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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有人进了房,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饮醉今日未向上回那般露骨,却也只穿了一件里衣,腰上打了个结,衣摆绣着大片的花云,却低眉道:“二位公子……不知要饮醉如何伺候?”
我被茶烫了下,嘶了一声,倒是卫淮,颇为淡定的看他一眼,“你觉着该怎么伺候?”说罢,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十三,我是来看女人,怎么来了个男人?”
我心下无奈,只好抽着嘴角与她解释这男男之间的妙事云云,直到我口干舌燥,她才愣愣哦了一声,半响又没动静。
一旁饮醉却探上身子,坐在我二人间,红着脸就要解腰带,把卫淮吓着一跳,我忙按住他的手,哪知他看我一眼,颇为复杂,随即喃喃道:“公子若是想一起来,饮醉也是可以的……”
我手抖了一下,不料他却顺势解下腰带,精致的锁骨顺延下去,是大片胸膛,我闷了一下,只觉两眼发懵,卫淮气急败坏吼了句:“你……你给我停下!”才让他住了手,脸上有些黯然。
“难道姑娘嫌弃饮醉么?”
我与卫淮对视一眼,默默喝了杯茶,我揉了揉额,才道:“你知晓?”
饮醉笑笑,转身理好衣衫。“知晓的。”
他这回话很是平静,以至于我现下想想,我与卫淮方才的样子颇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只好默然不语,而卫淮却不死心,继续道:“上回要进易大人房里伺候他的便是你吗。”
真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次之事,原本神不知鬼不觉,却却是与小金子说的,哪想这么快便说了出去。
我心下忿忿,小金子啊……本宫真想将你再送去阉一次啊……
饮醉笑笑,反而有些不自在,“上次……上次易大人并未点我,却是点了曲姑娘,曲姑娘身子不适,我,我才大胆进去。”
曲姑娘?哪个曲姑娘?
易卿啊,千万别做出对不住本宫的事……
“哪个曲姑娘?”卫淮望我,面上却是贼兮兮的笑:“是那个舒曲?”
饮醉点了头,却见卫淮恍然大悟:“哦,我记起了,就是与白相在湖中传情的那个第一名妓,是吧?”
白棠你个大奸臣,我真真看走了眼!
私以为,面上坏的人不是最坏的,坏到顶点的却是向白棠这般,坏水直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衣冠禽兽。心里颇不平静的拉着卫淮起身,深觉遇人不淑,
折腾了半日,我两具有些疲惫,也有些灰心丧气,我二人到了卫府,恰恰碰见迎面一人,墨衫轻袍,眉宇清冽,一双凤目微略上挑,面上却甚无表情,正从卫府出来。
卫淮拽着我袖子,掐了我一下,我霎时清醒万分,却见卫淮看那人背影目不转睛,半晌才回头与我道:“怎么样,我瞅上的,不错吧。”
我打了哈欠,点头道:“唔,相貌气质俱佳,是个良配。”
她恨恨瞪我一眼,颇为不满,甩着袖子进了门,我撑着眼皮子与她进了内堂,便听她凄凄道:“十三……”
我嘴角恶狠狠的抽了抽,道:“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卫淮自顾自倒了杯水,“他叫杜璟。”
我嗯了声,她看我一眼,又重复道:“他叫杜璟。”
我趴在在桌上,换了换手,又应了一声,“还有?”
她不语,默着喝了杯水,又默着看我一眼。
我深吸口气,道:“你这不明不白的,忒难办……”
她看我一眼,却是道:“我知晓。”复又默默,不知在思量什么。
我心道,这卫淮性子却着实向变了个人似的,忧愁善感了起来,色令性迁啊色令性迁……
我独自睡得迷迷糊糊,哪知卫淮一拍桌子,又将我硬生生去了半条命,正欲发作,却看她风风火火起身,道:“我直接问我哥去,实在不行,先让他娶了我。”
谁说色令性迁的,都给本宫拖出去阉了!
我留在卫淮家吃晚饭。
卫和在家依旧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只不过面色不太还,我坐在桌旁,看卫淮一眼,她回我一眼,孜孜不倦的吃菜。饭后,卫淮与我说今日要不醉不归,我欣然应允,便见她神秘细细凑过来,与我道:“你在后山那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沉默看她走远,才望向一旁不语的卫和,用扇尖敲了敲他的肩,道:“你怎么了?”
他看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复有移到卫淮方才离去的方向,眉间似有千山万水:“十三,近日我要出趟远门,你帮我照顾下阿淮,”顿了顿,垂下眼眸:“她性子急,莽莽撞撞,能真心与她的没几人,你便是一个。”
我敲扇子的手顿了顿,复从他肩上移到桌上,敲了敲,皱眉道:“你又不是去以身殉国,要照看自己照看。”我默了默,又道:“说好了,我顶多帮你照料两月。”
卫和看我一眼,墨发束冠,面如美玉,蓝色锦袍下指尖微曲,复又缓缓笑道:“也好。”
我眉开眼笑,却听见卫淮急匆匆的脚步声,摇着扇子碰了碰他的肩:“喏,我虽不知你为何瞒着她,却也知不是害他。我与你虽大抵没坐下好好畅谈一番,却也十分欢喜你这个朋友,嗯,还有卫淮,今朝有酒今朝醉,也算是为你饯别,怎么样?”
他看我一眼,眉宇疏朗了几分,却也甚为好看,道:“果真符你的性子,凡事皆化,入你心的少,却对入了心的十分看重,甚为洒脱自在。”
我干笑两声,便见卫淮怀里抱着三个酒坛子,递与我与卫和,我笑着接过,只忆得三人在屋顶上迎着月影星光把酒畅谈,自在快哉。
娘说,人这一生若是能与知己把酒尽兴,贪欢到天明,也算一生圆满了,彼时,我活了十八载,却有此良机,也算得圆满了一生。
第十三章
这宿醉忒折磨人。
兴许是卫和事先打过招呼,一路出府,倒也畅通。
日头还未升起,层层金云如锦点缀在天际,倒让我狠狠地晕了一晕。
远处是还未败尽的梅树,红色的花瓣渡了层金边,青天云淡,煞是好看,却总觉着萧条了些。
听卫淮说,斐国隽州的春景才真真正正算得上是人间美景,隽州地处江南,自成一处,少了帝都的喧嚣,却多了几分踏歌而行的闲散,我心下念念,却不免向往。
以往我出宫进宫都有晏儿在旁接应,今日却只有小金子侯在西裴宫,一路踱步到了西门,却在盘算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混进去。
正独自思索,却听得身后有人道:“十三?”
我转身,见一人身着墨衫,长身而立,手边拿有一柄剑,寒光咋现,晃得我本来不怎么清明的眼睛又是一晕,却见他快步走过来,“果真是你。”在我身前三寸停下,看了我一副打扮,皱皱眉,道:“又进不去?”
我默了一下,以扇掩鼻,独留一双眼睛在外,讪讪道:“劳烦少将军待小人进宫,小人定做牛做马感激不尽。”
他点点头,道:“跟着我。”
我点头,十分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宫,总算吁口气,便听得他收了脸上的肃穆,改上一副贼兮兮的笑:“看来我离金陵三年,你却没多大变化,又欠我一人情。”
我心知此番被他抓住小辫子,也不做辩驳,转而道:“杜白笉,你去壁连关才三年,怎么现在就回了?”
杜白笉白我一眼,道:“我正为这事来。”
一番说辞,我心下明了七八分,哪知他却说上了瘾,与我说那壁连关的恢弘壮阔,军中历练所见,剑眉星目,颇为英气,倒是有了十足十的样子,看得我这心里,颇为感慨,感慨光阴似箭,时令性迁,想当初杜白笉三年之前的样子,万般怀念。
按我娘的说法,这蛇鼠一窝指的是我与九皇兄,这狼狈为奸,却还要加上杜白笉。
杜白笉贵为将军之子,本该想尽富贵,却去了不太平静的壁连关,追根溯源,也与我有些关系。
彼时,杜白笉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娃,却在杜府的耳濡目染下,有了行军打仗的念头,然,杜老将军久经沙场戎马生涯却不这么想,一心想要他入朝为官,做个文人,趁着他那番念头未炼制炉火纯青之时,请旨将他送进了宫,与九皇兄作伴读。
九皇兄虽天资聪颖,却对孟太傅的之乎者也不大上心,杜白笉一心想要鲜衣怒马,也不大上心,我面上虽秉持向大家闺秀靠拢,却还是不怎么上心,三人便时常凑一起玩乐,也有了些心心相惜的感情。
我心想,独乐乐不若众乐乐,便将我每次出宫的路径告诉他二人,直至后来,我三人混至外城被人掳了去,幸而遇上寻城的士兵,九皇兄将宫中的令牌亮了出去,这才免了一劫。
也不知是哪里刺激到杜白笉,总之那日过后便缠着九皇兄要习武,九皇兄只冷笑道“男儿志在四方,要是真本事,诺,去壁连关,守上个三年五载。”
哪想他一听,倒真记在了心上。
壁连关地处北界,又在斐国与曰过相交之处,民心不稳,颇不宁静,杜白笉在十八岁时,便请缨去镇守壁连关,吾皇乐得轻松,玉玺一盖,封了个少将军,便成定局。
犹记得临行前夜,我和九皇兄与他一起偷了三坛美酒,对酒畅饮的情景,杜白笉说:“等我从壁连关回了,你我三人再来个不醉不归。”
九皇兄不语,倒是很爽利的就着坛子将酒喝下大半,我点头,道:“他日你衣锦归来,我定要你将在壁连关的见闻说个遍。”双眼却有些涩然,夏意正浓,荷叶飘香,白莲格外开怀,只觉光阴荏苒,大好光景却不如这酒香来得醇厚,令人回味。
一直到正殿,半盏茶的功夫,我俩却走了小半个时辰,末了,杜白笉看我一眼,目光清澈,一如三年前与我说道要带兵报国时的样子:“我提前回了,嗯,三年前的约定还做不做数。”
对酒而歌,不醉不归。
我点头:“作数,待会我就去告诉九皇兄。”
他笑笑,转身要进殿,却被我拦住:“你二弟……是不是叫杜璟?”
他点头,复又奇怪看我一眼,“你见过?”
我咳了声,道:“见过的,可有婚配?”
他一个踉跄,险些跌下台阶:“他年前便成亲了,十三你该不会……看上他了?”复又摸摸下巴,忽而笑道:“十三,以你的资质,做个且还是过得去的。”
我瞪他一眼,却见一人从殿内出来,青衫墨发,却是白棠。
白棠在我二人身前停住,对杜白笉笑道:“三月未见,不想再见竟是在此见得杜兄。”
我惊异道:“你们认识?”
杜白笉拿食指拂了拂剑鞘,点头道:“前些日子凉州水患,我与白相见过一面。”
是了,凉州与壁连关虽不为同境,真真说上也只隔了几个小镇,二人见过,不足为奇,我点头,却见杜白笉蓦地沉了声:“现下冬日刚过,雪水刚化,周边小镇却依旧无人管辖,水荒刚过,却是民不聊生。”
白棠拿扇敲敲手心,半眯着桃花眼说了句:“无妨。”复又转头对杜白笉道:“皇上正问起杜将军。”引得他风风火火的进了殿,这才悠哉悠哉与我道:“公主好兴致,彻夜未归,竟与杜府大公子在一路。”
昨夜酒力还未退,又被他这笑狠狠的晕了一番,又想今晚与杜白笉约着的不醉不归,又是一晕,龇牙咧嘴。
白棠挑眉笑道:“喝酒了。”
我摆摆手,说了声:“小意思。”便鬼迷心窍的邀他去御花园挖那埋了三载的酒。
酒是在杜白笉去壁连关的第二天我与九皇兄一起埋的,我深怕倒时找不到,便拿了根红绸子在隐蔽的树根下系了个结,我白棠将酒放在亭里坐下,默了默,撩起绣摆靠在云柱边坐下,白棠挑了挑眉坐在我身边,我转头道:“你不是故意杜白笉进殿么,怎么现下又不说话?”
他笑笑,眸若深潭,声音清润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