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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虽然我老是懒猫馋猫的叫墨雪,可对于这只温驯可爱的小东西我还是打心里喜欢的,而且,它对我的喜欢似乎也不亚于我对它的喜欢,每次见到我总要蹭啊蹭的,还撒娇,平日里能如此亲近它的人实在不多。
“习惯有时候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习惯该戒了的话还是戒了的好。”月尘的声音很轻,话似乎是对我说,又似乎只是在对自己说。
抱着墨雪坐在月尘对面的蒲团上,月尘放在面前矮几的茶汤热气缭绕在我们之间,害我看不真切对面那张绝世容颜,真快,那么短的时间中我便经历了暧昧,热恋,失恋,却尤不死心的牵挂着对面的人。
端起茶盏,以往入口清甜无比的茶汤此刻却苦涩的难以下咽,这便是爱情的滋味吗?抹了蜜的黄连,最初的甜蜜过后便是无尽头的苦涩,无尽的伤。强迫自己将视线自月尘身上转开,稳定好心神:“你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
月尘放下茶盏,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公主答应会为了南元出兵征讨乌孙这个决定做的还算正确,南元富饶,且占据了很好的地理位置,如若落入他人手中,对公主自是绝无半点好处。南元再偏往西北便是北袁,北袁虽贫瘠,军队却是兵强马壮,其勇猛程度上比之乌孙的彪悍也差不哪去。想来乌孙舍北袁而选南元也定是看中了南元重文轻武,再者便是没有多大的把握去招惹北袁。”
“这些我前几日也问过宁相了,北袁大部分疆土都是沙漠,连年天灾不断,遂朝中特免去了北袁的岁贡,且还会每年自国库中拨出大笔的款银用于北袁救济灾民,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北袁王那里来的闲钱去练出那么勇猛的士兵,买到那么壮的战马。”这是我心头的一根大刺,北袁将兵马练得那么强壮真的只是为了防着乌孙吗?还是另有所图?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杯酒借兵权(上)
“公主不必担忧的过多,只要皇上还在位,宇文烈是绝对不会全面的倒戈向七皇子那一边的,只是,这就看公主能不能自宇文烈手上拿到兵权了。”月尘浅笑着为我面前的茶盏蓄满了茶汤,很想告诉他,太苦了,我不想喝了。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你是说宇文彩?”
月尘挑着一边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公主,就算那宇文彩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短短月余就能就能自宇文烈手上拿到兵权的,没有战功,永远也拿不到,这一点想来那宇文彩很清楚,据下边人来报,这些日子宇文彩都做男儿打扮,前几日已经是成功的混进了兵营,做了个小兵,所以,要出兵乌孙,公主暂时是指望不上那宇文彩了。”
“那我要怎么自宇文烈身上夺到兵权,没有兵权怎么出兵?”
“夺?或许,公主可以换个措辞,事情便简单的多了。”月尘脸上漾开的笑弧度大了一些,眼眸也更加的漆黑不见底起来。
“换个措辞?”
月尘起身,走到岸边通往亭中的小桥上,抬头看着片片飘落的梨花瓣,一身雪白的衣衫,略显清瘦的月尘立在一片花海之中,偶尔随风飞舞的花瓣似也被眼前之人倾倒了般,纷纷落在月尘的发上,肩上,满园的梨花竟都不及月尘来的耀目,似乎所有的风采全被月尘一人得了去。
好一会儿,月尘才转身看着我:“说实话,以现在公主的实力即便有宁相助你,若要强行从宇文烈手中夺来兵权,恐胜算还不到一成。可是,若是公主只是说要借一下兵权的话,就好办多了。”
借兵权?还真闻所未闻呢?宇文烈那老匹夫本就看不惯我的作风,他能肯将兵权借给我?记得那次与他走了个对面,给我行礼时那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样,谁看谁都知道他烦我,他还能好心的借我兵权?
“不知,月尘送公主的滴水观音公主可有好好的侍弄?那可是天地之间仅此一株的,公主可不要辜负了月尘的心意哦。”月尘笑的高深莫测的看着我,顷刻间便将我混沌的脑子点了个清明。
世间唯一能帮我从宇文烈手上借到兵权的人就只有父皇了,只是,父皇虽不理朝政却并不代表他神智昏聩,相对于我要时时担忧目的被他看穿,利用滴水观音和龙舌香的毒性控制了父皇的心智的话,一切就都来的就简单多了。只是,那毕竟是我的父亲,这也是为何回宫这么长时间,我只是将那株滴水观音当做普通的观赏植物养在长乐宫中,刻意的去忽略月尘将它送给我的初衷。
月尘走到我面前,轻轻的将我环进怀中:“公主,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也没有时间浪费了,一旦皇后提前提出了要助南元发兵,结果可想而知。公主莫怕,月尘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一直一直都在,绝不会丢下公主一人。”
为何?为何在你亲口提出要我和宁三定下婚约之后,还能同我如此亲密?月尘,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真的是在助我吗?可现在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紧紧的回抱着月尘。不知道在月尘怀中是何滋味时不觉什么,可如今知道了被他抱进怀中是那种满足感后,我便再也无法忘记。
长乐宫中,我一直死死的盯着角落里那株滴水观音,叶子鲜绿,花开的正艳,所有见到过它的人都惊叹不已,这株滴水观音常年嫩绿,花开整年都不谢,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宝贝级别的东西,可我深知在那美艳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邪恶。
良久,我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动一下,只是定定的看着那株滴水观音,表面平静,内心却在天人交战。月尘告诉过我,只要控制好龙舌香的量,就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那只不过是控制人心神的药物而已,如果不这么做,不只是我,宁三,九哥好六哥,乃至宁相都会受到牵连的,月尘说的对,我没有退路,丝毫的退让都可能让我一败涂地。
闭上眼睛回忆了一遍月尘教授与我煮茶的注意事项,没一会儿龙舌香便煮好了,吩咐柳烟拿描金托盘端着银光闪闪的茶盏,画儿抱着那株滴水观音,便向着关雎宫的方向行去。关雎宫外的路我走了不知多少遍,这次回宫后我都是尽量绕着走的,怕伤怀,我还是那个我,只是心不再是没那颗心了。
内侍没用通报就放行了,想来是得了什么特别交代,出来迎接我的是顺喜公公,见到我顺喜素来喜欢眯着想小眼睛一下睁的老大,两根眉毛差点跳到头顶上去,有些激动的看着我,这下总算见识了什么叫眉开眼笑了。
“公主,您今儿怎么得空过来了?”
虚扶起顺喜行大礼的身子,我浅笑着道:“前些日子忙着别的事,这两人身上不大好没怎么下得了床,今儿天气不错,我过来瞧瞧父皇。”
“是呀!天儿真好,皇上在花厅教十殿下写字呢,奴才给公主带路。”顺喜恭敬的弯着身子,好像我来他才是最高兴地那个。
从宫门到花厅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就在听顺喜不断的说着父皇和心儿相处的有多好,突然发现,这些年就连顺喜也老了很多,一向被我誉为北明宫最漂亮内侍的顺喜,那张充满着女性柔美的脸庞上竟然也挂上了浅浅的皱纹。
花厅中父皇正手把手的教心儿写字,四周全都是娘亲的丹青,有喜悦的,有害羞的,有生气的,每一张都是那么生动,似乎娘亲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般。花厅中很静,心儿认真的写着字,父皇却满是怜爱的看着心儿的小脸。
“父皇,这个字念什么?”心儿抬起脸,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糯糯的问道。
父皇看了一下纸上的字,轻声道:“那个字念爹。”
“爹?是不是就是父皇的意思?以前从没有人教过心儿这个字,心儿以为自己没有娘亲和父皇的。”心儿天真的扬着小脸问道,虽然尽量的没有表现出伤感,可眼睛还是一下子红彤彤的。
父皇将心儿拥进怀中,安抚着心儿:“怎么会呢?心儿有父皇,有娘亲,有姐姐,心儿不比别的孩子缺少什么。”
看到这里我眼中也蓦地溢满泪水,而顺喜早已经背过身去拿着小娟帕擦拭起眼角来了。心儿从不在我面前问起爹娘,也没有人敢把这爹这个字告诉心儿,怕他明白其中的意思会觉得伤心难过。却原来心儿早就明白这个字眼的意思,他只不过不曾问过我怎么写罢了。
“父皇,心儿。”我站在花厅雕花门边打断两人刚刚的话题,音调故意轻快了许多。
“姐姐···”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乖巧听话的心儿,一路小跑到我面前,伸手抱住了我。这小家伙,早晨才刚刚过来这边,还没有两个时辰,看眼下这光景还以为有两年没见过我了呢。
“城儿见过父皇。”父皇起身拖住我要下跪的身子,满脸慈爱的看着我和心儿。
“长的都很像你娘亲,不过脾气神韵上,心儿可比城儿要像,城儿多半还是随朕。”父皇一只手摸着心儿的小脑袋,一只手轻抚着我的头顶,说这话时脸上全是为人父的骄傲与自豪。
“回皇上,民间自古就有女儿随爹,儿子随娘的说法,公主和十殿下把皇上您和端孝仁皇后娘娘的的优点全部继承了去,不只是相貌,气度更是浑然天成,一眼便可看出不是寻常之人,乃是龙子与龙女。”顺喜很会说话,与其说这是在拍马屁,我更觉得他这是在调和着我们父子女之间的关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杯酒借兵权(中)
我和心儿一人挽着父皇的一只手臂进到花厅里面,柳烟和画儿随即端着茶盏和那株滴水观音也跟了进来。我献宝似的自柳烟手中接过托盘放到父皇面前,将壶中茶汤倒进茶盏中,一股淡淡的茶叶清香随即便在厅中四溢飘散开来。
“父皇,城儿闲来无事时学习了怎么煮茶,本想回宫后日日煮给父皇的,只是前段时日身体不大康键,接二连三的病了好几场,近来天气回暖,今日城儿特意给父皇煮了,父皇饮一杯尝尝吧。心儿还小不可饮茶,琴儿,去给殿下泡杯蜂蜜水来。”我递茶的手很平稳,心跳却在心口扑扑的急跳起来,既怕父皇不喝,又怕他喝。
“朕记得南朝素有煮茶之风,相比起我大祈北方人简单的冲泡之法更加的风雅,且这茶汤煮出来的也比冲泡出来的要正宗一些,毕竟茶叶本就是南方产的,朕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还未曾饮过煮出来的茶汤,以前还引以为憾,如今城儿煮给父皇,在此方面朕也就没什么遗憾了。”接过我手中的茶盏,父皇感叹了一番,轻轻吹了一下漂浮着的茶叶,细细的品尝起来。
我心头突然涌出一股想去打翻那茶盏的冲动,但也仅仅是冲动了一下便恢复如初了。待父皇夸赞了我一番,我便又吩咐画儿将一直捧着的滴水观音递给了顺喜,顺喜接过后放在桌案上,我便又演说开了。
“父皇,这株滴水观音是城儿偶遇到的一位圣人赠与城儿的,此株常年翠绿,且花开一年不败,城儿觉得寓意甚好,最适合父皇了。此番便将此株留在这关雎宫中,看到这滴水观音,父皇便能够想起城儿了。”我这话说的很正统,可我自己也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就是没想起来罢了。
“城儿怎么会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可是又受了什么委屈?你平日多来关雎宫看看父皇不比那花陪着父皇强上百倍千倍?”
我自袖中抽出丝帕,嘤嘤的作势要哭,心儿却机灵的拉着父皇的手道:“父皇,心儿知道姐姐为什么说这些话。”
“哦?心儿知道?那你快告诉父皇。”父皇将心儿抱到自己的膝盖上,有些焦急的问道。
心儿偷偷看了我一眼,才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