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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比以前更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了。会关心我、帮我去追Vivien;会去参加迹部的聚会,会去看他们比赛,也会像现在这样有恍惚有喜怒哀乐。以前的灿虽然很酷,但是对人情方面好像完全不在意。
“现在——是个有血有肉的生动的女孩子了。
“我曾经以为,我和和美是不可能的。她那么高高在上、娇惯、向往自由,而且她漂亮自信,从小就有很多男孩子追。和她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个酸腐的书生,我知道我们最后会结婚,可是我从来没有奢求她能爱上我。
“可是你让我去英国找她。我们那么小心翼翼,就为了从一段我们想象中没有爱情的婚姻中保护自己、不被对方伤害。我们不是不信任,只是不确定对方的想法是相同的。现在想来彼此都和傻瓜一样,明明是相互喜欢的,却不停在心里催眠自己的心情。好在我们有了彼此都期望的结果。
“所以,哪怕人生有一点点使你幸福的可能,都不要因为害怕未知的伤害而去刻意地拒绝吧。”
渡边修微笑得很出神,就那样浅浅地看进了灿的心里。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光明感,对她布施着光辉。只是现在的光辉比从前染上了更多的幸福和坚定。
“我会更努力完成学业,然后考上东大。”渡边修明朗地笑,“想继续学生物而不是继承家业这件事情,和美也支持。如果感情能够支持和包容对方的梦想,那可能就真的能称之为爱了吧。”
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梦想和归属,真是太好了。
灿欣羡地凝视着渡边的光辉,感觉着自己心里那个空洞越来越大。
其实只有两天没有人来打扰灿,她却觉得难得清闲,好像平静了很久很久。那就是她长久以来希望得到的无人问津的生活,不再有剪不断的破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静地看看自己喜欢的书,浇浇花,顺手画几笔画,都让她无限满足,一切都好像刚刚好的样子。直到某天傍晚迹部景吾来找她吃饭。
那时灿一个人坐在一间空教室里自习,小小的黑影浸在柔软的夕阳里。迹部进来,在她书上打下一片投影。
“我不饿。”灿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只想出了这个理由。
“不饿也要吃一点。”迹部一点都不生气,伸手就要去拉她,却发现星野灿有闪躲的迹象。想让她不抗拒真是太难了。
“你在害怕什么?本大爷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请你吃个饭而已。”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灿有点急躁地合上书,“你离我的生活远一点不可以吗?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迹部动也没动,面无表情地看着灿。
“……对不起。我有些急了。”灿局促地拢了拢头发,脸都涨红了,“我太不礼貌了。”
“我不缺你的礼貌。”迹部缓缓地开口,“本大爷既然喜欢你,就不需要你装得客客气气。”
灿哑然。喜欢,他怎么能把喜欢说得这么轻易呢。这可是她从来都不敢开口的奢侈的话语。
“你喜欢我?”
“你需要本大爷怎么证明?”迹部向前一步。
“我……我不用你证明……”灿连忙摆摆手往后退。乖乖,她就随便问了一句,他就直接略过她的意见想要“证明”,这男人也太直接了。
“你有什么不信的?”迹部眯了眯眼睛。其实他心里有点郁闷,他有过的“女伴”很多,可是他从没说过“喜欢”。其实,他也无从定义喜欢,让他说出口的只是星野灿的特别。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经历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复杂的感觉,让他想继续跟她待在一起。
“——你懂什么叫喜欢吗。”灿停下来叹了口气。他说出口的话让她觉得不像走了脑子,她也想象不出来这样的少爷,会有单纯喜欢的感觉。
“你只是掌控欲太强而已——迹部,你了解我吗?其实只是因为我的一切都不在你计划内,你就觉得你必须要控制我,那不叫喜欢。”
“那你和幸村那样磨磨唧唧、自虐一样地难受,那叫喜欢?”迹部的哲学非常简单,不下定义、不受拘束,有感受就讲出来、就去做。但是这么朴实的哲学确实让灿一怔:她和幸村,难道不是互相折磨着吗?眼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痛苦,这就是喜欢?
“不想那么多你会死吗,女人?喜欢你不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吗?有那么复杂吗?本大爷说喜欢你,你听着就是了,没事乱琢磨什么!”迹部有点急,眉头紧颦,突然一个箭步跨上去,把灿拉进了怀里。
星野灿瞪着眼镜,又是一片空白。
她忘了那天被抱了多久、忘了她是怎么回到寝室的,只记得他们最后并没有一起去吃晚饭。她被紧紧地锢着,只感受到少年手臂上肌肉的轮廓、和窗外洒进来的暖橙色的夕阳。
☆、上篇(3)
3。
歌野绚香最近经常看见星野灿一脸食不知味的茫然,吃着吃着饭就慢慢不动筷子了,盯着桌子发呆;要不就是讲话的时候她的回应越来越慢、最后说着话就神游去了。歌野绚香凭着自己的直觉判断——星野姐姐恋爱了。
说起来女生的八卦神经真是强大的可怕。歌野绚香此时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完全陷入一个人的假想状态,而有的事情一旦有了主观的判断,就会满意地发现无数的事情都好像在朝着能验证判断的方向发展,就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能给翻出来——歌野绚香一想起低调得不得了的星野姐姐经常跑去看网球训练,参加了迹部会长的庆祝宴、生日会、还被他亲自送回来,他们还是同班同学……就觉得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一样的兴奋。
“小八婆。”每每看到绚香的眼睛泛着兴奋诡异的光,灿就知道她的八卦心又一次准确无误地在在地平线上将要喷薄而出。也只能这样无奈地叹口气然后继续看书。
说起来,迹部景吾最近倒不怎么来烦她。见面的时候他倒是不失礼数地点头致意,灿却几度局促窘迫地快步走开。
——能算是“表白”吗…… “我喜欢你”这种话,他怎么就能说得这么轻易呢。这类的问题对星野灿来说就像水闸在奔涌的江河上轰然落下:就算前面想得行云流水,只要一碰到感情问题也能百分之一百二精准的卡住。这种势如疾风一样地敏感程度;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把全部智商都用在了这个戛然而止上。每次真弓稍有意问她的时候,她就叫苦不迭地喊停。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也没能力讨论这个问题!”她揉揉太阳穴急欲奔走。
“那你就准备这么吊着景吾?”
“我没有吊着他。”灿突然沉默下来,像是措辞了很久才开口,“不对,应该说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吊不吊着’的问题。先不说我觉得这有多荒谬——他不可能喜欢我。”
真弓突然也觉得无力:“你为什么不能相信他?”迹部景吾,从小被人捧在手里、心高气傲。外人看上去他家教良好、性格疏离、举止得当,不乏人追捧和爱慕。可是真弓了解他——他何时得到过真正的爱?他像所有家里事业做得很大的孩子一样孤独,没有父母陪伴、面对着谄媚虚假的笑容。而那些女孩子,也无非是爱慕他的外表、家世,爱慕和他在一起能得到的羡艳眼光。这样好的迹部景吾、这样孤独的迹部景吾,好不容易拿出他的真心,星野灿竟然像是听了句玩笑话一样地斩钉截铁:他不可能喜欢我。
灿目光移向窗外,看看仿佛被突如其来的的冬天冻住的冰蓝色的天空:
“真弓,喜欢别人对我来说是件太重的事情,我喜欢一个人简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生命一样,挣扎又依赖、又爱又恨,离开他我觉得像是被抽空一样恍惚和麻木,可是每次片刻清醒都感到‘这怎么会是现实’的恐慌,拼命奔跑,想把那些鬼一样的恐惧甩在身后。
“但是同样的事情迹部却看得轻如鸿毛。他能随便的换女朋友、和她们做任何事情。他每次分手之后的早上醒过来能想得起她们的脸吗?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慌不已: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有人是这样的呢?他的感情是这么廉价的冲动、那我的情动又算什么?”
真弓错愕。她知道灿的成长与别人不同、她凉薄如玉、她少有真情,却不知原来她曾经像风烛一样疯狂地把心交了出去,燃烧殆尽之后就把什么都无法再上心。于她来说,爱太少,分量却太重。交出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是迹部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看得出来的,她自小玩到大的这个小少爷对星野灿是在别人身上从来没有的上心。他也惶恐、他也因为没有被爱所以不懂得爱人、他能付出的爱也很少,只是他们又太不一样。一个忍受着孤独直到遇见了她的太阳,交出去什么的都不剩;一个为了填补空虚身边莺燕不断,却守着心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值得爱的人。
“景吾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花花公子。”真弓直到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微弱的辩解,“你不了解他。”
灿轻轻一笑:“是啊。我们互相不了解——两个不了解的人根本不可能相互尊重和认同,谈什么喜欢?他不过是看不过眼我和别人不一样而已,又或者是同情我的身世不堪。”
哑然。灿竟然如同成年人一样,将爱情分得这么清晰又庄严。但是她知不知道,感情不是泾渭分明的?你越是洁癖一样的把爱情的成分提取出来就越是难以得到幸福。真弓轻轻在心里叹口气,却不得不无奈地承认,星野灿的早慧远远超出了她能触及到的范围。
“不管过去怎么样,你该有新生活……你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吗?”
“机会是给的吗。”星野灿苦笑,“这分明不是一个程序,我说给它就开启、我说不给它就阻止。心这种东西,根本是无法控制的啊……”她说完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泪就要垂下来。
无法控制。那要怎么忘却。
因为刻意回避着迹部景吾,灿已经有一阵子没去天台吃午饭了。她想起来天台上那只胖猫就觉得很挂心,虽然知道它不会笨到饿死在那儿也不动、认识自己之前它分明也活得好好的,可是……
果然是看不见就觉得没有安全感。
下午放学后,斗争再三还是上楼去了。她有和迹部景吾面对面的觉悟。
和预感一样。猫不在,人在。
“你总算是不躲着我了。”迹部深吸一口气,顿了很久才开口。
灿垂下头一阵。想想:也好,都说清楚也好。方才把头抬起来看他。
其实对于迹部,她这份泰然自若和不徐不疾是初识的时候就吸引到他的地方。看过了灿的冲动、绝望、悲伤和简单的快乐的时刻,她终于回到了最初的姿态。
“迹部,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什么都不能给你。”灿目光直接地看进他的眼睛里,她的瞳仁却隐藏在凹陷的眼窝里让他无法捕捉。
“哈?”少年明朗的眉目挑了一下。这姑娘的思路还真是蛮特别的,“本大爷和喜欢的人表白怎么好像在逼良为娼一样?”
“原来你不是啊。”她呲笑一声。
迹部眯起了眼睛。听到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确实不爽。
“本大爷哪里让你不满意?”
灿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说到底,他只是不愿意认输——对于他的世界里出现了一个童年、家庭都如此让人羞耻的女孩子,而她竟然不向往他的光辉。
“你说你喜欢我?”
“你听力不好吗?!”他有些急躁。
“那你喜欢我哪里?我哪里能让别人喜欢?我长得不漂亮说话不讨巧,家庭破碎母亲早亡,哦对了,我还是个私生女。我脾气烂性格怪,报复别人的时候不择手段……”她的心突然像遭了电击一样漏了一拍。好像这张正在说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