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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军队战力如何,在这些细节上就能体现出来,看起来,这支征讨大军实力不俗!
上岸后重新上马的李承焕原先的担忧烟消云散,他觉得在这支征讨大军面前,复辽军必败无疑——无论对方再怎么厉害,终归只有那么点儿人,还能翻上天去?
胯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欣喜,撒开四蹄朝济州城方向飞奔而去,可没跑多远就被李承焕狠狠地勒停了。
马背上的李承焕,不知他看到了什么,脸色铁青的望着前方!(。)
第四百零七章 瀛洲城()
水山脚下,元故宫。>≧
随着绞盘吱吱呀呀的响起,一道九横九纵、由儿臂粗细钢铁柱铰接而成的铁门缓缓降下,重重砸在东门门洞的尽头——工程浩大的元故宫修缮工作,终于全部完成了。
铁门后面,宋献策、陈尚仁、杨天生等一干重臣簇拥着楚凡,好奇地看着这道沉重的铁门。
人群中一身戎装的刘仲文格外显眼,他连头盔都没摘,盔顶那束红璎珞与板甲上的斑斑血迹交相辉映——这倒不是他矫情故意为之,而是因为这些天他一直带领骑兵营在禾北川附近骚扰朝鲜人,今天是为了这元故宫落成而特意赶回来的,根本没时间换衣裳。
和他比起来,楚凡虽说穿得周周正正,可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却也格外醒目——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自朝鲜人的先锋登6以后,以元故宫为中心,整个济州岛东部和牛岛更加紧张了,连空气中都满是大战在即的味道;为了护卫从北方明水洞到城山岛那一连串的据点,元故宫北面的上道里和南面的温坪里各建了一个小寨,复辽军二营的两个连分别进驻;水山大宅虽然位于元故宫的西南角,不易受到攻击,但为了保险起见,其中储备的粮食物资要全部转运进元故宫;水师一边要负责牛岛和济州岛东岸的战斗巡逻,一边还要抽出战舰袭扰朝鲜的运输船队……这庞杂琐碎的大事小情,很多都要楚凡拍板签字才能执行,所以他这些天经常熬夜办事,每天能睡上两个时辰就该谢天谢地了。
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看了看东门那幽深昏暗的门洞后,楚凡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众人顺着马道上了城墙——东门虽说全是夯土所制,但高达3丈,深可5丈,长约6丈,大土台子上极为宽绰。
“敬礼!”
他们刚上去,三营的守门将士便行了个平胸礼,虽只有一个班二十来人,但那整齐划一的动作还是让人觉得信心满满。
回了礼之后,楚凡走到了城门的边缘,扶着砖砌的垛口朝西边张望起来——离城三里之外,便是前段时间各营突击进行土工训练的地方了,现在在春风的吹拂之下,大地星星点点地冒出了新绿,估计要不了多久,土工训练的痕迹就将被葱茏的青草彻底掩盖。
“凭此********,任他朝鲜千军万马,能奈我何?”和楚凡极目西眺不同,杨天生更加关注的是元故宫的防卫能力,他探身出去,看了看城墙一丈开外的那条又宽又深的壕沟,不由得大感慨。
为了赶工,陈尚仁这些天更是没怎么合眼,现在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却看不出半点颓唐和疲惫——这座城池他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今天终于大功告成,让他如何不满心欢喜——听到杨天生自心底的赞叹后,老头儿更加逸兴横飞了,拍着垛口上的六磅佛郎机炮笑道,“正是!这条沟宽两丈、深丈五,咱们火器又是如此犀利,朝鲜人哪怕是要靠近城墙,不填个三五千人想都别想!”
他的话引得明水洞众人连连点头称是,却没人注意到楚凡和宋献策、刘仲文悄悄交换了狡黠的眼神。
“主公,此城已完,再称之元故宫似乎不妥,还请主公赐名,”交换完眼神后,宋献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楚凡躬身拱手道。
楚凡仰头想了一会儿,吟出几句诗来,“海客谈瀛洲,烟波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此地可不就是瀛洲吗?就叫瀛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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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让李承焕怒冲冠的,是一群身着灰黑色泡钉棉甲、头戴制式铁兜鍪的士兵;这群士兵正抱鸡的抱鸡、扛粮袋的扛粮袋、牵狗的牵狗,纷纷朝路上那几辆小车上装;这个有着十来户人家、户户都是土墙茅屋的小村子鸡飞狗跳,到处都是哭天喊地的呼号声和咒骂声。
最恶劣的是,其中有三四个人,正大声斥骂着从一对儿老夫妇手上抢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却是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黄牛,显而易见是用来耕田的;那老汉胸前的衣裳都被扯破了,却仍死拽着绳子不放,那老婆子更是凄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坐在地上,却扯着绳子就是不松手。
看这架势,李承焕便知道这是征讨大军所谓的“采买”了——大军出征,米面这些主食还罢了,菜蔬肉蛋总不能随军携带吧?所以每到一地,总得派人四处“采买”。
说好听的是“采买”,可这帮子兵大爷们腰间可是有刀了,谁会老老实实给钱?所以“采买”也就变成了纵兵抢掠!
这都是多少年传下来的陋规了,李承焕当然清楚,不过他却不能视而不见——他这六名手下可都是本地人,看到这一幕早恨得牙痒痒了!
他这一嗓子让那几名士卒暂时停下了手,目光齐刷刷集中到小车上坐着的一个百户服色的人身上。
那百户瞟了一眼李承焕,目光在他那插着的马槊上转了一圈,这才懒洋洋起身,大剌剌一拱手道,“这位兄弟,你也是行伍中人,自然知道我们也是奉命采办……兄弟们坐了这么些日子的船,啃了一路的干粮,也该打打牙祭了,你说呢?”
李承焕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道,“没说不该打牙祭,府尹大人可不都给你们奉上牛酒****嘛……可这鸡鸭菜蔬也还罢了,这牛可是人家老俩口儿耕田的助力,你们愣是这么抢走,来年谁帮他们犁田?……做人还是得讲点道理,你们也忒横了点儿!”
那百户被他忤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看着那锋利的马槊咽了口口水,目光又在他身后那几张横眉立眼的面孔上转了一圈,好半天才打了个哈哈道,“得!冲你老兄的金面,这牛咱们就不要了!”
说完他转过身,朝那些看傻了的士卒恶狠狠喝道,“东西装好喽,咱们走!”
一帮兵痞轰然应是,放开牵牛绳后涌到了小车旁,推着车子朝大营方向便走,走出好一截还能听到那百户骂骂咧咧,“……娘的真晦气……遇上他娘个榆木脑袋……”
李承焕只装听不见,带着手下转身便朝济州城而来——他和那百户一样,大事化小就好,真要火并起来,谁也落不着好!
走到南门时,一个小吏站在城门上敲着锣大声喊着什么,让李承焕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第四百零八章 立威()
禾北川河口的码头上,
踏板放下,一队盔明甲亮的亲卫鱼贯而出,小跑着上了岸,雁翅般站成两行,似乎在对不远处那一大群躬身等候的济州文武示威。
他们身后,戴着凤翼兜鍪的泉智男出现了,只见他身穿一袭银白色文山甲,双肩上一对硕大的兽格外狰狞;他虽已63岁高龄,一身重甲之下身手仍是相当矫健,看不出丝毫老态。
在他身后紧跟着的,是手捧朱漆木盘的旗牌官,木盘中放着明黄色谕令,以及宝蓝色令旗和半只虎符,昭示着泉智男是朝鲜国王授命的全权指挥官。
稳步走过踏板后,泉智男站住了脚,雪白的眉毛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扫视着不远处有些骚动的济州文武,等待他们上前叩拜。
作为全军统帅,泉智男率第二批2ooo余正军从木浦上船,用了两天时间赶到了济州;根据计划,这样的转运还要进行四次,方才能把85oo正军和4ooo多的随军夫役以及大量的粮秣资材全部运抵济州城,但现在泉智男不敢确定,最后能运抵济州城的人员和物资到底有几成——他现在算是亲身体验了复辽军水师的厉害!
之前第一批先锋在海上便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一艘运兵船、三艘物资船的沉没导致了5oo正兵和不少武器长眠海底;报告送到泉智男手中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因为在他心目中,对方不过是一帮海盗而已,怎么可能威胁到装备了大小十余艘龟船的朝鲜水师?
可这一趟下来,不仅又损失了一艘运兵船,甚至连龟船都沉了一艘,让泉智男不禁咋舌——这帮子明人真是海盗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大明的经制水师?
出师不利让泉智男心头很是沉重,所以在接见济州文武的时候一直没有好脸色,草草宣读了李倧的谕令后便宣布召开军议,然后径直朝大营而去;这让已经准备好盛大接风宴的济州文武官员们不禁面面相觑——这位泉大帅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泉智男这么做一方面是心里有事,另一方面也是对以济州府尹意见相当大。
早在他刚刚接受李倧的任命时,便行了好几次文,要求济州府尹派出军队对明寇进行武力侦察,彻底摸清对方的底细;可这济州府尹却是推三阻四,以济州城防兵力不足为由,一而再的拒绝出兵。
结果直到今天,泉智男对于明寇的认识,仍然只有那些他在汉城时搜集到的情报——他甚至连对方现在到底有多少兵力都不清楚!
泉智男敢甩脸子,济州府尹却不敢还以颜色——别说对方手握王命旗牌,拥有专擅之权,就说他因为明寇这事儿,目前还是戴罪之身,虽说朝中有人,但现在还是夹起尾巴做人为好。
一众济州文武在府尹的带领下,灰溜溜地跟在泉智男的身后,朝南面一里多地外的大营而去。
到了大营门口,只见数十名将佐早迎候多时,看到泉智男走近,齐刷刷单膝跪地,高喊着“恭迎大帅”。
直到这时,泉智男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些,下马虚扶,让众将平身,簇拥着他进了大营,到大帐中坐定。
寒暄已毕,泉智男唤过先锋官泉孝宪——这是他的次子——问道,“敌情如何?”
泉孝宪躬身拱手汇报道,“末将登岸之后,稍加休整,第三日便亲率骑队出哨……明寇骑兵约有数百,时时窥视于我……出哨以来,遭遇明寇骑兵十余次,幸赖儿郎用命,均将其驱离……如今巡哨已东达,南及……”
泉智男一听便知道骑兵哨战己方没能讨了好——若是泉孝宪斩获颇多,又岂会区区一句“将其驱离”便一带而过?
这让泉智男很是心惊,泉孝宪统领的这八百骑兵乃是朝鲜数一数二的精锐,比之柳家私兵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哨战居然都讨不了好?
心惊归心惊,现在却不是细问的时候——济州府尹就在旁边,他可不愿坠了自家儿郎的威风。
“……末将遣出的夜不收业已查明,明寇在岛上最大之据点,乃是元故宫,”泉孝宪的汇报还在继续,“贼子无视皇宪王法,竟敢擅自重建元故宫,四门俱全,业已建成坚城矣!”
这消息让泉智男悚然而惊,“什么?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