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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够感觉得到，两人绝非什么生死仇敌。虽然之前站在拜伦的力场，很讨厌普瑟，但普瑟最后的举动和话语，以及索斯特的表现，却也让里奥产生了一些好感。
听到里奥发问，老法师这才回过神来，“我和他？年轻时的恩怨罢了，谁知道这老东西如此记仇，到现在还想处处针对我。”
“年轻时的恩怨？”里奥敏锐的注意到了老师似乎没什么底气，轻笑一声，猜测道：“是因为女人吧。”
被里奥一言道破，拜伦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些脸红起来。他尴尬的咳嗽一声，呵斥道：“毛头小子，懂什么女人。”
“果然被我猜对了。”里奥笑意更浓。
“你这个家伙……”拜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之前基本没怎么把里奥放在心上，更多的想法是将里奥培养成为助手。但现在，这个孩子却给自己挣了脸面，拜伦不免觉得对里奥有所亏欠。
“他要是我的孙子该多好，如果艾米没死的话，我的孙子，现在也该像他这么大了吧，或许……会大上一些。”看着眼前的男孩，老法师忽然感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
叹了口气，他低沉的说道：“孩子，你想听听我年轻时候的故事吗？”
“当然。”里奥回答。
老法师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远房，徐徐说道：“很久以前，大概有七十多年了吧。那时候我也像你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族，到德米萨魔法学院报道。德米萨在帝国的最东部，距离咱们鲁尔区实在太远了。不过那时候我年轻啊，根本没有使用传送法阵的打算，我要一路走过去，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没想到，刚刚走了几天，我就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人，同样也是要去德米萨报道。”
里奥立刻联想到普瑟对拜伦的称呼，脱口问道：“是普瑟理事长吗？”
“对，就是那个家伙。”老法师瞥了一眼正在和索斯特说话的普瑟，“那时候他还没这么讨厌，而且即是同区，又是同学，所以很谈得来。我们俩一起走完了几千公里的旅程，最终达到学院。”
“然后……”里奥心中暗暗猜测，下面应该是女主角出场了吧。
果不其然，拜伦露出缅怀之色，说道：“然后，我就遇到了同班同学艾米，一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几乎在一瞬间，我和普瑟就都喜欢上了他。”
“这故事可真……”里奥险些些将狗血两个字说出来，好在他反应快，话到嘴边又改成了“经典！再然后呢？”
老法师笑了笑，自豪道：“当然是我战胜了普瑟，赢得了艾米的心。”
“你们两个就为这个结下了恩怨？”
“并不是，普瑟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好面子，但也算有些心胸。”老法师突然停顿了住，琢磨起如何接着往下说。
“我看您更好面子吧。”里奥腹诽起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拜伦继续说道：“普瑟是真心喜欢艾米，最终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后，就放弃了，并向我们送上了祝福。而我和他关系，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果然是……有心胸啊。”里奥不禁赞叹，如果是自己，肯定做不出来。“那你们的关系，怎么又恶化了？”
老法师叹息一声，说道：“毕业之后的十多年，我和艾米生活的很幸福，她也很想要个孩子。但那时候我经常外出冒险，所以一直没成功。后来，艾米在四十岁时，终于怀孕了。”
说到这里，老法师再度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悲伤。
里奥没有再发问，而是安静的等待着。
老法师深深吸了口气，满脸痛苦的说道：“但那时候，我正在一个次级位面，根本无法返回。结果……结果在临产前几天，艾米突然大出血……”
里奥已经明白过来，艾米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去世的，但他却不能理解，连忙问道：“牧师呢？这种情况，牧师能够解决吧。”
老法师僵硬的摇头，“没有牧师……艾米想让我亲眼看到孩子出生，她在赶去那个次级位面的路上。”
“这……”里奥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位深爱着自己丈夫的女人，为了能够让丈夫看到孩子出生，挺着大肚子，跨越几乎无穷无尽的位面距离。
“普瑟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和我狠狠的打了一架。”老法师双手覆面，几乎要哽咽起来，“他应该恨我，我真的没有照顾好艾米，我对不起她。”
里奥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也根本没法安慰，只好轻声说道：“老师……事情已经过去了。”
好一会，老法师才拿开手，眼睛里也重新恢复了神采，似乎是在对里奥说，似乎又是在自言自语：“过去了，的确过去了。艾米你等着我，让我把你最后的心愿完成，然后我就会去找你了。”
“心愿？”
拜伦坚定的点了点头，“嗯，心愿，我想我一定能够有机会为她完成！”
没等里奥再问，普瑟却已经重新走上讲堂。他拍了拍手，引来众人的注意，开口道：“那么现在研讨会开始，向伟大的先驱、数学之父，亚历克西斯致敬。”
很自然的，下面一众法师都举起了左手，“向伟大的先驱、数学之父，亚历克西斯致敬。”
拜伦也重新整理好情绪，跟着一起回应。里奥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同样能感受到这一刻的庄严肃穆，连忙有样学样。
普瑟点了点头，说道：“数学是魔法的基石，吾辈秉承亚历克西斯的遗志，在探索数学的道路上，团结一致，相互交流，不存私念，畅所欲言，诸位都是有建树的资深法师，我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下面首先有请我们凯岩城魔法理事会理事，5级法师古瑞德先生，为他最近所发现的做讲解。”
伴随着掌声，一位在老人走上台来。
那老人长得高高瘦瘦，头发和胡须搭理的干净整齐，法师袍也是一尘不染，显然很在意自己的外貌。此刻，他脸上挂着笑容，神情非常放松，微微鞠了一躬后，开口道：“大家好，我是古瑞德·科林，今年71岁，未婚。”
第五十九章 三千次的闪现术（）
这样的开场白，顿时引来一片笑声，当即便有和他熟识的人叫嚷道：“古瑞德，我们是来做书研讨的，可不想知道你这老头子结没结婚。”
“对啊，古瑞德，你这家伙结没结婚，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有合适的人选，我们也不会帮你介绍。”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普瑟暗暗点了点头，心中对于自己让古瑞德做第一个讲解人，非常满意。
“呵呵，既然各位这么着急，那我现在就开始了。”古瑞德拿出一枚晶体，放置到讲台的魔法阵中心。下一刻，水晶屏幕上出了一幅演算稿的影像。
众人纷纷看去，片刻后，有人已经认出了演算内容，“福勒常数？”
“没错，我今天要做的介绍就是关于福勒常数的。”
注意到身边的里奥面露困惑，拜伦觉得从现在起，自己必须要尽到老师的义务了，便低声解释：“福勒常数是关于空间传送魔法的一个常数。当你将精神力散发出去，并选定即将传送的空间坐标后，两点的直线距离，同你所需要绘制的‘基础空间通道魔力构件’数量成正比。”
里奥虽然有所领悟，但毕竟他的基础很薄弱，对于0级以上的魔法，更是一无所知，所以仍然无法完全理解。
拜伦知道现在就给他讲这个有些早了，但里奥的情况特殊，早点讲也没什么坏处，便继续说道：“以3级魔法闪现术为例，在施法时你一共需要绘制4种魔力构件，功能分别对应为锚定目标位置点坐标、打开空间通道、稳定空间通道以及牵引本体。其中第二种魔力构件的数量是变化的，而剩余三种魔力构件的数量这是不变的。”
“当然这个变化是有规律的，这也就是福勒常数的用处，基础空间通道魔力构件数量和距离的比值是57。19，也就是说在闪现术中添加一个基础空间通道魔力构件，你所能传送的距离是57。19米，听明白了吗？”
这么一拆开来将，里奥就明白，他点了点头，随后又疑惑道：“老师，那假设我想要闪现100米，就需要两个基础空间通道魔力构件，但是又多出了14米，这个怎么控制？”
拜伦立刻回答道：“不用控制，多了就是多了，只要已经锚定好了坐标点，你就会传送到100米外，而不会传送到米外。至于多出来的那一部分，只能浪费掉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老师。”
就在拜伦给里奥讲解的同时，不少法师也都在给自己的学生讲解，所以古瑞德便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的等待他们讲完。
当最后一位法师讲完，古瑞德这才说道：“经过我三个月的研究发现，基础空间通道魔力构件数量和距离的比值并非永恒不变，也就是说，福勒常数其实并非一个常数。”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众法师都面露惊讶，纷纷注目过去，这可是很重要的发现。
古瑞德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打了个响指，水晶屏幕的图像立刻变化成了一张表格。
“这是我进行三千次闪现术测试所记录的数据。”
“你闪现了三千次？”有人不敢相信道。
三个月时间，三千次，几乎每天都要闪现上三十多此，各位法师想象着这个场景，都笑了起来。
古瑞德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说道：“是的，三千次。这三个月来，我几乎每天都是晕乎乎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重视我的发现！”
普瑟其实也在发笑，听他这么说，连忙收起笑容，严肃道：“古瑞德，你继续讲吧。”
古瑞德点了点头，“诸位请看这个表格，我通过递增法进行测试，从使用一个‘基础空间魔力构件’到十个‘基础空间魔力构件’，每种测试了三百次，数据准确上绝对没有问题。最终我发现，使用的魔力构件越多，这个比值越小，也就是说，在打开空间通道时，距离越远，对于单个魔力构件的消耗越大。”
这时，一位法师站了起来，“但是我从表格上看出，这个数值的变化甚至没有超过0。5，而添加十个‘基础空间通道魔力构件’，基本上已经是闪现术的极限了吧。如果想要实现更远距离的传送，就该用更高一个级别的‘空间通道魔力构件’啊，那个数据你有吗？”
古瑞德张了张嘴巴，无奈道：“这个……还没有……”
这让站起来的法师有些不以为然，“那你这个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啊。”
不少人点头表示赞同，不过也有人反对。一位女法师说道：“怎么会没有意义，我之前也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没有进行研究。在空间问题上，我们知道的还不算多，所以我认为古瑞德的研究很有意义，也许还可以扩展一下，对远距离以及超远距离传送进行测试，说不定会有惊人的发现。”
见没人再站起来，普瑟便问道：“古瑞德，你还有什么要介绍的吗？”
古瑞德摇头道，“理事长，我没有了。”
“现在大家可以讨论一下了。”
普瑟话音刚落，一众法师已经开始友好而激烈的讨论起来，就连并不想参与的拜伦也按不住，跟身边的埃德温研究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