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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堵在门口看她,还有同学不停跑到门口来看她一眼,又跑回去和别的同学说她。
一字一句,都听进耳中,哪怕只捕捉到零散的字词,在心中也不自觉地补全了句子,一时间气得眼泪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都怪夏之余!要是没有她,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那些网友也多事!她骂她的!关他们什么事啊!要他们叽叽歪歪多那个嘴干嘛?!
本来因为早上大哭一通而有些好受的心里又堵了起来,她眼神越来越凶,书本也被摔得“啪啪”响。
课本书包总有收拾好的时候,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在门口多磨蹭一会儿的了,贾珍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火把书包背在身上,课本塞在桌肚里,“嚯”地把桌子抬起来往教室里搬,快步行走间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燥意。
站在门口的男生们一看到她进来,纷纷让开路给她,却依旧站在旁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笑的贾珍心里直犯恶心,直想把桌子他们脸上摔。
恶毒的诅咒在心里不停地往外冒,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贾珍,桌子搬起来!吵死了!”
“是啊吵死了,吵死了!”
“诶妈的还瞪我,你们看那眼睛瞪得,不会下一个被她骂的就是我吧,诶哟吓死我了,夏之余,你有没有漂亮的女同学给我介绍个,让贾珍给我和她拍一张啊哈哈哈哈……”
说话的平时班里就比较皮的男生,张嘴就不讨人喜欢,说话做事都不怎么过脑。但这种人在这样的场合下带头闹腾,让班里又笑成一团。
夏之余和黎莺俩人在贾珍进门时就没再说话了,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此时虽被喊了名字,但也头都没回一个,不作回应。
在班级里因为这种原因哭实在是太丢脸了,但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贾珍不明白,为什么全班人都针对她?就连之前一起玩的朋友也骂她骂的毫不手软。
说她污蔑人、说她脑子有病、说她内心恶毒、说之前都是瞎了眼还跟她做朋友!
但最委屈的就是她好吧!
每走一步,她脑子里就想一下,回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
就算是她有不对,可谁让夏之余跟徐源说话的,没上车又不代表他俩没关系!那么亲近又送牛奶送回家的没准就是谈对象了!指不定就跟传的一样都已经上过床了,不然徐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还有那女的,她又不是没见过她妈,不知道她家庭情况,咋可能那么有钱么!那天离得那么远谁他么看得见脸啊,说是她妈就是啊?!
还有那朋友!谁不知道谁啊!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看的朋友?还一起去逛夜市?明明就是脚踏几条船到处骗钱,每天抱着手机聊天不是跟人搞对象是什么!
可这些憋在心里,根本没有人听她讲。那些上网的都是傻逼,夏之余的家庭背景已经那么清楚地被扒出来了,却没一个动脑子好好想想的!
要是让她把这些疑点说出来,指不定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明明就坐在第四排,短短几步路,却让她心里想的太多太多了,还越想越委屈,满腹的心事让她几乎快听不见外界的闲言碎语。
她把桌子放下与另一张桌子并排推好,无视新同桌嫌弃的表情,看向自己后一排坐着的赵一妮,她位置就在自己的身后。
手指不禁捏紧了桌沿。
她恍然想起,好像自己会那样做,就是被赵一妮提醒的。在自己和她说过夏之余的事情后,赵一妮说:“夏之余也太他妈恶心了吧,你可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啊?发网上,让大家认清这女的有多贱!我找朋友帮你转发!”
这一回忆,好像连当时她说话的声音和表情,自己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一妮被贾珍盯着没说话,心里突然一虚,强作镇定地嘀咕了一句“看我干嘛”,便低下头翻自己的试卷了。
这幅作态,让贾珍心里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踢了脚她桌子便骂道:“我怎么不能看你了,要不是、”
“你他妈有病吧?冲我喊什么呀?”赵一妮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看了眼周围,生怕贾珍说出什么来,觉得教室是不能待了,也跟着踹了脚桌子就往教室外面走,“操,神经病。”
她脾气平时就不好,得要人哄着供着,稍有不如意就发火,气急了还会打人。此时这顿火虽然说有些莫名其妙,但大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指着贾珍讨论的更欢了,一叠声地喊着“要打起来了!”。
被赵一妮大力踢过来的桌子撞到了她身上,疼得贾珍腰上一麻,眼泪跟着就冒了出来。
眼中所见一张张脸皆是神情激动,耳中所听一句句具是恶言秽语。
她脑子“渣渣嗡嗡”好像有声音在响,一阵阵发晕。
短短时间内,承受的太多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从昨天下午网上局势突变,矛头从夏之余转向她,铺天盖地地骂她,到今早被胡婵凶了一顿,在办公室崩溃大哭,被几十人围观不说,还请了家长;从靠近教室开始又被同学指着骂到现在,这会儿居然还被撞了!
身体所感到的疼痛,心灵上所遭受的谩骂,与即将到来处分,和回到家后不知道会怎么打她的爸妈……所有的委屈和不断上升的情绪积累到了顶点!“你们想要我死是不是!”
垂在身侧的手抽动了一下,手指阵阵发麻。
“从五楼跳下去了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吧!”
“我他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们这样骂!”
“要我死就说啊!”
情绪爆发下的声音尖利到破音,除了开头的几个字,后面的让人难以听清她说了什么,但紧绷到极致的情绪却清楚地传达给了每一个人。
大家早在她喊得第一句话时便安静了下来,此时听她说完,安静了一瞬,才又有人小声嘀咕,“喊什么喊……不都自找的吗……”
“就是,这就受不了了,夏之余不也活的好好地嘛……”
“夏之余还被人揣厕所门扔书包扔烟头了呢,也没见人怎么着啊。”
“矫情呗……”
“贱人就是矫情。”
不大的声音在教室里传开来,没有一人将话说的清清楚楚的,像是绵软的潮水一阵阵朝她侵袭过来,那样的无力,却足矣将她吞没。
没有办法,看不到转机。
她粗喘着气,头脑一阵阵发晕,针刺的麻感已经从双手蔓延到了双臂,她真实地想着:干脆从窗户上跳下去好了。
“她要去死早死了,开个窗户多大的事啊……”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样的一句,听得贾珍呼吸一窒。教室待不下去了!
她抹把脸转身朝门外走去,远远地就看见赵一妮的背影,脑子一冲便朝她追去,没跑几步就在走廊里追上了人,一把扯住她背后的衣服。
“啊!操!你疯、”
“哪个班的啊!上课呢声音小点!”
赵一妮被扯得朝后一仰,听见衣服开线的声音,也不知道哪里坏了,被扯着转了一圈正准备骂人,突然被别班老师怒喝了一声,立马噤声不说话了。
“胡婵怎么搞的班里闹死了……”那老师嘀咕一声关上班级门,隔绝了里面的视线。
俩人拉拉扯扯到楼层的拐角,贾珍才松开手,没等说话,便被赵一妮劈头盖脸地含带着一顿骂。
“你干嘛啊?你他妈脑子有病啊!你被人骂你他妈的扯我干嘛?讨打啊?”
一双本来就大的眼睛一瞪眼就显得更大了,眼珠子都要脱出来的感觉,看着赵一妮已经举起来的拳头才想起,赵一妮,她惹不起。
气焰瞬间就小下去一半,只敢含着泪小声控诉道:“不是你让我去网上发的嘛?现在我被骂成这样,你凭什么一点事没有?照片还是你给我的!”
“切,”刚刚那么凶的人现在低眉顺眼地站在她面前。见人老实了,赵一妮心里爽快不少,神情也愈发得意起来,“事情都是你跟我讲的,你被骂还不是因为你骗人,关我屁事。你要说的是真的,被骂的不就是夏之余了吗?活该两个字知不知道怎么写?”
“我、”贾珍张口想反驳,但脑子一下子卡住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傻在那儿反应半天,在脑中回味赵一妮的话。
对啊,她说的要是真的,被骂的就是夏之余了!
之前光顾着害怕,都忘了把自己想的那些说出来……只要自己把事情理清楚,再用之前的账号把这些发出来,没准那些傻逼就能明白,到底是谁恶心!
那边赵一妮还不知道自己提醒了贾珍什么,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还有那照片,我给你什么了?不就是咱们一起出去玩,我把拍的照片都发给你们了吗,又不止你一个人有,你知不知道相机有多贵?能拿到照片不谢谢我就算了,妈的还敢把事情往我身上赖,你他妈的活腻歪了吧?”
“不是,我没说假话……”
“什么?”突然被打断,赵一妮有些没反应过来。
仿佛那一句话让贾珍开了窍,脑内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路虎是误会,但买衣服不是啊,那些衣服真的很贵,他们家哪里有那么多钱,又住在市里又换手机还买新衣服的,要是那女的……”
不对……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一支芦苇,她眼睛又亮了些许,语速也急切起来,“她妈也没那么多钱啊,那那些钱……”
听出贾珍话里意思,赵一妮也有点愣住了:她可真敢想……
不过这事情她也看多了,她爸有一个老同学,平时看着可老实了,家里有个小孩和她差不多大,结果前阵子她才知道,他在外面找了小情人。
和她爸吃饭旅游那次,带的就是小情儿。
这么想来,贾珍猜的没准也没错。那照片她也看了,里面那女的穿那身衣服可大几千块钱呢。
可即便如此,有了这前车之鉴,赵一妮警惕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你说的哦,跟我没关系的。要是出了事儿,你他妈可别赖我。”
“是真的,肯定是真的,我跟你说,几个月前她家还住在镇上呢,她妈就是个裁缝,开个裁缝铺子,说是做衣服,可这年头谁还去裁缝店买布做衣服啊?”
越说越有可能,芦苇的中孔供她伸到水面之上汲取一些氧气,此前还觉得没有办法没有转机,整个人生都完蛋了,可现在,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身体因为即将的所作所为而激动地微微颤抖,贾珍内心疯狂叫嚣着:她没有完,被骂的不会是她,被孤立被欺负的也不会是她,她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操,神经病……”
赵一妮看着贾珍转身就跑的背影啐道。
“那贾珍呢!她人又去哪儿了!”
四班门口前,赵一妮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班主任的声音传来,吓得她脚步一停,没敢再朝前走。
“你们谁有她电话?给她打电话!”
坐在靠门口这边的同学看到人,抬头看去,让胡婵也跟着看过来,“就你啊?贾珍人呢?”
赵一妮看一眼走廊上的靠背椅,往前走两步,站在班级门口把头直摇,“不知道,没看见。”
“进来!”
听到班主任下令,赵一妮把头一低,迈着小碎步快步走进教室,乖得和鹌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