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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弓听了差点倒在地上。
——两天之前。
正在生物实验室安慰未婚妻落跑的渡边修,灿接到了莫名其妙的电话,电话里樱井真弓说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迹部景吾莫名其妙的要找星野灿。
顶着一脑袋的浆糊,灿在多次问路、迷路、再问路,彻底转晕了自己以后找到了其实就在生物部楼上的学生会活动室……后来迹部景吾以一种快得不正常的语速告知自己再过两天他要办生日宴会。
“再过两天……十月三十?是迹部同学你的生日么。”
“不是,本大爷的生日是十月四日。”迹部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得很优雅,“所以,这个宴会是补办的。”
星野灿干笑了一阵,觉得没话可说,“那……祝你补办生日会愉快?……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想着在神奈川合宿的那个星期,灿就觉得有点尴尬。
“后天你也来。”
灿定在原地。
“行了,现在本大爷没事了——记得告诉真弓,别穿得像街上捡来的一样。”迹部景吾“好心”的提醒。
——当时怎么就没反驳呢?平时自己说不上是牙尖嘴利,可是也不是会吃亏的人。她和这个学校的人不在一个世界里,这一点是很清楚的。越是抗拒就越被扯在一起,越是要掩盖自己就被他窥探得越多,越是要冷淡相对,却把自己变得像智障那样尴尬。
要那样自然地把自己划在这个圈子之外还真是难啊。自己对幸村一向都有一种别扭劲,讨厌他那样潜移默化地把自己改造成一个脱掉了锐利的爪子、没有战斗力的女人;可是对迹部景吾这个另一世界的人反而屡次暴露弱点。灿突然明白自己之所以不幸福的原因是,对亲近的人太苛刻、对无关紧要的人太宽容。如果能换过来就好了。
“少年,多思无益。”真弓伏在灿的耳边,看出了她在“云游”。
“真弓……”灿向后瞥着,“如果人已经很努力却还是不能走在自己认为合理的路上,该如何?”
“是否不合理的就不正确?”
“当然是。”
“我不这么认为。”
灿无言。
樱井真弓一笑:“如果你实在很介意的话,顺其自然就行了。”
因为是邀请同学的生日会,排场自然没有上次酒会那么大,更不会有渡边修——不过就算要请他,他也在英国。
“不知道渡边学长怎么样了呐……”灿坐在车里,眼神却驶向天空。
身边的忍足推了推眼镜,看着灿上下打量:“星野同学真是博爱,萍水相逢的学长也这么上心。”
灿恬静地笑一下,没有多言。
车停在迹部宅门前。不到一个月,又来了一次。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下了车。却见迹部景吾正西装革履地等在那里,优雅地向她伸出右手。
“你今天可真美,我的小姐。”
看着他英气逼人的脸,听着他光怪陆离好像从中世纪剧场穿越过来的台词,灿突然觉得自己胃酸都要涌出来了,下意识地把只遮到大腿根的裙子往下拉了拉。
真弓向这面笑着瞄了一眼,搭着忍足的手:“渡边修学长不在,灿你就姑且把今天的寿星当做男伴吧——女主角。”
忍足和真弓两个人走进去,灿就尴尬的站在那里,手搭在迹部景吾的手上。
“好小姐,你今天穿得真可爱。”迹部难忍笑意地看着灿,眼神里明显不是在说“你真可爱”。
灿低着头无力地喃喃:“你是想说‘你今天穿得可真少’吧……”
“不,其实是……”他用一种庄重又严肃的口吻,“quite sexy。”
“谢谢!”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谢谢你终于能一眼看出来我是女的!”灿说完艰难地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末了留下一句,“你今天要是还敢让我跳舞我就把你衣服扒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篇(2)
2。
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又一次走进豪华的迹部家宅。
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迹部是为了庆祝全科满分——这么无聊的理由,也只有悠闲的大少爷能想得出来。“悠闲”换一个词,在灿看来应该就是“吃饱了撑的”。那天迹部景吾因为自己的刻意疏远而觉得很不爽,于是强迫她跳探戈——不管她会不会。灿好心的提醒了他可能会面临的窘境,并且帮他渡过了那个小小危机。
说不定那个傻瓜现在还在纠结星野小姐会不会跳舞。灿这么想的时候,竟然呵呵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一边的迹部景吾依然是一脸被人欠了钱的表情。灿能明白,那样骄傲的人总是不能允许这个世界上存在自己无法一眼洞穿、或者意料之外的东西。
“我笑有人以前犯傻。”目视前方,眼睛眯成两条缝。捉弄一个情商并不高的人、尤其是一个情商不高但智商很高的人,真的让她体会到好久不见的欢乐。
“你说本大爷?”声音压低。
“我可没说是你。”灿嘻嘻一笑,摆出双手投降的动作,踩着高跟鞋潇洒地走开。
迹部景吾看着她顿生疑惑,才不到一个月她倒是会穿高跟鞋走路了。
有点在灿意料之外的是,迹部这次补办生日会,没有请很多人。就只有真弓、忍足、网球部正选,以及……
“渡边学长?”灿有些错愕,“你怎么还在日本?”
不是应该去英国了么?两天不见渡边修倒是显得更腼腆了。
“不是‘还’在日本。”真弓摆摆手一笑,“是人家告白成功,已经回来了。”
渡边修似乎更不好意思了,只是脸上的笑容渐增。
这位待自己很好的学长,灿看出他已经收获了明朗化的幸福。真好真好,自己也算没有白白被佐藤和美利用一次。
“你告白了,佐藤小姐是怎么说的?”灿决定调侃他一下,“还是直接用行动表示?”
“没说什么……就是……”低头。
灿一下兴奋起来:“咳咳,看来有内容。你们干什么了?约会地点转移到什么地方,马路?公园?还是卧室?”
这么下去这个生日宴会恐怕“晚节不保”,迹部景吾一把拉过星野灿:“这是你该问的吗,啊嗯?看你穿的挺淑女的,能不能矜持点?”
灿拉拉很省布料的裙子哈哈笑起来:“我穿的就很不矜持了,装什么淑女啊——再说了,你就不想知道一下你的堂兄堂嫂有何突破吗?”
忍足呷了一口酒,语焉不详:“真要绘声绘色地给你们描述一下细节,怕是就要有人把持不住了。不过,明早渡边就可以有一个表弟妹。”
星野灿和迹部景吾一脸“你脑子让门夹了么”的表情,默默地看着忍足。而全场没听出弦外之音的,大概只有渡边修。
因为第二天是周末,一众人都在迹部宅玩到很晚。星野灿更是玩得太洒脱又喝多了,差点当众宽衣解带。
迹部景吾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一脸嫌弃的看着喝多了一个劲儿傻乐的人。
“迹部你快把她带走……”向日岳人紧张地看着灿,“我可不想看瘦不啦叽的裸体……”
迹部景吾看满座的惊悚表情,心想这女人真是玩得够大的,把她扔给了真弓。
“你让她今天住这里吧。”樱井真弓很诚恳。
“哈?”迹部一脸“你发烧了吗”的表情,“本大爷从来都不留宿女人。”
“哟哟哟,我小时候你没留宿过我?”
迹部眼睛一眯:“你不是住在别的房间吗?”
“星野灿也住别的房间啊——喂,你刚刚该不会是觉得她要和你住一起吧?”真弓诡谲地一笑,“我不管,我可不想让喝醉的人吐在我车里。反正明天是周末,没问题的,就这么办了。”
樱井家的大小姐就这么安排了星野灿的夜宿问题。
“原来她是食肉动物吗。”忍足看着灿,轻轻一笑。真弓挂在他身上在他脸上一吻,补充:“星野灿嘛,白天食草,夜间食肉。你说我要是把她锁在迹部景吾房间里会怎么样?”
“她会找个白天杀了你。”
“可是至少晚上会感谢我吧?况且景吾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
“喂,真弓。”忍足突然慢慢地回转过头,前所未有地盯着真弓,“你应该知道她回从神奈川来之后的一切放纵,都是因为幸村精市。”
“幸村?对,幸村伤了她的心。这么说也许太矫情,可是这出戏明显就是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因为为彼此顾虑太多而互相伤害、最后累心得没心情在一起了么。”
“你明知道她喜欢幸村还这么做……她可是你朋友,这么做要遭天谴的哦宝贝。”
真弓一笑,这次吻在忍足嘴唇上:“想这么多可不是我樱井真弓的风格。”
——呐,星野灿。最初只是想看你演戏,才硬要把你卷进我们的圈子。我以为我们很像,一样任性、吊别人胃口、带点放纵不羁和疯狂,但是现在却发现我们是两种不同的人。我任性是为了取乐,你任性却是为了与“任性”相反的“克制”、克制你因为不幸而涌上来的悲伤感。
你与幸村也许是互相喜欢,但是你们、至少是现在的你们,并不适合在一起。你们同样是为对方顾忌太多的人,顾忌太多反而容易伤害自己。这样的你们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最终爱情会被布满伤痕的心所侵蚀殆尽。你们都多思、不够简单和直白,只有当一方成为能够简单的人时,你们才能一起生活。
至但是少现在,我得把你丢到景吾房间里面去,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篇(3)
作者有话要说:
3。
星野灿一觉醒来,觉得自己世界观都扭曲了。
好想大骂一句“Shit!这是什么场景!”
迹部景吾看看星野灿这一脸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没说好话。
“我怎么穿成这样?”
“你怎么这么看着本大爷?”
两个人两句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女生脸上是愤怒,男生脸上是鄙视。
这样的场景真的很适合男女掐架——如果灿此刻是旁观者的话,一定会这么想。但是,一个没提防就变成了当事人。至于是谁让她角色错位的,用膝盖想也知道。
在僵硬的时间里两个人像仇人一样对峙。女生被一层一层的床单紧紧裹着,而且……裹得像个茧一样圆滚滚的……
男生却居高临下,若无其事地看她。
“我怎么弄成这样!”灿试着坐起来,最后发现自己只能滚起来。
“本大爷没办法把你弄出房间!”
星野灿的怒气突然隔空停顿了一下似的。她的问题和这个回答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两小时前。
迹部景吾结束生日宴会送走一众人。樱井真弓再一次诚心的和他表示自己已经把星野灿妥善安排到了一楼的客房、明天早晨会来接她。迹部半信半疑,又想到这种事情真弓总不会拿来开玩笑吧,就放心回了房间。
想起喝酒的时候星野灿笑得一脸猥琐的要把衣服脱了。她不脱就够暴露的了,谁知道她裙子里面是不是什么都没穿。幸好自己拦得及时,不然……
想想竟然感到有点生气。推门进去倒在床上,突然惊悚的一幕发生了,一条白花花的大腿直接砸在他肚子上。
现实有时候就和电视剧一样狗血。
比如一个女的喝的不醒人事躺在一个男人床上这种事情,电视剧里面是常有的。不过更常见的一种版本是:男方和女方至少有一个人是知情、并且有意的。至于具体情况是男的诱骗还是女的勾引,又或者根本就是俩人一拍即合,视情况而定。
但是这该死的是什么啊!女的晕晕乎乎男的被吓了一跳,竟然是两个人的共同好友安排的!
用尽各种方法还是叫不醒这个女的,还被她无故挥舞的胳膊抽了一巴掌之后,迹部景吾忍无可忍,直接到浴室放水、把星野灿扔进了进去。
在“不信这样你还不醒”的愤怒中过了一刻钟,星野灿还是没动静,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