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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展一剑格开司徒闻的反手一刀,喝问道:“你不去找花花,来这里做什么?”
苗若檀挥掌劈开一把迎面而来的佩剑,用肩膀抵着钟展大声道:“我去啦!我一听姬如静说了汀兰苑地下室的事,就带着索魂狱的人过去了。可是我们刚进地道就发现了一点东西,事情紧急,我把找人的事交给索魂狱的人,自己先过来报信。反正那里还有秦二当家在,一定能找到花花的……”
“你说什么?秦韶为什么会去?”
钟展的声音冷冽的有些骇人,苗若檀不由的气弱:“他一定要去,连洛老都劝不住,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把他打晕了用绳子绑起来吗?”
“喂……”钟展这是气坏了才会口不择言吧?
苗若檀发现到现在还没有讲到重点,急忙低头避过司徒闻的一刀横削,飞快的说道:“先别管这个,钟展,我们在地道里发现了火药!”
钟展一愣:“你说什么?”
“火药啊!文先生这老家伙既然可以交易兵器,当然也可以交易火药。这两天大概为了防我们去救人,整个地道的关键地方都埋上了相当数量的火药,引线一直汇拢到逐云山庄的地底下。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庄子下面就是个火药库。钟展,你我现在站在一个随时都会灰飞烟灭的地方,这件事你说够不够重大?”
他的话在魔魇之刀的攻势下说的断断续续,最后一句话说完,钟展手中的啸血剑猛然挽起一道剑花,自上而下,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凌厉的刺向文先生的喉咙。
天地残第五式,残云落影。
文先生的刀急速收回,在指尖一转,叮的一声轻响,以刀身挡住了剑尖。
一缕长须被剑风割断,缓缓落地。文先生从钟展眼里看到一小簇灼灼燃烧的火焰,他眯了眯眼,冷笑起来:“能让九幽公子气到想一剑杀了我,是老夫的荣幸。”
钟展也冷笑道:“埋了那么多火药,难道文先生大业未成,就想与我同归于尽么?”
“错了,真要同归于尽的话,可不止是你,还有这里的所有人。包括程红笑,秦韶,还有——苏闲花。”他满意的看到他眼神蓦地一凝,忍不住诡谲的笑道,“所以要是真的惹恼了我,一不高兴点燃了引线,大家就一起完蛋。”
“你疯了!”
“疯?这个字用的好!”文先生手中的刀连环劈砍,眼中狂意渐盛,道:“九幽公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毛病是什么?就是太喜欢管闲事!在西域的时候也是如此,白朔大皇子明明可以利用我提供给他的武器一举踏平镇西军,你却偏偏要出手干涉,害的老夫不得不赶回去处理残局,都没来得及清理门户!”
“我嫁女儿你要管,我做生意你又要管,我抓个女娃儿回来怀旧,你就要跟我拼命!”说到这里,文先生收起冷笑低喝一声,新的精气注入刀中,一道暗哑刀光毫不留情的直直看向钟展的后腰。那一瞬间,这里正是一个死角,此刻的啸血剑正飞快的滑过文先生的腋下,刺向他的背脊。
谁的动作慢一分,谁就会输。
“去死吧!”双目已隐隐泛出血红的文先生大吼一声,魔魇刀的刀气暴长一尺,占尽先机,眼看就要割进血肉,钟展的另一只手却突然反转,一道黑影脱手而出,如分花拂柳的一剑,挑开了文先生的刀。
那道黑影是啸血剑的剑鞘。御剑术可借物为剑,文先生只专心对付天地残的剑法,却忘了两种剑术本不相悖,完全可以同时使用。
趁这一剑的空隙,钟展退了一步让苗若檀暂时对付文先生,自己则掠至程红笑身边,急促:“程少主,请你帮一个忙!”
程红笑正袖手旁观这一团混乱,并未露出相帮的意思。事实上,他已经帮了钟展很多忙,或者是因为有趣,或者是因为苏闲花,至于现在,他只想知道御剑术和天地残剑法共同对付传说中的“魔魇之刀”会是怎样的结果。
因此听到这话,魔教少主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皮,道:“先说来听听。”
“秦韶此刻正在汀兰苑的地道中,我想请程少主去接应他。他身中剧毒不能运气,我怕他支持不住!”
程红笑淡淡的打断他:“我凭什么要帮他?”
“花花有可能在那里!”钟展急道,“更何况秦韶照顾了花花十九年,是她最亲的人,如果秦韶有什么闪失,花花恐怕也不想活了!”
程红笑微微一愣,抬起头看他一眼,道:“好,我去。”
说罢手中的银链飞刀挥出,孤身杀入,转眼消失在人群里,不远处的楚簧也急忙跟上。钟展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战况,只见双方各有伤损,不分上下,略一思忖便回到苗若檀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你去联合姬如静和萧雪音,想办法攻出一个缺口,立刻把不相干的人从这里带走。火药的事情先不要宣扬,免得恐慌,把人疏散出了这个庄子再说。”
苗若檀回头看了一眼各自为政的混战,又看了一眼角落里挤成一团的逐云山庄家眷,皱眉道:“那你呢?”
“我尽量拖延文先生的时间。”钟展用力握了握“啸血”的剑柄,沉声道,“在无关的人离开这个地方之前,必须有人稳住他,否则他狗急跳墙点燃引线,那所有人就真的要给他陪葬了。”
苗若檀忙着躲开刀锋,摇头不迭:“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苗苗,别说这么婆婆妈妈的话。”他的声音严厉,眼中却带着些微笑意,认认真真的看着苗若檀,即使周围一片兵荒马乱,那双黑沉的眼睛也能让人无缘无故的安定下来。
“放心,我不会死的,你等着我!”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而已,但只要是他说的,仿佛就是一句坚定的承诺。苗若檀认识了他这么多年,并不是没有遇到过生死攸关的危机,不是没有需要抉择的时候,可是每一次,他都很确定的说,我不会死。
他从来都没有食言过!
所以,就算这次的对手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就算那个人用的是传说中的“魔魇之刀”,就算脚下是足以叫人尸骨无存的火药……但只要他给了承诺,那么这一切就都是浮云。
苗若檀“切”了一声:“你肉麻不?要等也是你家花花等,关老子屁事!”说完整个人往后一侧,翻身躲开一刀,看准钟展出剑的瞬间,一连拍出四掌逼的熱點小說坊文先生不得不撤刀自保。这才退出战团,大步朝混战之处跑去,一手一个抓过姬如静和萧雪音,窃窃私语。
那两人都是青年才俊,在苗若檀的提醒下很快的省悟过来,在极快的时间里各自找齐了关系亲近的人为帮手,那些帮手再找其他人加入,很快剩余的宾客就分成了两队,一对牵制其他暗卫的进攻,一队专心致志攻破东侧的边门。
渐渐的,混战之势稳定下来,缺口也慢慢打开,陆续有人从被围得犹如铁桶般的屋子中逃离出去。
苗若檀独自奔到角落,一手拉起满脸泪痕神色木然的司徒涤音,一手拖着不断啜泣的司徒勿语,一脚踢在嚎啕大哭的大娘身上,吼道:“不想死的就快跟我走!”
“爹爹?爹爹!”
直到此刻才骤然惊醒的司徒涤音看到场中交手的钟展和文先生,忍不住尖叫起来。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抵不过血浓于水的事实,尽管世事突变,她依旧不忍心就此离去。
她挣扎着要甩开苗若檀的手,却被心急又粗暴的青年一记手刀敲晕,扛在身上朝外冲去,其他人吓得不敢再出声,再也顾不上自家老爷,都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
临出门的时候,苗若檀忍不住回首望去,只见魔魇之刀的刀风犹如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魔兽,要将风口中那一抹淡色的衣影扯碎,但那人却如一枚针,一叶舟,兀自随风飘摇,意态潇洒,卓然屹立。苗若檀认得“啸血”挥动的痕迹,那是结合了御剑术的博大包容,天地残的轻灵华丽,是此是彼,非此非彼的另一种剑技,行云流水,随心所欲。
苗若檀突然想起小的时候,钟展跟他说过:“我不要学老爷子的剑法,那种剑法太凶,太快!剑这种武器,不应该是曲高和寡的。”
在钟展心里,剑这种武器,始终都很平易近人。只要有心,就能接近。
不一样的坚持,却殊途同归的两代人。
钟展一定不会有事的,苗若檀深深的吸了口气,毅然的转身离开,若是他这样的人都会有事,那老天可就太不公平了。
90、生死契阔与子说(一) 。。。
苏闲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受了很重的伤,周围冰冷潮湿,找不到出口。可这样绝望的时刻,陪在身边的既不是钟展也不是秦韶,却是白念尘。
她梦见白念尘用力的抱着她,他的手很冷,怀抱却很暖,她听到他低低的呼唤她的名字,让她一定要坚持住。再然后,四周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大轰鸣,像是雷声……不对,是山崩,因为四周的一切都在晃动,晃动……晃得她眼花缭乱……
梦里的她很没出息的抱着白念尘尖叫起来,碎石冰屑打在身上,竟然如此疼痛。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眼前却突然开启了一扇门。柔和的光晕中,她竟然看到了秦韶的脸,他朝她伸出手,大声的叫道:“花花,快逃!”
她握住他的手,温暖,包容,掌心是她从小到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纹路,所有的恐惧在一瞬间被驱散了。她朝他微笑起来,掏出那颗用亲生母亲的尸骨换来的仳离珠,用力的塞进那双手掌中……
你来救我吗?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会替你找到仳离珠?你看,我真的找到了,你不会死了……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后面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模模糊糊,反反复复,都是相同的场景,有白念尘,有秦韶,却唯独没有他……没有他——抛却她的理智,忘记他的欺骗,只记得内心最真实的渴望——她是那样的想念他,可是即使是在梦里,依旧不能见上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中忽冷忽热的煎熬终于平复下来,她动了动眼珠,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屋外起着风,树枝摇晃的碎影正落在床前的青砖地上。
她身边依着一个人,正闭着眼睛小睡。颀长的身躯,略显瘦削的肩背,仔细看去,鬓间竟不知何时多了几缕银丝。鬓如霜……苏闲花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样一句话,一瞬间有些恍惚。是什么时候开始,岁月如此悄然无声的留下了痕迹。
她轻轻唤道:“秦韶……”
秦韶倏然睁开眼睛,略显紧张的低头看她,然后很快熱點小說坊笑了起来,笑容还是平素慵懒散漫的模样,似乎她也不过只是刚刚睡醒。
他伸手搭了搭她的脉,点了点头:“醒来了就好,我去找师傅。”
“……等一下,为什么我在这里?”
秦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吃点东西再告诉你。”
她望着他的背影推门离去,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忍不住瞪着天青色纱帐背后繁复的雕花,梦中的情景一点点重现,清晰的如同发生在眼前……
不对,那些事都是真的!
她倏然一惊,手掌抓紧了被褥就要撑坐起来,可右臂却一阵刺痛,忍不住低吟了一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不要乱动,你在冰室待的时间太长,伤口周围血脉已经坏死,不好好养着,这只手就废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白衣人影,熟悉的清俊面容,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陌生。她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皱眉不语。
“明天我要和爹回宛城。”白念尘这一次没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而是坐到她身边,“小花,你可以放心,虽然地道毁了,但你娘的遗骸已经被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