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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骠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转身朝船尾方向望去,只见龟船的身影越来越小,可另外一艘网梭船却不远不近地吊在身后,让葛骠心里发急——一刻不从这些海盗视线里消失,他就一刻不得心安。
“喀剌剌!”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葛骠心神不定的时候,那面基座已经被砸掉一半的右翼帆终于承受不了强劲的海风,竟是被连根拔起,幸好两头都有绳索拉着,跌入海中后又被甲板上的伙计们拉了回来,**地收了帆,放在一片狼藉的甲板上。
这下船速降低了不说,船的左右平衡也被打破了——“曙光”号像个瘸了一条腿的壮汉,朝着西南方向开始偏航。
“葛叔,剩下这个翼帆不能收!”
看到葛骠盯着左翼帆准备下令落帆,楚凡三步并两步冲上了望亭,阻止道。
“不收的话,不知道会偏到什么地方去。”葛骠皱眉道。
“咱们本来就该往西南方向走!”楚凡顶着呼啸而过的风雪喊道,“继续朝东南走的话,就该撞到陆地了。”他上辈子地理学得还不错,还在湾子口村时就已经把东亚这一带的大致地形都背出来了。
葛骠一愣,想了想楚凡说的确实不错,这一带的海岸线正是东北—西南走向。
只是少爷又没来过这一带,怎么会对朝鲜的地形如此熟悉?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闪了一下就被他抛开了,探身出望亭外声嘶力竭地下令放右侧的腰舵——他想着能控制一下偏航就尽量控制。
风越刮越猛,身后的网梭船毕竟速度差点儿,慢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而那艘龟船干脆就看不到了。
大伙儿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该救护伤员的救护伤员,该生火烤衣裳的生火烤衣裳,忙碌中井井有条。
就这么狼奔豕突地在风雪中走了大半个时辰后,船头负责望哨的伙计再次吹响了号角,这次是一长一短,表明前方有岛礁。
葛骠到了船头一看,只见前方好大一片岛礁,视野中天际线上星星点点全是黑点,一眼望不到头。
“后面的海盗到哪儿呢?”跟上来的楚凡问道。
“看不到了,”葛骠揪着黑黢黢的胡须沉吟道,“不过这片岛礁俺还从没进去过,地形很不熟……”
楚凡知道航海最忌乱闯复杂水道,不过现在网梭船就吊在身后,如果要绕过这片岛礁,船速必然损失很大,搞不好就会被对方再次粘上。
“葛叔,如果是你驾着那条网梭船,到了这儿看不到我们,你会怎么办?”楚凡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俺肯定朝东南方追下去,要不就是西南方。”葛骠想了想才回答道。
“那咱们就往岛礁里冲!”楚凡提议道,“这时候就是要出其不意,越是他们想不到的地方越好……咱们曙光号破损严重,正好找个隐蔽点儿的小岛修理……出来即便被对方堵上,咱们有翼帆,冲也冲过去了。”
右侧翼帆以及船头的破洞确实是葛骠的巨大心病,所以他稍一思忖便同意了楚凡的提议,命令落了左翼帆和副帆,自己亲自爬到了主桅杆上瞭望,指挥张小乙掌舵,减速后的“曙光”号驶入了岛礁群中。
风雪中在黑乎乎的岛礁里穿行其实不是种愉快的体验:那些海拔并不高的小岛在船上看起来格外高大,乱石嶙峋的岛上看不到一丝生机;裸*露的岩石黑一块白一块,看上去被弄脏了的破布;偶有几颗低矮的树木,早已褪尽了树叶的枝桠在严冬中瑟瑟发抖;汹涌的波涛拍击在水下的礁石上,掀起阵阵白浪,让本就不平静的海面更加险恶;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鬼哭狼嚎的风声的海浪撞击礁石的砰砰声,混不似在人间。
小心翼翼地也不知走了多久,“曙光”号来到了一座不大的小岛边,葛骠低呼了一声,猿猴般从高高的桅杆上的蹿了下来,脸色苍白地招呼伙计们落主帆、下锚,同时还声色俱厉地让护卫队员赶紧弄熄了甲板上的篝火。
等到“曙光”号稳稳停泊在离岸二十丈远的海里,他似乎才稍稍松了口气,走到不明所以的楚凡跟前低声道,“少爷,岛的背面有船!”
楚凡心里也是一惊,“什么船?”
“一条鹰船,看那旗帜和追俺们的海盗是一伙的……也是章鱼!”葛骠回答道,眉头拧成了一团。
楚凡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个小岛深藏在这一大片岛礁中间,很是隐秘,现在葛骠说岛上有章鱼旗,那这里很可能便是章鱼海盗的老巢。
如果他们继续前行,肯定会惊动岛上的海盗,到时候鹰船一旦启动,凭着海盗对这片水域的熟悉,“曙光”号肯定跑不了!
一旦对方追上来,免不了一场跳帮大战,回想刚才甲板上自己这帮菜鸟的表现,楚凡觉得胜算不大!
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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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初战(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风小了很多,纷纷扬扬下了一下午的大雪也渐渐停了。
停泊在无名小岛旁的“曙光”号随着波涛上下起伏着,甲板上寂静无声。
护卫队全副武装,一水儿的山字纹半身甲,宽檐铁盔一双双眼睛炯炯有神,有忐忑,更多的却是期待;半身甲下沿被宽大的牛皮腰带牢牢系在腰间,腰带上两个防水牛皮袋分外显眼,一个装着颗粒**,一个装着铅丸;三寸长的制式腰刀是标准配置,插在木制刀鞘里也挂在腰带上;手中攥着的鸟铳早已烤得干透了,可还有人不放心,拿着清理枪膛的细铁条裹着布片反复擦拭。
楚凡也是一样的装备,只不过腰刀换成了宝剑而已,此刻他正倚在木挡板上,全神贯注地盯着不远处的岸边,那里四个人影正在静悄悄上小船。
经过和葛骠、刘仲文还有陈尚仁商量以后,楚凡最终决定,先摸清岛上海盗的大致情况后再定行止。
楚凡本想亲自带队去侦察的,可却被其他几人劝阻了——船上确实需要他坐镇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最终葛骠、刘仲文、柱子还有赵海四个人驾着小船上了岸——前三人是楚凡指定的,而赵海是主动请缨。
四人从上岸到重新现身花了约有半个多时辰,一度让楚凡十分忐忑,担心他们落入了海盗的手里,直到看着四个身影出现在岸边,朝自己打手势他才松了口气。
“亦仙,这下发啦!”
小船划过来后,刘仲文第一个上船,刚在甲板上站定就满脸喜色地低声嚷道,激动地声音都颤抖了。
等到四人侦察小组全部上了船,楚凡已经对无名小岛的大致情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了。
这是个极小的小岛,估计周遭不过三四里地,但岛虽小,岛上山势却颇险峻,而且有个月牙型的港湾,很方便船只避风停泊;月牙型港湾山脚下修了一间简陋的棚屋,但却不像有人长住的样子。
“俺一直摸到了棚屋后面的山坡上,”赵海接过身边伙伴递过来的酒壶,灌了一大口道,“从缝隙里看进去,这棚子应该就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
这次侦察主动请缨的赵海成了主力,葛骠他们三个反而成了压阵的。
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太兴奋,赵海脸放红光地禀告着,“公子,俺盯了很长时间……可以确认,这岛上就这一条鹰船,船上最多二十人,棚子里休息就有十来个,船上肯定没多少了……地形俺也看清楚了,俺们可以沿着海岸悄悄掩过去……岸边全是大石头,遮掩好了可以一路到那棚屋跟前对方都发现不了……公子,这条鹰船俺们夺定了!”
楚凡看了看侦察组的其他三人,就连一向沉稳的葛骠都兴奋地连连点头。
“他们都有什么武器?”楚凡还有些不放心,问得更细了。
“船上不清楚,不过棚子里鸟铳似乎只有两三支,其他都是倭刀长矛什么的……弓没看到,弩有两把。”赵海边想边说。
楚凡眉毛挑了挑,心里盘算着,不把这条鹰船解决掉,自己就没法放放心心走路;再者说了,精兵那可都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
自己这边一水儿的鸟铳,而且还是有心算无心,凭着护卫队的训练水平,摸到对方棚屋边完全不成问题;更何况,自己这边还有刘仲文这个高手压阵,怎么看都是必胜之局!
再看看周遭充满期盼的热切目光,楚凡下定了决心——护卫队能否成为精锐,全看今晚这一仗了!
制定作战计划很简单:兵分两路,自己和刘仲文带着护卫队上岸掩杀,葛骠留在船上主持,听到枪响后起锚绕过去抢鹰船——赵海因为最清楚情况,跟着护卫队一块儿行动。
计议已定,小船再次被悄悄放下,这次楚凡第一个下到了小船里,跟着他的还有包括赵海在内的五个人,作为第一批登陆人员。
很快楚凡便上了岸,跟在赵海身后来到了山脊上,趴在一块大石后面勘查起地形来。
果然如赵海所说,月牙型港湾的岸边全是大大小小的礁石,极利于护卫队隐蔽前进;而那几间棚屋就在距离岸边大约六七十米远的山窝里,棚屋前面有块不大的平地,两个身影在平地上徘徊,不用说便是海盗们望风的人了。
小心地回到岸边,刘仲文已经带着第二拨人抵达了,楚凡迎头便问他,“仲文,射出两支箭你需要多长时间?”
刘仲文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呼吸之间!……俺可是会连珠射的,别说两支箭,就是三箭齐发也是呼吸之间!”一脸的傲色看得护卫队众人艳羡不已。
楚凡却没心情去羡慕他,点了点头道,“那这俩望风的就交给你了……再就是盯着点儿,有紧急情况出手要快,最好别让兄弟们陷入险境。”
说着他把自己看到的地形再次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仲文解决了望风的人,咱们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平地上……还是三段击,跟咱们以前练习时一样,我在第一排……我们的目标是用连绵不断的射击让对方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注意了!这次三段击,是攻击型三段击,边打便进,第一排射击完毕就地装填,第二排上前射击,以往你们都练过的,懂了吗?”
看到众人纷纷点头,楚凡脸色转成了凝重,“兄弟们,这是咱们的第一仗!护卫队有没有本事,有多大本事就看今晚你们的表现了……不仅要打赢,而且要赢得漂亮!别让船上伙计们笑话……个个都给老子全须全尾回来,人人有份,五两银子的犒赏老子掏得起!”
听到犒赏有五两之多,护卫队众人兴奋地互相张望,眼中的忐忑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狂热。
鼓动完毕,楚凡带着第一拨人出发了——为了保险起见,十一个人的小队伍也分成两拨,一拨前进,一拨掩护,波浪式的前进。
从他们的登陆点到平地前面约有一里地,得益于平时的严酷训练,整个前进过程悄无声息,只用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护卫队便隐蔽地赶到了平地前的大石后,一点儿没惊动那俩心不在焉的望风海盗。
到了平地跟前,楚凡目视刘仲文,后者从撒袋抽出两支箭,稳稳地扣上了弦。
ps:感谢@jkthfjrjh大大的慷慨解囊:)感谢@青衫过客大大的长评,额,关于长评中提及的问题,螃蟹将在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