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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尸体的腐烂程度,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从一开始的腐烂,到现在的恶臭,我居然全都忍受过来了。
我被关在这个车间,一个月。
前半个月,什么都吃不下去。后半个月,习惯了,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
一个月后,我已经麻木了这样的生活,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呆多久,一年,两年,一辈子?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内心已经麻木了,有时候一个礼拜,都不说几句话,我自己已经冷漠到了一定的地步。
这天早上,我刚睡醒。车间大门直接被人打开,张宁进来了,后边跟着好几个人,田德祥,张新中,刘晓武。
他们全都看着我,然后张宁走到我边上,我抬头看他,脸上依旧带着那个面具,我没说话,就这么盯着他。
张宁看着我,咧嘴笑了一下,从面具外面看着他笑,特别冷的感觉。
他笑完,冲我说“想出去么?”
我麻木的点头,没说话。
“想出去,那就把这些麻袋,全给我搬到那边的角落,我就让你出去。”张宁指着那些麻袋,还有尸体,让我般。
我站起来,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麻袋边上,伸手搬起来一个麻袋,麻袋已经被腐烂所感染,袋子也有点破了。
我这么一般,指甲直接扣进去了,顿时我的手指,能感受到一些烂烂的肉,还有里面的白色液体,流出来。
就这么一下,仅仅这么一下。我直接又吐了出来,麻木了一个月的生活,在这一刻被打破了。
我内心的防线已经被张宁击溃了,这样的烂肉,我实在是没办法搬动,况且,爬满了蛆虫。
我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直接就流了出来,我哭了,我爬到了张宁边上,使劲拽住了他的腿,我吼叫着放我走。
压抑了一个多月的心情,在这一刻爆发了。
我不是有多么的强大,只是被这样的生活麻木了,我知道,如果那些饭,我不吃的话,也只能是被饿死。
吃的话,我还能活。
只是没想到张宁居然用这样的办法来刺激我的神经,让我爆发了,我哭着喊着,放我走,让我出去。
我要疯了,真的快要憋疯了。
张宁站在我边上,看了我两眼,没说话。然后直接带着人,走了出去。
我趴在门上,使劲咣咣的敲击着大门,吼着让我回去,放我出去。
可是,没人理我,一切都是枉然,无济于事。
我吼着,哭着。喊着我叔叔的名字,喊着安童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我被抓来的前几天,他们打我,骂我。我都没有表现的太过懦弱,我甚至没怎么哭。
这并不是表现我内心有多么的强大,只是我记得,小时候爸爸给我的教诲,叔叔告诉我,男人就要坚强。
当时我单纯的以为,他们就是为了要钱。而且警察也会来救我,我很快就会没事的,所以我一直在坚持,一直在扛着。
我爸爸,我叔叔就是我心里的支柱。
只是没想到,我这么一抗,就抗了这么久。直到后来生活的麻木,让我没有了任何渴望。
直到刚刚张宁进来刺激我。
这一个多月跟尸体关在一起,我麻木的把他们看成了别的东西,而不是尸体,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心理会好很多。
直到刚刚,张宁让我去般,还用放我出去刺激我。
我脑子一热,居然真的去了,可是当我手,真正碰到那些烂肉的时候,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是尸体,是腐烂到极点的烂肉,即使我用手一碰,指头都能插到肉里边,那种感觉,一般人体会不到。
也就是这样,我抗了一个多月的意识,爆发了,我哭了,我喊,我彷徨,我害怕。可是已经没用了,他们没人理我,没人放我出去。
我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麻木的状态了,而是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就是在跟尸体在一起,不能在自己欺骗自己了。
115 我比天狂()
我趴在铁门上,任凭我怎么敲打,怎么吼,依旧没人来管我一下。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疲惫,一点也不想要呆在这里了,我真的都快要疯了,我坚持不了了,我心底唯一的底线,也被张宁击溃了。
我在车间,又被关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天刚黑,吴枫带着张宁跟刘晓武就进来了,进来以后,吴枫连看都没看那些尸体一眼,直接走到我边上。
然后看着我,盯着我看了十几秒。
我直接扑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腿,我吼道“放我走,让我走!”
然后我求吴枫“求求你们了,让我走吧。我受不了了。”
吴枫没理我,直接甩开我,然后看了一眼张宁,问他“那边妥协了么?”
张宁点头“妥协了。都弄好了,头刚才跟我说了,放这个孩子走吧。”说完,看了一眼吴枫“头还说,让咱们一会去一趟那边。事情闹的太大了,给送点钱过去,镇压一下。”
“行,知道了。你跟头说,保证没事。”吴枫说完,看着我“你走吧。”
我一听,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吴枫,吴枫撇了我一眼,问我“你不走是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疯狂的点头,咬着牙,就往往外走。
刚走了没两步,张宁拽着我,跟刘晓武,俩人直接开了一辆面包车,直接给我塞到车上,又重新带上面罩。
等着车子发动了,我知道他们是要送我回去。可是,我心里居然没有一点欣喜的感觉。
我离开学校快两个月了,不知道学校还要不要我,而韩蓉,还在等我吗,我的兄弟们,还在想念我吗。
车子走的很快,在路上,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的身体被一个金属圆柱物体顶在了腰上,然后刘晓武冰冷的声音传来“要是让我知道你回去乱说这里的事情,我第一个弄死你。”说完,刘晓武又说“管好你的嘴。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霍霍你全家。”
我猛的抬头,看着刘晓武,死死的咬着嘴唇,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车子的车速很快,伴随着我内心的彷徨,在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车里里面安静了一会,然后突然间,我头上的头罩被人拽了下来。
外面的黑夜,让我心底油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车子,已经进入我们zd县城了,车速很快很快,下了107国道,直接冲着学校方向就过去了。
然后,车子一个转弯,车子停在了韩蓉家小区外面的空地,然后我被刘晓武一脚从车上踹了下去,以至于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被踹下来的时候,我的脸被车门划伤了,脸上斜着一道血印,鲜血直接就流了出来。
大晚上的,也没诊所开门,我只好用衣服裹着脸,站在原地,驻足望着韩蓉家的小区,愣了半天。
只有脸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在时刻的提醒我,这一切都不是梦。
我回来了,居然回来了。居然活着回来了,我站在这里,站在我的家乡,站在我女朋友家的门前,我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之前的一切,都是梦。我要把那些回忆当成我的噩梦,我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我怕那些回忆,会填满我的内心,充斥着我以后的生活,俨然让我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我站在原地愣了十多分钟,内心自己调整了不少。自己的状态也好了不少,只是,我内心充斥的还是彷徨。
我甚至不知道,见到韩蓉的第一面,应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回到学校以后,还要不要我,或者说,我那些哥们,问我干什么去了,我要怎么回答。
我不敢想,不敢回忆。只记得,吴枫他们的对话,说是那边的人已经妥协,所以才放了我。
我想知道,他们嘴里的那边的人,到底是谁。
是我爸爸么?可我爸爸只是一个工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我想到吴枫他们的所作所为,我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在见到他们了。
我回到了我的生活,就要好好生存下去。不能把那些恐怖的回忆,带来。
我要遗忘,学会遗忘,慢慢一点点的,忘却它。
我闭着眼,一步步,缓缓的往韩蓉家里走。等我走到她们小区门口的时候,我撞到了铁栅栏门,好痛。
我睁开眼,门卫室的灯光还亮着,我敲门,半天,警卫才出来,警惕的看着我,问我干什么的。
我苦笑一声,我说我是几楼几单元的,然后我说“我被人打了,刚回来。”
然后门卫看着我,才让我回去。
我走到韩蓉家的楼下,抬头凝望,韩蓉屋里的灯光,还亮着。
我看着屋里的灯光,嘴角慢慢的扬起,现在我在我女朋友家楼下站着,我特别开心,特别希望赶紧见到她。
可是,就在我满心欢喜要往楼上跑的时候,我愕然发现,韩蓉屋里的影子,是两个人。
两个人在屋里走动。
看到这一幕,我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难道是韩蓉有了别的男人,有了新的对象。
我不敢想,直接撒腿就往楼上跑,怎么着,我也得弄的明白。
等到我气喘吁吁的站在韩蓉家门前的时候,我又犹豫了,如果韩蓉有了对象,我这么做,会不会打扰到她的生活。
毕竟,两个月前,是我的不辞而别,或许,让她伤了心。
我是爱韩蓉,没错。可是,万一我打扰了她的生活,她会恨我怎么办。而且,我也不应该这么做。
想到这些,我举起来的手,又放下了。
我内心暗淡,纠结无比。
转身,就要往楼下走,刚迈了一步,我身后响起一声卡擦的声音。
声音是从韩蓉家门前传来的,我猛的扭头,结果却看到一个年龄比我大一点的男的,手里拎着一袋子垃圾,然后就要往楼下走。
他还看了我一眼,眼神当中充满了厌恶跟嫌弃。
甚至从我身边过去的时候,他还捂着口鼻。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我在哪呆了两个月,都没换衣服,没洗澡。没洗头,没理发,没剪指甲。
我身上的味道,是恶臭无比!
或许,现在如果有镜子的话,我看到自己的样子,也会被自己吓到。更别说韩蓉了。
我想到这些,直接就下了楼,然后赶紧往小区外面跑,我害怕被韩蓉碰见,我不希望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下了楼,直接跑到门口,然后不好意思的敲开警卫的门,警卫出来,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又出来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
对视了两秒,警卫冲我笑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五十块钱,递给我“怎么样,没从小区找到地方睡觉吧。呵呵,拿着吧,吃点东西。看你年龄不大,怎么出来乞讨了。”
我低头,没说话。
警卫的这句话,直接伤及了我的自尊心。我想跟他说,我不是乞丐,我是学生。
可是我怕说出来,没人相信,难道我要说,我跟尸体在一起住了俩月吗?
我要是这么说的话,估计人家会把我当成神经病送到医院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拿了这五十块钱,然后警卫打开门,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