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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三,只怕你不想跟着我也不成了……你这次篓子捅得太大,山东这地面已经待不住了……也好,我在朝鲜那边正缺靠得住的人呢,你就到牛岛帮我盯着吧。”
“朝鲜?”楚蒙一下瞪大了眼——这十一哥也太厉害了吧?不仅在登州折腾,手都伸到藩国去了!
“对!”楚凡点点头道,“我已经安排了很久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你二婶也送过去……来之前我已经跟你爹商量过了,他就你一个儿子,实在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异乡,所以也打算举家迁过去,现在正变卖家产呢。”
说到这里,楚蒙便有些不自在,讪讪地说道,“十一哥,俺知道错啦……以前是俺年纪小,不懂事儿,老犯浑……日后到了那边,俺保证不再瞎胡闹……再不会给你、给俺爹添堵了!”
看到楚蒙终于懂事儿了,楚凡心中也是极为欣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兄弟,咱们这次要干一桩大事,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跟着哥哥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也会青史留名的!”
青史留名?
楚蒙一下懵了,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再想问问时,楚凡已经转身下船,去和兵部那位管粮仓的大使交接,开始往船上装粮食了。
楚蒙想半天都没想明白,十一哥要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就在兄弟俩谈论未来的时候,天津卫北面二百多里外的蓟州,一支浩浩荡荡、声威赫赫的车驾仪仗正离城而东。
打头的官衔牌上写着“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钦命总督蓟辽、兼督登莱、天津等地军务袁”,科名牌上则是“万历四十七年乙未科殿试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袁”,表明了这支队伍的主人便是当今圣上极为爱重的蓟辽总督——袁崇焕。
车驾正中央的八抬绿呢大轿中,袁崇焕正蹙眉看着手中的卷宗,他长着典型两广人士的脸型:高颧骨、厚嘴唇、眼窝深陷;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嘴巴上方那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看上去不怒自威,和他蓟辽总督的官位倒是极为相符。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路,是因为宁远城出大事了——两天前,崇祯元年七月二十五日,宁远兵变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叛逃()
宁远城中,此刻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十字大街上,家家紧闭门户,户户锁牢院门;从街口的辽东巡抚衙门门口望去,四条街上百余家店铺都落锁下闸,连飘招都收得干干净净。
巡抚衙门门前,停着一辆独轮小车,车上一左一右放着两个不大的银箱,银箱上早已是血迹斑斑。
小车周遭横七竖八已经躺倒了十来个人,有的已然断气,还有的被砍断了手脚,捧着断臂断腿在那里有气无力的呻*吟,眼见着再不救治也是死路一条了。
“嗖~嗖嗖~!”
正东边来自湖北的楚营中,有人按捺不住,从藏身的小巷里蹿了出来,嚎叫着朝银车冲去,人还没到,西、南、北三个方向便有七八支箭矢朝他****而去,饶是他灵活如猿猴,在这绵密的箭网中也是难逃厄运——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插在他两重厚甲的间隙中,正中脖子上,一股血箭便飙射而出,在惊天动地的惨呼声中,他颓然倒地。
南边小巷里,全身着甲的孙振武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之后便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那辆银车。
由于楚凡这只小小的蝴蝶扇动了翅膀,这次的宁远兵变和真实历史上大相径庭——刘泽清没有升官到山东去,所以这次兵变中上蹿下跳、煽风点火地最厉害的,便不是左良玉的车右营、也就是俗称楚营中那几个人了,而变成了刘泽清手下的孙振武!
自打上次在楚凡手里又吃了一次亏后,孙振武的本就没剩下多少的家底再受重创,才算保住了他这把总的位子;可接踵而来的四五个月的欠饷,让这位前登州游击打个牙祭吃顿肉都得精打细算。
他本就善于观风察色,更有一张能言善语的嘴巴。很快便和那些同样牢骚满腹的底层兵丁乃至下级军官们打成了一片,终于和真实历史上一样,在七月二十五日这天把闹饷的这把火烧了起来。
宁远十三营的不少下级军官纷纷带着怨气冲天的手下,跟在刘泽清的兵备道中军、也就是俗称的鲁营后面,攻入了辽东巡抚衙门,把巡抚毕自肃和总兵朱梅等人给捆了起来。囚禁在谯楼上,逼要欠饷。
然而库府中空得到处跑老鼠,就是把毕自肃打死他也变不出银子,幸而此时宁前兵备副使郭广因为刚刚到任,和士卒们尚未结怨,所以得到了乱兵们的许可,得以自由活动,四处筹措饷银。
他的能力还不错,从其他地方紧急调运了2万两。又向当地商户借贷了3万两,凑足了5万两白银后,运到了巡抚衙门门前交付乱兵,以换取毕自肃等人的自由。
银车一到,便如一锅滚油里滴入了一滴水,顿时沸腾了起来——原本还铁板一块的乱兵们顿时四分五裂,纷纷倒向了各自的营头;而各营原本躲得远远的游击、都司、守备们也纷纷露面,指挥着手下朝着那三十来辆银车开始了抢夺。
几番混战。死伤了数百人后,绝大多数银车都有了归属。唯独还剩下巡抚衙门门口这最后一辆,成了令人垂涎的带刺玫瑰——人人都想抢,个个都盯着!
围绕着这辆银车,十三营已经僵持了个把时辰了,可谁也奈何不了谁,正在孙振武蹙眉苦思怎么才能把最后一辆银车吃到嘴里的时候。就听东面传来了左良玉的咆哮声,“妈巴羔子的,三十多辆银车俺们车右营才捞着两辆!这最后一辆怎么说也该是俺们的!……谁他娘的也不是小妾养的,兄弟们,冲啊!”
孙振武一听。便知道车右营沉不住气了,一场混战在所难免,他回头冲鲁营的乱兵狞笑道,“兄弟们,俺们倒是抢来了五辆银车,可够不够分呀?”
“不够!”、“抢他娘的!”、“俺们鲁营也不是小妾养的!”……
乱兵们被孙振武这话激得脸红脖子粗,嗷嗷叫着涌出了藏身的小巷,一场街头混战再次拉开了大幕。
这次兵变,鲁营的乱兵人数最多,准备也最充分,所以很快便在各营混战中占了上风,最终抢到了最后那辆银车,在其他各营的追击中,缓缓退回了自家营寨中。
自此,银车引发了乱战终于结束,后面就该是大明军中常见的解决程序了:上官弹压各营头,恢复秩序,然后再砍几个底层倒霉蛋的脑袋,一场闹饷风波到此就该结束了。
可让孙振武、刘泽清乃至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闹饷闹出大事儿了——辽东巡抚毕自肃不堪受辱,被郭广解救出来后,当晚便在府衙后堂悬梁自尽!
普普通通的闹饷闹到逼死二品大员的地步,这让孙刘二人一下子慌了神!
刘泽清已经是高品武官,孙振武也曾当过游击将军,他们当然有着丰富的营伍经验:向上官逼要欠饷,顶天是个治军不严的罪过;可要是逼死了上官,性质可就变了——那就是兵变!
兵变等同于谋反,不摘几个高级武官的脑袋绝对平息不了文官们的怒火!
而这次闹饷,闹腾地最厉害的便是刘泽清的鲁营,得到好处最多的也是鲁营,再加上顶头上司是袁崇焕,刘泽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自己的脑袋肯定保不住了——这位新任蓟辽总督可是老熟人,当年还是区区兵备道的时候,便敢不经请示一刀砍了副总兵的脑袋!和副总兵比起来,他刘泽清算个什么玩意儿?
鲁营大堂上,刘泽清、孙振武二人相对枯坐,眉头拧的都快绞在一起了——从早上消息传来到现在三个时辰过去了,二人商量来商量去,竟是找不到一个能脱罪的办法。
“干戚兄,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俺们只能乖乖洗干净脖子,等那袁蛮子来砍?”刘泽清那么硕大个身板,此刻说起话来却是战战兢兢,再没半点儿往日的威风煞气——兵变一事,让孙振武在士卒里树立了极高的声望,刘泽清已经不敢在他面前摆上官的架子了。
“哼!岂有这等便宜之事!”孙振武低头沉吟良久,这才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道,“为今之计,唯有投鞑子!方可逃此一刀之厄!”
看着孙振武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的冷厉光芒,刘泽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马上躲开了对方的逼视,低头沉吟了许久,这才长叹一声道。
“也只能如此啦!”(。)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双城战记(一)()
宁远城不是一座正南齐北的城池,而是略微偏向西北方;锦州通往山海关的大道,沿着海岸从东北方而来,在宁远城南的一条小河北岸折而向西;走出约莫10里地后到达宁远城南门,然后再折向西南方,直抵山海关。
宁远城的码头,便建在小河河口边——天启七年前,宁远的物资都是囤积在南面距大陆十多里远的觉华岛上,宁远之战中,觉华岛被鞑子踏冰而破,夷为平地;从此,外来的物资便改到了小河河口下船,再转运入宁远城中。
此刻,“金凤”号打头、身后三条福船沿着河北岸一字排开,正用网兜兜着粮包往码头上放——楚凡这几艘船太高大,码头的木栈道太矮,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往下运粮。
码头上,楚凡正拿着那份登州兵备道衙门出具的文书,与宁前兵备道的一位管仓小吏在核对数字。
豆豆带着贴身卫队看似不经意的站成一个半圈,警惕地看着那些喊着号子扛粮包的夫役们,虽然没着甲,但他们都穿着一水儿的鸳鸯战袄,背上背着长长的鲁密铳,腰间挂着腰刀和手榴弹,每人还有一支手弩;更远一点的地方,柱子正在指挥同样穿着鸳鸯战袄的甲字哨三个小队陆续下船。
核对完数字,楚凡朝那小吏笑了笑问道,“不敢动问这位小哥,可知道袁大帅身边的孙大人?”说话间袖子一抖,一块二钱重的银角子便落到了那小吏的掌心。
那小吏掂了掂银角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回到,“孙大人?莫不是孙初阳孙大人?”
楚凡连忙点头道,“正是!不知他可在城中?”
那小吏摇头道,“这个俺是真不知道了,只怕得问问俺们仓大使。”
楚凡“哦”了一声,继续追问道,“请问仓大使却在何处?”
那小吏指了指西北方向大道对面一大片由木板围起、上面加了个草盖子的临时仓库道,“俺们大使平日都在仓库那头的书办房。想必今日也在吧。”
楚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那书办房远在仓库另一头,离这里越有一里多地,乃是个砖砌的院子。正位于大道边上;沿着大道再往西南方向,约莫一里半的地方,乃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山丘,越过小山丘,恰巧能望见宁远城城楼的一抹飞檐。
楚凡朝小吏拱拱手道了一声叨扰后。转身便朝书办房走去——他要去寻那仓大使问他师兄的行踪。
带着豆豆他们,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楚凡终于来到了那仓大使所在的院子,他让豆豆他们在院外等候,自己则迈步进了院门。
仓大使恰好在,楚凡与他才刚寒暄了两句,便听院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豆豆一头闯了进来,高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