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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现在他跟楚凡算是彻底绑在一起了,唯有赌一把,赌这些烟草真能卖出天价!
胡思乱想中,牛车终于到了湾子口村的打谷场,早就倚门而望的张氏一边把陈尚仁往门房让,一边招呼人把封皮抬下来——烟卷早就全部完成了,打谷场已经窝工两三天了。
“他陈伯,辛苦你了,这大雪天的还害你跑。”张氏热情地给陈尚仁沏了杯茶。
张氏的质朴让陈尚仁有些不习惯,捂着热气腾腾的茶杯谦逊了几句,这才问道,“世侄印这些封皮干啥?”
“凡儿说了,要搞什么包装,俺也不懂,反正他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呗。”张氏笑呵呵地回答道。
包装?什么玩意儿?
这新词儿勾起了陈尚仁的好奇心,他不禁端着茶杯来到了草棚下,看那些女流民们把封皮铡成小小的一张,然后用鱼鳔胶粘成方方正正的一个盒子,装进二十支烟卷后,用一小溜纸封上口。
陈尚仁拿起一个做完的成品,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只见这盒子比自己手掌略小,正面反面都一样,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座大山,山脚下一株墨兰,左上角小篆写着“仙草”二字。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包装呀,陈尚仁不禁哑然失笑,心中不由一动,有这盒子包着,其他的且不说,光是卖相就比那一根根圆滚滚的纸棒子好多了。
看来楚凡是成竹在胸呀,陈尚仁对赌的这一把总算是回复了些许信心。
正看着呢,打谷场的大门被拍响了,陈尚仁扭头望去,只见张氏开了门,又一辆牛车进了门,一直拉到草棚才停下,车上堆满了小小的木盒子。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第六十九章 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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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尚仁伸手拿了一个观察起来,只见这木盒约莫有四个纸盒子大小,方方正正刨得十分光滑。打开盖子,内里用凿子凿出了一个空槽,陈尚仁试了试,正好能并排放下三支卷烟,整个木盒装满大约在八十支左右。
放下木盒,就看到几个女流民往木盒盖子上刷鱼鳔胶,然后把一张同样写着“仙草”二字的青绿山水封皮贴在上面;木盒装满烟卷后,女流民们又用融化的蜂蜡在木盒的口子上涂了一圈,这才把盖子盖上。
整个木盒经过这么一打理,一下美轮美奂起来,让陈尚仁啧啧称奇,信心更加充足了。
没准儿这小子还真能把这么个普通物什卖出个天价去!
盘桓了一会儿,陈尚仁走到了正在指点女流民们做工的张氏身边问道,“世嫂,亦仙这段时间都没来这里?”
张氏叹了口气道,“不瞒陈伯,自打凡儿招了那帮子辽民,见天儿跟着他们在沙滩上折腾……打谷场这里他倒是隔三岔五来看看,俺家里他愣是半个多月没回过了。”
楚凡招了船上伙计和护卫队这事陈尚仁倒是知道,不过即便要折腾也该在船上折腾呀,怎么楚凡跑沙滩上折腾?
想到这里,陈尚仁决定去沙滩上看看。
告辞了张氏,陈尚仁出了门,嘎吱嘎吱踩着厚厚的积雪,缓步朝东北方向走去。
他现在总算有点心情欣赏这雪后美景了。
只见远山如玉,和灰蒙蒙的天际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轮廓来;大地如同盖上了一条雪被,从山脚下一直延伸过来;稍近一点的树林,被大雪妆点的分外妖娆,那些光秃秃的树桠上,积满了白雪,让人不自觉的想起“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联诗来;偶有一两株苍翠的松柏,也变成了一个个黑白相间的雪塔,北风拂过,那雪粉簌簌直落,煞是好看。
边走边看,陈尚仁一路来到了海边,翻过一道田坎,沙滩上的情景尽览无遗。
陈尚仁吃惊地睁大眼睛,直直地看向沙滩上那十个笔直挺拔的身影。
白茫茫的沙滩上,十个黝黑的背影格外显眼。个个赤*裸上身,蒸腾着水汽,远远地就能看到后背上虬结的肌肉;背影之间间隔一步之遥,背着双手在腰间,双腿微微张开,姿势竟是惊人的一致。
柱子站在队列的倒数第二个,悠长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一丝颤抖,天寒如此,他却似毫无感觉,只觉得心中一片火热。
这二十多天的际遇,让他感觉无比新奇。
行走坐卧都有了规矩,要说话得先举手,回答两位公子的话要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做错了事情现在再不打军棍了,而是罚做楚公子所说的那种“俯卧撑”,或是罚跑步,一趟就是四里地;两位公子各带四个人,演练那些奇奇怪怪的阵型对抗,输了的就得帮对方洗衣服,天寒地冻倒没什么,就是脸上实在挂不住;长矛就是练个突刺,腰刀也不过三招,挡隔、力劈、上撩,可这些招式每天上千次的反复演练,早已深入每个人的骨髓之中。
高强度的演练让他每天晚上都累得跟条死狗似的,躺在稻草铺就的地铺上就不想动弹,要不是楚公子不计成本,每日大鱼大肉的供养着,他们这些人只怕早练趴下了。
楚公子说过,平时多流汗,危急时刻才能少流血,是以柱子没有任何怨言——拿了这份钱粮,就得担负起保护公子保护商队的责任。更何况以两位公子的高贵身份,都能跟着自己这么低贱的人一块操练,尤其是这位武艺高强的刘公子,更是手把手教自己如何拿枪如何挥刀,人应该知恩图报!
想到这里,柱子不禁偷瞄了身边队尾的刘仲文一眼,他却不知道,刘仲文心里也是诸多感慨。
身为守备家二公子,他也曾看过他爹刘之洋的守备营参加的每年的秋季大会操——那可是登莱诸营规模最大的一次操练。
以往每当他看到那些精锐家丁、骁勇战卒操演各种各样阵型的时候,他总是如醉如痴。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所谓的大会操与护卫队的训练一比,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无论哪个营头,操演阵型时尚可算整齐,可一旦下来了,松松垮垮根本没个样子,哪比得上护卫队,无时无刻保持着整齐的阵型,即便是休息时,都是整整齐齐两排席地而坐!
更不用说,刘仲文此次算是实实在在体会了练兵的感觉;以往看书上那些名将,“体恤士卒”不过四个字而已,这些天里,他是深深感受到了这四个字的不易。
放不下身段,抹不开面子,就无法和这些粗豪的汉子们打成一片;唯有同吃同住同操练,才能体会这些汉子们的艰辛和苦累;得不到他们的归心,怎么能指望战阵之上他们为你搏命?
是以刘仲文现在很是感激楚凡,没有那本详细地令人发指的《操典》,他哪会想到用这法子来操练护卫队?他不禁微微前倾,瞄了一眼站在队列顶头的楚凡。
却见此刻的楚凡,清秀的脸庞上多了几分风霜,曾经单薄的身子如今也能看到块块虬结的肌肉了。
楚凡此刻关注的,却是渐渐远去的自家那艘沙船——“曙光”号。
二十来天的集体生活,让水手队和护卫队已经成了亲密无间的队友,是以从前几天开始,每当葛骠带着水手队驾船训练经过这片沙滩时,他都会带着护卫队列队致敬。
楚凡此刻心中却是无比平静,说起来护卫队的训练对他而言,只能算勉强及格——虽然在刘仲文眼中,这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变化了。
笑话!p千锤百炼过的训练方式,用在几百年前,要是再不能创造出让人目瞪口呆的成果,岂不是让那支人民军队蒙羞?
这才是刚刚开始!
等到自己搞到了质量合格的火器,那才是真正让所有人掉眼珠的时刻!
想到这里,楚凡大声喊起了口令:“立正!向我看齐!向后转!”
转过身,楚凡看到了不远处田埂上的陈尚仁,他心中一喜,喊着“一二一”的口号,带着护卫队齐步走向了老头。
目瞪口呆看着一堵墙般渐渐逼近的队列,陈尚仁不禁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从未想过,这小小一支十人队,竟能走出千军万马的感觉来!
恍惚中,现在在他眼中妖孽般的楚凡已经走到了他身前,朝他伸出了手。
“世伯,封皮印好了?那咱们也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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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大明,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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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最大的酒楼悦宾楼的三楼雅座里,一场酒宴已接近尾声,八仙桌上杯盘狼藉,桌下两只小酒坛,正是悦宾楼的特色、闻名登州的好酒“闻香倒”,现下已是空空如也。
“柱子,俺没用呀!”喝得酩酊大醉的葛骠此刻搂着柱子的肩膀放声大哭,“俺们船上什么都有,佛郎机铳、鸟铳、弓弩……可俺真怂啊!光想着怎么逃,楞没想到拿起武器和鞑子干!……俺对不起你爹,对不起那帮兄弟呀!”
醉眼迷离的柱子也是泪流满面,端着手里的杯子和葛骠的狠狠一碰,一仰脖,一杯闻香倒就灌进了肚子,恨恨地说道,“葛叔,俺就想不明白了,这鞑子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没听说三头六臂,你们怎么就吓得跟没卵子的婆娘一般?”
葛骠止住了泪,眼中闪过浓浓的惧意,哆嗦着说道,“柱儿啊,你还小,你不明白……叔刚进行伍就赶上鞑子打广宁,跟着大队往西平堡赶,走到平阳桥鞑子来了……叔那时还是个刀盾兵,任事儿不懂,只晓得跟着什长列阵……俺们好几万人呐,刚和鞑子接上阵,俺连鞑子长啥样都没看见就听到后阵有人喊‘败了!败了!’……就这么败了,被鞑子撵鸭子一般撵得满山遍野地跑……你叔命好,跟着祖游击才得以逃上了觉华岛,可那一路过得有多凄惶!……鞑子几个牛录跟在屁股后面撵,追上了兜头就是一拨箭雨……鞑子的箭是真长,把人钉在地上直叫唤……最惨的是那些断后的兄弟,鞑子冲阵,狼牙棒拍过去,脑袋打得稀烂,连个囫囵尸首都落不下!……柱儿,叔跟你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呀!”
柱子听得双目喷火,握紧了拳头恨恨道,“俺不信!俺不信鞑子能厉害到哪儿去……说什么满万不可敌,鞑子还不一样在宁远吃了瘪?奴酋不也是在宁远挨了一炮就死了……俺还当他真是金刚不坏之身呢,却原来也是个肉身,也挨不过炮子儿……俺是太小,要不俺也……”
说到这里,柱子闭了嘴,他原本打算再大两岁就去宁远投军的,现在既然跟了楚凡,这话便不好再说——柱子酒量大些,还没醉到口不择言的地步。
楚凡察言观色,却是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当下不由轻叹一声。
自打听葛骠说了他和柱子之间的恩怨纠葛后,楚凡便谋划着化解两人之间的心结,今天终于拉上了刘仲文,把这二人请到了悦宾楼——以后一条船上过活,总不能老是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吧。
一切还算顺利,葛骠诚心诚意谢罪,自己和刘仲文帮着敲边鼓,总算把柱子的心结打开了,虽没明说原宥了葛骠的过失,但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