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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晖本就脚朝外,身体贴着地面的弧度想探头去看断崖下面有什么。这一下要是踢实了,他顺势就能跌下去。
情势万分危急时,宁晖微侧身体,急速的蜷成一团,接着双手撑地,腰一挺猛地踹出一脚,正踢在那偷袭者的右脚脚踝处,只听他哎呀一声怪叫,歪倒在地,连翻几下后半瘸着爬起,气势汹汹的再度挥棒袭来。
一样东西划出一道光飞快砸了过去,将偷袭者的脚步略阻挡了一下,那是宁晖的强光手电。借着这一小会儿功夫,他利落的翻身站了起来,旋即宁晖看了我一眼,似是在询问我的情况。
而此时的我终于像蛇一样扭着身躯离开了断崖边缘,继续退一小段距离便能离开危险地带站起来。
宁晖上前一步空手迎上对方大棒,先是敏捷的偏身躲过一击,跟着脚下似是被杂物所绊,身形有些踉跄,朝外又跌撞了好几步。
偷袭者见有机可乘,毫不迟疑追击过去。
宁晖斜身站定,虽然没有武器却毫不怯场,冲对方大喝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宁晖是故意将偷袭者引开我身边,忍不住心中颇为感慨。我边爬到坡顶,边抽出长刀。右手握刀,左手还是将刀鞘紧紧抓在手里。
此时情势对我们有利,我与宁晖一前一后将偷袭者堵上了。我终于有空看一看此人模样,可惜,我看不见他的模样。
他穿着黄色棉衣,戴着棉衣自带的帽子,帽子被他系在颌下,将脸遮了大半。我忽然觉得衣服有些眼熟,待看到袖口的翻毛边时登时醒悟,他穿的是原本摆在这里的衣服。想必他之前静静伏在衣服堆中,于是躲过了我们的查探。
而且,偷袭者双手拿着的是一支步枪,式样相当老旧,被他前后颠倒的握在手中当棒子使,枪托还有血迹。
我暗怒着,那肯定是朱投的……
似是我手里的刀提醒了偷袭者,他忽然快速的将枪调转过来,掰出枪刺。
宁晖朝前逼近一步,再问了一句你是谁,用的却是英文。可能他认定对方是一个‘国际友人’。
但是对方依旧不答,只是微弯着腰,挪着步子,小心调整身体姿态和方位,显然是想把劣等局面扳回。
看来,他也是受过训的……他这是在寻找突破口,估计正在琢磨是先攻击手无寸铁的宁晖呢,还是手拿武器的我?
他选择了我,‘哇呀呀’怪叫一声,挺着刺刀朝我扎来。那一瞬我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着真像抗日片里的日本军人……
我举刀磕开刺刀,在手中的刀被弹开后再顺势上撩,斜着划向他的小腹。他以枪托当盾,挡住我的刀。只听‘咄’一声响,刀砍进木质枪托里,被牢牢嵌住。我料到他下一步就是想用甩枪托的姿势将我的刀一并带走,所以左手一挥,将刀鞘抽向那张躲在帽子里的脸。
几乎就在刀鞘抽到偷袭者的同时,宁晖的飞踹已经赶到,正落在他的背上。于是偷袭者又是一声‘哇呀呀’怪叫,松了手中的武器扑跌在地,连滚好几下。
宁晖上前来一弯腰将步枪拾起,跟着一枪托砸了过去。对方倒还算灵活,爬开一步,躲开那一击。此时他已经避到了断崖边,再无退路。
于是,我和宁晖都停了攻击。
“Who are you”宁晖再问,“If you still choose not to tell us; I won’t ask you again!”
偷袭者终于舍得开口说话,可惜一张口叽里咕噜的,是日语……
果然是日本人……
我一开始不知道宁晖通不通日文,旋即想,他肯定也是不懂的,否则他不会在已经猜测过对方是日本人的情况下仍用英语来喊话。
宁晖果然停了停,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询问。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会日文。
“蒙古的专业外语是日语……”宁晖黯然说了句,继而扬眉吩咐我,“妞儿,你走他右边,我走左边,你主攻,我佯攻。待我喊123就一起动手,先把他制住再说!”
我点头说好,松了刀鞘双手握住了刀,屏气等候宁晖的命令。
偷袭者面上神色诡谲,眼珠子在我和宁晖身上转了几圈,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是否猜得到我们要做什么。
宁晖开始慢慢喊令,“1…2…”就在他‘3’尚未喊出口时,偷袭者忽而发难。他突地蹦起,朝我们中间空隙冲来,速度奇快。我措手不及,眼瞅着就要被他突破包围逃走。可是宁晖的枪托已经挥了起来,正好迎上那急冲而来的人,将他砍翻在地。
偷袭者痛呼一声,双膝跪地捂着肚子浑身颤抖。
宁晖轻笑一声,道,“还想装听不懂中文么?”
偷袭者闻言猛然抬头,动作用力过猛,将帽子掀了下来。脸色惨白,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或者惊的。跟着他做了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动作,他朝后一倒,连滚带爬的,翻下断崖。
稍后,断崖底下传来水花响声,听起来下面竟然有水,而且还不浅。
“他想逃!”宁晖低呼一声,立时朝断崖探去,我拾起手电递给他。他照了照,回头道,“看不清楚,拿只冷焰火来!”
我翻出一只递过去,他将冷焰火敲亮丢下,过了一阵后宁晖回头对我说,“水里有个人,漂着,应该是死了……”
我起初有些惋惜,觉得线索断了,继而便觉得蹊跷,刚掉下去的人就算死了也不会立刻漂起来……
宁晖锁眉问,“你包里有绳子么?”
我点头。
“我拉着你,”宁晖旋即吩咐,“你下去看一看。”
我再点头。
宁晖将绳子绑在自己腰间,边松绳边送我下断崖。我尽量保持不动,以免加剧他的负担。为解放双手我重新戴上了头灯,右手握着探路棒,便于防身。灯光一路向下,照到崖壁上,惊动了那些甲虫。甲虫开始乱爬,在刺耳的咯吱声中,满壁都在蠕动。
我低下头,小小光圈果然落在了水面上。一圈沉静死水,无波无纹。
我转动头部,很快锁定住目标。一具尸体,背向天面朝下,几乎整个浸在水中。随着距离的接近,我发现越来越多的疑团,它不是刚才那个袭击我们的日本人,因为它没有穿着那奇怪的旧棉衣,而且,身材也不像。更奇怪的是,这个背影看着很眼熟。
快触到水面时,我给宁晖发信号,他停了松绳的动作。我用探路棒去够那具尸体,将它扒拉到我跟前。
忽然我身边不远地方想起一声‘哗啦’声,一个头从水下冒了出来,正是刚才自己落水的那家伙。他右手一举,亮出一把寸长匕首。
我快速拽开绳结,坠入水中,探路棒前段尖尖,舞起来也是样趁手兵器。入水后我有些奇怪,死水一般都腥臭难当,但这里的水不是,清清淡淡,难道是活水?
头上传来宁晖询问,“妞儿?”
“遇见刚才那位朋友了!没事,我招呼一下他。”我答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
“捉活的!”宁晖旋即吩咐。
他……倒是对我真有信心……
我踩着水,主动向那偷袭者靠了过去。我水性不错,自打小时候淹了那么一次后,我深知好运气不会一直相伴,于是刻苦学习泳技,进队后游泳特训我总是能比较轻松过关。
面对我的主动出击,那人似被惊到,退了一小段距离。我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进入水里后,我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先摘下头灯,朝对方那里推了过去,然后松手游往左侧无光区。待身形刚躲进黑暗时,便看见对方亦潜入水中。
我计算的不错,他正好落进头灯灯光范围。
我看见他转头四下看看,然后屁股朝上,双腿一蹬,追着头灯而去。我不再耽误,踢着水追在他身后。
那人追着灯一小会后,突然醒悟,划着水想转身。但已经晚了,我已经探路棒扎向他的后心。只是他穿得太厚,且水里无法借力,所以棒尖一时扎不进去,但也惊得他够呛,一串水泡从他嘴里鼓出。
水底格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方惊慌泄了气,我就稳操胜券,这时水成了我的盟友,扎不死他也能呛死他!
但是宁晖说要捉活的,所以我没有乘胜追击。
那人倒也好本事,只惊了一下就控制了呼吸,一张脸憋得变形但动作竟然没有失去章法,只见他双脚一屈,踢了个漂亮的蛙腿,很快朝水面窜去。
此时我已然没有了光源,自然不能让他脱离我的视线,立时跟着追出,头伸出水面时,先大口喘息几声。
更为剧烈的喘息声就在我身边不远处,我将探路棒当做击剑,‘唰’的一下刺了过去。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现在的我比对方在兵器上占着更多优势。
一声痛哼传来,棒尖扎进了某个绵软且有韧性之处,旋即一松,我缩回棒来,伸指在棒尖一摸跟着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是血。
很好,我已经把他扎伤了……
我仰头叫唤了一声,“给我点光!”话音未落,一只冷焰火闪着炫目的蓝色光芒自天而降,将水面照得清清楚楚。
在冷焰火的光照中,我看见那个偷袭者已经游远了好几步,我辨清方向继续追击。小小水槽不过四五米宽,他已经游到了对岸,吓跑附近不少甲虫。那里竟然有一个阶梯,他慌张顺着阶梯往上爬,爬到顶端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手已经触到了阶梯,见他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便稍缓了一下动作,不敢迫得太近。头上黑风袭来,是一块石头,我忙后退。石头砸进水里,激起好大水花。
水花如雨,浇了我一头一脸。我擦去眼皮上的水,抬头看去,那人竟然已经消失。我大奇,踩上阶梯准备上前看个究竟。此时宁晖声音响起,他在呼唤我返回,我们与封一平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确实没有时间再多耽搁。
我有些不甘心,再盯了阶梯顶端一眼,看见一道手电光落在那里,暗想宁晖刚才应该已经看了个清楚,等下他自然会告诉我,遂返身游回登山绳下。
之前发现的那具尸体被我和偷袭者的动作激起的水波荡开了些,我游上前,伸手抓起他肩上薄衫,带至垂悬的登山绳附近。此时第二只冷焰火的光芒已经弱了下去,不待我出声,第三只从天而降。
借着冷焰火那蓝色的光,我将尸体翻了过来。此人五官已经僵硬,双目圆张牙关紧咬,粗短的眉毛几乎倒竖。
我的手开始发抖,不听使唤的抖,我几乎不能相信我的眼睛……
朱投……这具在水中漂浮的尸体是,朱投……
、第 31 章
分头行动!
我用几乎变了音的嗓子将我的发现吼给宁晖听。不知道是我的发音太不清楚,还是宁晖也难以相信,他连问了我好几声‘你在说什么?’后,终于下达了一个准确的命令,“将它绑在绳上,我拉上来看看。”
这样诡异的事情,不亲眼看一下,是没法接受的。
我按照宁晖的吩咐将绳子绑在尸体上——原谅我无法继续唤它朱投,我的好同伴好战友朱投,此时应该还在乱葬坑边的平地里躺着,生死未卜——抬头看着它慢慢升高,淅淅沥沥的滴着水,我越来越心慌。
这一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地形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不简单,但可以确定的是,只有这个护城河一般的水槽里有水。朱投出现在乱葬坑里时,浑身也是湿透的。他那一身水若不是从这里而来,那是从哪里来的呢?他若是不小心曾掉落水中,又是如何在没有救援的情况下爬上了这十数米高的断崖的呢?若是他挣扎着回了乱葬坑,那这个……又是谁……
它终于升到了顶,接着被宁晖扯上了岸。
我静静的听着,但除了周遭甲虫发出的那种刺耳的噪音外,什么也听不见。不知等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