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问沈大人,到底何为失约?是你没有见到我呢,还是我昨日根本没有出现在茶馆?”我眉毛一挑,挑衅般盯着甘蔗。
“林姑娘貌如天仙,聪慧过人,将来必得佳婿。沈某自认口拙心笨配不上姑娘,姑娘就不要再费心思了。”甘蔗朝我微鞠一躬,转身就要走。
太伤自尊了!实在太伤自尊了!小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对他有意思了?我要对他有意思,请问我要把我家师叔放在哪里!!
“沈大人一向喜欢这么自作多情的吗?”我收起调笑的表情,讽刺道,“我昨日既没在你面前亮明身份,今日怎么可能会突然看上你呢?”
甘蔗那叫一个尴尬,刚跨出去的脚又僵硬地收了回来:“是沈某多虑了,还请林姑娘见谅。”
“见谅就免了,我现在对你的人品已经持怀疑态度。”
“沈某冒犯了林姑娘,是沈某的不是,还请林姑娘进府喝一杯茶,如何?”
“我与大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冷笑一番,掉头边走边说,“本以为沈大人是个好官,我江南书院本想卖个面子给大人,给大人送份礼,比如捐个米、扩建个官仓什么的。现在想来还是罢了吧——”
甘蔗急寥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敢问林姑娘是江南书院什么人——”
“大人初来乍到,就没打听打听这地界上的老大现在是谁吗?”
“姑娘可否说明白些?”
“你来就知道了,平字号学堂永远欢迎你~~~”我没回头观察甘蔗的表情,总之不会好看就是了。
果不出我所料的是,这位沈大人第二天旁晚就出现在了我家门口。我以为他是来找我谈官仓的事情,结果,他居然是来下聘礼的!!!
搞什么!我昨天把话都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他今天居然还敢来——下、聘、礼!!!他脑子被门缝夹了吧!
“沈大人,你这是自取其辱啊~~”我站在门口拦着不让他踏进门。
“林姑娘,你我是指腹为婚,家父临终前最后的遗愿便是找到挚友林天霖的遗腹子,如今我已得知你的身份,自然要来完成婚约。”甘蔗这番话说得很平静,但是我听着已经波涛汹涌了!
“开什么玩笑!我老爹死了那么多年,从来也没管过我,我凭什么要为了这么一个破理由让你进门~~~不行,你快回去吧!”我不耐烦地挥挥手,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已是你的未婚夫——”甘蔗笑不露齿,眉眼波澜不惊。
真是天上掉下个未婚夫我都不知道!“沈大人,你又不喜欢我,何必勉强自己呢~~~你值得更好的!”
“我与姑娘虽无感情,却有姻缘。再者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随便可反悔的。你放心,我娶你之后,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甘蔗神色自如,好像在说着的是别人的事情,一切与他无关。这种人脑子就是一根筋,明明心里看我不顺眼,却还要眼巴巴凑过来,欠揍!
“老实跟你说了吧,我有喜欢的人,是非他不嫁的那种喜欢~~~”我一定要击碎他扭曲的理智,防止他继续走极端,“你要是现在走,我立马给你捐两座新官仓,再把里面填满!”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这些礼品还请林院长替我转送给安先生,就说学生今日没能亲自拜访深感遗憾,改日再来。”甘蔗嘴角一牵,露出洁白齐整的牙齿,笑得更加优雅直白,这分明是奸计得逞的样子!
“沈甘蔗你存心设计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沈甘蔗”三字脱口而出!
“彼此彼此,想来林院长也是各中高手,最擅长虚实莫测,我不过是学了一二。”
“那你还真是出师了啊~~”我眯起双眼,抑制住心中泛滥的杀气,“沈大人,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合,最好避免共事。”
“林院长说的是,我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官仓一事——”
“这件事我不会再出面,你放心。那婚约这件事,肯定是假的吧?不要到时候你拿出个什么玉佩香囊,再来诓我——”老底还是要摸清楚!
“林院长,家父与林天霖大侠之间确有此约。”
“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根破甘蔗还来劲了!
“林院长放心,只要你不提及此事,我自然也当作没有这回事——”甘蔗朝我温温一笑,全然是大局在握的样子。
虽然甘蔗长得一脸正气,像个清官,但我现在十分怀疑他说话的可信度:“你老爹不是有临终遗言嘛~~你敢不孝顺?”
“逝者已矣,何况林院长已心有所属,家父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我强人所难。”这句话算是我今儿听到的最顺耳的一句!
“成交,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借你吉言——”夕阳余晖在他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的面容像被时光割砺过那般沉静坦然。
残阳如血之中,我目送他的背影远去。西湖红波流转,空中倦鸟归林,我竟莫名感受到有股磅礴豪迈之气于此人周身流动。不知道是不是边关从军的经历让他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畅快的交手,他的回击干净利落,相当漂亮!不愧是我江南书院平字号学堂调|教出来的人,他虽与我性格不合,却是爱憎分明,坦坦荡荡。看我不顺眼就是看我不顺眼,不矫饰,不奉承。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对手,永远都是胆大心细地正面进攻,不落人一丝诟病。与这样的人结下梁子,永远不用担心他会在背后补刀~~
我师叔若是有甘蔗一半坦荡,我们又何至于混成这种两不相见的模样!
师母走出来唤我回去吃饭:“方才好像看到甘棠在与你说话,怎么这会儿又不见了?”
“找他什么,吃饭去咯~~”
“这些礼物谁拿来的?”
“就是沈大人啊~~”我随口答道。
“这孩子,不过来吃一顿便饭,还带什么礼物——”师娘又问我,“他人呢?”
“走了啊——”我无辜地开口,“也许他忽然想起有什么公务没办好,回去办公了!”
“是吗?做个知府就这么忙?”
“可不是嘛,当官的都忙!”
师娘敏锐地瞥了我一眼,逼问道:“是不是你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把人给我下跑了!”
“师娘!我发誓——我肯定没有说不该说的话!您别冤枉我啊~~~~”
“你可别把这门亲事给我搞砸了啊!你都不知道要在钱塘给你说媒有多难!”
这话听着味道不对啊~~“师娘,什么叫多难……”
师娘一愣,大概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补了句:“书儿,师娘可不是说你没人要啊……”
原来是我没人要啊——
这个夏天的日子,好像真的不怎么好过了……
、人不寐兮朝朝暮暮5。0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小更……晚是晚了点,但某君坚持更文了!!看在某君呕心沥血的份儿上,把某君的文收藏了吧~~~~
屋漏偏逢连夜雨,没想到我情场失意,商场也失意!
今年夏天大旱,后又遇上蝗灾,土地上能被吃的都被蝗虫一扫而空。师爷和齐齐紧赶慢赶地从京城回来,四处奔波之下也只抢救了我们湖州田产中仅剩的两成稻米!
往年囤积的大部分粮食很不巧地已经被我派人送给沈甘棠去填充新建的官仓,这下,江浙两地的米事——乱了……
可奈何这天灾易挡,人祸难防!米价在初秋的时候大量上涨,无良的米商开始囤积居奇!
米粮,事关民生福祉,何其重要!
百姓没有便宜米吃,竟发生了打劫米铺,哄抢大米的事件!我与齐齐联手放米,想压低米价,平息民乱。通都商号主营的就是米粮,这两年俨然已发展成为江浙地区最大的米商,我都没有米卖的话,谁还有米卖?
可是,我真的就快没有米卖了!
渐渐地通都商号每日有计划地按量放号卖米,每日先发号牌,再登记姓名,然后卖米。可这样仍旧控制不住局势,更有黑市开始交易我们商号的买米号牌!
刚入秋之时,已是万物萧瑟,整个江浙地区全是败落的气息。城门处冷冷清清,全不见平日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热闹情形,也没了像我这些游手好闲,摇头晃脑的公子哥儿。
街道两旁铺满茶亭酒店,却大多关闭了门窗,人去楼空。我隐隐感觉到这已经是一场饥荒……
我心一横,索性正开始设棚施粥!
在抗击抢米的过程中,师爷给我补全农业谷物的各类知识。他一边告诉我岁星纪年的阴阳五行知识,一面向我普及,天时有循环,丰歉也有循环,每十二年形成一周期。
一般来说,太岁在卯那年丰收,每二年歉收;太岁在午那年干旱,第二年就收成好;太岁在酉那年又丰收,第二年就歉收;太岁在子那年大旱,第二年又收成好,以后又遇水涝之灾,最终回到太岁在卯之年。
短时的时间来看,气候三年有一个小的变动,即丰年后的第三年是旱年,旱年后的第三年是丰年……
这些,我听得头都大了!
“师爷,我只想知道,咱们的米还能撑多久——”我趴在通都商号总号的后院,整个人已经枯竭!
“勉强熬十天。”师爷瘦了两圈,双眼微陷,青色的胡茬布满他的下巴。不得不说,他的胡茬无形中增强了他的存在感……
“十天!!!”我无力地支着脑袋,最近粥都只喝小半碗,全天都处在半饥饿状态,都快饿死了!“沈大人可上奏朝廷了?朝廷何时来赈灾?”
“院长——”师爷为难地告诉我,“朝廷只拨了赈灾的款……”
“我——”我恨地忍不住爆粗口,“有钱没米有屁用!谁要他的破钱!我们要吃饭,不要吃铜板——”
“朝廷拨款沈大人已交给齐兄,齐兄今早已急匆匆带着钱赶往了广州。”
“他不是已经联系好广州的米商,让他们送过来不就行了?”
“听说沈大人再三请齐兄亲自走这一趟,确保不出任何差池。”
“甘蔗也不容易。”这段时间,我与甘蔗并无交集,可师爷和齐齐去接触过他。所以在这场天灾人祸面前,衙门和我们配合起来还是相当有默契的,他派了官差全天在米仓米铺守卫。
虽然我真的不缺人,但这份人情还是要领,毕竟官方势力出面有力度够排场,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不好了!陈掌柜不好啦!”小伙计迈着沉重的步子跑过来,一看就是饿得没了气力。
“出了什么事?”师爷哗一下站起来,居然不稳地晃了两晃,估计也是饿的!
“大伙儿都跑到新建的官仓去了,说是咱们商号就要吃空,现在只有官仓有米——”
完了!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哄抢军粮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师爷说的这句话已经表达了我的心声!
“师爷,我们赶紧去看看——”
我拖着饿虚的身体赶到官仓时,周围已经围满了成百上千的人,还有人再继续赶来!
我如今真算是钱塘的大善人,大家见了我居然还让了一条道儿出来!我心真是激动地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我只是来围观的,谁叫你们让出一条直通沈甘蔗的路了……
“林院长,好久不见。”甘蔗礼貌的声音略哑,他身形瘦得不像样子,可能是连着一个月都没好好吃过东西,这使得他原先身上那股大气豪迈气质充满了萧索悲壮之意。
“是啊,沈大人,好巧——”我见他面色坦然,神情波澜不惊,不觉有些尴尬。
“巧吗?”甘蔗嘴角露出一丝生涩的苦笑,“沈某还以为林院长是特地过来的,既然不是,那请便——”
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一把拽过甘蔗,低声凑上去:“我来都来了,你就不能给点儿面子啊!好歹我为了保住你这官仓现在都快倾家荡产了!”
“那沈某多谢林院长的慷慨之恩。”甘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