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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鹿台山蒲牢四殿下的座云,那神兽名叫溪边,是四殿下爱宠。”
卯丁指着这祥云中间那个明显比周围人高过一头的黑衣男子。“那就是四殿下蒲牢。”
我远远看去,只见到这人面部坚硬的棱角,和一双更坚硬的麟目。
这四殿下,多半脾气不大好。
“快看,狻猊五殿下下来了。”
真是个美人哪。虽说到了仙山,除了子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彻底的美人。
冰肌玉骨,长发却是莹蓝色的,半披散在肩头。一袭雪色轻纱长袍,不晓得是什么料子,无风自飘摇,果然仙气十足。整个人半倚在那叫雪霰的狮子上,脚翘起来,居然没穿鞋,那脚掌白嫩的……
“啊,大殿下和八殿下也来了。”
我转头向天,果又见两朵祥云。
头先那个仿佛天兵临阵,青铜车辇,青袍少年耸然挺立两边,中间是一头巨硕威严的青色大牛。牛上一人穿鳞着甲,凛凛而坐。
“这是空桑山大殿下囚牛的座云。”
“想必那牛就是大殿下座骑了。”
“不,那牛就是大殿下,它身上那人不过是障眼术。”
我沉默了,就有这样的人,好好神仙不做,做畜生。
此时突然听到四下一片惊叹之声,充满了恋慕和赞赏。
却是后头那朵祥云也落将下来。
七色水晶车辇,粉色长袍少年,个个如珠似玉。中间站着一着流云水色霓裳的男子,个子虽然高,却有袅娜之姿,顾盼间冷淡又轻盈无匹。
“八殿下负屃,他真是美……”卯丁这介绍人太过投入,口气都不大对劲了。
不过可以理解,这八殿下比头先那个五殿下更要美上几分。连座下弟子也个个绝色。
嗯,幸亏离我家近的是招摇山,不然估计我就没有仙缘了。
对了,说起来,其余四大仙山的殿下都到齐了,怎么我们这招摇山的主人,还不现身呢?
我这思量间,丁大妈并未闲着,正一个劲给我补充背景知识。
乞罗大地尊龙为神。
十日国最尊者白帝少昊,黑齿国最尊者夜帝玄黄。
那都是万万人上,不万万仙上,唯我独尊的大神。
这个我是知道的。
白帝少昊诞有九子,这个我也是知道的。
但十日国五大仙山,各有一龙子统御,我就不知道了。
如今看来,空桑山是大殿下囚牛,鹿台山是四殿下蒲牢,浮玉山是五殿下狻猊,小次山是八殿下负屃,却不知道我脚下这招摇山,又是谁的天下?
丁大妈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却只是说不出那个名字。
这是怎么了?
我诧异地看着他,八卦的时候最滔滔不绝的一个人,如此三缄其口又为哪般?
此时只听得瞿然一声清亮入云霄的长啸,整个上空突然涌出无数彤云,层层翻滚,愈来愈密,愈来愈厚,然后中间破出一个精光四射的口子,一道红色流光后,一只巨鸟在空中盘旋,继而扑闪着几乎可以挡得半边天空的翅膀凝立在中央,白羽红尾,双目如赤,神俊不可方物。
然而所有人只看到它背上那个男子。
虽然隔的远,每个人都为他的容光和威仪所摄,不敢直视。
黑发结束,神采飞扬。浅金色长袍不过与门下弟子一样的款式,却硬给人无上雍容之感。
“三殿下嘲风,这鸟是招摇一霸,名唤朱厌。”
卯丁悄悄说完这一句,已经跟周围所有黄袍,黑袍,白袍,青袍和粉袍弟子一起跪倒成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龙九子之
囚牛,老大,平生爱好音乐;
嘲风,老三,平生好险又好望,吉祥、美观和威严,威慑妖魔、清除灾祸;
蒲牢,盘曲的龙,老四,平生好鸣好吼;
狻猊(音酸尼),老五,形如狮子,平生喜静不喜动;
负屃(音复细),似龙形,老八,平生好文;
话说小白这次准备写个结构庞大的文。
小白乙:多庞大?
小白:嗯,大概七八十平米,复式结构。
小白乙:……大家还是别对他抱什么期望了。
摸仙
一时场上自我以外,只剩下五个站着的人。
除了四位殿下,另一人独自立在一株硕大的茱萸旁。
白衣猎猎,墨发森森;眼神桀骜,风骨铮铮。
虽然眇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然那绝世的风华,千万个人里只有这一个。
“子卿!”我欢喜地叫了一声,朝他跑过去。
却全然没想到,那么多跪地的人里,我这样一个穿着低等弟子服饰的人,撒丫子跑向子卿,有多么不合时宜。
“扑哧!”狻猊忍不住笑出声,“有趣有趣,想不到嘲风手下,还有这么大胆好玩的弟子。”
“可惜了他搞这么大排场……”一个清冷的声音接过话头,却是美人负屃。
“别说了,老三最是小气的人,只怕这会已经冒烟了。”
这火上浇油的,却是看似冷硬的蒲牢。
“这小子怎么面上那么大坨胎记?”囚牛仍未变人形,借身上人偶之口发声。“以前好似没见过,新来的吗?”
“子卿!”
我也不管他们唠叨什么,只是伸手去抓子卿。
仅仅一日未见,就仿佛经历了许久。
一看到他人,只觉欢喜得胸膛都装不下了。
“真是想死我了。”
手还没挨到他的身子,他的脚已经先贴上我的。
好在我早有准备,顺势滑开几步,才没被踢到。
“子卿,你还是这么害羞。”我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欢喜得紧。
子卿这么做,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记得我。
只要他记得我,总有一日,会得喜欢我。
我再度向他走去,下一步就已经迈在空中。
等我回过神来,人早被朱厌叼住衣服在风里晃荡着。
我抬头看这招摇山的霸王神兽,血色宝石般大而凌厉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金色鸟喙上鼓起两个鼻窦。笑了一下,完全是下意识的,拳头就伸进了它的一个鼻孔。
这动作分明是临时起意,但做起来又仿佛自然得像经历了千百遍。
只一瞬,朱厌已然怪叫一声放低了我。
急速降落,耳边呼啸,一股强劲气流卷起我身子,将我带上了一个嶙峋又宽阔的背。
看这毛色,莫非是朱厌?
那背后这暖乎乎搂着我的人,不就是那臭屁到死的嘲风殿下?
想到这里,我身子僵了一下。此时听见身后那人懒洋洋的声音道:
“朱厌的罩门在鼻窦那儿,天下只有两个人晓得。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我爹。”
嘲风的头突然凑到我耳朵旁边,我偏了下脑袋,两个的鼻尖几乎撞到一起。
离得那么近,他的眼滟滟随波放大。
深棕色瞳仁里带着一丝金色,被浓密的金棕色睫毛盖住大半,微微扑簌,几乎擦到我的脸。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嗯?”
他这一声“嗯”拖了长音,听到耳朵里,着实痒得受用。
我心里一震,忍不住笑道,“殿下,你看我脸上胎记,就知道我是个有仙缘的。”
“是吗?”耳听着这一句,我的人已被他扔了下去。
本以为屁股又得再与地面贴个大饼子,谁知道降落的势头越来越缓,越来越缓,到后来竟仿佛一片羽毛般,轻轻巧巧落在场上。
果然做神仙是有好处的。
这下来的光景,我瞧得清楚,所有跪着的人都抬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这个异常。
所有人都在看我,包括我一直盯着的那个人。
子卿剩下的那只璀璨漆黑的右眼直勾勾地对着我,看得我浑身发疼。
只是一只眼就已经让人经受不住,如果他的眼睛不曾有恙,两只一起看着我,那还得了?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感激那把他眼睛弄眇的人。
(作者:……)
我落地之后,听到嘲风漫不经心的声音说“起来吧。”
周围人群立刻站起一大片,而此时有人“腾腾”几步跑到我身边。
“跟我来。”
本来想走到子卿那里,然人这一起立,就失去了他的形迹。叹口气,只得跟着卯丁东蹿西扭,到了一个僻静场所。
“来这里干嘛?”
“嘘……”卯丁手指贴唇,低声道,“你还嫌刚才不够出风头么?”
“出风头怎么了?”我甩甩袖子。
卯丁很不以为然地看着我。“幸亏今天运气好,朱厌大神也没发脾气,嘲风殿下居然也没发脾气,不然真是麻烦了。”
说到朱厌我就想笑。“那傻鸟鼻孔被我掏了一下,估计这会还难受呢。”
“什么?”卯丁瞪圆了眼。“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
“你你你居然掏了朱厌大神的鼻鼻鼻鼻子!”卯丁的声音不由自主大起来。
很多人开始往我们这边看。
我好笑地揉揉鼻子。“你激动什么,还要我说话小声些。”
“你怎么敢招惹朱厌啊!”卯丁握着拳头压低了嗓子吼。
“哎呀好烦。”我被他聒噪地皱起了眉头。“一只傻鸟,招都招了。”
“上一个试图去摸朱厌的师兄怎么了你晓得吗?”卯丁脸色一正。
“怎么了?”
“朱厌回头就喷了一口,那师兄从头到脚所有毛发瞬间烧光了。”
我眼珠子一转,想象那人当时洁白无毛的模样,忍不住要笑。
“这人是谁,下回一定指给我看看!”
“……你听话不听重点啊?那师兄早就下山去了,整日顶着这个样子怎么做人呢!”
卯丁一副“你这人委实不可理喻”的嘴脸。
“算啦,反正招都招了,也没见它把我怎么地啊。”我随意敷衍一句。
说来奇怪,他渲染得再厉害,朱厌在我眼里就跟隔壁刘大婶家养的那只小鸡没两样。
看卯丁张口又要唠叨,我赶紧拉拉他衣袖说:“好了好了,典礼要开始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近湖的上空低悬了五朵祥云,立着琳琅桌椅,摆满仙果珍馐。
几位殿下早已落座,正中间嘲风懒懒半靠着神仙台,一只手握着一个金色酒杯,一只手摸着趴在他身边的朱厌的脑袋,那鸟气鼓鼓地打着响鼻。
可能是我的错觉,它好似向我这里瞪了一眼。
嘿,傻鸟。
此时湖前面立着的两个人开始陈词。
穿赭色长袍的是祝大人,哦,也就是卯丁说过的招摇山的大师傅祝余,另一个跟他穿戴相似却比他瘦小些的,应该是所谓的二师傅迷谷。
“每次摸石头都这么大阵仗吗?”我看向黑压压的弟子群,有些头疼。这些人要都一个个摸起来,这典礼啥时候能完啊?
“哪里,这次是赶上百年一度的五山石会,除了你们新来的弟子,还有些平日努力修炼想升级的都会来试试。说起来,你这人运气真不错。”卯丁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我白他一眼。这话从何说起。摸的人多了,就是我运气好?
“那你呢,你就不想再去摸摸?”
卯丁闻言黯然低头。“我还是算了。”
看我一眼,又说,“我自知根骨有限,到卯字辈已经是修来的福气了,不敢贪心多想。”
我心念一动。“莫非这石头还能摸出降级的?”
果然卯丁的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我肚里好笑。要不是有降级的可能,没事你们都去摸啦,有什么必要畏手畏脚的。
张望下周围,嗯,这么看来很多弟子估计就是来看个热闹,真敢上去摸得怕还是少数。
此时迷谷带了两个鹿台山的黑袍少年,走到湖面前。
两手指天,念念有词。
只听得水底隐隐传来轰隆之声,望仙涧碧波翻滚,愈翻愈烈,直到中间漩涡里升起一块晶莹半透的玉色石头来。
迷谷两手划个圈圈,那石头就落在湖边空地一早搭好的石台上。
嗯,这想必就是那块仙根石了,藏得够好的。
那两个黑袍少年神色紧张,彼此看看,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