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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伤还不够?你是希望看到我缺胳膊少腿,还是诅咒我翘辫子?啊?”
他的眉峰又皱起来:“不要乱说话。”顿了顿,又道:“我以为你被萧雪音……”
苏闲花一愣,瞪大眼睛:“你……你莫非以为我是被萧雪音那个无能的家伙欺负的下不了床的?别说他没这个能力,就算他有,我也未必就比他差。你这明显是看不起我!”
他白皙的脸上红晕更甚,低叱道:“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说话这么不知廉耻?”说罢上前去伸出手,“房间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苏闲花不解的望着他,深深觉得自己方才那一番话确实没什么不妥,不知他到底脸红个什么劲儿?萧雪音的确武功不怎么高明,要伤她也的确是没那么容易啊……
见他伸手过来,她下意识的叫道:“你别过来!”见他挑了挑眉面色不善,斟酌了一下,终于还是解释道:“你身上湿嗒嗒的,等你把我送回去,我就得换被子了。”
白念尘闻言勾了勾唇角,凉嗖嗖的说道:“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晒太阳吧。”
他这是报复她吗?一定是的!小时候的他就是这样,生气的时候不发火,不打架,专挑别人的软肋下手。比如在他爹要娶第六房姨太太的时候带了一群家丁把未来姨太太和马车夫捉奸在床;或者在秦韶教育他不要影响小花小姐练功后的第三天,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罐极品西湖龙井放在秦韶房里,从此获得了自由进出黑风寨的权力。尽管那一年他才八岁。
这简直就是□裸的威胁!但如今四下里举目无亲,苏闲花只能把一腔苦水吞回肚子里,忍气吞声的任由他将她横抱起来。要说,十岁之前他们还挤在一张床上睡午觉来着,但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了。——原来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和她一起捉蛐蛐的少年,他的个子比她高,肩膀比她宽,手臂也比她有力,尽管湿漉漉的却温热而稳定……韶华流光,早已经将从前的他们抛开了好远好远……
她怎么能傻傻的以为,他还和她一样留在原地呢?
其实他和司徒涤音还挺相配的,如果不是那番鄙薄的话语,现在的她也许能心平气和的祝福他们……
她正暗自感慨,耳边却听到清晰的心跳,一声一声的,虽然有力却很急促。难道是他方才在水里憋气憋久了?还是她太重了竟然让他抱起来吃力至斯?
不管哪一种,都让她暗自窃喜——他的内力可能没她认为的那样修炼到家。
×××××
楚篁攀着树枝,接连腾跃过几棵大树,眼见四周绿幕重重,这才顺着树干滑到地上。然而没走几步,身后便刮过一阵劲风,她下意识的朝旁避开,一回头,只见林重夜正袖着手,面色不善的如影随形。
她脸色一白,原以为有程红笑拖延时间,她可以有足够的机会离开,没想到这位漠北大侠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楚篁道:“林大侠何必苦苦相逼?”
“这要问楚篁姑娘你为何要逃。”林重夜的脸色肃然,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眼神过处,心不在焉,语气中便带上了几分不耐。
楚篁咬牙道:“你来捉我,我怎能不逃?”
林重夜手掌左切右伸,摆出一个起手之式来,沉声道:“不用废话。今日我奉命来带你进碧落谷,若你不愿意,只有硬请,可别怪我欺负小辈。”
楚篁冷哼一声,知道逃不掉,不如先下手为强,手中一把毒砂顺风扬出,身形一矮便要使出夕雾庭的逃遁之法。可林重夜又怎能让一个小辈在眼皮底下故技重施?遂一掌带开毒砂,另一掌暗蕴绵力,虽没有结结实实的打在楚篁身上,却将她全身都罩在劲力之下,遁术不能施展。楚篁只得就地一滚,躲开他的第二掌,模样已然十分狼狈。
若论真实武功,她根本不是漠北大侠的对手,因此不到十招便处处落于下风。如此停又停不下,逃又逃不了,楚篁忍不住银牙咬碎,恨声道:“大名鼎鼎的漠北大侠林重夜,居然也替一个黄毛丫头办事。苏闲花那贱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林重夜本就心忧翡翠,听到楚篁的话,心中更见烦躁,大喝一声,一手张开成爪,直取楚篁手腕,另一手五指蜷起,做了一个印结,朝她后脑勺敲了过去,竟是想把她敲晕了直接带走。
浓荫密布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如美玉相叩般温润清雅的声音,缓缓道:“让重夜带你入谷的人是我,与旁人无关。姑娘你说了那句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九公子!”林重夜闻言一喜,手指已然触到楚篁的后脑长发,硬生生的停下,另一手却依旧扣上她的手腕脉门。楚篁动弹不得,只能咬着牙,死死盯着从林中施然走出的钟展。她认得他!他是那天凤起镇和苏闲花在一起的男人,如此风仪,过目难忘。
她知道此事绝难善了,干脆闭口不语,心中只盼着程红笑能够尽快赶来。她为他不惜涉身犯险,背叛师门,他一定不会置她于不顾。
钟展慢慢的走近,三分笑意中却有七分摄人,看的楚篁忍不住转开眼睛。
“楚姑娘,虽然说杀人未必偿命,欠债也不一定还钱。不过恐怕你没这么好运气,我偏巧是个很小气的人。”他看起来颇为温和,不急不缓道,“不如,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在此处自尽谢罪,我便既往不咎,绝不找夕雾庭的麻烦;第二,随我回碧落谷见青蝶姑娘,说不定她会饶你一命。只要她说不追究,我也不会追究。如何?”
他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毫无杀伐之气,楚篁却听得脸都白了。这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她不过是挣扎于股掌中的一只小虫。她楚篁好歹也是夕雾庭的大弟子,怎能被人如此轻视?忍不住怒道:“你凭什么!”
钟展语气一冷:“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受你一刀一掌之人,又凭什么该死?”语罢,声音一顿,突然又微微一提,道:“程少主,我说的对不对?”
随着他的声音,树丛的另一边慢慢走出一个面色阴冷的黑衣人,颊上的蝎子刺纹在绿叶间斑驳的日光下,显得愈发狰狞。
第三十七章 魔域沙漠的来客
程红笑从藏身之处慢慢踱出,脸上没有半点被人发现的窘迫,只淡淡道:“你的耳力甚佳。”
钟展微微一笑:“程少主过奖。”说罢朝林重夜道:“碧落谷前还有人未走,你先回去找翡翠吧,这里有我。”
林重夜如释重负,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遂伸手点住楚篁穴道,朝着钟展微一抱拳,错身而去。
程红笑没放过这个转瞬即逝的大好时机,身形跃起,袖中的银刃随之朝钟展袭去,同时手臂一伸,就要去解楚篁的穴道。然而银刃才堪堪递到钟展身前一尺,却像突然碰到了一面无形的气墙,顿时滞了一滞,这一停留的时间,淡色的衣影已飞掠而至,似有一道剑光朝他手臂切下,程红笑猝不及防,只能缩手后退,这一退,却再也无法救到楚篁。钟展挡在她身前,发梢衣袂无风自动,模样甚是飘逸。
而那道剑光竟只是一段尺许的枯枝,正静静的落在程红笑的脚边。
程红笑不禁动容:“御剑术?!你是剑禹之都的人……”他霍然抬头,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或者——你就是,剑禹之都的九幽公子?”
传闻中九幽公子的御剑术已臻化境,虽传闻多不可靠,可既然眼前的人如此年轻却有这般功力,天下之大,不作第二人想。
钟展并没有直接回答,只微笑道:“今日能与魔域沙漠的程少主交手,应算是种缘分。”
程红笑一愣,但很快释然,薄唇勾起冰冷笑意:“没想到九幽公子三年不出江湖,连边陲之地的事情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钟展却道:“我并不清楚。只是刚好和飞花小筑的姬夫人有些交情,她当年在江湖中行走之时恰好也认识你的父亲——程少主,教主大人可还安好么?”
程红笑道:“有劳九幽公子费心,家父一切都好。中原地大物博,家父有心故地重游,到时候少不了拜访公子这样的少年英雄。”
钟展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原来教主大人已经不打算遵守和剑圣的誓约了?如此一来,我倒的确是要好好迎接他的。”
气氛蓦然冷凝起来,程红笑挑眉冷笑,道:“你放心,只要剑圣一日未死,我圣教就必然会遵守当初约定,绝不会进犯中原。”
钟展道:“这么说,程少主这次是来中原看看剑圣到底死没死了?”
程红笑道:“九幽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来拜他为师,否则何必要解答这些无聊的谜题?”
楚篁见两人对了一招之后居然站在那里聊天,心里不由着急。林重夜下重手点的穴道短时间之内冲不开,背后又有钟展的手掌虚抵着,根本动弹不得,忍不住道:“红笑救我!若是他把我带回去,我一定会死的——”
这一喊打断了两人之间机锋不断的对话,程红笑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悲喜,略一思忖,道:“九幽公子,可否放了她?”
钟展却道:“等程少主弄明白这位楚篁姑娘做了什么,再提此事如何?”
程红笑的眼神一动,抬了抬下颚示意楚篁说话。楚篁心里却越来越急,袭击苏闲花一事她是瞒着程红笑做的。虽然料想他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而不顾她的性命,但擅自行动终归是有违他的规矩。眼下他宁可相信一个初识的人,也不愿意第一时间救她,这件事更让她心里憋闷。
钟展看了她一眼,慢慢道:“听飞花小筑的姬夫人说,程少主和黑风寨的青蝶姑娘是朋友。那程少主是否知道,她如今重伤躺在碧落谷中,连路都不能走?”
程红笑的眼神骤变,看的楚篁浑身一震,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他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冷冷问道:“楚篁,你伤了她?”
楚篁咬了咬牙,突然抬头,厉声道:“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狐媚子!你与她不过见了两次面,就在飞花小筑那般亲密,可见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红笑,你我都见过花梦鸳的画像了,难道看不出来姓苏的那个贱人就是花梦鸳的女儿?你曾经说过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只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跟我说过你讨厌她……你既然讨厌她,怎么能同她的女儿搞在一起?红笑,你是要干大事的人,你不可以这么糊涂的……我是在帮你!”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楚篁被打得偏过头去,一缕嫣红血丝从唇角淌下。她满脸惊诧莫名的神色,嘴唇苍白翕动,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程红笑轻轻动了动手腕,收回手冷冷道:“楚篁,你触到我的底线了,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我们俩的关系到此为止。”
楚篁终于回过神来,蓦然转头,嘶声道:“你……你居然打我!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我那样对你,你……你为了一个贱人居然打我?程红笑,你别忘了那天晚上是怎么和我说的,你不想要夕雾庭的药谱了吗?你若是缺了我……”
程红笑冷淡的打断她,道:“你以为落在九幽公子手上,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夕雾庭吗?楚篁,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
说罢再不看她一眼,走过钟展身边,道:“我要去碧落谷。”
钟展始终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并不以为两人的决裂只因他一句话而引发。见程红笑渐渐走远,他又转头对着一脸惨然,浑身颤抖的楚篁看了一眼,用只有她才听得到的音量,柔和的说道:“有个秘密楚姑娘可能不太清楚,魔域沙漠那位教主大人……唯一明媒正娶的夫人,便是天下第一美人花梦鸳。”
这句轻飘飘的话,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