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一世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美人逆鳞-第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猛然侧过脸,道:“太妃,别说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怎么,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对当今皇上如此忠心吗?”

我在怕什么?怕这个秘密给我带来不幸?

恍惚间又想起那个男子。他杀伐果断,他神秘优雅,他胸怀城府。想要知道他的一切,我已经陷入这个欲望无法自拔。

一念及此,我正色道:“太妃,你继续说吧。”

齐太妃长舒一口气:“多少年了,这个秘密终于可以一吐为快。”她拍拍我的手,继续道:“我是南武三年入的宫,当时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恋人。每年的春天,他都会在柳树下为我舞剑,而我在一旁看得痴了。后来,家族为了巩固地位,硬是将我和天齐生生拆开。入宫时,我已经有了天齐的孩子。”

我“啊”了一声,轻掩了唇。宫妃所怀的并非龙裔,那是株连九族的死罪啊。

她眼神空茫:“从得知有这个孩子之后,我便一心夺宠,就是为了保住我和天齐的孩子,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子。可是我的盛宠惹来了嫉恨,当年的萧太后为了排挤我,打通接生的宫人,趁我产后昏迷之际,将我刚诞下的孩子换走,并诬陷我诞下的是一名死婴。她自己事先装孕,倒是将我的孩子假作是她亲生。”

那个孩子,很显然就是江朝曦。

“那……天齐后来如何了?”我犹豫再三,试探地问。

齐太妃凄然道:“死了!有人揭发他有谋逆之心……他便被一道圣旨召进宫中,死在了先帝的剑下。”

我心中凄惶,垂眸不语。

“天齐一直都想着登上九五至尊,他实现不了,我便让他的孩子去实现!”齐太妃冷冷道。

原来,齐太妃帮助江朝曦登上帝位,竟是有这么一层原因。只是这么多年,和自己的儿子离散,听着他疏离地唤自己太妃,恭敬地喊别的女人母后,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

血浓于水。为了助自己的孩子登上帝位,齐太妃不惜牺牲了自己另一个儿子的前途,该是多么戳心的事。

我道:“太妃,不管如何,你实现了毕生愿望。”

她眼神凄楚,摇头道:“他们兄弟相残,我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孩子,请你弥补我犯下的罪过。”一边说着,她的声音一边低下去。我眼瞅着她精神不济,忙给她盖了被。

我极力稳住心神,服侍齐太妃睡下,才走出宫室,看到华绫站在宫廊下远远地候着,便走过去道:“太妃睡了,不过情况还是不太好。”

华绫眼圈有些发红:“贵嫔有心,皇上在花厅等候娘娘。”

我点了点头,由着两名宫女带路。一路上,三月春光灿烂,灼得人眼眶生疼,几欲掉泪。

到了花厅门外,只听里面有人说了一句:“……太妃病入膏肓,如今已是金石无效。依臣之见,时日不多了。”

我脚步一顿,在门外停下。

江朝曦的声音失了往日的底气:“还剩多少时日,你如实禀来。”

“回皇上,太妃估摸着,就这三、五日的光景了。”

我听到这一句,只觉得脚步发虚,再也迈不动了。

之后便没有了任何声音。四周那么静,静得好似花厅里并没有人,静得好似这满园的花影烟光都胶凝住了一般。

忽听江朝曦扬声道:“打算在门外站多久?”我恍若梦醒,忙进了花厅。

江朝曦在厅内正襟危坐,旁边立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想起齐太妃对我吐露的前朝往事,再想起太医对齐太妃所下的诊断,我一时心乱如麻。

“溪云,太妃有没有服药?”

我跪下道:“臣妾无能,太妃……没有服药。”

江朝曦略点一点头,眼睛里黯了一黯,半晌才道:“贵嫔告退吧,你们也都下去,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宫人们告了退,鱼贯而出。我站着原地,丝毫未动。他抬眸看我:“怎么还不退下?”

“臣妾想陪陪皇上。”

“朕说了要你告退。”他有些不耐。

“臣妾想陪陪皇上。”我淡淡道。

他神色显出几分疲惫来,不再和我坚持,只是那目光有些茫然,仿若在看着窗外,仿若又什么都没有看。稍一留心,还能看到他嘴唇下新生的青须,给他的落寞中又添了几分颓唐。

他解了腰上的锦囊,放在手里摩挲着,转目看我:“过来,陪朕说说,你八岁那年得了这个锦囊,该是看到了锦囊里的小字了吧。”

我道:“回皇上,看到了。当时溪云就觉得,这行诗暗隐哀伤。”

他沉默不语,许久才怅然道:“大雁归来了。”

我有些意外,抬头透过花厅纱窗,果然看到天边荡一溜儿人字形的鸟队。只听江朝曦吟道:“待到三军重抖擞,再无独望雁南飞。”随即,他扯了扯嘴角,自嘲道:“那你有没有觉得,这句诗除了暗隐哀伤,还很可笑?”

我惊道:“皇上,没有……”

他不听我的否认,低着头不辨神色,道:“你莫要解释,如今——连朕也觉得可笑了!”

我愣住。

“说什么再无独望雁南飞,说什么家人团聚!朕现在贵为天子,号令三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到头来还不是孤家寡人。”

可想而知,那句诗对于江朝曦而言,是激励也是希冀。掐指一算,他们母子相聚不过数月,便要天人永隔。说起来,这一生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我说了要陪他,可此时任何安慰的话语都会失了力度,只得无声地走过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身躯一颤,苦笑着说了一句:“溪云,给朕备茶。”

我应了声“是”,见案上温着一壶香茶,便倒了一杯递给他。江朝曦抬手接了,却不喝,只握在手中。

我正在暗暗生疑,忽见江朝曦手背上青筋暴起,“膨”的一声,那瓷盏已经变成碎片,深深地刺入他的手掌。

我惊呼一声,便要喊人,被他一把拉住。眼瞧着鲜血淋漓流下,我发了急,扯了帕子去捂,他却避开我的手,将那一把瓷片握得更紧。

“皇上,不可!”我急得眼泪掉落下来,他却任由鲜血淋漓而下,苦笑道:“溪云,不用包扎了……这样子,我才好受些。”

我凄然道:“皇上,太妃福大命大,有上天庇佑,也不是没有康复的可能。再说太妃为何拒绝服药,皇上应该比谁都清楚,不如遂了太妃的心愿,放过洵王……”

话音未落,我已觉失言。江楚贤已是叛军,是南诏最大的隐患。放了他,他也未必会放过南诏。

江朝曦展开受伤的手掌,淡淡道:“朕就是清楚自己不能放过洵王,不能遂了太妃的愿,才会这样惩罚自己。”

他静静地看着我,看得我很不自在,才道:“你知道齐太妃到底是谁?”

知道江朝曦这个秘密,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我隐瞒得了吗?

“是,臣妾知道。”恐怕此刻我想装作不知道这个秘密,也晚了吧。

他靠上软榻,闭了眼睛,一颗晶莹泪珠悄然落下。

他有几分疲惫地说:“传太医。”

片刻,几个太医进来问诊,包扎,开药。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没人敢对江朝曦的手伤多说一句话。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齐太妃。

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那个年轻的帝王展露出他脆弱的一面。

只记得,在太医赶来之前,江朝曦开始疲惫无力地笑。他搂住浑身颤抖的我,一遍一遍地问:“你说,将至亲逼上绝路的人,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呢?”

我伏在他的肩头,一遍一遍地告诉他——

不会,不会下地狱的。

就算你下了地狱,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我这样回答他。

三天后,齐太妃殡天了。与此同时,我也得知了华绫的死讯。

华绫是自尽而死。她悲恸欲绝,触柱而亡。

宫里上下为此唏嘘了很久。江朝曦下旨,以太妃礼厚葬齐太妃,与先帝合葬东陵,并将华绫追封为二品女官,赐姓为齐,以厚礼葬。

南诏国上下一片缟素,九重帝宫一夜之间披上一层霜白,仿若落了白雪开了梨花。没有人明白江朝曦为何如此看重一位太妃,更何况还是一名叛变王爷的母妃。

恍惚间,我总会想起齐太妃彼时的神情,她提起那个名叫天齐的男子时,脸上溢出的笑容无比满足而美好。

在她生命里出现过两个男子。一个是心头爱,一个是眼前人。齐太妃念了天齐一辈子,却连一点缅怀都不分给先帝。

哪怕那个男人曾经给过她无数的权势和恩宠。

我想,最后的时光里,她应该很快乐,因为终于要和心上人相聚。

当护送灵柩的丧队举着灵幡,踩着超度亡灵的诵经声,缓缓步出皇宫的时候,我看见江朝曦面无表情地站立在城墙之上,目光冷漠而坚定。

风丝拂来,卷起他的袍角,荡开来又落下去,如此反复。

我不忍,上前轻握住他的手。他却略一用力,便挣了开来。

我看不透他。他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于是他的背影是那般茕茕孑立。

偶尔,我也会想起那天的江朝曦,听到亲生母亲命不久矣之后,生生捏碎了茶盏,刺破自己的手掌。那时候的他,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自己的悲伤,反而让我更觉得他有三分真实。

而不像现在,尽管近在咫尺,给人的感觉却像是隔了天涯。

繁花落尽。

齐太妃的丧事冲去了不少春情,皇宫上下笼着一层更甚以往的肃穆气息。等到祭祖大典临近,已是夏意浅浅的暖日了。

礼部每日遣人送折子请我过目,有关于祭祖大典的一些事宜,也有册妃大典所需早早备下的服侍、礼数以及各宫、各贡奉。

我将折子丢给花庐:“眼下正是准备祭祖大典的时候,难得礼部有心,早早开始准备册妃大典。不过这一条条得也太过繁琐,看得我头疼。你替我做决定就好,一切从简。”

花庐道:“奴婢哪敢僭越。”

我叹了口气,道:“你知道的,我入宫也不过是一年,就要掌管这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你帮我做些,算你为我分忧。”

花庐愣了一愣,接过我手中的折子,又递来一杯温茶,柔声道:“替娘娘分忧自是应当的,只不过奴婢要多一句嘴。当初皇上是指明了容贵妃和娘娘共同掌管后宫的,哪里只见娘娘一人操劳,不见那一位出面的?”

我啐了她一口,笑骂:“你这蹄子胆子肥了不少!揽事等于揽权,如果不是凤体违和,谁会放着好好的事不管?容贵妃感染风寒,哪里就如你说的那样!”

花庐面色一沉,嘟着嘴巴咕哝道:“昨儿我还撞见贵妃宫里的宁柔宁温偷偷和几个小宫女玩儿呢!若真是凤体违和,她宫里的人怎么不打紧地伺候着?”

一个念头从我心头闪过。我脱口而出:“当真?”

花庐点头:“是啊,我看着她们两人踢毽子可上头了,足足逛了大半天,后来是紫砂找来了,二话不说将两人拎了回去。”

我和明瑟之间的情分算是荡然无存了。从她在薰笼里下了白竹散,我便对她多了一层防备。她自然也不再和我亲近,这几个月的寥寥几句,也都是客套话。不过,明瑟一个月前忽然病倒,太医说是偶感风寒,谁都不得去探视。所以,我有好一阵子没见着她了。

我有些失神,自言自语道:“此事有些古怪。”

“娘娘,哪里古怪?”

我凝眉想了一想,道:“花庐,使人进来为我梳洗更衣。”我吩咐道,“我要去看望容贵妃。”

“可……可容贵妃阖了宫谁也不见啊。”

我淡笑道:“她阖宫不见,可谁说要去她宫里才算是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