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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马车带她们来迷魂村的时间,这样算来,现在约是正午!
她抱起碾砣,彻底将碾砣当成了日晷的圆盘,而将自己的金簪当做是指针。日晷的原理,无非就是利用太阳影子的位置。如若是早晨,影子应在西,傍晚,则在东,而正午,应是在北。
如果说现在的时辰是正午,那么太阳在空中应是在上中天偏南的位置,那么,指针的影子就是在正北方!
阮姮低头,摆弄着这个由半个碾砣和金簪制成的简易日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指针的影子,差不多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阮姮轻松地笑出了声。
她心道,已过午时,影子由北向东微动,那就是太阳西移,日影才会东斜。
知道了时辰,辨别了方向,阮姮怀抱简易日晷来到了迷魂村的主街道。
她确定了北方,向前走了三十步,环顾四周的房屋建筑,惊觉主干道上的房屋并不是沿着一条线而建的,有轻微逐步的扭曲。她拐进了右手的巷弄,向东行了十步,用简易日晷再次确定了南北方向,发现巷弄内的房屋的朝向是错乱的!
阮姮走回到主干道,彻底明白了迷魂村的建筑原理。
主干道的房屋错位,导致来人不能辨别方向。
巷弄里房屋朝向错位,小巷大弄。
仅仅是这两点,就是与人们的常识相逆。
同一个时间点,所处位置不同,方位自然会错。
方位错了,时间认知也会跟着错。
错上加错,确实走不出迷魂村。
阮姮大步向北走去,拐过了牛梭子形状的大弯,眼前登时开阔了起来。不出多时,她便找到了北边的村口。
长孙苜早已立在了村口外,她远远地就望见阮姮怀抱着什么事物,大步流星地向着村口在而来。
初冬的日光随在阮姮身后,她一身素衣,整个人在日光下也熠熠生辉了起来。脚步带动着衣裙翩翩,当她来到长孙苜面前时,长孙苜有半刻的恍惚。
日光下的阮姮,神采飞扬,鬓发没有一丝凌乱。
传说中的嚣张狂妄不在,反而是一种淡然的超逸。
这样的阮姮,有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态,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之气,荷出绿波,日映朝霞之姿。
这样的阮姮,自信的令人惊心动魄!
“长孙大人,未时不到。”阮姮放下怀里的东西,从那上面还拔出了什么,拿到长孙苜眼前晃了晃,“你得赔我一个好簪子。”
长孙苜愣了下,看着阮姮手中的金簪簪身有明显的弯曲,随后回过神道:“恭喜王爷顺利出阵!”
阮姮戏谑道:“迷魂汤滋味美,纸汤瓶热火猥!”
。
天容海色本澄清
更新时间20131213 12:38:30 字数:3158
第十一章天容海色本澄清
眼上再次被蒙了黑布,阮姮跟着长孙苜先坐马车后走路,然后又坐马车。
等她被引进了内室,才被允许摘下黑布。
阮姮眯着眼睛适应了下内室的光线,看向四周,发现东边的卧榻上,云绮陌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当她看到阮姮望着她时,神色里有着惊喜和担心。阮姮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再扫了眼四周的墙壁,琴剑瓶炉都贴在上面,锦笼纱罩,金彩珠光。而鼎内燃着的,正是百合香。
阮姮走到榻上坐下,对着长孙苜道:“我妹妹的伤?”
长孙苜还未开口,那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便走了进来,扬声道:“处理了。”
于是,室内四人,两站两坐。
“一个时辰!”女子竖起两根手指道,“你可是第二个从迷魂阵独自走出来的人。”
阮姮冷眼望去,察觉到长孙苜立在门口的位置,而她和云绮陌在东边的榻上,女子则站在室内的书桌旁。
攥了下手中已经弯曲的金簪,阮姮从榻上一个闪身,来到了女子身边,一手扣住女子的咽喉,再一个闪身,又回到了卧榻。
她右手晃着金簪,左手加重了力气,女子的喘气变得粗重。
长孙苜略一慌神,刚想冲上来,阮姮就把金簪冲着长孙苜一指,威胁道:“长孙大人,你若过来,漆雕初的命,我可保不住!”
长孙苜听后身形一滞,进退不得,伸出的手臂就僵在了空中。
阮姮对漆雕初道:“皇上,刚才你把匕首插在我妹妹的左肩了吧?”说着就把金簪移到了漆雕初的左肩,横竖比划着,然后转头对云绮陌道,“绮陌,以牙还牙是不是显得我皋陶朝的王爷太小气了,罢了!长孙大人,不如你答应我个条件吧!”
长孙苜连连点头,阮姮松开了掐住漆雕初脖颈的手,顺手把她往长孙苜的方向一推。
漆雕初只是呼吸不畅,脸上倒未有多少惊慌。她定了定神,站直身子,整了下衣服,玩味道:“阮姮,朕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真无趣!”
阮姮拿起几上的两块糕点,咬了一口,沉声道:“藕粉桂糖糕,松穰鹅油卷,这样精致的糕点不是贵族人家,那就是宫廷御膳了。”
随后指了指几上的另几件事物:“官窑脱胎填白盖碗,成窑五彩小盖中,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小茶盘,再加上墙壁上悬挂的琴剑瓶炉,漆雕初,除了南陵皇宫,在南吴领地里,哪里还会如此豪华?”
漆雕初听罢拍了拍双手,侧目道:“朕倒从来不知,皋陶的恭顺王爷有这样的眼力!从来都是听闻你嚣张跋扈,不学无术,仅在太君与女皇面前有恭顺之姿,但今日一见,朕看你不仅文武兼备,而且冷静理性,看来传言真是缺乏可信度!”
阮姮冷笑:“天容海色本澄清!”
漆雕初笑笑:“你是想教训朕,传言不全是真相?”
阮姮伸手就要去扶云绮陌,漆雕初忙道:“朕还没准你走呢。”
阮姮扬眉:“怎么?出了迷魂阵,还有八卦谱?”
漆雕初示意长孙苜,长孙苜从书架上搬下了一些书卷,漆雕初走到书桌后,坐下,托腮挑衅道:“阮姮,朕想看看你的运气有多好。你要离开皇宫,还有两个难题需要解决!”
“怎么,我不解决就走不了?”阮姮回道。
“南陵皇宫固若金汤,你觉得呢?”漆雕初的口气又玩味了起来。
云绮陌轻轻地拉了下阮姮的手,意思是“别管我,你先走”,阮姮回握住,捏了捏她的柔荑,意思是“我不会丢下你”,云绮陌心头一热,目光莹莹。
阮姮问漆雕初:“那两个难题是什么?”
漆雕初对长孙苜道:“长孙大人,出题吧!”
长孙苜扬声:“请王爷听好题!有井不知深,先将绳折三折入井,井外绳长四尺,后将绳四折入井,井外绳长一尺。”
阮姮立即道:“井深八尺,绳长三十六尺。”
长孙苜继续道:“今有蒲生一日,长三尺。莞生一日,长一尺。蒲生日自半,莞生日自倍,何日等长?”
阮姮想了下,答道:“二日、十三分日之六,各长四尺八寸、三三分寸之六。假令二日,不足一尺五寸。令之三日,有余一尺七寸半。”
长孙苜又问道:“远望巍巍塔七层,红灯荧荧倍数增,共灯三百八十一,问君塔尖几盏灯?”
阮姮略加思索,答道:“如上少下多,三盏。如上多下少,一百九十二盏。”
长孙苜:“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增,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
阮姮:“大和尚二十五,小和尚七十五。”
长孙苜:“最后一道题。三百七十八里关,出行健步不为难。此后脚痛递减半,六朝才能到边关。”
阮姮答:“一日一百九十,二日九十六,三日四十八,四日二十四,五日十二。”
漆雕初在一旁听得连连发出惊叹声,云绮陌望向阮姮的眼神里充满钦佩,而阮姮却是满脸沉静从容不迫地对答如流。
末了长孙苜合上了书卷,抱拳恭敬道:“皇上,恭顺王爷五题回答正确无误!”
漆雕初那张普通的面容里,只有深邃的眼睛引人注目,这会儿这位女皇的眼睛里带着赞叹,她感慨道:“你是第二个能从头到尾都回答正确的人!”
阮姮若无其事道:“不过是糊弄小孩子玩的数学题罢了,剩下的难题是什么?”
当长孙苜听到阮姮轻松地说这些数学题是“糊弄小孩子玩”时,老脸一沉,心道,那之前那些没有回答上来的朝臣和使节,岂不是在恭顺王爷眼里,还不如小孩子了?
漆雕初看了长孙苜好几眼,发现长孙苜故自沉思,于是漆雕初指了指书桌上的纸砚笔墨道:“看来长孙大人已经被你折服了。阮姮,最后一道难题,朕限你在半盏茶的功夫内做出四首诗!”
“主题?”
“春夏秋冬!”
“不用半盏茶!”阮姮说着就走到了书桌前,用毛笔蘸了蘸墨,随即写下了四行字。当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半盏茶的时间,果然还未到。
漆雕初拿过宣纸,看了下这四行字,愣了下,转而笑道:“妙!妙!长孙大人,你来看看!妙呀!”
长孙苜终于从“糊弄小孩子玩”的沉思里回过了神,走过去接过宣纸,漆雕初命她念出了声:“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
云绮陌不禁开口道:“这是,回文诗?”
长孙苜按照“春夏秋冬”的顺序将这四首诗完整地念了出来:
“莺啼岸柳弄春晴,柳弄春晴夜月明。明月夜晴春弄柳,晴春弄柳岸啼莺。”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流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
“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
“红炉透炭炙寒风,炭炙寒风与隆冬。冬隆御风寒炙炭,风寒炙炭透红炉。”
念罢,长孙苜也不禁摇头感叹道:“文思敏捷!好才华!”
阮姮平静道:“这种诗不是都没事写着玩的吗?”
于是,长孙苜的老脸又是一沉,心道,这样精妙的回文诗如果是写来玩的,那南吴朝廷这些士大夫不就是连玩都不会玩吗?
漆雕初眼神闪烁,口气里再也没有玩味,正色道:“阮姮,皋陶朝埋没你了!”
“我们可以走了吗?”
漆雕初颔首:“自然。”
阮姮转向长孙苜,道:“长孙大人,你可说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长孙苜听后一惊,阮姮望了眼漆雕初道:“别紧张。方才皇上说,我是第二个独立走出迷魂阵的人,那第一个人是谁?”
长孙苜又是一鄂,漆雕初对她点点头,长孙苜方答道:“王爷,您不知道?”
阮姮眉毛一挑,意思是“我知道还要问你”。
长孙苜道:“是牧逐君,他三十年前独闯南吴,连过三关。”
“什么?!”阮姮心下一惊,再看云绮陌,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阮姮定了定神问道:“三十年前的事?”
长孙苜沉声道:“是,三十年前。”
阮姮扶起云绮陌就要走,等走到门口,她向长孙苜伸手,长孙苜不得不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千两银票递上,阮姮看都没看就塞进了云绮陌手中。
看着阮姮和云绮陌离开,漆雕初坐到榻上,夹起一块松穰鹅油卷,对长孙苜道:“娘,看来阮姮对牧逐君并不了解嘛。”
长孙苜也坐到榻上,神色凝重道:“阿初,在阮姮面前,你要万事谨慎。阮姮这个人,心机不深,但心细如麻,你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
漆雕初点头,乖巧道:“知道了,娘,阿初会小心的。牧逐君那个老狐狸,到底打阮姮什么主意?”
长孙苜长叹一口气道:“牧逐君现在的风采,完全不减当年呀!”
漆雕初凝眉问道:“他到底多大?”
长孙苜苦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他就是二十五六的模样。”
漆雕初惊道:“他现在还是二十五六的模样?”
长孙苜冷笑道:“姬氏一族的‘惜颜’,没有让姬氏得天下,却让他容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