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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一个女子生得太过美貌不一定是件好事,或说是一种不幸。天妒红颜呐!牡丹姑娘照着镜子,心道。只怪老天无眼,嫁了一个和尚,并且是个傻子,出乎姑娘想像。哎!可不让人着恼,不如一死百了!牡丹姑娘幽幽叹息,忽然有些想哭。却哭不出,yu哭无泪,当然牡丹姑娘还是完全看不上那个死和尚,那与牡丹姑娘心目当中的真命天子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个云泥之别!
自古红颜多薄命啊!牡丹姑娘长叹一声,黯然神伤。牡丹姑娘读得诗书,使得刀枪,人又生得特别漂亮,正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现下这个奇女子吟得上句,大觉意犹未尽,蹙眉托腮苦思半晌,却又想不起下一句来了。当然牡丹姑娘并非凡人,但凡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又思半晌终得一句:一支红杏出墙来。
好极!妙极!牡丹姑娘对自己大为满意,更是深深地佩服自己。鼓掌!喝彩!多么值得钦佩,敬佩,仰慕仰视!这就叫做以诗咏志借物抒情,一语吐露心声,可说道尽天机!这是一种出路,更是一种追求,是对于命运的嘲弄对于尊严的捍卫,更是敢爱敢恨敢说敢做无视世俗藩篱!而且是敢作敢当,这种事情牡丹姑娘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这就是牡丹姑娘,一个字,牛!
未嫁即有二心,当ri谋杀亲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现下牡丹姑娘想的是将倒霉和尚抛弃,甩掉,用完就扔,如同丢掉一块儿擦桌布。只待风波过去,牡丹姑娘便即另觅新欢,将无禅和尚休了,让他哪儿来回哪儿去。这是牡丹姑娘的想法,牡丹姑娘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昨晚牡丹姑娘睡得很香很甜很美,一觉睡醒心情大好!
牡丹姑娘又梦到了那个骑着白马驾着祥云天外飞仙般前来与她相会的真命天子,他便在牡丹姑娘目泛异彩心花怒放欢呼雀跃之际飘然而落,风度翩翩,长身玉立,轻挽柔荑,深情注目,温柔一笑:“牡丹——”愣头愣脑,傻里傻气,吡牙一乐,比哭难看,光着上身,头上还不伦不类戴了一顶帽子,瞪了两只牛眼:“姐姐!”
“啊————————————————”
说实话,牡丹姑娘是给吓醒的。
“死和尚!”牡丹恨恨咒骂一句,脸上瞬间布满yin霾。那不是一个美梦,那是一个噩梦,当然梦就是梦,牡丹姑娘尽管生气尽管着恼尽管一下子心情大坏,也不会当真。可那入睡之前并不是梦,一切真实宛若眼前,思及一时情动,思及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牡丹姑娘不免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偷偷拿眼去瞧——
他就像是一个孩子,就像是牡丹姑娘的老弟,使牡丹姑娘着实生不出戒备之心防范之意,牡丹姑娘一时得意忘形,和他打闹玩乐罢了。关于男女之事牡丹姑娘是半懂不懂,而他却是一窍不通,那纯洁无邪的眼神和那天真无辜的表情并不是作伪,牡丹姑娘看得出来。实则就在不知不觉之间,牡丹姑娘已经爱上他了。
是疼爱。
一眼望去,两眼望来。
无禅瞪着两只牛眼,正自呆呆地看着过来,又似还在迷瞪着——
牡丹吃一惊,旋即大怒:“死和尚!看甚么看!”
无禅脸上一红,低头呐呐道:“牡丹姐姐,你真好看!”
牡丹姑娘大喜!
果不其然!原来对于美丑,便是一个傻子也有鉴别能力的!
“哼!那还用说!”正自得意忘形飘然yu仙,不料又是一句打落凡间:“只是无禅见你脸上涂得花花绿绿的,这,这可——”牡丹姑娘登时变se,当下拍案而起:“怎地?”虎威已出,杀机隐现,这时只要无禅一字说错,后果那是不堪设想!无禅本待说句有些古怪,山般沉重的压力之下竟不觉改了口风:“一般好看!”
牡丹姑娘转怒为喜,美滋儿滋儿坐了回去:“傻子!少拍马屁了!”
无禅一摸脑门儿,汗都下来了:“呵,呵呵。”
正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赞美一个女人,没有比赞其容貌更好的招术了。尤其这话由一个傻子嘴里说出来,那是极为难得!无禅和尚也是福至心灵,当下又是逃过一劫。而牡丹姑娘见他老实又规矩,听话又懂事,欣喜之余也觉自家刚刚态度有些不好:“无禅,过来,姐姐给你梳梳头。”
美人有召,幸何如是?
这时便显出了无禅和尚的与众不同,无禅起身,恭敬施礼:“牡丹姐姐,无禅这就走了。”牡丹一怔,愕然道:“你要走?你去哪里?”无禅点点头,认真说道:“无禅已经住了两天,无禅也该走了,无禅,呃,小僧多谢施主,是女施主,那个……”
“甚么乱七八糟!”牡丹姑娘又惊又怒,心下更有一丝不舍:“不许走!你给我老实呆这儿,哪里也不许去!”无禅摇头,坚决摇头,一意道:“是了,是了,他还在等着无禅,无禅是要去找方殷——”谁?她?哪一个她!牡丹盛怒之下却是没有听清,当下忽地立起指点大叫道:“你!好你个死和尚!莫非你心里早有了旁人,早就有了相好的!”
“是。”
一语石破天惊,直如五雷轰顶!
牡丹姑娘只觉头皮一炸,登时羞恼并作恨妒齐生:“天!”
这没有道理,这没有天理,这有公理也没有母理,这怎么说也不是个理!等等等等,甚么情况?方才自家还想红杏出墙,怎知对方更是花心和尚!这厢新欢这没觅得,那里旧爱等在床上,忽将媳妇变作怨妇,门儿还没出冷宫雪藏?还没甩了人家先被人家甩了,天下最悲惨之事莫过于此,这有关尊严有关脸面,牡丹姑娘根本就是完全无法接受——
“她是谁?”牡丹冷冷一句,咬牙切齿,暗道:“此yin妇,必死无疑!”
“方殷大哥!”无禅面se振奋,声音响亮。
“很好,我记住,咦?大哥?”牡丹姑娘一惊,一乍:“大哥?男的?”
岂不废话,自是男的!方老大从来都是个纯爷们儿,这一点是大家伙儿公认的。
除了无禅。
无禅一度认为他是一个女人,神仙女人。
但无论男女,他就是无禅的心上人:“是的,他是方殷的大哥——”说着激动地握紧了双拳,猛地一顿:“结义的!”说罢转身,无视牡丹姑娘惊愕目光,毅然决然大步而去!看罢!这就是感情,不分男女,而这才是水深火热更比金坚的兄弟情谊,任她美se当前一般无用,到了真正抉择之时高下立分——
说到底,牡丹姑娘还是给他甩了。
“喂!喂!回来!你个死无禅,傻子,疯了!”
“疯了疯了!我要疯了!天!”
“无禅——相公!”
“抓住他!”
“跑了!跑了!爹——娘——”
六十五 云山雾罩()
前厅。
“你不是,不乐意么?”牛老爷看着自家闺女,似笑非笑。
牡丹姑娘不说话,牡丹姑娘根本就不屑于与之争辩,嗤之以鼻。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牛老夫人端坐椅上,笑模笑样:“佛祖显灵,菩萨保佑。”
其实最喜欢无禅和尚的就是牛老夫人了,牛老夫人一心向佛,终ri吃斋念经。
“这就叫做姻缘天注定,牛牡丹,你就认命罢哈哈!”陈平笑道。
牡丹姑娘狠狠剜过一眼,牡丹姑娘最恨的就是他了,恨之入骨!
“陈平,退下。”二姐月季又发话了,像个女将军。
豆腐退下,面团说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相公,去洗尿布罢。”大姐芍药温柔一笑,抱着自家宝宝,牛妞妞。
“在家也洗,出来也洗,这还完没完!还教不教人活了!”白大富忿然而起,扬长而去。
去洗尿布了。
豆腐太软,面团太面,棉花更是软绵绵,牛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硬气的。
“还是我家无禅好。”牡丹姑娘心道。
无禅和尚正自立于门外,立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是了,无禅不能走,无禅吃了人家的饭,是要给人家干活的。
那个胖爷爷说的对,无禅心道。
无禅和尚不知道那个胖爷爷已经是无禅的老丈人了,这下岔辈儿了。
无禅现下的身份是牛家的伙计,管喂马的。
一个马夫。
现下这个马夫正给一干丫鬟家丁老少爷们儿三姑六婆的围起来看,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又害羞了。
牡丹姑娘一见瞥见,登时大怒!
反了!都反了!牡丹姑娘的相公,或说牡丹大侠手下的小弟,也敢欺负!
当场就是侠义心起爱心泛滥,大吼一声:“都给我滚!”
母老虎发威,一干闲杂人等作鸟兽散。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们管!”牡丹姑娘扔下一句,昂首阔步而去。
牵了无禅:“相公,走,姐姐带你去玩。”
这个相公究竟是个什么东东,无禅和尚一直没搞明白,好在无禅明白姐姐的意思。
无禅就跟了牡丹姐姐,去玩了。
这个马夫,就此上任了。
马夫,管马的,大小也是个官儿。
不要小看了马夫,当好了牧丞啊寺监的,朝廷大官儿,级别很高的。
当神了就是弼马温了,管天马。
后院。
在马厩里,在几十匹马里面,无禅一眼就看到了那匹毛se火红的大马。
“大马!大马!大红马哈哈!”无禅惊喜叫道。
果然是一匹漂亮的大红马,通体红如火焰,额鼻处自上而下一抹雪白,极为夺目。
无禅伸手去摸,动作轻柔。
红马一动不动,只眯了两只大眼,貌似享受。
无禅摸着马头,赞美道:“这毛真软,这马真好看!”
红马低嘶一声,垂了脖颈,用头往无禅怀里拱了拱,以示亲昵。
在场是有三个人,另外两个人都看傻了。
这匹漂亮的大红马就是牡丹女侠的爱驹胭脂,牡丹姑娘极为珍视,视若xing命的。
且不说牡丹,单说马六。
马六就是牛府的马夫,马六姓马,马六也爱马,马六对这里的每一匹马都了如指掌。
那是以前,现下新的马夫来了,并且一下子就摧毁马六的自信。
胭脂是一匹母马,更是一匹害羞的马,从来不让人碰的,就连天天喂它的马六都不成。
就连她的主人牡丹摸它它也是闪闪躲躲,或说忸忸怩怩,一般害羞地要死。
“今天这是怎么了?”马六心说一句,这是见鬼了。
是见鬼了,牡丹姑娘又惊又怒,已经极为生气并且有些吃醋了。
这一人一马一见钟情,卿卿我我好不亲热,竟将牡丹姑娘生生冷落一旁,直接无视了!
牡丹姑娘妒火中烧,登时面如寒霜:“无禅,是它好看,还是我好看?”
“它好看!”无禅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是从来不会说谎话的。
如果无禅说出来了,那么胭脂就死定了。
不死也是一身漂亮鬃毛给连揪带割毁得七零八落,当场就给活活儿毁容了。
作为天下第一大美人,牡丹姑娘是绝不容许有人比她生得还要好看的!马也不成!
“牡丹姐姐好看!”无禅响亮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