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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篇(4)
幸村精市看着说不出话的迹部景吾,不愿再讲下去了。他比谁都疼,因为他背负着双重的角色:被施|暴者的仰慕者,以及被害人的家属。
但被告想要死个明白,这逼得他非说不可。
“你当真要听?”
“少给本大爷废话。”他说话的口气犹如再说一句废话。
“那从那年全国大赛开始讲吧……”幸村弯下膝,坐在了迹部旁边,像是一对好兄弟一般。他从迹部如何从中午打到黄昏、如何失去意识还不肯倒下、那个叫越前龙马的孩子如何奇迹般的站了起来开始说起,字字见血。迹部景吾听着,犹如在看走马灯电影,一幕幕划过,皆是锥心痛。残阳如血,暮色四合,她仿佛看到十五岁的自己,为着少年人的梦想,执着到就算失去意识也不肯倒在球场上。他是王者、君临天下……但即便这样也不能换来他们的一次胜利。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失去意识那段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越前那家伙手下留情才没有剪你的头发?”幸村悲悯地看他,“也对,灿心那么细,自己剪下的头发都带走了,哪会留下蛛丝马迹给你。而且她也拜托了在场所有人收紧口风……”
“你是什么意思?”迹部一时间难以反应。
幸村精市目光如炬地看向他,这让迹部难以回避一个事实:他当然晓得这些字句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太怕了,他不敢承认。
“她替你剪头发是因为心疼你,不愿意让你失尊严。”幸村看着天花板,流出温暖的表情,“她是看不懂网球的、事先也不知道你和越前的那个什么赌约,但是碰上你那副模样——她跑得那么快,几乎是摔进球场的——我这辈子都没有见她跑得那么快过。我真的……她曾经跟我说她坚持短发,是因为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子,她父亲一定会回心转意、母亲一定不会死。她那么多年以来都是短发,却独独为你留起长发——又因为你自己断发,我甚至想……如果输了比赛可以换来她这样坚定的心意,我宁愿站在球场上的人是我。
“我想她心里一定是疼得不得了。后来她跟我说,有位中国女作家的书里写:‘这疼就是爱,这爱必须疼’,我当时就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她一天也没忘了你……
“那天你们比赛结束,她出了球场就遇到我。头发参差不齐、长的长短的短、鬓角几乎是秃的。她远远看见我,咧嘴想笑,结果反而快哭了。
“她说她要回神奈川了,养父已经同意去给她办转学的手续了、也不会再去威胁我们了……”幸村说到这里目光暗了下来,“他的父亲……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迹部摇头。
“那一会儿再告诉你吧。”幸村心里既是对你星野灿的心疼,又有揭开仇人伤疤的快意,“那天晚上你喝醉酒了,在酒吧怎么都不肯回去,谁劝都没用。于是……樱井小姐就给灿打了电话,让她过去劝劝你。记得吧?”
“当然。”迹部景吾急急地说,“我还记得星野灿来找过我,但是本大爷可什么都没干!”他迫切的证明着自己的清白仿佛自己才是被强|和谐|奸的人,神色因为语速加快而显得粗暴,“本大爷醒过来的时候好好的躺在自己床上,身边可是干干净净——”
他停顿下来。这致命的停顿让他费尽心思想了十四年的东西终于在幸村悲哀无光的眼神中真相大白。他的下颌颤抖,眼眶瞪得快要眦裂。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你有本事不动声色地在他面前剪了头发,怎么就不能对着一个醉得打也打不醒的人把那张该死的床收拾干净!
迹部开始剧烈地干呕,恨不得马上叫人——不,他要亲自烧了那张破床,他竟然毫不知情地在夺走你童贞的床上睡了十四年!他脑子里无法控制的出现了许多东西,肮脏的画面和声音鱼贯而入,关不上闸门。扯裂衣服的声音、愤怒的发泄、屈辱的呜咽……千百个画面中都是他和你,赤着身体强迫和挣扎。你在尖叫,你惊得痛哭,可是酒精让他失去了作为人的理性,他的身体里只剩一只雄性动物。他不记得自己爱你,他不记得你们已经分手,他不记得自己已经快有一位名真言顺的未婚妻,只记得他被人像玩具一样扔了,只记得最后的比赛,他输了。
我仿佛也看到了那天。夜里你送他回家,他一路上孩子一样的扮哭半闹,眼泪和呕吐物只管往你身上蹭。你忍着哭把他送进卧室,决意不多看他一眼,可是你转身的时候竟听见他在喊你的名字。那骄傲的少爷竟然从床上摔下来抱住你的腿,他哭着求你留下来!
我懂你心里的挣扎,你快被进退两难的路堵得窒息了。你看着他不体面的模样,越看越心疼、越疼越气愤。你狠了狠心,挣脱开他的桎梏喊:“迹部景吾,你输了比赛还要再丢人吗?什么时候才能像个男人一样?!”
你知道吗灿,其实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自找的,你伤害身边的人已经成了习惯,所以你本能的驱使着你又一次不假思索、将你爱的男子从一场痛苦里拽入了另一场痛苦里,你提醒他不仅输了你、输了球、连尊严都输了。他被蚕食的只剩零星的自尊终于苏醒了。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许多力气,他把你摔在床上。你那本能的凉薄也启动了,心里刚刚升起的感动和矛盾都化成了泡沫。
“你想干什么。”你冷冷地面对他,以为他又在任性。可是你很快明白你不能无动于衷了,因为你忽然想起,他真的喝醉了,手上的力道完全不在理智范围内。
他十五岁的这场暴动,是烂醉如泥当中还要维护尊严,还要证明他没输得精光。
还要用本能说,你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上篇(5)
这时你意识到事情的不妙,你开始挣扎和叫喊,但你自己也恐惧得清楚着,你的一切反抗都将被打压,逐渐偃旗息鼓。
你被粗暴地摁在床上,你感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暴露在空气中——那种羞耻感好像你是在被全世界奸|污。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挣扎的,他的力气大得吓人,无论你怎么做都是没用。渐渐地,你的叫喊哑成撕布一样的声音,你的呜咽变成沉默,你的抗拒变成承受……你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力气了。你在心中问自己,你是不是像你妈妈一样是个下贱的婊|子。
那种触感始终是模糊的。你不再挣扎,只别过脸去,眼睛无神地看向虚空。你早听说过那很疼,但你并没有叫出声,只在疼得不能忍受时涌出了泪来,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的眼睛死了。
凌晨时你轻轻坐起身,感到身体里一股被撕裂的生猛的痛楚。你懂得那是什么,是一个女子一生只有一次的、用来证明爱情的献身。
——被强|奸也算?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泪痕,头发给眼泪粘成了狼狈的片状,竟然破罐破摔地笑了。你望着那偌大床上令人尴尬的痕迹,懂得了一件事情:你从此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是个被用过的、旧掉的女人。你头脑里并不存在关于“强|奸”二字一个明确的概念,你似乎并没觉得它有多么不可忍受。可你刚才明明那样痛苦过,这是为什么?你感到困惑。
后来你懂了,你不怕强|奸。哪怕是被无冤无仇的陌生人。怕的是,那个屈辱你的人正是你深爱了的、拿不起放不下得不到的人,你们一夜云|雨,却必须在天亮后分道扬镳。他最终,一定会忘了你。
你自嘲地笑,觉得自己比那位笨蛋美人鱼还惨:化成泡沫以前还把自己的贞洁给卖了出去。卖就卖吧,还不要钱。
你给自己收拾了一下,让自己看上去不必一副被糟蹋得快不行了的样子。你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给他留个纪念,但最终认为要断就不如断得干净一些。于是你忍住疼痛把你留下童贞的那条被褥扯了下来,从柜子里给他找了一条模样差不多的新床单换上——他是位少爷,是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不问更好,就是问了,仆人也会说是宿醉弄脏了,换上了新的。
末了,你还觉得不够。你看着他瘦削下去的脸颊,猜测这是否是因你所致。你希望是,你想毫不在意地离开,却在目光停留在他紧紧颦住的眉头上时再难举重若轻,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你是不得已才要离开他的。到了今天你终于明白,你是爱他的,你也感激他给了你那么多的爱——管它是真的还是幼稚儿戏,你无法否认你是多么感激涕零。你是孑然一身之人,从他那里得到了一点微光,你便想要还他整个世界的光明,丝毫不想你是否给得起。
头发是他后来自己剪的。虽然是剪了,但总比被那个坏笑的越前动手剃掉好,这是尊严问题。你鬼使神差地抄起剪刀,从他的头发里也剪了一撮下来,想:他一早醒来就会发现少了一撮头发,但这好奇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
他也会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少了一颗扣子,从领口往下数第二颗——贴近胸口的那一颗。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是为什么。
迹部景吾再也不能掩饰他的心痛。真弓嘴里说出的字眼让他在头脑里把什么都过了一遍。他不能用任何词句表达他想要说什么。于是,他用了泪水。
“你先不要哭。”幸村残忍地开口,“这只是个开始。
“后来——灿发现自己怀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篇(1)
我看着你。
你别动,让我看仔细一些。你这张越长大就越是棱角分明的北欧人的脸孔,真是像极了你那多情、美丽的母亲。你蓬松的卷发、浅褐的眼珠,包括英挺秀丽的高鼻子,都是来自于她;而你淡薄的表情、眉宇间那股谦和又倨傲的精明气息,却是符合了所有日本人的特征。
“嘿。”我轻声唤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等着他再寄点不堪入目的东西来?”你停顿一下,回头看了看我,又继续忙着收拾行李,“幸好没带太多东西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就扔在这里吧,不然枕头就没地方放了。”
我看你一直喃喃自语,掂量你那有限空间的旅行箱该带走什么。你所谓“乱七八糟”要等掉的是那些你的同行们送你的、绝无仅有的奢侈品衣物,你扔掉这些,只要留个空间把你的宝贝枕头放进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枕头是文物。”我靠在五斗柜上定定地打量着你,多讽刺了你一句,“你以后就不回日本了?”
“是啊。”你不假思索,末了又补充一句,“当然,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美嘉的演唱会。”
我知道你喜欢的女歌手,中岛美嘉,我也喜欢。2000年,你听过了她出道的单曲,便一本正经地做起了她的歌迷。你说你爱上了这充满爆发力、不加修饰、好像拼尽全力在演唱的声音。我那时以为你不过想找个依靠的东西来防止一下你无处给予的、空虚的爱和痛苦。可是过了这么久你竟还是如此专一,我便开始搞不懂你。或许是你觉得,反正任何东西都没差别,何必还费心思再去变更?又或许,你真的觉得她热烈不加节制的声音是你的真实写照?
“你会想我吗?”我闷闷地冒出这样一句话,并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一向觉得用这句话告别是煞风景得矫情和愚蠢。离别是美丽的,没就没在那点心照不宣的、对未来未知的伤感,谁一定要撕破这层委婉?真相赤裸,未必好看,况且又可能是伤人的?且不说你我,情人间的小别,那个问出这种话就能代表他会被暮暮朝朝地记在心上?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倒不如留着这种话,烂在肚子里,还能显些体面从容。
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