次的命悬一线了,只是仗着背景硬,运气好,身手还不错,侥侥幸幸的混到现在,偶尔想想都觉得自己还真是命大。
行走江湖,见惯了生死,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洒脱,她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可是当真正的面临生死一线的时候……
无双咬咬唇,暗暗地吸了口气,她还不想死,至少不是现在,她不想就这样无影无踪的消失,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惦念,他们或许以为,她正躲在某个角落逍遥自在的偷着乐,没有人知道也许这一次消失,她再也不会出现了。
其实……这样也好,成了鳄鱼嘴中的美味,没人知道,就没人伤心难过,等到真的发现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时间也已冲淡了那份难过,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呵呵,无双轻笑,这样的姿势真的很累,手臂酸痛,腿脚麻木,只要她稍稍松开一点,就不必在这样辛苦的挣扎了,所有可能要面对的一切都不再是烦恼了,没有烦恼,多好!
一……二……,无双在心里默数着,在“三”从心头蹦出的时候,她缓缓的松开了手,沉重的身体倏然一落,在腿脚接触到水面的时候,她手忽的往上一探,紧紧地握住铁栏,双脚在两侧铁栏上一抵,迅速的将自己攒离水面。
不,她还不能死!
红缇想让她死,是因为自己妨碍了她的幸福,那四王爷想让她死,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害怕自己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如若现在死了,不仅没人给她报仇,更不知会枉赔上多少人命,巨鳄的主人就是盘踞在王朝的毒蛇,那毒牙又尖又利,如若不能拔去,王朝只怕再无宁日。
除此之外,她还有好多事未做。
父亲想让她乖乖做个小女儿的愿望还未实现,还未替母亲试验新炼制的奇丹,与师傅的约定还未完成,还未告诉大哥那套折梅手的破绽,还不知道二哥藏在心里的意中人是谁,给老大买那株云手捋的五百两银子还未收回,还没有揪着毕老二的领子将他甩上房顶,问他为什么要将“雪璃子”拿给她,最最重要的是……
她还想见见他。
她不想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不想知道他隐瞒了多少秘密,她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冒险掳走苏洛,她都不想知道,她只想再见见他,
她想要亲口告诉他,她是喜欢他的,她喜欢自己的夫君,这并不是可耻的事,她要像红缇那样勇敢,即便她用了怎样卑鄙的手段,那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爱,所以,恶毒也是一种勇敢!
无双咬了咬牙,用力向上攀了一些,虽然距离不是很多,却会让她觉得安心。
人不管是生或死都有痕迹,即使是一把火烧了,也多少会留下些灰烬,绝不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养这样一只吃人不眨眼的巨鳄,不管是再厉害的人,面对一个刀枪不入,拳掌无用的怪物,体力消耗殆尽之后,只怕最终也只落个渣滓也不留一点的下场。
这处机关,更确切来说,应是一个水牢,一个可以私下解决许多麻烦的地方。
方才进门之时,她便已将四周的情况扫了大概,照屋内堆积的灰尘来看,上面书房废弃时日绝对不短,也就是说上面的机关很少应用,而这水底怪物又不可能无食物存活这么久,那显然这里还有另一条出路。
出路……
无双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铁栏,如果真的存在其他的出路,毫无疑问,那另一条出路应该就在这铁栏之后!
这铁栏足有普通铁栏的三倍之粗,精钢特质绝对是为了防这力大无比的巨鳄的,这铁栏想必是为了阻拦那巨鳄逾越出池的,无双用肘臂磕了磕铁栏后的石墙,她现在只能祈祷,祈祷自己的猜测没错。
139。天下定,负相思第一百五十八掌
月色浅浅,雾影蒙蒙。
当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火急火燎的从林子里跑到禁闭室前的空地上时,玄靳眉头一皱,脚尖轻轻一点,便倏然迎了上去,有着与身形完全不符的轻盈。
来人分明着一身青衣青帽,俨然是府内洒扫小厮的打扮,态势却大大的不同。
拦到近前的玄靳明显有些一愣,面前的人青帽脱了额头,半挂在发上,青衣上也沾了清尘,许是奔的急了,气息喘喘显然不稳,面色亦格外的苍白,目光微散,竟似没有看他,只直直盯着不远处黑暗的屋宇。
“怎么了?”身为杀手榜上的风云人物,楼翼炀自然具备杀手起码的素质,玄靳见惯了他冷静、冷血、坚韧、沉着、干练的模样,骤见他这副模样着实是吃了一惊。
“让开!”
楼翼炀无视玄靳拦在面前的手臂,一径的便要往上撞,玄靳一见那架势,也是一怒,手臂急急一撤,兜手一转,捉了翼炀的衣领狠狠往后一甩,“让开可以,先把话说清楚!”
翼炀身在半空双腿一剪,待落地时手上已然多了一条银色的锁链,他目光阴冷的看着玄靳,似一头随时都会发狂的猛兽,“让开!”
“要打架吗?我随时奉陪!”玄靳面沉似铁,襟袖微微一扬,手里也已多了一柄通体乌沉,宽两寸、长三尺的戒尺。
翼炀亮着武器却未动手,只盯着玄靳身后的屋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不打吗?”玄靳扬扬眉,只一闪的功夫,手中的武器便已不知收到了何处,他垂头弹了弹自己的衣袖,漫声道,“年轻人,要沉得住气,还得多历练历练!”
“啪”得一声,银光闪过后,玄靳面前扬起了一阵清尘,在月色下犹如泛起的迷雾,妆点的夜色几多迷离和沧桑。
抬臂拦下迷眼的尘土,便觉有什么从自己头顶飞过,当下回头一看,翼炀已快奔到了禁闭室的门前,不由得低叱一声,“臭小子!”
玄靳一跃犹如鹏鹄扑兔,瞬间便扑到了翼炀身后,他手搭翼炀的肩膀一翻,人已到了他的面前,四两拨千斤的一掌拍在翼炀的肩上,既不伤他,又可阻住他前进的势头,翼炀踉跄的退了两步后,稳稳的站在月光下。
看着翼炀倔强的模样,玄靳微微的叹了口气,年轻人都会有那么点不顾一切和自以为是,这也不能怪他。
“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爷一场大病元气受损,这伤寒高烧还未好,又整日里不眠不休的处理公务,已多少天没好好睡个觉了,难得他今天有点睡意,就让他安安稳稳的休息一宿,天大的事明天再说不成吗?”
“那是他自作自受,活该!”翼炀咬牙切齿的模样着实玄靳吃了一惊,“整天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当真是生不如死!”
“你、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翼炀年轻的面庞,却意外的在他的眼底发现了泪光。
楼翼炀是青玉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