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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安的扭了扭,随便找了句话道:“钟展,你知不知道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喜得一宵恩爱,被功名二字惊开’这句?”
“嗯,看字面的意思我也明白的,这可不像什么字谜呀。反正现在也没事,不如你解给我听听?”
“这是一句戏文……”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头的两匹马突然一阵长嘶,马车顿时停了下来。若不是钟展及时搂住,苏闲花几乎要从座位上滚下去。
还没等坐稳,外头的车夫已经踉踉跄跄的跌了进来,结巴道:“两……两位公子不好了,前面有剪径的强盗!”
第四十四章 被劫了
苏闲花觉得有那么一点哭笑不得。
她做强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打劫。看那车夫吓的不轻,她挥了挥手正要说“不怕,有本姑娘……本公子在此”,外面却传来了一个口齿不大清晰的声音:
“前面的车,给我,停下来!里面的人乖乖的,不准动!”
苏闲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听这声音,这劫匪竟然还是一个女子!并且是一个中原官话讲得不太灵便的女子……这里靠近西域,有番邦女子出没倒也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番邦女子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大风天气里外出打劫。
原来在那遥远的地方,还有人和她做着一样的营生……苏闲花心里顿感亲切,朝着那惊慌失措的车夫眨了眨眼睛,轻声道:“大叔别怕,你先躲进来。”
说罢两手一撑就要起身,却被钟展一手按住:“乖乖坐着,我出去看看。”话音刚落,人便已揭帘而出。
苏闲花自然不会“乖乖坐着”,等了片刻就很不“乖乖”的跟着出去了——她知道钟展说那话的意思并不是叫她真的不要动,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乖乖坐着”等待的人。他不过是要先出去看看情况而已。
大概是同行久了,她大略也能猜透一点他的心思。基本上他还是有几分清高自傲的,身为九幽公子,所谓的“劫匪”那就是浮云一朵朵了……
马车前数丈的地方,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白纱蒙面,身段窈窕,长发带着奇异的红褐色泽,发带上缀着小颗的珍珠……等等,珍珠?还穿着丝绸长袍……西边的强盗都流行打扮的这么富贵来抢劫吗?
女子身边还站着三男三女,这些人倒都未蒙面,都是高鼻深目,碧色眼珠,十分典型的西域胡人长相,手里拿着武器,看服饰应该是那蒙面女子的随从。
钟展正站在车座上,袖着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见苏闲花出来,侧过头轻叹:“你就从来都不听我的话。”
“这么有趣的事怎么能错过。”她自动忽略他话中若有似无的那点宠溺,下巴朝前方努了努:“这就是那个女劫匪?我看她娇滴滴的很哪!”
因着今天刮风,沙尘遮路,剪径的西域女子等了好些时辰不见一个可劫之人,心情本就不大好,此刻看到车里这两个看上去颇为文弱的青年公子居然还在对她评头论足,毫不畏惧,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刷的一下从背后抽出一条长鞭,虚空一挥,冷怒道:“死到临头,不知……不知……”她大概还没完全学会中原话,因此“不知”了很久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柳眉倒竖,道:“识相的,把财物交出来,姑奶奶便给你们,留一条生路!”
苏闲花越瞧越高兴,恨不得立刻上去将此女引为知己。瞥了一眼钟展,却见他眉眼弯弯的尽是忍笑的表情,又不免有些讪讪,低声道:“怎么办?”
“怎么办么……”他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很欣赏她么?捉过来给你做个姐妹如何?”
她一咧嘴正要说话,那拿着鞭子的西域女子已然等不及了,鞭梢一指,说了一串听不懂的话,她身边那三男三女顿时大叫一声,举着明晃晃的刀枪一齐冲了上来。苏闲花拉了拉钟展的袖子,眼神一转,暗地里打了个手势,朝前跳下了车辕。
那个手势其实是黑风寨里兄弟们出去干活时的暗号,意思就是老大交给我,剩下的喽啰交给你。苏闲花一时心急,竟忘了钟展是个外人,未必就懂得手势的含义。可钟展却只是微微一愣,很快的便将她的指示付诸行动,显然没什么理解的障碍。
当他一边闪避那六人的攻势,一边分心看着苏闲花的时候,正要抬起的手却突然顿住了,眼里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原本气势汹汹的苏闲花也像是见了鬼一般的身形停滞,几乎被那女子一鞭子抽中。
钟展再不理会那六个男女,一个箭步朝前跨去,一把拉住了苏闲花正欲再次挥出的手掌。
他低语道:“花花,不要动手!”
苏闲花不由对她怒目而视,眼神分明写着:不行!一定要抓住她!
钟展再看了那西域女子一眼,心里一动,终于出手——点住了苏闲花的穴道。
……
于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书生公子,就被一群讲着鸟语的西域人捉住,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顺便绑了个结实,被扔进了原先的马车里。
马车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看来这群西域人不是太自信就是太单纯,很不精通做劫匪这个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苏闲花在心里叹息一声的同时,也不忘了回头瞪着那个吃里爬外的人,如果眼神能变成刀子的话,钟展早就惨遭凌迟一百遍了。
此刻他正移动着身子好让苏闲花可以靠在他的身上,以免马车颠簸撞到背上的伤口。见她不停的使一招以眼杀人,无奈的笑了笑:“花花,你听我的,不要抓她。”
“你知道什么?”苏闲花压低声音,语气又急又怒,“我一定要抓住她!并不是因为她是劫匪,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她身上有一件要紧的东西!”
我也看见了。钟展在心里轻轻一叹,却又不好明说,只能暂时沉默。
“那个西域女子腕上有一串佛珠,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那是秦韶的东西!”
“……”
“我十岁那年,爹爹带我去大梵音寺,那里的方丈大师送了我一串佛珠。大梵音寺的佛珠和别处的不同,是用望月森林特有的红鸾木做成的,颜色红红的很是好看。我回来把这串佛珠送给了秦韶,后来有一次却被我不小心扯坏了,缺了的那一颗怎么也找不到,秦韶就用一颗檀香木珠子代替着穿了进去——不会错的,那个西域女子手腕上的,就是那个换走一颗珠子的红鸾香串!”
钟展听她说完,眸子不由一暗,但立刻展颜而笑,道:“原来如此……虽说我也觉得那串红鸾木佛珠出现在此十分古怪,没想到竟是秦韶的东西!”
苏闲花几乎想咬他一口,磨牙道:“既然觉得古怪又为什么还要拦着我?说不定就是她把秦韶抓起来了!只要捉住她拷问一番,一定能知道秦韶的下落……”
若秦韶真的被她捉去,她又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的把他的贴身之物戴在身上?钟展又在心中一叹。她……这是关心则乱所以变笨了吧?尽管要承认这一点,他并不是那么情愿。
他用唇碰了碰她的发顶,轻声道:“直接捉住她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是佯装被他们捉走,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入他们的巢穴,这样不是更好吗?”
——更何况那西域女子极有可能是友非敌,若是现在两边闹得不愉快,以后秦韶恐怕会很为难。
苏闲花一愣,低头想了想,十分坦诚的一点头:“你这个法子更好些。”
钟展微微叹气——每当这时候他都心中一软忍不住就想抱抱她,可惜此刻手脚都不能动弹,只好轻轻蹭了蹭她的发丝,道:“先睡会儿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因为苏闲花姑娘是个及其随遇而安的人,也因为九幽公子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让人顾虑全消,所以没过多久,她就真的头一歪,睡着了。
模模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到一个粗噶低哑的声音,满是诧异的说道:“哎,老三你听听你听听,方才那一声马嘶,像不像小二家的黑魅?”
另一个颇有中气的声音接口道:“听不清楚……不过看样子那恶婆娘今天又抓了人来啦。老四,你说咱们他妈的要在这儿等到什么时候啊?”
苏闲花浑身一激灵,堪堪将醒,突然感觉领子给人提了起来,然后是钟展温润的嗓音带着软软的动人的恳切的……调子,说道:“轻一点好吗?她背后受伤了……”
等到被人尚算轻手轻脚的放在一个冰凉潮湿的所在时,她终于彻底的醒了过来。
第四十五章 郝老三和怀老四(捉虫)
苏闲花醒来的时候有些郁闷。她很少会睡得这么沉,果然和钟展在一起太久,连警觉性都降低了。
她不能这么依赖他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环顾四周,是一个黑漆漆的屋子,弥漫着一股霉味儿,看来像是一个废旧的库房,只不过现在除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什么也没剩下。
她正靠在钟展怀里,一抬头,就看到两泓清澈的眼波正专注的看着她。
“这里太湿,待久了对你的伤口不利。尽快离开好不好?”
通常他说“好不好”那就是“好”的意思,苏闲花没啥意见的“嗯”了一声。她现在全部的心神都放在朦胧中听到的那两个声音上,抬起头看了一圈,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目标。
两个被绑成粽子似的男人——
其实这不大的屋子里关了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来,都像是普通的百姓。有人已经睡了,有人在嘤嘤的低泣叹息,还有人正带着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他们……但那两个男人,却比这些人都要特殊。
那是两个身材高大的人,须发皆是一团蓬乱,绝对有一两个月没有修剪过了,身上的衣服乌七八糟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式和颜色。左边一个十分敦实,正大敞着衣襟,露出胸膛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右边一个却瘦的像根竹竿儿,眼睛生的甚大,正滴溜溜的四处乱看。
苏闲花看见这两人,不由的百感交集,几乎就要泪流满面。可未及说话,那个瘦竹竿儿就大眼一溜,落在了她的脸上,随后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人,低声道:“老三快看,刚刚被捉回来的两个俊俏小哥儿正盯着你看,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高大英俊威武不凡了。”
壮实汉子瞥了苏闲花钟展一眼,呸了一口,道:“放屁!老四你是不是皮痒了?我看你他妈的是想女人想疯了,连个男的也不放过。老子我可不是那个变态城主,不好这口……哎等等,这小哥儿怎么恁的眼熟?”
苏闲花扯了扯嘴角,哼了一声:“郝老三怀老四,我看是你们俩的皮都痒了。”
那两人顿时呆若木鸡。
半晌,还是那个瘦瘦的男人先开口,疑惑道:“花大姐?……是花大姐吗?”
苏闲花如今双手被缚,实在没办法在自家兄弟面前表现出英明神武的模样,只能咳了咳,哼道:“怀老四你长这么大的眼睛是干什么吃的?”
“啊!真是大姐!”
两人这回终于听清楚了她的声音,一怔之下立刻争先恐后的朝前扑过来。无奈绳子绑的太紧,一挣之下彼此都被对方手脚上的绳头绊住,连滚带爬夹杂着连连咒骂,朝着她就扑将下来。
苏闲花无计可施,正要就地一滚躲开,腰间突然一紧,只觉得有股强韧又温和的力量轻轻牵引,眼睁睁的看着郝老三怀老四有惊无险的在她面前跌做一团。
她惊讶的回头望去,低呼道:“钟展,你何时……”
他手上的绳索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翼而飞。
钟展竖了竖手指示意她不要出声,伸手过来不动声色的将她手脚上的绳结松开。苏闲花动了动胳膊,不由咕哝:“虽然我也能自己松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