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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濬簇拥着梁栋朝后走,朝外瞥一眼,出声发令的是左监门卫中郎将杜衡,他挎着刀威风凛凛站在门口,已经有内廷卫围住了大门。
四名太医战战兢兢为梁栋诊断,又是金针又是汤药,折腾半天梁栋只觉得自己晕的厉害,头也很疼,仍旧是无法呕吐却又闷得难受,手脚渐渐麻木不可转动,嘴也渐渐不好使了,嘴角流出口水来无法控制。
“难道陛下中风?”一名太医皱眉,梁濬哼了一声,转身:“叫萧翀来。”
太医听了萧翀的名字,收了声表情却怪异起来。萧翀无官职无功名,在上京百姓之中无人知道他,但是上京的公卿官员家都晓得此人,一来是因为他是萧氏遗孤的身份,二来就是此人在医术上的造诣颇有名头,尤其是很多疑难杂症,萧翀总有天马行空的想法最终还能取得疗效。
萧翀早就在宫中等候,听到召唤急急感到,一番诊断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布袋之中又是一堆小布袋,每个布袋都长得一样,打开来是不同的药材,他也不标识到底哪个袋子里装得是什么,只是随手打开便抓一点,凑出一碟来便给了内侍:“三碗水煎一碗给陛下服用。”
如此不看不闻不称不量的开药方式顿时遭到四位太医的不满,他们急忙制止围着那碟药闻了又问,抓着萧翀询问他开药和分量的理由,萧翀不发一言,梁濬无奈喝止太医,让内侍快快去煎药。
等了良久,内侍才端着药回来,为梁栋灌下去,梁栋的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看梁栋的表情逐渐艰难,周围的人都揪着心。
梁栋猛然一个翻身趴在床边开始呕吐,将刚才吃下去的饭菜和药汤都吐了出来,好容易停止了呕吐之后,手脚虽然仍旧有些麻痹,但是已经能够开口说话,头还有些晕,但是已经能够坐得起来,他靠在床边喝了几口茶,精神有些疲惫。
周围的人终于松了口气,外臣都围在门外,听闻里面梁栋无碍都纷纷放松下来,人人都露了喜色。
忽然有一人扬声:“福安王真是好本事,提前知道宫里要出事,就让萧翀进来等候了。”这人的声音阴阳怪气,梁濬冷冷看过去,围在门口的人群让开一个缝,一个瘦小的文官站在那里。
“你是谁?”梁濬冷面,那人倒是坦荡,仰着头声音仍旧很大:“下官中书省秘书少监刘浩。”刘浩直直盯着梁濬的眼睛,丝毫不畏惧:“王爷是否该解释清楚?”
第18章 第 18 章
此时无论如何解释都有些不通,梁濬怒极反笑:“孤为何向你解释。”
刘浩冷笑:“陛下中毒,下毒之人必定是近身之人,王爷与陛下亲厚,不知如何下得去手。”既没有猜疑又没有逼问,刘浩此语直接将梁濬变成了下毒之人,语义咄咄,百官肃然望着梁濬和刘浩,梁濬心知,此君定然是受人指使,目光从百官面上扫过,看到不少人猜疑的目光。
最险便是敌友难分,此时百官到底有几人与刘浩一样,从神情自然是看不出来,梁濬又不能不回答,心里又焦虑梁栋的病情,冷哼拂袖:“区区从四品的官员也敢来孤的面前放肆,给孤拖出去。”
“王爷,此举只怕不妥。”一句话,果然又惊出一位来,正二品的左仆射,马光佐年事已高,满头白发慈眉善目,此时说话仍是慢悠悠的,却像是钝刀子似的缓缓刺入梁濬身体里去:“陛下中毒之后太医束手无策,萧翀能够立刻解毒,难道王爷就不疑惑?王爷不疑惑,是否王爷早就知情呢?”
马光佐的问题梁濬便不能不回答了,他心里一沉,面上仍旧在笑:“马尚书,孤不过是传召萧翀入宫预备晚间饮酒畅谈,一切只是机缘巧合。”
这世上有一种情况叫做越描越黑,梁濬知道自己不该解释,可是却又不能不解释,此时自己陷在别人的陷阱里,这陷阱简直就是量身定做,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是越来越紧。
“王爷的话说得也是太简单,如何服众呢?”马光佐呵呵一笑,百官中又多了几人附和,梁濬知道以自己在朝中的威信,不至于墙倒众人推,如今附和的要么是看自己不惯已久,要么就是和马光佐一伙的人,他一一看过去,面上笑容收敛:“孤为何要服众?”
“王爷如此放肆无礼,难不成是胸有成竹?”马光佐的话一句一句将梁濬往墙角逼迫,梁濬心知此时是如何也说不清楚,唯有尽快将百官驱散,待梁栋恢复一些后商议,因此冷着脸:“陛下身体虚弱,尔等退下,有什么事明日朝上再议,莫耽误陛下养病。”
“我等退下亦可,只是王爷你不能留在宫里,陛下身边的侍卫奴婢也要撤换。”刘浩再次开口,一双眼阴森森的盯着梁濬,言下之意已经颇为明显,直指梁濬会对陛下不利,梁濬懒得去管他是否污蔑自己,心里却是蒙的一跳。
若是真的撤换了梁栋身边的侍卫和奴婢,换上来的人怕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因此必须制止决不能换,可是此时宫外已经被内廷卫围住,百官又堵在这里,显然策划这一切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你是何居心?陛下近身侍卫怎可随意撤换,他们都是陛下选拔起来的人,撤换他们你想置陛下于何地?”梁濬硬着头皮,此时只能力争,但愿后宫能尽快得知,太后或者皇后能够尽快有办法。
“哈,王爷倒来问下官,下官势单力薄,可是培养不出奸细。”刘浩大笑,眼神颇为得意,环顾四下:“众位,陛下如今有难,我等不可轻易离开,当在此地守候,护陛下周全。”
又多了几人附和,百官一时间面色犹豫,梁濬只觉得自己背心里都除了汗,这些人有备而来,真是后悔一早没有预备下应对这样情况的对策。
“让开!”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内廷卫在门口齐刷刷的说:“请皇后娘娘赎罪。”
“开门,还有,你们都给本宫滚蛋。”曾瑃的声音响起,大门打开,百官看出去,曾瑃穿着一身戎装,手持长刀领着一群戎装女子站在宫门口,另有穿着南祁军装的士卒将内廷卫驱散。
“百官回避。”女官宝莲进宫门后扬声,百官无处可避,只能齐刷刷的跪下附身,梁濬只觉得松了口气,向曾瑃深深的望一眼,后者微微颔首,一边进来一边说:“你们都散了吧,待陛下好转再进来议事。”
“皇后娘娘,陛下中毒,臣等怀疑有人意欲谋反,臣等要守护陛下。”刘浩大为惊慌,爬了两步拦住曾瑃的脚步大声说,曾瑃站在刘浩身前,低头看着趴在面前的刘浩:“你是何人?”
“中书省秘书少监刘浩拜见皇后娘娘。”
“你觉得是何人下毒?”曾瑃的声音很冷,抬起头来环顾百官,刘浩大声说:“陛下中毒之后太医束手无策,福安王传召逆臣后代萧翀前来解毒,手到病除,甚为可疑,臣恳请皇后娘娘羁押福安王和萧翀查问。”
“好。”曾瑃回答的很果断,一声答应,刘浩大喜过望,竟忍不住抬头:“皇后娘娘圣明。”
话音刚落,曾瑃手起刀落,只听着扑哧一声,刘浩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一声,就被曾瑃挥刀砍掉了脑袋,那颗脑袋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百官身边,众人惊吓大叫,抬起头来看到曾瑃被血喷了一身,她的脚就踩在刘浩的血泊里。
她的脸被血染红了,整个人像是从地狱中出来的阿修罗,目光灼灼而又凶狠:“陛下中毒尚未脱离危险,尔不思陛下安危先倾轧同朝,该死!”
曾瑃带来的戎装女子一齐开口喝道:“该死!”
百官战战兢兢,竟无一人敢说话,梁濬也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拜下去:“请娘娘移步内室。”
“羁押福安王和萧翀,无本宫号令,任何人不得接触探望,如有接触探望者,杀无赦。”曾瑃入内,冷冷的留下一句话,梁濬苦笑,到底还是被人算计了。
与萧翀坐在小屋子里,梁濬靠在墙边:“今日真是孤大意了。”
“非也。”萧翀笑着:“我不来,他就死了。”
梁濬苦笑,可不是如此,萧翀来则他落入陷阱,萧翀不来梁栋就活不得,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只是不知道他把我羁押起来是为了什么?”梁濬叹口气看着窗外:“我碍着他什么事儿了。”
萧翀自然明白梁濬说的不是曾瑃,他收起笑意:“我只是盼着,你比他聪明些,哪怕聪明一点点也好。”
“王爷。”门口传来南祁士卒的声音,梁濬答应道:“怎么?”
“娘娘让小的给王爷说句话,留得青山在。”士卒说完就没了声息,梁濬心里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必定是朝上出了事情,自己只怕要不妥,心里一紧,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萧翀更是呼吸一滞:“你准备好了么?”
“我准备了。”梁濬闭上眼睛,面色凝重。
第19章 第 19 章
羁押第二日,内侍来传旨,外朝对如何处置他二人争论不休,梁栋尚在卧床,众臣在梁栋病榻前就差点打起来,最后迫于无奈,梁栋不得不下旨将梁濬并萧翀二人羁押天牢留待候审。
这一道旨意表达了梁栋的意思,那就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要审一审的,梁濬进了天牢,马光佐等外臣倒是乐呵起来,萧翀却坐在蒲团上靠着墙:“你准备好进了这里要做什么了么?”
“准备了一点点。”梁濬苦笑。
“那就好。”萧翀抱膝环顾:“天牢原来这么好?”
“要是只关着你就未必。”梁濬含笑坐在萧翀对面,执壶倒水,萧翀微微一皱眉,梁濬并未看他,却开口:“不必担心,入我口的东西都是我的人在处理,他们有本事用外臣来陷害我,却死也没有买通小人物来毒杀我的本事。”
萧翀只是微微皱眉,此时眉头展开,会心一笑:“我知道。”
他与梁濬自幼一同长大,他知道,梁濬最擅长的事情便是与人为善,此次马光佐和刘浩二人站出来背后自然是广安王梁浪主使,但是最终这么一件可以直接发配大理寺彻查的案件变成羁押待审,不可不想是朝中为梁濬说话办事的人仍旧不在少数。
萧翀以为,这一关必定是要拖很久,谁知当天下午就来了人,开了牢门毕恭毕敬的请二人出去,一路上梁濬无话萧翀也不便多问,走出了天牢外面就是一辆马车,登车不久就到了梁濬府上。
直到进了梁濬府上,萧翀才再也忍耐不住:“这是怎么了?不审了?”
“软禁。”梁濬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萧翀不由得皱眉,但是他看梁濬的神情却好似轻松起来,于是好奇:“在你的计划之内?”
“没啊。”
“那你这么惬意?”
“家里总比天牢惬意。”梁濬一笑,回房去睡了。
梁栋这一次中毒貌似并不太重,太医看不出什么端倪,只是按照萧翀留下的方子让梁栋服药,一日日好转起来。
曾瑃也松了口气,梁栋问及:“小叔叔呢?”
“暂时软禁王府。”曾瑃说完,梁栋点了点头,看看曾瑃很认真的说:“朕不疑他。”
曾瑃心知此事梁濬必定是无辜的,但是曾瑃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她自入宫以来,看梁栋过于仁爱,梁濬又能干过了头,心中总有个怀疑,担心有朝一日梁濬图谋取而代之,之前只是担心,此时却是个到手的机会。
不管这一次下毒的是何人,敌人虽在暗处,曾瑃却觉得自己未必应付不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先夺了梁濬的权,让他在王府里安安静静的做一个闲人,因此她先下令羁押,再下令软禁,将处理朝政的权利收回给了梁栋,梁栋卧病期间便是曾瑃代笔批阅。
朝臣何其精明,如何看不懂曾瑃的意图,意图不轨的自然赞同,向着梁濬的又担心若是贸然去大理寺受审会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