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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濬自然听闻了白天的事情,忽然一笑:“陛下与皇后鹣鲽情深。”
梁栋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上一红:“朕也不想这样失态,实在是,情势所迫小叔叔。”
“谁人逼迫陛下去的?”梁濬哪里肯信,掩口而笑。
“蔡氏当真下了春药。”梁栋无奈的看着梁濬,梁濬一怔:“陛下可觉得不适?”
“非常不适。”梁栋脸上涨红,气急败坏:“萧翀的药劲来得真是快,朕这几日昏迷之中,只是不停的在做,梦。”
“陛下梦到什么?”梁濬不曾反应过来,出言询问。
“梦到很多,不停。。。。。。”梁栋低头,脸紫涨,梁濬骤然醒悟。
服了假死药动弹不得的梁栋,体内的春药却一直在不断撩拨,这几日的昏迷,真是前所未有的折磨。
怪不得。。。。。。。梁濬汗颜,想笑不敢笑,想安慰却又找不到话,忍着笑听着外面内侍抬了饭进来,松了口气总算是找了别的话题。
因皇帝在乱军之前有过承诺,放弃抵抗者既往不咎,大理寺在将乱军俘虏分类之后,把官阶低下或没有官阶的直接释放,令其返回家乡务农去了。
有官阶的按照谋逆情节严重与否确认刑责,写下整整一箱奏章呈了给梁栋,梁栋在仔细阅过时候,烧掉大部分,将已经不堪任用的将领贬为庶人,令其迁往远乡安分务农。仍旧可以留用的,梁栋则亲自去了大理寺监牢与之长谈。
叛军评定,善后却比打仗要来的麻烦。
梁濬不能再休息,日日住在书房里与梁栋一同处理朝政,梁栋望着梁濬歪在榻上,心中不由得想起来别的事情,笑说:“小叔叔,不如朕择日将赵氏赏赐给你?”
梁濬骤然听了这话,一怔,旋即笑出来:“多谢陛下。”言罢便要行礼谢恩,梁栋急忙拦住,吩咐内侍去将赵菪请来。
叔侄二人正在书房里乐呵呵的聊梁濬的婚事,内侍忽然急匆匆冲进来:“陛下,赵氏,赵氏已经在三日前服毒自尽了。”
梁栋大惊,梁濬手上的杯盏落地,嘡啷一声,梁濬恍然跪地:“臣失态惊了圣驾,臣该死。”
“小叔叔,朕,这连日来宫中事多,怎么无人禀报?”最后一声是向内侍喝问,内侍如何敢说,只是搪塞:“宫里乱成一团,大约是忙乱之中耽误了。”
“这如何是好。”梁栋望着梁濬,看他面上极失落的神色,不知如何宽慰,想了想道:“小叔叔,天涯何处。。。。。。”
“陛下。”梁濬俯身:“臣恳请,由臣为赵氏治丧,让臣送她一程。”梁濬抬头,面色如土,梁栋点头答应:“小叔叔,你还伤着没好,不要过于伤心,要珍重自己。”
“臣知道,臣告退,臣想去看看她。”梁濬颤巍巍的扶着内侍站起来,梁栋目送他脚步虚浮的走出去,长叹一口气,心中无限惆怅。
内侍在一边忍了良久,终于憋不住:“陛下,您先诈死骗过叛军,萧公子诈死逼婚,这。。。。。。”
“嗯?”梁栋一怔,细琢磨这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无奈一笑:“正所谓上行下效,果然如此。”
第31章 第 31 章
淑慎在宫中被关了近三个月,天气日日暖和起来,她的心却冷到了极处,本以为此生是断断无望了,于是在宫中日日不思饮食,只想着早早死了还好。
这一日忽然听着有人开宫门,三个月来宫中大门从未开过,只有角门上有人送饭,今日开正门,淑慎心头一跳,顾不得自己面容憔悴,冲出去站在廊下。
宫门大开,梁栋站在门口,长身玉立,身上着常服。门开了他未动,站在宫门外朝里望了一圈,目光落在淑慎身上,看着三个月的时间就将这个女子折磨的如此憔悴不堪,心中原本对她的厌恶之情不由得淡了很多。
面上仍旧是灰灰的,举步进来,淑慎才想起要行礼,跪下去未开口眼泪先涌出来:“臣妾。。。。。。罪该万死。”
“起来吧。”梁栋叹口气,什么罪该万死,人这一辈子只能死一次。一次叛乱,朝内朝外死了无数人命,他甚至亲手砍了梁栖。自然有人在朝堂上劝梁栋杀了淑慎,可是他却怎么也提不起杀意,只是看着淑慎心中无限疲惫。
“陛下。”淑慎起身,怯怯的站在宫门口,眼睛盯在梁栋的身上上上下下颤抖,看梁栋的神情倦怠,她心中自然是不敢报什么希望的,垂下头去不敢开口。
“你毕竟是朕的表妹,太后又病着,你父亲这一次又立了大功,朕怎样也是不能杀你的。”梁栋冷漠的说完,坐在宫中主位,淑慎听了这话,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这一声一句的意思,分明说明白了梁栋对她无情。
“谢陛下。”淑慎俯身垂泪,心中痛的快要撕裂。
“皇后也觉得不应处罚你,若非你下毒,叛军也不会相信朕真的死了。”梁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淑慎,叹口气:“你起来。”
淑慎不敢违逆,站起身来,梁栋挥挥手,内侍宣旨:“贵妃蔡氏,莽撞无知,罪犯宫规,念其初犯,罚奉半年,面壁思过,钦此。”
淑慎跪下接了旨意,起身对梁栋道:“臣妾谢陛下不杀之恩。”
“你好自为之吧。”梁栋叹口气起身,一边朝外走一边吩咐内侍:“贵妃该有的仪制仍旧给贵妃,不可欺辱她。”
淑慎一边哭一边叫:“陛下,陛下。”
梁栋却头也没回径直走了出去。关闭三个月的宫门再也不关了,淑慎却颓然倒地,觉得这大开的宫门才是更加令人窒息的牢笼。
半年以后,朝廷动荡终于稳定下来,趁着过重阳节,宫中大宴功臣,回复了往日的繁华平静。
宴会男左女右,女客面前有帷幕遮挡,贵族女子也是好久不曾参与这样的宴会,各个嬉笑妍妍。酒过三巡,梁濬起身祝酒,祝酒罢刚刚饮尽了杯中酒,就听着有女子在帷幕中笑说:“福安王这样大的年纪,当真还不娶亲么?”
这话虽然有些唐突,但是说话的人乃是赵国公夫人,辈分大因此说得。梁濬含笑低头,梁栋替他说:“朕也在物色,只是迟迟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
“老身有个合适的人选。”赵国公夫人含笑:“陛下可还记得前朝因萧氏叛乱被罢官流放的苏磊苏将军。”
梁栋听了,摇摇头:“朕如何记得?”
“这一次萧氏遗军护驾有功,其中便有苏磊的后人,陛下拜他中郎将,陛下也不记得了?”赵国公夫人呵呵笑着,梁栋一听这里便想起的确有这么个人,便笑:“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渊源。”
“这苏磊留有一个孙女,本已经官卖为奴,如今自家叔叔又拜了官,她便恢复自由身,如今在老身家里。这个女子自幼饱读诗书,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老身私心想许配给福安王,只是怕福安王看不起这姑娘的出身。”赵国公夫人笑着说,梁栋听了便看向梁濬,梁濬大窘:“孤怎么会看不上。。。。。。”
“既然看上了,那就这么定了。”梁栋说得飞快,梁濬更是窘,连连摆手却说不出话来,四下哄笑,众人凑趣连连道贺,逼迫的梁濬更是不知说什么,赵国公夫人打趣:“福安王高兴糊涂了,怎么连谢恩也忘了。”
就这么挤兑着,梁濬谢了恩。
晚间临走的时候,梁濬还在梁栋身边连连抱怨:“陛下怎么这么急切就答应了,臣还没有准备好,臣心里还放不下。。。。。。”
“矫情什么矫情,你当我不知道那女子就是赵菪?”梁栋瞪了梁濬一眼,压低了声音:“你以为你这点把戏能够瞒得过朕?”
梁濬一怔,随即放松下来:“既然陛下知道了,臣也就安心了,多谢陛下成全。”
梁栋无奈道:“朕当日说将她赏赐给你,你又为何要弄这一出来?”
“陛下,她有封号有品级,陛下将她赏赐给臣,人人都知道她原本是陛下宫妃,来日贵族宴会之上,人人都会笑她侍奉二夫。”梁濬俯身正色:“臣不能让她这样委屈。”
梁栋点头慨叹:“到底是朕思虑不周了。”言罢望着梁濬:“恭喜小叔叔你得偿所愿。”
“多谢陛下。”梁濬一笑。
夜上华灯,赵菪坐在水榭看水波上的灯影,风吹来一阵清爽,有人在身后道:“不怕病了么?”
“王爷回来了”赵菪转过身来,紧张的看着梁濬:“赵国公夫人的计策好用么?”
“不好用。”梁濬颓然的摇摇头:“陛下看出来我和赵国公夫人是串通好的。”
“啊。”赵菪掩口坐下:“这。。。。。。”
“陛下还看出,我们所说的人就是你。”梁濬更加忧愁,蹲在赵菪身前,握住赵菪的手:“日后恐怕。。。。。。”
“什么?”赵菪冒了汗出来,看着梁濬的神情,心中一痛,差点流出眼泪来,但是强忍着:“不怕,我总是跟定了你的,这辈子无名无分,也要跟着你。”
“只怕不行。”梁濬低下头去,将脸埋进赵菪的裙摆中:“只怕已经不能够了。”
赵菪只觉得心中一沉,想着大约是皇帝怒了她欺君罔上,怕是要赐死。
这么一想,更是心中愁苦,伸手摸着梁濬的头发:“王爷。。。。。。”
“陛下已经赐婚了,你以后只能有名有分的跟着我了。”梁濬抬头微笑,赵菪一愣,眼泪却决堤而来,伸手一拳击在梁濬肩头:“你,你骗得我。。。。。。”
“日后,怕是必须跟着我了。”梁濬大笑,仍旧将脸埋在赵菪的裙子里,赵菪擦擦眼泪,正要娇嗔,却觉得梁濬有些异样,心中一动,伸手去掰他的脸,却摸到一手的水:“王爷。。。。。。”
“孤是高兴的,高兴的。”梁濬用力的在赵菪的裙摆上擦擦眼泪,抬起头来:“孤终于娶到你了。”
“王爷。。。。。。”
“你高兴么?”梁濬含笑。
“高兴,但是,王爷。。。。。。”
“怎么了?”
“我说不做新裙子,你非要做,这是新布,又是红的。。。。。。”
“嗯?”梁濬隐隐觉得不妥。
赵菪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来,梁濬一照,方才一哭,再这么一蹭,脸上通红一片,像是猴子屁股。
“你也来点胭脂。”梁濬大笑,将裙子扯起来罩在了赵菪面上,这裙子掀起来,露出下面的中衣,薄薄的绢,透着皮肤的色泽,赵菪大笑着将裙子放下来,却看到梁濬痴迷的神情,心中一热,羞得直躲。
梁濬哪里肯让她躲,一把抱住了:“咱们总要练习练习的。”
“练习什么?”
“洞房。”
“这有什么。。。。。。”赵菪本想说这有什么可练习的,说了一半,便被梁濬堵住了嘴,亲吻之后,梁濬嗤笑:“孤没见过世面,还请王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