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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终究是如果,即使当时的轩辕泽并未受伤,他还是会选择旁观,小菊的父母还是会死。
偏头一看,远方有火光跳跃,映红天际,滚滚黑烟与这夜幕融为一体。
月凄美拢拢衣领,纵身往冷宫的方向移去。
——
次日,乌云已经散去,耀目的阳光给人们带来少许暖意,帝京内气氛却有些诡异。
街上行人不减,但他们神色已有改变。即使见到熟人,也只是淡然点头,全然没了往日的熟稔。
饶是如此,在城门的墙角处,两个窝在墙角挠腮捉耳的乞丐仍无感般的谈论着近日所发生的一些事。
“听说了吗?昨夜一场大火,将城外皇觉寺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怎么会不知道?我昨夜就在皇觉寺附近的树林里睡觉呢,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连个救火的都没有。”
先一个说话的乞丐懒懒的抬眸,眸光穿过额前数月没洗的头发落在这个乞丐身上,陡然凌厉。
后说话的乞丐完全没有有察觉,继续道“而且我还知道最新消息…月焰国…”
冷宫之中,紫衣女子拍案而起,蓝眸瞪着那个神态自若的少年,带着山雨欲来的怒色。
“月焰国要起兵,为什么派你带五万人前去御敌!”月凄美深吸一口气道。白皙细腻的素手还落在桌上,手心一片通红。
男子一身玄衣,容貌尚未褪去稚气,眼睛却带着莫名的坚定。
他躬身道“臣弟此次前来,特意与姐姐道别。”
手指攥紧,月凄美胸中的怒气还没平复,语气却缓和一些说“你只有十几岁,而且这是你第一次带兵,是以学习为主,他却让你担任大将军一职,还是派沐非给你做副将,你叫我怎能放心?”
沐非其人她只见过几面,却足以将其看得透彻。或许有几分才能,但自视甚高,阴险狡诈。小武生性单纯,被他阴了都不一定能搞清为什么。
小武直视着月凄美,看到她眼中关切之色,如潺潺流水浸润心田,只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复而朗声道“我是你的弟弟,是轩辕王朝的一品大将军,姐姐应该相信我。”眼中浮现少许落寞,但更多的是坚定之色。
姐弟,这便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光芒大盛的眼瞳灼伤月凄美的眸子,小武的身影骤然高大,她不知道该如何坚持。
“小姐,您该相信小武。以他的武功,寻常人伤不了他。”若尘帮衬道。
月凄美摇摇头,战场,比的不仅仅是武功。如果是别人做副将,她或许会放心一些。
转头看向窗外枯枝败叶,目光似看得很远,很远…
眸中不明的情愫在纠葛,眸光愈发地暗。
伤痛如一滴浓墨在眸中渲染开来,无尽的蔓延。
她阖上眼帘,掩下莫名的色彩。“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小武答。
月凄美转身,低声道“我明日就不去送你了,若尘,斟两杯酒来。”
“是!”
双手端起白瓷酒杯,酒光流溢,白釉莹润。只是那双手,好像在颤抖。
“美酒赠英雄,小武,我要你…平安归来。”月凄美认真的说。蓝眸像是搅碎了的春水,看得人揪心的疼。
小武咬牙,仰头将手中的酒,连同心中的苦涩,一同,饮下。
狂风呼啸而过,是谁眸中的挣扎?是谁心中的怒吼?最终归于平静。
次日,红日当空,凉风习习。
出征的队伍集结与校场中,年轻的士兵神情雀跃,期待着这人生的第一战的到来。他们将在这一战中建军立业,一战成名,然后成为千古流芳名留史册的英雄!
站在高台上的,是他们俊美的帝王。
绛紫色的龙袍彰显其尊贵的身份,随风狂舞的黑发迷乱千万人的眼。妖冶的容貌似地狱里的曼珠沙华,美丽而危险。
站在后面的士兵看不清他的容貌,远远望去,便觉得是仙风道骨。
“朕…不求你们此次能为轩辕开疆扩土,你们将用生命扞卫轩辕的每一寸土地,保护轩辕的子民。”
威严的话语自那张薄唇吐出,浑厚的内力使这声音响彻九霄。每个士兵都有一种幻觉,皇上正在他们耳边说话,正在,认真的与他们对话。
五万士兵齐齐举起手中长矛,异口同声地喊“吾皇仁德!吾皇仁德!”
轩辕泽扫视台下一眼,对月夜(小武)说“启程。”
月夜有几分迟疑,然后一挥手,大军结队出发。而他则坐在马上,目光留恋的频频后望,眼中期翼的光是那样微弱,弱不可觉。
马蹄在不断在原地落下,地面留下杂乱的印迹,如他此刻的心情。
“月将军在等些什么?莫不是从未离家,遂惧怕了?”沐非上前讥笑道。
粗犷的声音惹得周遭的士兵仰头看向他们的主帅,心生怀疑。这还没长大的孩儿,真的能带他们踏平侵犯者的尸体?
月夜收回视线,瞟一眼沐非说“沐将军此言有扰乱军心的嫌疑,若是再犯,本将军就按军法处置。”
说罢便扬鞭而去,被马蹄扬起的风沙与他的期望一同散去,了无痕迹。
沐非碰了一鼻子灰,冲那人的背影啐了一口道“黄口小儿,你且嚣张。”
出征的队伍被拉得很长,站在城楼上,看到那个骑马的玄衣少年只影单行。
“铮——”
一声琴音泻出,少年身影一僵,却没有回头。冷风将细碎的铃声传来,更像是有人在呼唤。
士兵们回头,城楼上一抹赤色刺激着他们的眼球。隔得有些远,他们不能看清那人的相貌,依稀能辨别那是个女子。
琴音嘈嘈切切,令他们想起了家中母亲、妻子的嘱托,再冷的风,也吹不段亲情的线;
琴声急转而下,他们仿佛置身沙场,呼啸的风声中参杂着刀剑碰撞之声;
音调升高,士兵们左右张望,这草木随琴音挺立,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
肃穆之气凛然扩散。鲜血,怒号,死亡…这就是战场吗?
一曲尚未停止,那些年轻的士兵恍悟过来。短短几分钟,他们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多。正因这一曲,减少了未来沙场上一些不必要的亡魂。
骑在汗血宝马上的少年用力擦干眼角的泪水,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策马扬鞭,向着天地一线的地方。
琴音,远去;铃音,远去。
曲毕,月凄美端坐琴前,望着天地一线处那模糊的黑影,眼睛亦有些模糊。
大红色的宫装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华贵逼人。只是那张清秀的小脸惨白如纸,看着就叫人心疼。
幽蓝的眸子闪过一丝歉意,却是快如闪电,转瞬便恢复如常。
身后传来温柔中带着关切的声音“站在城墙上风很大,还是回宫吧。”
月凄美没有转身,而是低头,轻声道“我…不配做他的姐姐。”
“不要乱想,他不会怪你的。”慕容风徐徐道,说话时连声咳嗽几声。
“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出来呀!”月凄美惊呼一声转身扑去他的方向,秀美的眉毛紧蹙,模样有几分威严。
不过是刚入冬,慕容风就已经穿上厚厚的棉衣。白衣素裹,丝毫不见臃肿,反添羽化而登仙的气质。
墨发妖娆,他唇带浅笑,一双眼睛温和若水,叫人沉沦其中。
正是这双眸子,映着火红的身影;正是这双眸子,带着深藏的宠溺。
月凄美搀扶着慕容风道“快些回去吧!”
看着她紧张的神色,慕容风展颜一笑,轻轻点头。
☆、第七十二章:凤舞节 一
转眼间,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边关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倒是宫中迎来了一个盛大的节日——凤舞节。
轩辕泽与月凄美并坐上位,自左右而下坐着一些大臣和有品级的宫妃。
这也算是个喜庆的节日,在若尘的劝说下月凄美身着深紫色长裙,青丝挽成凌云髻。脸上不施粉黛,所带的饰物也只一根紫珊瑚发簪而已。
与其他妃子的盛装打扮相去甚远,因她容貌普通,并未吸引很多人的眼球。
本该坐着月怜的位置并无一人,盛宴开始之前月怜就已经派人来说她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而轩辕泽也没有责怪之言。
要说今日的最大赢家,当属轩辕婷了。
她脸上的轮廓较深,少许的腮红使她看起来娇俏万分。再加上一身粉色露肩宫装,不少年轻官员都偷偷注视着她。
身为品级仅低于月凄美的皇妃,轩辕婷自然是要最先开始表演。
丝竹之声响起,她开始原地旋转。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媚眼如丝的望着轩辕泽。
轩辕泽端起酒樽轻晃,旁人看不出异样,他的心思却并不在轩辕婷身上。
坐在他身旁的月凄美同样没心思看舞蹈,目光几度流转,却都是围绕着坐下那个白衣男子,好看的眉毛紧蹙,眉宇间带着愠怒之色。
乐声渐止,轩辕婷站在大堂中央娇喘连连,揣测不安的望着轩辕泽。
“婷儿舞得甚好,黄鹏,赐坐。”轩辕泽抿一口酒道。
轩辕婷低下头,收敛那一丝喜色,端庄的走到轩辕泽身侧坐下。
如此一来,便是月凄美和轩辕婷分居轩辕泽左右,二人之间的不同愈发明显。
另一名宫妃正在跳舞,轩辕泽偏头对月凄美说“不知皇后的舞姿如何?”
月凄美深深的看他一眼,声乐不能入耳,又敛目道“臣妾不胜舞技,怕拙了皇上圣目。”
轩辕泽冷哼一声,将轩辕婷带入怀中。轩辕婷先是一怔,而后掩唇娇笑,月凄美隐隐能听到那一声“讨厌”
醇厚的美酒入口,与唇舌一番缠绵,味道确实苦涩不堪,难以入喉。
又一个宫妃上前,娇嗔道“皇上,姐姐们皆是舞蹈,看多了也是会厌倦的,臣妾斗胆赋词一首献给皇上,望皇上垂怜。”
轩辕泽“嗯”了一声,看都没看这人一眼,又抿一口酒。
此女提笔,挥毫,落笔。几个步骤一气呵成,想来早已练习多次。
坐下那些才高八斗的官员纷纷侧目,好奇的看着这个胸有成竹的女子,想知道她到底写了些什么。
“皇上,此词是臣妾献给皇上的,还请皇上一睹。”这个妃子将宣纸呈起道。
轩辕泽漫不经心道“爱妃主动请缨,写出的东西自然非同寻常。直接念出来,让这些臣子也学习一番。”
听他这样说,这位宫妃犹豫起来,几次拿起宣纸又放下。
“还不快念?”轩辕泽声色稍厉,吓得这宫妃手上一抖,手中的纸也飘摇落地。
黄鹏见状上前拾起地上的纸张,像宣读圣旨一样认真的宣读着纸上的内容。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
起初他的脸色还算正常,可到了后来,越念下去越是心里没底,不住的窥看轩辕泽的神色。
月凄美本来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听到这诗后,猛然回过神来。还未咽下的酒液喷了出来,她伸手掩唇,将脸上古怪的表情一同掩去。
怎么会这样?这个宫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她曾经念过一遍的《卜算子》也就罢了,居然只写了一半,实在是匪夷所思。
轩辕泽警告似的斜她一眼,不动声色的问“这词…真的是爱妃作的?”
因为轩辕泽的语气和之前没有丝毫变化,这位宫妃不知道他是否生气,只得点点头,瓮声应道“是臣妾所作。”
“放肆!这种淫词艳曲你也敢当众作出!”轩辕泽厉声斥责道。
说话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月凄美,后者享受地品尝杯中酒液,似乎什么都不能影响到她。
被轩辕泽这么一吓,宫妃慌张地跪下,两只手在面前摇晃,她忙不迭解释“皇上,这词不是臣妾作的,是…”
她还没有说完,轩辕泽冷哼一声将酒樽放下,“朕刚才问你,你说是你所作,现在又说不是你所作,欺君之罪,你可担当得起?”
从未受过这样惊吓的女子瘫软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眼泪夺眶而出,换不来一丝丝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