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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却也是万分佩服的。”
卫淮点头,眼睛亮了亮,道:“嗯。我,我觉着,杜大公子也是这样的。”
我抖了抖,看向杜越,对方亦是点了点头,眼里意味深长,道:“只可惜景儿已成了家,若不是这样,老夫却是很欣赏卫小姐。”
我深觉无奈,抬手在眉骨搭了个棚,心想,您老别在这添乱了成么?!
果不起然,卫淮听后不语,我讪讪笑笑,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却见杜白笉换下官服,一身黑衣走了进来:“爹。”
杜越点头,道:“你大嫂呢?”
杜白笉摇头,道:“方才我回房时看见大嫂往后园去了,想必是散散心。”
我默了默,侧眼看卫淮反应,杜白笉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也瞥了眼卫淮。
杜越悠悠看我一眼,复又道:“若是卫小姐觉着无聊,可随他四处逛逛。”话顿,目光生生落在杜白笉身上,意味深长。
娘诶,我叹口气,抬手按了按额角的青筋,乱点鸳鸯谱也得有个度不是?这一下变成小姨子,饶是卫淮再是如何不拘一格,也会郁结成疾的。
杜白笉被人看得头皮发麻,往后又看看卫淮,点头道:“知道了。”
卫淮起身,转头看我,我捧了杯浓茶,连连摆手。
待整间屋里只剩下我与杜越,我望了望他,后者很是惬意的眯了眯眼。
“师傅。”我糯嗫道,“我六岁以前都在余镇?”
我今日叫他这声师傅,除了刻意拉近些距离外,还是很放了几分真心在里面的。
想当初杜白笉刚进宫时只会些拳脚功夫,我虽平日里看九哥比划过不少,大多时候确实在艳羡,要真真掰着指头来算,那杜白笉身上的功夫也够我受的了。
彼时,杜越每日趁着下早朝的时辰总来九哥那里,顺便指导些功夫,嘴里还道,这九皇子真是天资聪颖,将来必成大器。
在我看来,却是不现实的。
九哥生在皇宫,却无心高位,整日与我混在一起,杜白笉有时被我俩欺负急了,边捂着脸说真是蛇鼠一窝,我看九哥甚是潇洒的倒了杯酒,紫衣锦袍,却盈盈笑道:“明日孟太傅说的十遍诗经你遍代我抄了,唔,超好看点,本皇子看着。”
杜白笉惊愕道,颤着手指着我两,却是半点渣子都吐不出来。
我欺负杜白笉欺负惯了,却是见不得他被欺负的。
须知,彼时杜白笉还是半大不小的少年人,哪是五皇姐身边那一个个锦衣卫的对手。
后来我让九哥以多在吾皇面前念叨杜白笉,好让他博个职位一偿报效国家的夙愿的胁迫下,得了杜越的指点一二,百般不着门道,心下却是欢喜的。
这么说起来,他也算我半个师傅。
稍一恍神,便见杜越放下茶,目光悠悠落在我身上,道:“当时我见你时,的确有那么点大。”
我惊愕,浑浑噩噩看向他,深觉真相总是霹雳的,便听他又道:“当时皇上一见你娘便将你们带回了军营。后战乱平息,与尚贤帝立下二十年内互不交战的契约,我便奉命送你母子二人回了金陵。”说罢,他放下茶,不觉我脑中已浑浑噩噩糟了一团,拍拍我的肩。
我抬眼看他,他反而宽慰道:“俱是陈年旧事,公主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我笑笑,伸了个懒腰:“嗯,我就问问。”顿了顿,尤自道:“我去找找卫淮。”便逃也似地出了外堂,只觉不可深想,仿佛稍稍一碰,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我看见卫淮时,她旁边已然坐着名女子,素衣锦缎,翠簪盘发,柔和乖顺,眉目妍丽,却是妇人打扮,想必便是那生生让卫淮对那些桃花事儿的念想掐断之人。
卫淮看见我,眼神稍顿,我到头一次见她这般模样,很是欣喜的走过去,问道“杜白笉呢?”
卫淮摇头:“不知道,方才还见着她来着。”
我朝女子拱了拱手:“在下苏衿。”
那人笑笑,准备起身,却被我一个冷汗拦住,道:“夫人有孕在身,还是坐着罢。”
那人点头,道:“阿笉与白公子方才走。”说完,指了指身后的碎石子道。
我惊愕道:“白公子,白棠?”
卫淮见状,起身拉着我,朝她道别,带我往道上走:“方才小杜公子唤他白相。”
石道尽头是片竹林,彼时初春,花锦萧瑟,那片竹林却生得分外翠绿,天际青白,春意甚浓。
还未走近,便听得飒飒风声,抬头便见两道身影在林间,翩若惊鸿的意味,尤自记得那人一身青衫,眉眼温润的模样,心知二人比试,卫淮与我停了步子。
杜白笉身形一顿,白棠笑盈盈收起扇子,拿在手中敲着手心,一个闪身到我面前:“瞧着眼熟。”复又退后一步,看了我一身装扮,点头道:“原来是你。”
我疑惑道:“怎的今日不去带团子,反倒跑到这。”说罢伸手指了指杜白笉。
“今日休沐。”白棠笑笑,发被一段深色发带轻轻束起,有些许搭在面上,越显眉目清润,眸似深潭,我被那模样撩得晕了晕,却见他抬手用衫尖敲了敲我眉间,道:“多谢公主关心。”
我深觉他这动作做得莫过太自然了些,弄得我好不自在,面上却如在铁锅里滚过一般,尤自发烫,卫淮愣神看我两一眼,意味深长,被我瞪一眼又转头望向杜白笉:“小杜公子怎的不说话。”
我气极,抢过扇子抵在他眉间:“谁关心你?!”
白棠挑眉看我:“十三舍得?”
真真……真他令堂的郁结。
我颓然送了扇子,杜白笉上前拱手道:“白相武功游刃有余,在下甚是佩服。”
我心一惊,又兀自望了望白棠,诧异道:“你打不过他?”
杜白笉用手掂了掂剑,面上浮现佩服之色:“嗯。”
白棠淡淡道了句哪里,杜白笉眼角看了他手上的扇子,又低头看了看剑,尤自郁结。
我打了个哈欠,问卫淮道:“你方才与杜夫人在说什么?一副拘谨模样,倒不像你,怪不习惯的。“
卫淮抬头望了望高挂的日头,道:“我觉着吧,她很闺秀,想必杜璟也很是欢喜她的,我,我就不再凑热闹了。”
我惊异道:“你怎的就放弃了?”
卫淮不语,半响才道:“你看,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却不知道我的,我到过他家,他却连我什么样都没见过,我知道他妻子的模样,他却不一定记得我。”
“我想着吧,他既然已经成了亲,我也不好纠缠,人这一生,总不能为一个人就郁结半天,怎么找也得为自己活过一次,快活几日。”顿了顿,她又笑道:“反正我觉着我心里不欢喜他也没什么,总比自己凑上去结果人还不要要强得多。嗯,大不了,大不了和你一样。”
我惊愕,连忙问道:“我怎样?”
“你不也欢喜易御史么?”卫淮突地转头,指了指杜白笉:“诺,小杜公子方才告诉我的。怎么了?”
“……”我饮恨,抬手按了按额上冒起的青筋,瞪了杜白笉一眼,后者望向地面不语,整一个老僧圆寂的模样。
白棠眼风扫了眼我,目光淡然,我抖了抖,却见他目光悠悠投向卫淮,宽慰道:“小淮姑娘豪爽大气,巾帼不让须眉,也让我很是佩服。”
卫淮喜滋滋应下,阴晴不定,杜白笉黑着脸不吱声,我心想想必是上次与卫淮在街上那一闹腾有些阴影,遂很是同情的拍上他的肩。
光线从竹林间斜斜的划下,地上多出一片斑白,四人声影如细细疏叶交错在一起,心里又忆起往日与九哥一起拼酒吃肉的情景,只觉光阴荏苒,心里念想却随着时间一点点堆砌如城,偶有飒飒阴影,入水中月般摇摆不定,却觉得若是这般模样,活得快活恣意,一生无憾矣。
第十七章
我与白棠卫淮三人出将军府时,正是一番大好光景。
天色滚金,远处峦山重叠,河山大好。
街边青墙褐瓦两侧店面皆挂出了木牌,偶见有人在茶棚里撩袍而坐,煮茶的老叟笑着接过铜板,只觉岁月如斯,静好长久。
卫淮与我打了声招呼便走,我估摸着她正独自平复,也需缓缓,与她道:“也好,等你过些时日再来找我。”
卫淮点头,颇为郁结的抓着鞭尾朝反向走。
越往里走愈发热闹,我寻了个路边小摊坐下,白棠倒没说什么,挑了挑眉也坐在我对面。
老叟笑着过来,他张着嘴说了几样吃食,唔,都是我爱吃的饿。
老叟点头,复看我一眼,道:“公子与姑娘真是般配。”
白棠愣愣,一双桃花眼里溢满点点笑意,我梗着脖子看他一眼,觉着要是我现在说什么也忒欲盖弥彰了些,索性不说话,他给我倒了杯浓茶,我很是满意的接过,一边啜着一边望向远处:“小白相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白棠笑道:“有。”顿了顿,一边接过老叟递过来的吃食,放在我面前。
虽是些简单小菜,却让我狠狠馋了一馋,不由食指大动,吃了几口又凑过去道:“什么地方?”
白棠不语,青白的光线站在他的侧脸,眉如修竹,鼻梁挺直,清润英邪,却听他道:“自然是找得到媳妇儿的地方。”
这回话颇有水准,我顿了顿,又道:“团子与你都来这曰国一两月了,你就不怕有人趁机篡位谋权?”
唔,篡的是临子梨的位,谋的却是他的权。
他看我半晌,须臾,道:“嗯,等我找到媳妇儿也不迟。”
我讪讪笑笑,埋头捻菜,又到了杯桌上的酒,入口甘冽清醇。据我这活了十几载的听闻来看,这斐国乃泱泱大国,风景大好,却是连曰国也比不上,自那安卿帝继了尚贤帝的位后,表面风平浪静,四海升平,朝堂之上却颇不宁静。
说起这尚贤帝,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十六驻军,十八归位,二十及冠,稍稍篡了个位便身居高位,不仅如此,据说这江湖之远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但被许多人广为流传的却是他与姬媳皇后之间的伉俪情深。
自立她后之后,尚贤帝便再未纳妃,直至姬媳皇后与年仅七岁的皇子双双葬身火海,过了七载,百官上书请纳宫妃,这才有了临子梨,如今的安卿帝。
临子梨继位之时,乱党谋权,当时的镇国大将军宋祈意欲夺权,却未料到白棠这厮已占了先,失败之余亦是被白棠这披着丞相外衣的衣冠禽兽打压得不成样子,都说白衣卿相,权当摄政,在我看来,却是他一肚子算计人的坏水给闹腾的。
我恍了恍神,便听白棠问道:“公主可有想去的地方?”
我点头,道:“隽州。听说斐国一都九州,隽州景致富如江南,烟雨如丝,胜过碧瑶仙境。我活了这么久,倒真没见过那般情景,倒真想去见识一番。”
“听说姬皇后便是隽州人。”我顿顿,望了望空空入也的菜碟,白棠招来老叟,又要了些吃食与我,我继续道:“可我现在,却想去余镇看看。”
他淡淡挑眉,我望他一眼,道:“杜白笉说我六岁以前都在那儿过,我估摸着,我现下却是半点渣子都想不起来,若是去看看,也是好的。”
语毕,我又拿酒饮了几口,才发觉我这心里忒藏不住事,下意识抬眼看他,好在他兀自拿了杯子饮了口酒,倒是没有在意。
彼时,春日清晖,白棠侧眼看我,眉形修长,眸如润玉,与我道:“嗯。改日带你去看看。”
恍然间,我仿佛记起梦中景象,有桃枝满山,有潺潺流水,有人与我道,我媳妇儿,谁也不能抢。转眼间,眼前一黑,竟直直向桌上扑去,只觉一双手稳稳扶住我,有人敲敲我眉心,低声唤我,我兀自皱眉不理,而后便是一片沉静。
我醒来时,头疼欲裂,晏儿过来扶住我,道:“公主醒了。”说完递了杯浓茶与我。
我揉了揉眼角,道:“回了?”
晏儿点头,笑道:“夫人也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