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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的家人在三天里对她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饭菜上也精心地考虑到了她的口味,让她感觉贴心又感动。
“你是我的朋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美咲爽朗一笑,想到遥香最开始塞给她的那张存款一百万的银行卡,又有些赧然,“再说连饭钱都让你掏实在是……”
美咲家生活困难,对遥香的饭菜实在不能照顾太多。遥香自然明白,便给了美咲身边带着的唯一一张信用卡,里面装的是她用平时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委托专业理财师赚来的,是她的私房钱。
遥香无所谓地微笑,眼神不经意间落在了镜中自己那光洁如昔的脖子上,心中微涩。
身上的伤痕可以痊愈,但心却还是在血淋淋地痛着。
无法挽回的回忆,现今难堪的境地。如果遇上了碓冰,她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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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充满温暖阳光的冰冷午后。
压抑许久的感情爆发,却铸成了无法挽回的大错。她那麻木空洞的眼神至今仍如同一把钝刀般缓缓地凌迟着自己的心脏。
走进学校,路上的同学都带着怕被扫到台风尾的表情避开了他。一路走到自己桌前坐下,碓冰冷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眼中没有焦距。
那天,他被养父叫回了碓冰家祖宅。
“我听说你和盐月家的千金在一起了。”无月的黑夜,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小灯在闪烁。碓冰看着眼前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默默点头。
男人不屑地感叹道:“你这小杂种也能勾搭上那个盐月家的小姐……嘛,不管怎样,我得告知你,赶快和她分开,她是有主的人了。”
坐在下方的碓冰攥紧了拳,竭力控制自己的怒火。他沉声开口:“我以为我已经和这个家没有半点关系了,我的交友状况也应该和你无关。”
男人拿怜悯的目光瞅他,“如果不是五十岚家发出警告,我也不会管你。谁让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和五十岚家的大少爷抢人呢。”
碓冰不发一语,浑身剧烈地颤动。
对于他们这种所谓“上流社会”的人来说,出身往往比能力更重要。他一直在努力做得比别人更好,却仍得不到养父的任何赞许与期待。只因为他是个私生子,是不被祝福的存在。
五十岚家的大少爷……五十岚虎啊……
男人用看好戏的眼神盯了碓冰一会儿,沉笑从他的喉咙中逸出,“假若五十岚家不放手,劝你还是早点放弃,除非你想让盐月家养你一辈子。五十岚家绝对可以逼你找不到任何一份体面的工作。”
碓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满是黑暗的祖宅的,只记得当他看见那条每天必经的河流之后便不假思索地扎了进去,深更半夜像个疯子似的来回游了好几百米才颓然上岸,全身湿透,吹着冷风回到了家中。
即使这是夏季,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这么久,又吹了长时间的冷风,再健康的身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折腾。毫无悬念的,他发烧了。
于是便有了第二天,遥香到他家来照顾他的一幕。
他只是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了解他不堪的过往,不想见到她眼中的崇拜变成失望……却伤透了她的心。碓冰不明白遥香的执拗,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执意了解他的全部。
只是这样不好么,她能一直在他筑造的城堡中欢笑,一直做他手中最美的玫瑰花。
但当他听到她拒绝的一刹那,本就经不起任何刺激的理智全面崩塌。他不惜一切地想要留住她的举动,现在想想,不过是一场闹剧,一场他自导自演,自尝苦果的悲情闹剧。
“早上好,惠美酱。”
在无数个梦中响起的声音终于再次回响在他耳畔,他猛地抬起头,近乎贪婪地凝视她。
她苍白了,也瘦了。
他有些黯然地微笑。
“早上好,遥香。你终于来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的身体。”短发女孩笑着拉过她,八卦兮兮地指了指他所在的方向,“这几天碓冰君的脸色也一直不好,肯定是你不在的缘故哟。”
他看见她干干地笑,听见她敷衍的回答,失望地转回了头。
她一直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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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香快步走在走廊上,四处寻找着美咲的踪迹。
这几天学生会的状况有些奇怪,显示昨天一向心细的财务会计把账单弄丢了,今早一直作风严谨的风纪委员又梳了个飞机头来检查风纪。美咲怀疑是人为所致,一直在暗中调查。刚才本不该响起的广播突然有了声音,所以美咲就去了广播室,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刚刚她去了广播室一趟,一个人也没有。美咲能去哪里呢……
“好,现在开始采访会长。”
碓冰的声音?
遥香狐疑地瞟了一眼保健室禁闭的大门,虽然仍不愿和碓冰见面,但他口中的“会长”却不能让她不在意。
犹豫了一会儿,她悄悄凑到门前透过玻璃一探究竟。
“开心吗?”
“开心~”
“好玩吗?”
“好玩~”
“醉了吗?”
“醉了~”
这是……怎么了?
遥香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倒退一步。
是不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那个一脸无奈却纵容的男生,那个一脸不满地向别人撒娇的女生,是她熟悉的碓冰拓海,是她认定的鲇沢美咲?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遥香踉跄着转身欲走,却不小心撞到了人。她匆匆忙忙说了声对不起,连那人长得是什么样也没看清楚。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转头望了她一眼,默默地戴上兜帽离开,唇角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下午,遥香试图把精力集中在课程上,却发现无论如何她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中午她撞见的那一幕幕,如同梦魇般纠缠不清。
一丝从未经历过的恐慌浮上她的心头。
遥香从未想过,一直理所当然地陪在她身边的碓冰离开后的情景。她本该潇洒地笑着祝他幸福,庆幸自己的解放,却没曾想它真的发生的时候,她竟会感到恐慌。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从三天前就一直思维混乱的她简直快要疯了。
当下课的钟声敲响,遥香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学生会报道。今天美咲说有事找她,就算她情绪混乱,也不能带到工作上去。
拉开学生会办公室的大门,她却没有看到美咲的人影。
“副会长,会长人呢?”她叫住一旁的幸村。
“会长刚刚出去了,说是找到了中午想要陷害她的凶手……嘛,虽然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幸村疑惑地耸耸肩。
中午?
想到中午那一幕,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她的心头。
因为事情太多,她没来得及细想整件事。冷静想来,美咲和碓冰平日相看两厌,再联想这几天学生会发生的几件怪事,美咲被陷害确实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心急如焚,她狂奔出屋。
幸村说凶手是一年级的学生,教室又不好谈话,最近的没人的地方是化学实验室!
美咲,你一定要没事啊!
似乎来晚了,又似乎不是。
说来晚了,是因为那个男生的催眠已经结束;说不是,是因为美咲没事,而被催眠的却是碓冰。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冲她意味深长地笑笑,“24小时内,假若碓冰同学睡着了,那当他醒来时,盐月遥香便是他的陌路人。”
遥香惊住了。
“本来想把会长与美术部部长的最强组合破坏掉……不过这样似乎也不错。”他带着满含兴味的笑容走过她身边,仿佛胜券在握。
“骗人……”
遥香轻轻摇着头,喃喃低语。
美咲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一室昏暗中,碓冰带着复杂的表情走到她面前,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怜惜,他轻轻抚上她的脸。
“梦醒之后,我将不再喜欢你……遥香。”
做你的木棉(完结章)
他轻缓冷静的低语,在这个昏暗的实验室里缓缓荡开,却恍若洪钟般,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可,可是,催眠不是对你没用吗?”遥香死死地拉住他的胳膊,语带哭腔。
碓冰瞟了她一眼,脸上的疲惫之色清晰可辨,“那是在我一切正常的时候。”
也……是呢……
毕竟那件事对他,影响也不小吧。
她想拉出一个笑容,却发现不过是徒劳无功。脑袋里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略带薄茧的大拇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为什么哭呢?”
她,哭了?
遥香一怔,恍然间感觉到了自己脸上湿冷的触感。
为什么会哭呢?
遥香直直地盯着碓冰的脸,这张她熟悉无比的,闭上眼都能描绘出来的英挺脸庞,总觉得脑袋中的那一片混乱里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听到我不再喜欢你,为什么会哭?”他在黑暗中依旧灼灼的碧眸静静地凝视着她,不急不缓地追问。
为什么?
如无知孩童般,遥香傻傻地重复他的话,“不再喜欢……我不知道。”
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心便无法抑制地剧烈抽痛着,好似什么重要的部分被生生剜离。与此伴生的,是铺天盖地几乎让她窒息而死的恐慌。
不想让他离开,不想被他冷淡地对待,不想被他忽视……
黑暗中,他似乎勾起一丝微妙的笑容,“假若我不再喜欢你,我或许会喜欢鲇沢桑,喜欢加贺桑,喜欢花园桑……”
“不行!这不行!”遥香失态地尖叫起来,浑身都开始微微发颤。
“吃醋了吧。”
猛地怔住。
吃醋……原来这就是吃醋啊……
“所以,你明明就喜欢我喜欢得要死,不是吗?”
信心满满的话语。
真是个自恋狂。
遥香想要说他,却发现幸福如蜜糖般一下子涌入她的心房。
他的声音如同魔咒,引领着她冲开心中的一层层纷扰迷雾,最终迎来最灿烂的阳光。
喜欢你。
她恍然大悟。
最喜欢你。
唇角甜蜜而羞涩地上扬。
所有的烦躁,所有的混乱,所有的悲伤,都是因为最喜欢你。
遥香扑进碓冰怀里,破涕为笑,“最喜欢你了,喜欢你喜欢得要死,所以你绝对不能无视我,不能喜欢别人,只能一直喜欢我。”
春风般飘忽却温暖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傻瓜。”
他是个如此狡猾而又耐心的猎手,将自己的爱化作她身边无形的空气,一点一点侵占她的血液,让她无法察觉,让她正常呼吸。最终没了他,她就会窒息。
大灰狼想要得到小白兔,有的是办法。
至于那个五十岚虎……
抱着遥香的碓冰,眼神微冷。
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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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颗年轻的心走过六年长路终于贴近在一起时,现实的境况依旧有麻烦等着他们解决。
“你在这一天不能睡觉,听到没有?”回教室的路上,遥香对他千叮咛万嘱咐。
关于碓冰为什么会去帮助美咲的事,遥香什么也没有问。碓冰会帮助她认定的朋友是无可非议的事,她相信碓冰对她的感情,也相信美咲对她们的友谊的忠诚。
什么都不问,并不代表什么都不清楚,但过度的猜忌只会让两个人的感情走向极端。
“白天我还可以保证……”心情极度愉悦的碓冰又恢复了以往的油嘴滑舌,“但是晚上会困我也没办法嘛。”
敏感的遥香嗅到了一丝不好的气息,她斜眼瞄他,“你想怎么办?”
“今晚要陪着我。”
果然……
看遥香只是叹气,没有激烈反对的迹象,碓冰继续游说道:“只是陪着,我保证什么也不做,呃——”
两个人同时红了脸,互看一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