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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材保养得很好,就比如今天的她,穿着的并不华丽,反而是很不起眼的打扮,里面的白色的背心,外面是长的薄薄的如同蝙蝠袖的针织衫,黑色的皮裤,贴身,紧腿,下面是一双铂金缕空凉鞋。
凹凸有致的身材,身体稍微的比过去丰腴,多添了一份少妇的情怀,比过去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风韵,这样,现在的她看起来,美丽,温和,多情,知性。
一恍惚,仿佛面前坐立的依然是当初的婷婷少女般…
只是,一切,是,却也不是了…
因为,旁边,他的右边角边,还挂了个扎着冲天辫的小手捧着,小嘴都是奶油的,大口大口吃着泡芙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真的很漂亮,眼睛大大,晶亮而灵动,皮肤剔透雪白,只是,五官长得不像冉依颜,像另外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年轻的男人眉宇一暗,然后转头过去,是一个小澄不想提他名字的人…
冉依颜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澄会突然这样看旁边的沙拉一眼,眼眸似乎意味深长,沙拉呢,她下细看自己的小女儿,小指头被泡芙上面的一层酥皮细屑沾的满满的,还渗进了小指甲缝里,虽然她的指甲刚剪过,指甲沟并不深,但是,的确也粘在了指头上不少。
而她,正将手中的吃了一半的泡芙放下,然后专心的舔着自己的手指头。
先将小手清理干净了再继续。
冉依颜每次看到女儿贪吃的模样总是忍俊不禁。
“对了,你在英国好不好,我。我有很久没有打电话给你…”说道这里的时候,她的脸色有点讪然,所以,语气顿了一下,有些迟疑。
没有打电话,这原因,似乎是有点尴尬,这是让她和小澄都比较尴尬的话题。
小的时候,他不过就十二岁,而她呢,也就刚二十岁,那时家里贫穷,而他们,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那种人士,那个时候,日子过的拮据,紧巴巴的,而且,就算冉依颜后来在物质上面不是那么紧巴,那个时候,已经有风冿扬每个月汇给她账头的零用钱。
但是,她的日子依然难过,因为那个时候的风冿扬,总是欺负她。
而她,也一点不了解他,每天被他整的身累心累,所以,依然是日子难过。
那个时候,她能依靠的,最惦记的却是小澄一家。
想那个时候的婶子,小澄,和她,仿佛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可是,后来,一切又都变了…
恍然间,女人的眉宇间就弥漫开了些许哀伤,真的不知道怎么来面对这一切。
而秦瑜澄将冉依颜那略带哀伤的神色看在眼底,却淡淡的略过其他。
“我在英国很好,过去的那家史密斯夫妇很喜欢我,他们没有孩子,让我做他们的养子,并且为我申请了英国公民的身份,所以,我现在的名字叫史密斯杰顿,这是我过去十五岁时他们夫妻俩为我取的这个名字,如果不是凭借这英国公民的身份,我少有机会被保送出去——”
冉依颜低头,听到这话有些羞愧,的确,虽然那时她是动用了关系将他送出去,终究却没有能力给他一个更稳定的环境,一切,还是必须得靠他自己。
“对不起,小澄,我没有照顾好你——”
她不知道他被保送了什么学校,也不知道史密斯杰顿这个名字的意义,因为她不关注金融那一块,所以,也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影响力。
她现在只是单单的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只因为她没有将他照顾好,开始是没有能力,后来没有资格,或者说没有这个义务。
她已经不是他的亲堂姐。
“只是——”她想解释什么,许久,也发现自己解释不了什么,这么多复杂的东西在里面,该从何说起,而且,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而小澄就看见她说对不起时那落寞的神情,眼眸有些无措的下敛,手抵在唇边,随后,在那一声突然的‘只是’之后,她却又没有说下去,转头,一时头侧向窗边。
美丽的脸庞落在那明亮的光线里,而她的小脸接着光晕仿佛散发一层薄薄的光晕,明艳的动人,简直让人心神一屏。
其实,那个时候,她对面的年轻男人真的是差点没有忍住,他真的很想将手伸出去,然后触碰她的脸的。
他很想碰。
他的手就放在桌上,他想抬起来去触碰那张脸的,他真的很想,他想安慰她,不想见她难过,她难过,他会难过,她不知道么,这些多年,他能一直支撑下来的原因都是因为她,他希望,有一天,他回来,可以功成名就,满身耀光,他希望,他能保护她。
这是他从小的愿望,是的,保护她…
他不想看见她伤心,难过,就想小时候她每次抱着他哭泣的情形,她的善良,她的执着,她的泪,一颗颗的都曾流进他的心底。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除了瘦弱的躯体,什么都没有,他不能保护她,见她哭,他不能安慰她,甚至有次,为了帮她出头,进了冉家的院子,最后,却是她做出了更大的牺牲来救他。
姐——他的心里想这样唤她…一直想这样唤她…
她内疚又带着心烦的神情让他心里那么痛。
他知道,她会内疚,她在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但是,她也没有办法,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感情,她当初不再联系自己也是正确的,而他,完全可以谅解,理解她当时的复杂心情。
放在桌子上的手想抬起来,去抚摸她的脸,他希望,能像小时候那样,她每次抱着他给他安慰一样,他也可以去安慰她,保护她。
依颜姐——
他心里想喊出来,但是,却开不了口,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想抬起放在桌上的手,去轻抚她的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自信举起,仿佛那支放在玻璃桌上的手臂重达千斤,他抬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这样没有勇气呢。
“依颜姐,我想你。我很想你。在国外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想你,我会想你过的好不好,会想回来看你是什么模样。”
以为不会说出口,可是,片刻之后,自己就喃呢出来了
“小澄——?!”冉依颜忽然反应过来,将头从窗边传过来,声音里有些惊诧…
但是,相对于她的反应,男人却一副很镇定的模样,眼眸里感情沉敛,看不出情绪,薄唇微启,声音也很低哑,真挚。
他的手抬起来抵在下巴,中肯的看她,声调不疾不徐。
“你不用惊慌,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我想你了——”
“你回来几天了——”顿了顿,冉依颜抬了抬眼皮看他。
“第二天——”
“第二天?!”冉依颜有些讶异,她不知道,原来他是昨天回来的。而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恍惚,似乎更是尴尬了呢。
男人轻轻的‘嗯’了一声
片刻,男人又继续道,因为顾虑,他的声音有点迟疑
“其实我想知道,你现在还好么,你的婚姻好么,那个男人他对你好么,他是不是还是欺负你——”
“呃——”问着这个事儿,好像总有几分尴尬,冉依颜的手肘撑在桌面上,似乎迟疑。
“他没有欺负我,也许,只是他的脾气有些差,但是,他还算是一个负责的好男人——”
她一字一句都说的很缓慢,似乎在思忖在回想。也很认真。
“负责——?!”不知道是什么使然,在她的话音落下之际,对面却是直接飘过来一道冷笑的声音。“他算负责么——”
“小澄——?!”冉依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小澄会给风冿扬这样的评价,不管怎么说,风冿扬是她的丈夫,这句话似乎也只有妻子都资格去评判吧,可是,他的冷笑却是哪种意思,她看不懂了。
她扬了声音叫他,话语里似乎就有一点责备。
并不是她袒护风冿扬,只是,现在的风冿扬的确相比过去,变了很多…
她觉得如果风冿扬没有伤害她,那么她是妻子,她也会保护他,爱他,所以,她心里本能的排斥别人诋毁他。
如果小澄对风冿扬有微词,那么应该也是因为当初。
而秦瑜澄似乎心里也感觉到冉依颜叫着他名字时心里的不满,她心里昭显出对风冿扬的袒护,而他,为了不去惹她心里不高兴,所以,也懒得将这个话题继续,只是,他从来都对风冿扬没有好感。
“这是你为她生的女儿么——”偏头,看了看旁边吃着泡芙的沙拉,小嘴巴都糊上了奶油的小家伙,明明长那么漂亮,一举一动都那么灵动可爱,但是,秦瑜澄却是怎么看那个大脑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的心到底是怎么了。一晃神,到底是怎么了,依颜姐不应该是他的恩人么,她从小就照顾着他,照顾着他们母子,他不是因为对她很和气,然后感激,衷心来感谢她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到现在跟她见面,心中一点想报恩的念头都没有,反而,他会对她的东西本能的厌恶的,他厌恶她的丈夫,也厌恶她的孩子,可是,他却依然很依赖她…
而冉依颜丝毫没有发觉对面男人眼底的闪烁,一提到女儿,做母亲的心里几乎都是柔软和母爱。
“是啊——”说着女儿,女人就爱怜的抚上女儿那翘着两个小冲天辫的头顶,这个大脑袋。
其实,她有的,还不止这一个女儿呢,她有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在襁褓里嗷嗷待哺的男孩,其实,相比男孩,她更疼女儿,尤其是身边的这个小女儿。
说母爱完全端平,其实也是端不平的,她性格里就不喜欢宠男孩。但是总归是自己生的,男孩子么,让他多吃点苦,长大才会有担当,像个男子汉,而女孩子么,要富养才好…
“这是沙拉,她叫沙拉,已经五岁了,你看她好像是个儿长高,其实,调皮捣蛋的很,又特别的贪吃——”
当冉依颜的手放在沙拉头顶冲着沙拉笑的时候,小家伙愣愣的到处看了看,最后,视线定格在秦瑜澄身上,圆圆的黑眼珠就直直的盯着她面前的年轻男人,嘴巴里又开始了另外一个泡芙,盘子里的一共六个,她已经吃了一半。
冉依颜忍不住在旁边出声道“沙拉,你少吃一点,晚上还要吃饭的——”
她最害怕她吃零食没有节制。
而她温柔的眼都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却没有看见,此刻,秦瑜澄那考究的表情带着一点沉郁的眼神。
“今天我请,明天我想去华山残疾人救助中心看看我妈妈,你陪我一起去可以么——”
男人的手放在玻璃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而冉依颜,转头,露出纯粹的笑意,牙齿整齐又洁白,回答的很爽快。
“好啊——”
自从秦瑜澄出国后,他的妈妈,杜雨娟被残疾人救助收容所接管了,之前,冉依颜还去经常看她,提上些水果,但是,后来,也是因为身份变了,就没有再去,总觉得见面都是尴尬…
而这次,是小澄提出来的,那么她也可以一起陪同看看,杜雨娟的近况。
近十年过去了,杜雨娟应该也老了一截了吧。其实,想想,她也真的想去看看呢,毕竟,曾经也是有一份情谊在那里。
虽然,现在这些情谊已经说不清道不明。
“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原本已经要离散的时刻,冉依颜收拾起包包,站起来,面向秦瑜澄,问道——
而面前同时也起身的秦瑜澄,回答的简洁
“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冉依颜一愣,看向他,脚在原地顿了顿,似乎是思忖了片刻
“要不你去我们别墅吃饭——”
其实她的态度还算盛情。而且,她相信风冿扬应该不会介意的。
“不了——”
男人唇角勾起,脸上的笑意温和,仿佛是跟刚才变了个人似的。
轻轻的将自己一边解开的衬衣袖口扣上,那鎏金的圆形金属扣子在手指尖熟练的扣好,而男人放下左手。
“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