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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姝认认真真地看他,发现他是很认真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用担心以后要和他和离了,其实她也舍不得。
于是她高高兴兴伸出双手紧紧地搂着他,将脸搁在他怀里蹭啊蹭的,高兴地说:“我会记住你的话,要是以后你没做到,那我们就和离吧!我很喜欢你,我不想伤你,也不想因为嫉妒杀人,或者像大皇子妃那样耍手段让三皇子妃出手教训大皇子的侧妃,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大皇子妃那样,我自己也会不快活”
聂屹听到前面的话有些生气,等听完后面的话,方才释然。
小姑娘本性开朗善良,她这样很好,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而抹去她性格中的美好,将她塑造成那些后宅中的女人一样。
舅舅的后宫里有很多女人,小时候他住在舅舅的寝宫偏殿里,看过很多进宫时怀抱美好梦想的女人最后变了个模样,面目全非,只剩下算计。
他也舍不得小姑娘变成那样子,如此快快乐乐就好。
见她眉开眼笑,终于安心了,聂屹便问道:“你是听谁说,我以后一定会有别的女人?”
霍姝生怕他嘲笑自己,一边看他一边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在公主府里,我去更衣时,在路上偷听到两个不知道是谁家的女眷在说话,她们恰好在说我,我就停下脚步听了会儿,听到她们这么说。”
当时她可生气了,后来又觉得她们说得挺对的,倒是没有多生气。
她知道她家相公在外面有多受欢迎,当初懿宁长公主为他的亲事而举办赏菊宴时,这京里头数得上号的人家都来了。所以和他定亲后,有人因此而酸她几句,她也没什么意外,但却没想到有人会拿皇帝来说事,满是恶意。
她曾经听外祖母说,人要是嫉妒起来,可以泯灭自己的本性,将恶意变成一把伤人利剑。以前她不懂,后来嫁给他之后,她才明白外祖母的话。
那样的女人看起来真的很难看,她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模样。
聂屹见问不出什么,也不为难她,只是语气变得有些沉凝,“以后这样的话,你莫要再轻信,有什么就直接问我,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霍姝想起端午前之前那晚他生气的模样,赶紧举起手道:“一定不听,你不要生气。”
聂屹抿着嘴。
她小心地看他,期期艾艾地伸手扯着他的袖子,“你别生气啦,你一生气,我就心慌慌的,我们快快乐乐的不好么?要是以后我做错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就是了,省得我一头雾水,惹你生气都不知道。”
聂屹眉头跳了下,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到怀里。
这小姑娘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说得这么直白可爱,一点也不迂回,但却不需要他费心地猜测她的心思,这样很好。
等回到卫国公府的别庄后,霍姝高高兴兴地和他一起去正院给聂老夫人请安。
刚到那里,便有丫鬟站在门前,告诉他们,聂老夫人已经歇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祖母歇息。”聂屹淡淡地道,带着霍姝走了。
离开正院后,两人走在一条回廊上,霍姝迟疑片刻,问道:“世谨,祖母是不是不高兴?”
聂屹侧首看她,“你怎么会如此认为?”
霍姝低头看着地上铺着的整齐的青石板,说道:“祖母好像不太喜欢娘,每次只要说到那边的事,祖母的神色就有些不太好。我今日去赴宴,祖母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觉得她心里应该不高兴。”
说着,她有些苦恼,老人家身体本就不好,要是因为自己气坏身体,她可要难过了。
可是懿宁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聂屹的生母,她就算改嫁了,也不能等闲对待,所以她是不可能拒绝懿宁长公主的邀请的,这种事情估计以后还会经常发生。要是以后祖母还是因此生闷气,那她夹在里头定是不能落得好。
霍姝终于有点明白聂屹的感受,莫怪他对谁都冷冷淡淡的。
聂屹知道她并不笨,会看出来也不奇怪,握紧了她的手说道:“没事的,祖母并不是恼你,而是有些看不开罢。”
霍姝抬头看他,满脸疑惑。
聂屹双目直视前方,没再开口。
霍姝虽然还想问,但发现他的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便不再问了。
晚膳后,他们手牵着手到院子里散步,在夜色。降临后,一起去看萤火虫。
这院子里的萤火虫很多,在夏日的晚上,躁热的夜风中,萤火虫成为一道美丽独特的夜景,站在廊下远远眺望,就像坠落在人间的星子。
霍姝蹲在那里看萤火虫,看了会儿后,让人给她做了个纸灯笼,她亲自去捉了好些萤火虫放到纸灯笼里,然后捧着它,歪首笑着问他:“世谨,好看么?”
聂屹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却没有不识趣地说出来,直接颔首:“好看。”
霍姝将它送给他。
聂屹看着小姑娘明亮的双眼,好笑地接过。
聂屹拿着那萤火虫灯笼,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发现她似乎无论做什么,总是兴致勃勃的,就算很不在行的针线活,她除了抱怨几句,很快又是快快乐乐的了。
她的笑容很容易感染人,再多的心事,面对她时,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素素。”他开口唤道。
霍姝伸手抓住一只飞到面前的萤火虫,随意地应了一声,然后摊开手心,让萤火虫飞走,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时,她才惊讶地转头看他。
“我娘是先帝元后所出的公主,先帝十分疼爱她,在她未及笄之前,就开始为她物色驸马。我爹是卫国公世子,他天资聪明,敏而好学,在祖父的教导下,成为一个十分优秀的世家子,是京中素有美名。当时卫国公府有一位姑奶奶是宫里的太妃,太妃十分喜欢爹,时常将他召进宫,次数多了,公里的公主们都很喜欢他,最后先帝选我爹为驸马,与我娘一起赐婚,待我娘及笄后,就让他们成亲。”
霍姝看着他,夜色如水,周围的光线也昏昏暗暗的,只能从萤火虫的纸灯笼中看到他脸上优美的轮廊,面上的神色隐在黑暗中。
“婚后,他们十分恩爱。”聂屹的声音依然十分平缓,“当时舅舅还未登基,他虽是元后嫡子,可是先帝更宠爱的是丽贵妃所出的七皇子,暗地里有废太子之意。后来,七皇子为了让先帝下定决心废太子,派人去刺杀舅舅,想要废了舅舅。”
“当时,我爹就在舅舅身边,为舅舅挡了一刀,那一刀直接伤了他的心肺,我爹没撑到太医到来,就气绝身亡。”说到这里,他久久地沉默。
霍姝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虽然这些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听后心里也跟着难受。
半晌,他继续道:“我爹去后,娘伤心欲绝,甚至一度寻死。当时舅舅正在夺嫡的紧要关头,虽然心里也伤心,却不能分心。爹死后的不久,先帝重病,舅舅在宫里侍疾,而我娘她她在相国寺休养时,遇到常安伯府的幼子许嘉,与他共渡良宵,后来就改嫁给他了。”
霍姝听得愣愣的,她知道懿宁长公主是改嫁的,但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若是如此,也莫怪聂老夫人不太待见她。毕竟儿子刚救了他的兄长身亡,和儿子夫妻情深的儿媳妇不过几日,就做出这种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地道。
突然想到什么,霍姝问道:“哎,那时候你在哪里啊?”
聂屹转头看她,说道:“我在乡下的庄子里,因为我和我爹长得很像,娘看到我就想起我爹,不愿意见到我,有好些年没有见过我,我也没见过她。”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的,但霍姝已经能想象他当时的情况,定然不太好,不然也不会养成这般冷情冷心的模样。
父亲去了,母亲崩溃,去寺里休养,不愿意见到他;舅舅在宫里侍疾,又是夺嫡的关键时期,没办法分心拂照他;卫国公府失去了优秀的继承人,老夫人因此病倒,更无法兼顾他。
可想而知,那段日子他有多苦。
而且,她隐约听元武提过,这人似乎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未满周岁就已经记事了,记忆力太好,不管伤心的、难过的、悲痛的事情都一一记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忘记吧。
“哎,你、你别太伤心。”霍姝有些结巴地安慰他。
聂屹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她拉到怀里,说道:“我不伤心。”
骗人,怎么可能不伤心?要是不伤心,他现在也不会对谁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当然,除了对她外,这人还是很好的。
霍七姑娘因为他的区别对待,心里十分欢喜,伸手搂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蹭来蹭去,给他点安慰。
第107章()
翌日;霍姝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剩下她一人。
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气温开始上升,悄然间拂去夜间的凉意,整个世界变成一个炎热的蒸笼一般。
屋子里的四周放着青铜冰鉴,此时冰鉴里的冰块已经消融得差不多;没有补上新的;使得屋子里的空气清凉中透着几分令人不舒服的窒闷。
霍姝拥着被子呆呆地坐了会儿;渐渐地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脸红之余,忍不住挠了下披散的头发;竟然不知何时回到房间里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聂屹抱她回来的。
她忍不住挠了下被子。
明明昨晚只是想安慰他一下;没想到他做得这么过份。
呆坐了会儿;她欲要起身时,发现腿微微有些发软;双脚踮在床前的脚踏上;虚软无力。接着发现腰部的位置也有些疼,忍不住掀起寝衣看了一眼,发现腰间的部位都有些青紫,顿时脸色变了变,然后有些沮丧。
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那么厉害的,如果真的认真地和聂屹较量一场,可能输的人会是她。
以后要是打架,她肯定打不赢聂屹。
门外候着的丫鬟听到声音,轻轻地敲了下门,得到回复后,端着洗漱用具进来。
艾草捧着干净的衣物过来,就见到披散着长发坐在床前的小姑娘一脸沮丧的模样,看着就教人心疼。
“小姐怎么了?”艾草忙询问道。
霍姝没精打彩地道:“没事!艾草,准备水,我想洗漱。”
艾草顿了下,没说什么,直接出去叫人准备水。
霍姝被两个丫鬟扶起来,走了几步后,终于适应得差不多了,就自己走进净房。
两个丫鬟看到她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先前邬嬷嬷吩咐的话,说今儿小姐一定会起得比较晚,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之类的,让她们顾着点。看她的动作比平时迟缓几分,两个丫鬟都有些迟疑,不知道世子在私底下是如何狠心,竟然将他们小姐折腾成这般。
虽然嬷嬷说,这是夫妻俩感情好才会折腾,但两个丫鬟仍是不太明白感情好的话,世子怎么舍得这般折腾。
艾草和樱草伺候她洗漱,看到小姑娘身上的痕迹时,两个丫鬟垂下眼当作没有看到,拿准备好的精油给她推拿按摩,揉开身上的痕迹。
虽然开始时看到这些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现在就习惯了,每看一次,就觉得世子太不疼惜她们家小姐,如此折腾,要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