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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这话里,楚凡听出了三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蹲山虎这事儿,臬司已经了解清楚了。不过为了揽功,臬司替楚凡揩了屁股。此事到此为止;第二层意思是,警告楚凡,别再闹事,若是闹出不可开交的事情,臬司也不惮彻底和登州官场翻脸,清查烟厂;第三层意思是告诉楚凡,他王廷试可是管着一省刑名的,别以为剿灭了蹲山虎就没事儿了。臬司衙门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不愧是官场老狐狸,楚凡这么激烈的手段不仅没让他收手,反而被他利用来为自己增加政绩,而且还通过抓捕楚凡兄弟继续和楚凡斗。
奶奶的,这王廷试还真和自己死磕上了!楚凡心底愤愤骂了一声,起身出门朝湾子口村而来——他先得把族里的人稳住了才好想法子救人。
到了村中,费了好些口舌安抚好了愤怒的楚宏父子和惊恐万状的三叔一家后,楚凡上马来到了登州城里,径直去了兵备道衙门——蔡知府是个外来户,指望不上。这兵备道在此为官多年,山东官场他应该有不少人脉。
但一番谈话让楚凡相当失望。
兵备道听他说完原委后,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大堆囫囵话。最后指点楚凡去找上次触了霉头的登州通判,好生认个错,通过他走王廷试的门路,该花的钱花了,人自然也就出来了。
楚凡一听就明白了,人家门路是有的,却嫌这事儿太小,都不稀罕挣这点辛苦钱。
但让他楚凡再去向王廷试低头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王廷试想要的,可不止是银子。一开口肯定是干股!
思来想去暂时没什么好法子,楚凡只得派了两个人去济南。一方面打探消息,另一方面上下打点。让楚蒙在大牢里不致受苦,至于怎么救人,他再慢慢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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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楚凡为楚蒙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济物浦外海。
一艘二号福船和一艘龟船紧紧靠在一起;福船主桅上飘扬着一面刘字认旗,而龟船主桅上,则是一面章鱼旗。
两艘船并不是在跳帮作战,而是搭上了跳板,不少人正来往穿梭的搬着酒水菜肴,似乎是在举行宴会。
两艘船的外围,零零落落散布着七八艘大小不一、形制各异的船,有打刘字旗的,也有打章鱼旗的。
二号福船的主人便是刘洪了。
他从椛岛离开后,和陈衷纪一起到长崎外海逛了一段时间,因劫了一艘郑家的船,分赃时和陈衷纪闹得很不愉快,所以他干脆带着他的5艘船单干了。
东逛西逛来到了朝鲜西海岸,一来便盯上了一艘落单的大明商船,一路追击,结果在济物浦外海,恰逢章鱼海盗高顺成驾着三艘船也在此地寻觅猎物,夹击之下,那商船自然难逃厄运。
两边都是海盗,几乎是同一时间跳上了商船,自然谁也不让谁,商船上好一通火并,海上也是兵兵乓乓一通对射,打了半天却谁也奈何不了谁,最后只得坐下来谈判。
那高顺成势力稍弱,谈判中便有些气短,而刘洪思量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不想闹得脱不了身,所以也没那么咄咄逼人,这样一来,两边很快便谈妥了——船归刘洪,货归高顺成。
所谓不打不相识,分赃过程中,这刘洪和高顺成见了几次面,相互间竟是越看越顺眼,最后干脆拜了把子。
此刻正在进行的,便是那常见的义结金兰的戏码。
龟船主舱里,高顺成早已喝得烂醉,搂着刘洪的肩头哭诉他多年积攒的财货被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鸟船贼给偷了。
“鸟船?”
刘洪虽也喝了不少酒,但神志却还清明,一听这话便想起了那个让他切齿痛恨的登州秀才,“大哥,可是左右都插了怪模怪样的三角帆的沙船?”
高顺成醉眼惺忪地听完手下的翻译后,一个劲儿点头道,“正是!正是!这船看起来像是飞鸟一般,可不就是鸟船?”
确定是楚凡的船后,刘洪顿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附和着高顺成大骂了楚凡一番,接着便把自己如何被楚凡断绝了夺位希望,又如何因楚凡在众兄弟面前颜面尽失,最后不得不离开这些事情和盘托出。
两人都吃过楚凡的苦头,自然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最后那高顺成红着眼睛问刘洪可知道怎生才能逮住楚凡。
“要逮楚凡?那得去牛岛!”刘洪此刻舌头也有些大了,他在椛岛也有内线,故而知道楚凡占了牛岛安家,只是惧怕六大家的势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牛岛?济州岛旁边那个小岛?”
高顺成像是自言自语般嘟哝道,浑浊地醉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狞笑着迸出一句。
“楚塔!”螃蟹注:韩语“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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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风灾()
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风过后,登州水城中一片狼藉。
昨晚后半夜的这场风,风势极猛,猛到几乎所有营头都有木栅栏被连根拔起;营房外的东西,不管是晾晒的衣裳还是摊在簸箕里的鱼干,全被一扫而光;甚至有几间老朽一些的木板房直接被吹塌了,压死压伤了好些人。
因为已经到了夏末,早已过了多风的季节,所以水城中各营对于防风都比较懈怠;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只是下了锚,一根绳子往岸上一拴了事,多点系泊这种最起码的防风措施都没做。
大风一来,水城中可就好看了:稍小一点的船只,绝大多数都被拍到了岸上,运气好点的只是腰舵、侧舷受损;运气稍差点的主桅杆便给吹折了,有的撞上了水下的礁石,船板撞破,挂在礁石上搁浅了;更有那最倒霉的小船,整个半边都撞碎了,修都没法修。
至于那几艘不多的大船,主桅无一例外的都被吹断了,船上的索具吹得到处都是,仿佛蜘蛛网般散落在木栈道上;有的连副桅都没能幸免,最惨的一艘整个被吹得倾覆了,压塌了大半个木栈道。
登州兵备道衙门几乎是倾巢而出,全赶到了各个营头查看灾情。
转了一圈后,兵备道铁青着脸回到了游击将军的大营中,不一会儿,那位名叫侯志邦的兵备副使也回来了,脸上都快拧出水了——他主要负责的便是粮秣运输,如今吃饭的家伙损毁了一大半,让他怎能不着急?
“大人,各营船只损毁泰半,完好能行者百不存一,这可如何是好?”侯副使落座后也不客套。冲兵备道拱拱手便直入主题。
他所说的如何是好,乃是前两天蓟辽总督衙门行文,要求他们登州水营在八月十五之前要将囤积在天津卫的十万石军粮转运至宁远军中。不得有误,今日已是七月十五。只有一月之期了。
本来依照计划,登州各营头就将在这几日陆续启程,前往天津卫运粮,可谁也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风把登州水营吹成了残废。
这下侯志邦心里就打鼓了,新任蓟辽总督袁崇焕他是打过不少交道的,那可是位为了往上爬什么都不认的主儿!
一门*心*思想要入阁的他。行事素以刚愎果决著称,最是见不得下面推诿拖沓、阳奉阴违。对于文官下属,稍有不如意那弹章便砸下来了,当年还是宁前道时,便参倒了不少人;对于武将就更是手辣,同样也是任宁前道时,便自作主张杀了一名游击将军,若不是当时的督师孙承宗帮他善后,他就得当场回家!
现如今袁某人坐上了蓟辽总督的宝座,自然更是志满意得。头一件事便是把宁锦大战中违抗他“不得出战”军令的满桂远远地打发到大同去吃沙子——满桂违令出战是不对,可人家却是打胜了!斩鞑子二百余级可也是宁锦之战唯一有实证的战绩,凭着这一点。也不该将满桂逐出关宁,身为蓟辽总督,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实在是令人不齿。
不过这也符合袁某人一贯的做派,他耳朵里是容不得任何杂音的,手下自然只会用赵率教、祖大寿这类唯命是从的人,对那些有异议的,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或杀掉或赶跑。他是绝不手软的。
这就是侯志邦最担心的,时限到了自己若是没把粮食运到。兵备道固然要遭殃,自己这位主要负责人恐怕更要倒大霉。
见兵备道沉吟不语。侯志邦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道,“大人,下官认为,当务之急乃是转运军粮……登州各营既不可恃,则应收罗民间乡绅之船只转运,切不可误了袁督师的期限。”
兵备道摇摇头道,“此番风灾,我登州各营尚且受损如此,民间如何能躲得开?……况且民间船只,多为捕鱼小舟,济得甚事?此议不妥。”
侯志邦眼珠一转,想起前两天海防游击闲聊时的话头,便坚持道,“大人,其他人或无此力,但楚凡必有——据游击所言,东印度公司四艘巨舟已过成山卫,不日便能抵达登州,或可征用之。”
兵备道瞟了一眼侯志邦,心中便有些不快。
宁远之事,他略知一二,欠饷已有好几个月,听闻士卒颇为不稳,随时可能有变;若是征用东印度公司的船队运粮,万一遇到兵变,抢粮不说,把船烧了毁了可怎么办?
他可是东印度公司的大股东,投了一万两银子进去,当然不愿冒这个险。
他却不知道,这侯志邦虽说也买了楚凡一千两银子的股份,可现在却对这东印度公司恨之入骨,巴不得东印度公司最好马上倒台散架!
原因无他,便是东印度公司在旅顺口开设米行所导致的了——原先东江镇的米粮供应,都在这位侯志邦手里,说买多少钱就买多少钱,那油水滋滋地往外冒,一年少说数万银子的进账。
现在东印度公司横插一脚不说,还居然有钱不赚,平价给那帮大头兵供粮!这可就让侯志邦老羞成怒了——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楚凡好好的卷烟不去生产,跑东江镇戗行算怎么回事儿?
是以侯志邦这次是铁了心要阴楚凡一把,不仅要征用他的船,还必须让他跟着去宁远,到时候遇到兵变最好,即便遇不到,自己跟着做些手脚,让他不能及时运到,一个失期的罪名,可也够他喝一壶的。
看着兵备道沉吟不决,这侯志邦不厌其烦的给他举例说袁督师酷烈狠辣的一面,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军粮运不到,谁也没好果子吃;继而又预估了登州各营修复船只的情况,最少一个月才能修复出足堪使用的船只,哪里还来得及?最后则把附近能征调的民船一一细数出来。
费了半天劲,总算让兵备道明白了,除了楚凡这四艘大船,再没什么能帮他们解除运粮失期的危机了。
银子虽然重要,可头上的乌纱帽分量就更重了,兵备道权衡了许久,终于点点头道。
“既别无良法,本道便去楚亦仙那里走一遭罢。”(。)
第二百二十六章 混不吝的楚蒙()
济南府,按察使司大牢。
大牢最深处的亥字第贰拾壹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