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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我只是定定的看着三哥,没有开口说话,我不住的在心中想着该怎么接三哥的话茬,却没等我开口三哥又说道:“其实,真儿和炎儿都可以不是吗?为何要来找三哥呢?你真的觉得三哥是最好的人选吗?”
这话说到这也就算是说白了,我也就没再拐弯抹角:“三哥心中很清楚,六哥和九哥心思过于单纯,无论是阅历还是能力,或者说是资格都不如三哥不是吗?城儿终究是个女子,再得父皇宠爱也不可能一辈子无虞的。只有三哥,三哥做了太子,继了大统,才能护城儿一个周全不是吗?三哥历来疼爱城儿不逊于其他兄长,城儿如今既已和紫岚有了婚约,自是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宁家一天天的被打垮。
“城儿,三哥与世无争惯了,怕是···”
我一下子跪坐在三哥面前,可怜兮兮的抓住三哥的手,嘤嘤哭泣起来:“三哥可以的,唯有三哥有能力又资格坐上那个位置,七哥是出了名的草包,一旦他做看了太子,就等于大权旁落了,到时怕不只是城儿,三哥也难逃魔掌。三哥难道忍心看我大祈江山就此异姓吗?三哥忍心看到弟妹们一个个不上大哥二哥的后尘吗?”
三哥明显有些犹豫了,谁会真的不想要坐那个位置呢?即便你平日里表现的如何的与世无争,只怕夜深人静时内心也无法平静如斯的。何况,自己倘若明明有这样的机会,还要放弃的话,怕是更加的不甘心了吧。
“三哥,现下我们和他们也算是势均力敌了,虽军队大部分还在宇文烈手上,可宇文烈也没明确表示会站在七哥那一边的,朝中,我们又有宁相相助,三哥还在犹豫什么?与其等待着做待宰的羔羊,还不如就此博上一次,三哥···”在我不由拔高的一声三哥中,三哥被我握着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欲与君相知(上)
三哥是很聪明的,或者不能用聪明这个简单的词来形容他,倘若他真的是对那个位置无意的话,我是没有办法蒙蔽了他的心的,在梳沁宫用了晚膳,永夜便赶着来接我,虽在宫中,可自从永夜撞见苏流水在长乐宫那儿瞎转悠后,晚上我若出了寝殿他是一定要跟着的。
一路无话,我的心思却始终纠结在三哥那句话以及蒋素那双粗糙的手,以至于思来想去,我竟然开始怀疑这么三哥娶妃时间也不算短了,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越想越觉得可疑,走进寝殿前,永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宁公子在公主的寝殿中等公主有好一会儿了。”
永夜的话没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宁三身上,我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惊奇的看着永夜,在接触到我的视线后,素来没什么表情和动作的永夜居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垂首道:“永夜先下去了。”
我自然是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的,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嗖的一下窜了出去,一把将永夜垂在腰间,微微握着剑柄的手抓了起来,开始闭上眼细细的感受那触感,觉得似乎不够般,我又伸手抓起了永夜的另一只手,明明是同一个人,两只手握起来的感觉却差了好多。
“公主···”
永夜的声音怪怪的,我以为他生气了,没好气的吼道:“不要那么小气,本宫就是摸摸你的手而已。”
我摸呀摸呀,摸呀摸呀,然后一个冷飕飕的声音自身后飘来:“你抓着未婚男子的手不放,摆明了要占人家便宜吗?还是说,你打算对人家负责呢?”
这个声音就如同我烤火时兜头泼下来的一盆雪山上的雪融化的水,冰凉冰凉的,冻的我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果然抬头看到永夜古铜色的肌肤竟然透着淡淡的红晕,呃,我立马做贼心虚的收回手,转身往寝殿走,刚转身便碰上一堵墙。
因为我往回冲的力道太大,抑或是身后的肌肉太硬的原因,我听到柳烟,画儿和琴儿都发出了惊呼,我想,要是我身后是泡沫的话,以我这个力道一定直接穿过去了。宁三抓着我的肩膀,把我从身前扶了起来。我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不疼···”
“啊···公主,血···”在我转向柳烟的同时,柳烟的脸在我眼前放大,然后我便看到柳烟瞠大的双眼,以及柳烟张开的嘴巴。
血?怎么会有血呢?什么东西暖暖的自我的鼻孔里流了出来?我不会是流鼻涕了吧?不对呀!我没感冒,怎么会流鼻涕?晕乎乎的伸手抹了一下鼻孔下面,黏黏的,热热的,我把手挪到没被宁三挡住光的地方,这次换我瞠大了双眼:“真的是血···”
我还没喊完,就感觉天旋地转,直到被宁三放到榻上,我才知道原来是被宁三抱了起来才会天旋地转的,害我以为自己晕血呢,还是只晕自己的血。宁三脸色铁青的自柳烟手中接过棉布帕子给我擦拭着脸上的鼻血,那冰冷的表情吓的一旁的柳烟都要夺门而逃的意思。
“兔子不吃窝边草,没想到你连永夜都非礼。非礼便非礼了,居然还流鼻血,真是没出息。”宁三冷眼看着我,手上的力道却很轻很柔。
听到这话,我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从榻上蹿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非礼永夜了?再说了,我这鼻血也不是第一次流了,还不都是你那个胸口太硬了,上次也是撞到那里才流鼻血的,你才是始作俑者,哼。”
宁三又看了看我鼻子确实不流血了,才将帕子随手丢进身旁绘着几只小金鱼的白瓷盆中,难得打趣道:“是撞到的吗?我还以为你看的太或刺激的景象,一时之间受不了才流鼻血的呢。”
他淡淡的一句话,使我又想起了在雁城时无意间撞见他在洗澡,那时候确实是蛮刺激的,呃,想起那次事件,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这家伙不会还真当我是故意闯进去的吧?是不是需要开口解释呢?会不会越抹越黑?
“说吧,抓着永夜的手不放,不是非礼又是什么?”宁三刚刚已经有些温度的声音再次降到零下,冻的我只能老实交待。
我抓起宁三的手,细细的描摹了一下,宁三平日也练剑,果然在虎口和手掌位置都有厚厚的一层茧子,而不握剑的那只手就没有那层茧子。宁三没有打断我摸他手的动作,一直安静的等着我说话。
“紫岚,一个官宦家的女子要怎么样才能有和你一样的带着茧子的手,且,两只手的茧子都在一样的位置?”我将宁三的手翻转过来,放到眼前细细的察看着。如果说摸着时很粗糙的话,那么看到就真的是更不好看了,很难想象蒋素一个官宦家的小姐,怎么会有那么一双粗糙的手。
宁三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下:“你是说两只手都有这样的茧子吗?”
我点了点头,当时我是一把抓住的蒋素的两只手,因为正好两只手的手指都触碰到了虎口和手掌,所以两只手握住的位置都相同,本来我还认为这蒋素为侧室所生,会不会像电视中演的那样,在家被嫡母虐待做很多的粗活。可最后我打消了这个想法,蒋素嫁进宫来已经多年了,就算曾经受过虐待,干过重活,可在宫中锦衣玉食,又有各种各样的保养手段,什么样的茧子也早该养好了。
宁三盯着自己的手有一会儿才说道:“和我手上有类似的茧子的,除非是舞刀弄枪之人,否则,以一个官宦家的小姐来说是觉不可能有这样的茧子的。你说两只手上的茧子一样,那说明这人练的武器是双手都可以使,或者说···”
我拉着宁三胸前的衣摆急切的问道:“或者什么?”
“或者便是像双锏那样的武器。”
双锏?我开始在脑子里面搜寻这个听着耳熟的武器名字的形状,锏为铁制,长为四尺。锏由锏把和锏身组成。铜把有圆柱形和剑把形二种。锏身为正方四棱形,锏粗约二寸,其后粗,愈向其端愈细,逐步呈方锥形。锏把与锏身连接处有钢护手。锏身有棱而无刃,棱角突出,每距六、七寸有节。锏身顶端尖利可作刺击之用。锏把末端有吞口,如钻形。吞口上系一环环扣上丝弦或牛筋可悬于手腕。
前世所学历史上谁使得一手好双锏来着?是···秦琼,对了,就是秦琼。可历史上的秦琼以勇猛彪悍著称,蒋素那娇小的身躯怎么能挥舞起来那沉重的双锏的呢?而且,她不是应该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吗?
不再纠结于蒋素是才女还是武女的事情上,我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想必宁相已经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你了,你怎么看?”
宁三伸手抚了一下我的鼻子,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儿,茶色的双眸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显得异常温暖,我以为宁三这个表情表示他不赞成我的做法,却不想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通过扶植三殿下来吸引皇后的目光,以至于达到争取时间的目的,借由三殿下的手除去皇后,等到两败俱伤之后再坐享其成。想法是好的,只是,世间万事变数太大,我是怕你养虎为患。”
我将自己的双手摊开在眼前,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紫岚,我别无选择的,你知道吗?秦嬷嬷一家已经惨遭毒手,可怜她一心为了我和心儿,却落得满门皆灭的结果。倘若,我是说倘若我不就此拼上一拼的话,我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我好怕,我好怕宁家也会如此,本来皇后就视宁相为眼中钉,自你和我定下婚约,我就更怕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欲与君相知(下)
我无法否认,即便坐在我面前的是宁三,我也无法完全的信任他,我很矛盾,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倘若,宁相也有异心的话,我怕宁三会跟我站在对立的一面,自古只听过共患难,还未曾听过能同安乐,即便对方是宁三。
我在耍手段,或者可以理解为美人计,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我终究还是将月尘的权谋手段学来了,难怪宁三会说我和月尘越来越像。眼下,我希望宁三对我的喜欢能够胜过一切,使他义无返顾的站在我这一边,即便我有和他父亲反目的一天,我也希望他就算袖手旁观,也起码不要和我作对。
“我以为你能明白,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的,却不想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在你心中还是只当我是政治联姻的宁相之子,并不是那个同你自小便相识的宁紫岚,你说这番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宁三冰冷的双眸没什么温度的看着我,眼中是失望,还带着一抹悲凉。
宁三素来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却不会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在他的世界中,我是例外,即便我做再过分的事情,他都只会哼一哼便不再追究,儿时的印象像电影般一幕幕的自眼前划过,还记得他难得的在我面前露出难缠的一面便是逼我在父皇的寿诞上献艺,那时的他还没有眼前这么高大,那时的他还是一副少年的面孔,看那时的我去哪了呢?
“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又何必再问呢?”不敢直视宁三那双茶色的双眸,我将视线撇开,声音如同幽幽的叹气般。
一室清寂,偶尔自窗外吹来夜里深秋的冷风,吹的人难得有些迷蒙的头脑也一片清明。宁三没有答话,踱步至窗边,秋风裹着几瓣将将掉落的菊花瓣吹进窗子,和窗边桌案上一早被吹进来的花瓣掉落在一起,形成一幅唯美凋零的景象。我愣愣的看着那些花瓣,那些因夹杂着冬日气息的秋风袭来,在最美丽的时刻凋零的花儿们。
良久,宁三微微侧首看着我,冷冷的说道:“你真是天下最狠心的女人,你总能很轻易的刺穿我的防卫,或许因为对你,我从未有过防备吧。此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不解的看着眼前从未有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