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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格外珍惜,自然心痛不已!
心痛之余老神仙也是有些奇怪,小木头呢?
只记得头晕脑涨,呜地又飞起来的时候,似乎听到一声,娘?
然后就看到他躺着,嗖地一下,飞下去了!
似乎,还冲着自己笑了笑。
“咝——”小木头不会是忘了怎么飞,真的掉下去了罢!
老神仙倒抽一口凉气,爬将起来惊慌大叫道:“小木头——小木头——”
“哈哈!老仙人,我来了!”小木头冒出头来,嘻皮笑脸道:“我说老仙人,你怎又不听话,一个人跑出来玩?”老神仙一眼看去,登时大喜:“小木头,你又来,哈哈!吓我一大跳!”小木头远远行来,只一打眼,皱起眉头:“老仙人,你怎这狼狈?头也跌破了?”老神仙奇怪地看着小木头,连连挠头:“不对不对,模样不对,咦?怎有两个小木头?”
是有两个小木头,这一个才是真的,如假包换小木头。
沐掌教来了。
沐掌教终于来了,沐掌教并没有像一个大英雄,一个救世主那样,在千钧一发之之际救下方道士,就这般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了:“呶,红头绳。”正是一根红头绳,又细又长又漂亮,老神仙一把抢过,乐得嘴也合不上:“你这小木头,可是真调皮!哈哈!那会儿还说没找到,这可真是不像样!”
“那会儿?”沐掌教心里一动,瞪圆眼睛:“你说,那会儿?”
“唔,那会儿。”这个小木头声音宏亮吐字清晰,老神仙听得是清清楚楚:“那会儿你偷吃点心,不是,呃,陪我飞来着,咦?不对不对,我再想想,再想……”老神仙一回想,心里又糊涂了,好像是有甚么地方不对,想说却又说不上:“对了小木头,刚刚你从那边飞下去,怎又从那边,是这边!呃,飞过来,还是不对,我再想……”
他自语无伦次说,歪着脑袋想,沐掌教越听越是心惊,心下忽起不详之意:“且慢!你说方才这里,有人?”老神仙呆呆看着他,喃喃道:“一个小木头,两个小木头,这个掉下去,那个飞回来,呜呜!”忽又伸出手,伤心地哭了:“你看!我的牙!我的牙呜呜!”手心一颗细小白牙,ri头映得微微光亮。
沐掌教没有去看,沐掌教变了脸se,沐掌教定定看着老神仙厉喝一声:“老仙人!”这一声中气充沛,有如惊雷,几将老神仙耳膜震破!老神仙猛地一个激灵,霎时还魂惊梦,指指点点大叫道:“哎呀呀!哎呀呀!那个不是小木头,是一个小道士从那里,唔,掉下去了!”一眼望去,危崖生生,石龟探云海,万载悄无声——
是他!是他!
沐掌教大大咧咧,沐掌教心细如发!
偷点心、小道士、掉下去、飞起来,只在转念之间,沐掌教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方殷!”
不及细想,早已箭一般冲了过去——
危崖兀立,云海茫茫,俯首探去,可有一人?
无人!
只有两只空洞的眼,望着,望着,滴滴泪落下,心碎了无痕——
浸入,道道,暗红凄艳!
风干的血。
六 上清搜救大行动()
当!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当!当!当!嗡——
是钟!主殿的钟!声声大作,久久回荡嗡鸣,使得满山皆惊,无人不动容!
出事了!出大事了!
是这一天,巳时之末,上清众道齐至玉清宫,前前后后,一人不少!
人声鼎沸,惊异莫名。
玉清宫的钟,等闲不响,响必大事!要事!十万火急!
谁人敲钟?
上清掌教,沐长天。
又有何事?
上清弟子,方道士。
沐掌教不在,方道士不在,宿道长不在。
这一天,除却以上三人,上清所有道长道士齐聚玉清宫,午时已至。
方道士,失踪了。
第一个赶到的是五子峰主赵长霄,其后二指峰主成长淼,当时这二人离玉清宫最近。
也只有他二人,看到了沐掌教。
——上清峰!
午时三刻,齐至上清峰。
很热闹,很热闹,教中所有人都来了,沐掌教也在。
方道士不在,宿道长没来。
方道士,失踪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随风而去,无影无踪。
沐掌教于崖边探之不见,泪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飞奔下峰,寻其下落。
是飞奔,不过盏茶时分,沐掌教已然身在崖下。
那是一处坳地,草木稀疏。
峰上峰下,沐掌教了如指掌,若他直直坠下,必落此处!
然而无人,遍寻不见。
万幸!万幸!当时沐掌教又是喜极而泣,这说明方道士竟然,没掉下来!
举目云雾缭绕,崖壁隐没其间,却又不见峰顶——
只无人!
其后便是鸣钟,召集众人,搜救!
这就是事情的由来,很简单,沐掌教寥寥几句,交待清楚。
流着泪。
很多少都在流泪,面se悲戚,感同身受。
英勇救人,舍生取义,可谓是悲壮而又英烈,方殷无愧上清子弟!
是这样,被救的老神仙,也在这里。
老神仙还在飞,左手一颗牙,左手一根绳,飞到东,飞到西,这个说两句,那个说两句,不管认识不认识,一般热情打招呼。老神仙是乐坏了,老神仙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这多人了,一时间欢呼雀跃,浑然不觉疲累。在场好几百人,一个个直挺挺戳在那里,正似一根根的小木头,小木头,小木头,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二三四五六七——
数着数着,忽然见到一个特别木头的木头!老神仙仔细辨认了一下,惊喜指点道:“大木头!大木头!”大木头动也不动,恰似枯木一根。见他不理不睬,老神仙生气叫道:“大木头!傻木头!哎哟哟!”忽然斜里伸出一根拐杖,啪地一下打在身上!老神仙捂着屁股跳将起来,见鬼也似大叫一声:“木头婆!”
木长老叹一口气:“好孩子,好孩子。”
木婆婆收回拐棍,表情凶恶:“哼!再敢胡闹,打你仙人头!”
“木头婆!黑头婆!”老神仙惊恐大叫,抱头鼠窜而去。在场众道多半认识他,只有一干青年道士不识得。但老神仙就是老神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早在木长老刚入上清的时候,老神仙就在这里。在木长老和木婆婆成亲的时候,老神仙还喝他俩喜酒来着。无论老神仙是不是真的神仙,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够老!
此人,于八十年前自入上清,询之无名,轰之不走。
其后登上上清峰,一守八十年。
说了,守的是仙芝。
自号:神仙!
据木长老故去的仙师,也是木婆婆的父亲,上清上上代掌教墨真人所述——
这又是一个寻仙问道,想疯了的人。
当然老神仙并没有疯,老神仙只是半疯,老神仙从此就落在上清峰顶,一守八十年。
老神仙没有认错人,木长老姓木,就是一根大木头。
木婆婆也确是姓墨,黑头的。
老神仙蹲在石龟颈侧,一圈圈,一圈圈,认真地将红头绳盘在白白石圈上,将牙齿放正正地在当中,并在口中念念有词:“苦守八十载,所求为何来?石龟你自去,仙芝我衔来!唔,好了,好极!”
却听幽幽一声叹息,风中凄婉:“原来如此,哎!我的红头绳!”
这根红头绳,原来是袁夫人的。
袁夫人,就是木姑娘,是木大姑娘,木尧然。
话说晨间二人私会,小木头开口索要订情信物,木大姑娘心里还挺美来着。
“无上天尊——”袁道长低诵一句,似乎很有情绪。
袁道长,看见了。
旋即二人互视一眼,双双别过头去,无言。
多半人都无言,流着泪,红了眼。
少半人在结绳,数十根粗长绳索,一根根结好并不容易。
已结半数,百丈有余。
说是搜救,但多半人闲来无事,只一条路,就是垂了绳索下去寻找。
是死是活,找到再说。
方道士行事,总是与众不同,或说出人意表。
在中秋大比之后,方殷再一次牵动了所有人的视线,这一次是更加地震撼人心!
一朝知悉,泪有几何?
这是救人呐,救人!便即身死,也是值得!
英雄!烈士!
试问一句,如果换作自己,又能不能做到?
每个人都在问自己,在心里,然后或点头或摇头,得出了同样的答案。
没有如果。
正如岳凌所说,岳凌没有哭,岳凌淡淡道,也许罢。
是了,岳凌也在忙着,岳凌没有功夫儿说闲话,因为岳夫人听闻噩耗,当场晕倒。
岳夫人就是岳凌的妻子,方道士的心上人,袁姑娘。
袁姑娘噙着眼泪,一路飞奔登上峰顶——
便即晕倒。
还没有,醒过来。
袁姑娘一度以为,方道士是自己跳下去的。
在场晕倒的人有两个,还有一个,三妹。三妹,就是三生峰花容月貌的三妹,花容月。三妹本就多愁善感极易动情,对方道士也是旧情未了,所以,哭至晕厥。之所以说是旧情,是因为现下三妹与五子峰的高明高道士近ri以来打得火热,这一点高富帅可以证明。高富帅,与高人之间,绝对有得一拼!
二人同时叹一口气,眼中一般噙着泪水。
“老大!老大!老大呜呜——”
现下,哭的最伤心的,是袁世。赵本一边哭一边叹气:“命苦啊,苦命,苦命啊,命苦!”胡非凡一边哭一边骂:“人又没死,哭甚么哭!老大老大,没死也给你哭死了!”牛大志没有哭,牛大志在结绳,牛大志一直都在咬着牙,一下一下地结绳。
人手已然足够用,绳子就快结好了。
不得不提,吕道长。
吕道长是方道士的师父,尽管吕道长心里并不喜欢方道士这个顽劣的徒弟,但是。吕道长一直趴在崖边,方道士落崖的地点,五体投地,运足目力,认真仔细地搜寻着他。尽管一直以来,根本就看也看不到他。吕道长的心情,只有吕道长知道,如果见不到方道士活着上来,吕道长就会一直在这里趴下去。
一直趴到,死!
“徒儿,徒儿,师父对不住你!”吕道长眼中无泪心中滴血,反反复复只这一句。
过住的岁月,有如一条绳。
无绳不断,枯也烂也,身躯尽没,化为尘土。
断不了的是结,心结!
一条长龙,二百余丈,其首盘树,尾端垂云。
搜救行动,开始!
谁去?
“我来!”一人便在投绳之后抢先滑落,语声未绝,瞬间无影无踪。
是岳凌,竟是岳凌!
其后沐掌教,或说不分先后,沐掌教一手搭绳飘然而下,直似跳下去的一般!
其后无人。
四峰峰主齐齐拦在当中,肖长老怒喝一声:“闪开!”
文长老一把拽住:“不可鲁莽,绳会断的!”
白长老连连点头:“说的是,说的是。”
说的是,方道士。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