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很美。虽然和方才那个刁蛮少女的面容相似,却生的更加精致纤细,皮肤白皙的几乎透明,小巧完美的五官笔墨难描,那双眼睛就像含着一汪秋水,盈盈眼波,动人心魄。
这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涤音?这就是司徒涤音……
苏闲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这真是叫人悲摧的相遇啊,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倒霉更难堪的人吗?
白念尘的眼眸一凝,简略答道:“是位故人。”说罢又朝着呆立的苏闲花,冷淡道:“你来做什么?”
“我……我路过……”
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路过?”白念尘朝前走了一步,微讽道:“你倒是路过的很是时候。我还以为你的刀用腻了,最近想换别的武器了。”
一旁的司徒涤音终于听明白了,妙目一转,柔声道:“原来姑娘是黑风寨的苏寨主。听说你和念尘是朋友,你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吧?”
她的声音婉转曼妙,听在苏闲花耳中却比打了她一耳光还要难受。什么叫“听说”?什么叫“为了他才来”?堂堂的黑风寨寨主,会是这么一个追着负心男人到处跑的无聊女子么?
她正要说话,司徒涤音身边那个少女已经三两步奔了过来,一把抱走尚有半个身子挂在她身上的白猴“银火”,一把脆辣的声音刺的她耳朵生疼:“还不把银火还给我,你想怎么样啊?丑八怪,居然还不正经的追着男人跑,真不要脸!”
“丑八怪”“不要脸”……是在说她吗?这些话就像撒在伤口上的盐花,疼的有些痉挛。在她周围——他的眼神,她的眼神,还有那些被这场纷争吸引过来的人的眼神……所有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赞同和嘲笑,她只觉得被人一把推进了黑暗的河流,水没于顶,呼吸不能。
不能打……不能在这里打起来!尽管心里头有这样的声音在呼喊着,她的身体还是听凭了本能,短暂的失神之后,手已经按开了刀柄机括,“卡哒”的轻微声响和她眼中的凌厉让扬着脸儿的司徒家二小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紧紧攒着姐姐的手,嗫嚅道:“你……你想干什么?”
司徒涤音没有安抚妹妹,因为白念尘已经跨上了一步,挡在她们身前。修长的手指紧扣着腰畔“回风”的剑柄,显然是只要她一出手,便会立即给以反击。
苏闲花听到自己沉重的喘气声,太阳穴突突跳的发胀。身边的人幸灾乐祸的嗤笑声她听得很清楚……打吧,一刀砍下去就爽了!管他什么江东司徒呢,她苏闲花可不是被人随便指着鼻子骂的……
老天,谁来让她冷静下来!
正僵持不下,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轧轧之声,立刻将这一小片河滩上的剑拔弩张掩盖了过去。
众人再也顾不上看热闹了,因为,飞花小筑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第十六章 第二道题
众人等待已久的门,终于打开了。
没过多久,狭窄的河滩上便只剩下了苏闲花和白念尘、司徒姐妹等寥寥数人。苏闲花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拇指轻轻一推,又将刀身合上。白念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小花,以后别跟着我了。”
苏闲花倏然抬头:“我没跟着你!”
白念尘却不相信,负起双手道:“我要说的话,那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看在你我年少时还有些交情的份上,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脑子里嗡嗡的,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道:“你还把我们小时候的交情当成是交情吗?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一个随手可以丢掉的玩具吗?白少爷你也太……”
她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果然,她看到白念尘眼中闪过的一丝震惊和尴尬,以及司徒涤音唇边叫人胆寒的冷笑。
苏闲花啊苏闲花,你什么时候能变得冷静呢?……秦韶耳提面命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她还是错、错、错!
空气一瞬间冷凝起来,一触即发,连不远处悬楼之下突然生变的大声喧哗,他们都没有听到。
白念尘冷冷道:“苏寨主,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不再喊她“小花”,换了这略显生疏的称呼,苏闲花听在耳中,额上的汗慢慢的渗出来。
人群中蓦然传出一声大喊,由远及近:“苏姐姐,苏闲花姐姐,我看到你来了,你在哪里?”
苏闲花愕然回头,只见悬楼下的人群自动自觉的分作两行,中间一个粉衣女子像只蝴蝶一样飞扑而至。如果她没有记错,这这这……这张脸,是段如花?
天哪,是段如花!
段如花飞奔到她眼前站定,左右上下的看了看,似乎对她此刻的模样十分不确定,试探着伸手替她撩开眼前散乱的发丝,这才蓦地一拍掌,回头遥遥呼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她在这里!”
苏闲花不解的看着她,方才只顾着解决私人恩怨,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她的眼神越过一大群不明所以的少年新贵,落在了悬楼高高的平台上。只见那个上好楠木大梁搭建的宽阔楼阁上正站着一个和三天前的珊瑚同样装束的粉衣女子,而她的身边,一袭黑衣目光冷峻的……是程红笑?
再看身边的段如花,纱织衣裙绶带飘飘,长裾迤地,竟也是一袭同样的粉色宫装!
苏闲花隐隐明白了,却已经被段如花牵着手往前走。她似乎十分高兴,冲着平台上高声嚷嚷:“珍珠姐姐,这个才是真正找到我的人,我已经把她找出来了,还请姐姐和夫人重新定夺!”
“如花,你……”
“我是飞花小筑的人!”段如花朝着她露齿一笑,笑容调皮中又带了几分抱歉,“夫人是我的恩师,只是我刚刚入门,还没学功夫呢。这一次正好剑圣前辈有所差遣,夫人就将此事交给了我……苏姐姐,你是个好心人,千万不要生气,怪我骗了你呀!”
不生气?不,她很生气!她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有人骗她。眼前还有一桩公案未了,这会儿提这个字眼不是刺激她是什么?可她来不及发作了,因为高台上的程红笑已经飞掠而下,几个起落便轻飘飘的落在她们跟前。
“你……你想干什么?大骗子,想……想杀人灭口么?”飞花小筑的小弟子见了他,立刻挺身而出站在苏闲花身前,可显然底气不足,手臂也在微微发抖。
苏闲花轻轻拉开那双纤弱的手臂,反转身挡在段如花跟前,警惕的瞪着程红笑。看这情形,方才应该是那位叫做珍珠的姑娘正要宣布下一道题的时候,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飞花小筑小弟子兼段文正宝贝闺女段如花及时跳了出来,指出程红笑并不是带走她的那个人,解题之人另有他人!
按照程红笑的性子,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否决,的确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拧断小弟子的脑袋。
苏闲花扬了扬下巴:“喂,别欺负弱女子!”
谁知本应该发怒的程红笑却突然对她笑了笑——那种很好看很要命的笑容,竟让温暖的春阳为之失色,就连坚冰也会为之融化。
这人搞什么鬼?笑的这么妩媚,非奸即盗!
他微笑道:“如花姑娘,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和这位姑娘本就是认识的。”
段如花揉了揉看的发直的眼睛,咳了咳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不懂么……”他微微一低头,靠近苏闲花的耳边,声音软软的低语道,“苏姑娘,我问你几件事,你只需要说对或不对就行……”
还没等苏闲花答应,他便问道:“你名叫苏闲花,是落羽山黑风寨的头领,人称‘青蝶’,是不是?”
他说的完全正确,她只好说“是”。
“那么,你我早在今日之前便认识了,对吗?”
“对……”
“这支簪子,是你亲手送给我的,对不对?”
苏闲花瞪着他手中那支银光闪闪的素簪,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闷闷的说了声“对”。
四周顿时小声喧哗起来,段如花满脸不可思议,看了看程红笑,又看了看苏闲花,低头沉思片刻,忽然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们……”
“说的不错。”他伸出手搂住苏闲花的肩膀,“我和她关系匪浅,她找到了你,也就是我找到了你。”
“胡说八道!程红笑你个无耻……”她的后半句话被程红笑的手掌捂回了嘴里。他不顾她的拳打脚踢,只用另一只手轻轻挡着,微微笑着对周围的人道:“抱歉,她比较好动一些,各位不要见怪……”
看似轻松的搂抱,暗中却使上了十分劲力,苏闲花一时挣脱不开,除了怒目而视还是只能怒目而视。正当此时,空旷的河谷中响起了一阵低沉如钟鼓般的声音,慢慢道:“如花,此事不要再计较了,这一题就算两位一起答出就是。珍珠,尽快将事情办了,这里好生喧闹,老身累了。”
这句话仿佛一道圣旨,顿时让人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再也顾不上这边已成往事的纠缠,齐刷刷的面朝悬楼方向,看着珍珠姑娘那两片如珍珠一般润泽的嘴唇中,慢慢的吐出了众人等待已久的几句话:
“千里不传马蹄疾,
三更渐闻星月笛。
携子之手登西楼,
遥看宝光待天明。”
一首七律,还是一首不大高明的七律……关键是,这四句似是而非的诗句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 每个女子都是美丽的(一)
千里不传马蹄疾,
三更渐闻星月笛。
携子之手登西楼,
遥看宝光待天明。
这首不大高明的诗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但却被每个等在玳瑁河谷的少年剑客奉为至宝,低声诵读着,一个个形色匆匆的离去,唯恐被人占了先机。
程红笑低头看了看仍旧在挣扎不休的苏闲花,唇角的笑意却一直未退。苏闲花甚觉诡异,一脚朝他脚背上踩下去,嚷道:“程红笑,把你的爪子放开!”
“悍妇。”他抬脚躲开,低哼了一句,却没有再抓着她。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高台上段如花和珍珠一起走进那扇两人来高的大门,眼中又渐渐冷峻起来,转过头的时候,表情已然一片冷肃。
“那四句诗,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又未曾学诗,我怎么知道?再说我本无心于此,请阁下自去参详吧。”她难得咬文嚼字的说了一句,自己倒忍不住笑了。从小到大,饱读诗书的秦韶也曾经教过她诗词歌赋,期望培养出一代德才兼备的侠女,可是到了最后,耐心奇好如他也不得不知难而退。如今的苏闲花除了会读会看之外,离德才兼备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程红笑也不答话,抬眼朝她身后看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眼神在她的笑脸上掠过,冷冷道:“你倒是想的很好,无心于此?旁人可不这么想……”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转身离去,衣袂轻扬,隐入了河谷茂密的树林中。
明明有路,为什么不走?轻功虽好也不是这么用的……苏闲花哼哼着抚平了衣襟,经此之变,段如花一事有了了断,她又对剑圣的剑谱没兴趣,想必以后也不会再见到这个煞星了。自己离开黑风寨之后,每每遇到白念尘就心绪失控,实在是涵养功夫还未到家,出来散心反倒成了虐心,不如回去算了。
正这么想着,感觉到身后一道冷厉探究的目光,忍不住回过头来,正对上白念尘幽冷的眼睛。他竟然还没有走?不光他没有走,在他身后,司徒家的姐妹二人正在小声交谈,眼神不时的飘过来,满含着不明深意。
她顿时全身不舒服起来。虽然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但气势上却不能示弱,扬起头瞪了白念尘一眼,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写着——我跟你的帐以后再算!
可没走两步,又听到一阵沉重的门闩之声,悬楼上的大门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