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易昭没有穿朝服,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见了我就要起身行礼,却被我急急按下去:“你别动。”
易昭依言,温和笑笑:“我没事,公主不必亲自前来。”
此时易昭脸色略些苍白,却似已没了大碍,我心下吁口气,复又笑道:“易卿忧劳自此,我……本宫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易昭笑笑,垂下眼去,纤长的羽睫下垂,投出一片阴影。
我坐在桌旁,这才注意到白棠手边有一副画轴,还未打开,我却见着甚为眼熟。
白棠今日穿了件玄色外衣,乌发被帛带松松束起,一双眼却如渗深潭。
就就就……就是这副桃花样!
先前便听了他与那名妓舒曲的风流韵事,现下却直直打着易昭的主意,我却是万般不愿的,低声兀自道:“却不知你是不是个断袖,先前与我皇姐眉来眼去,现在又瞅上易昭。”
他愣了愣,敲扇的手停了停,须臾,望着易昭道了句:“如此,白某不打扰二位。”便施施然起身,从始自终,未曾看我一眼。
我心下凉凉,颇有些憋屈,想是白棠生气了,缩了缩脖子,望了那幅画半响也望不出什么来,最后只烦躁的摆了摆手,走到易昭面前。“你……好些没?”
易昭点头,却咳了声,似有压抑,道:“没事了。”片刻,看我一眼,指指床旁的凳子,对我笑道:“公主坐下罢。”
我心下欢喜,刚一坐下,易昭微侧着头,目光却落在桌上的画上:“白相方才与我送画。”
我嗯了一声,易昭笑笑,却未移眼,我想想,又挪着身子将画递与他,“这上面画的可是你欢喜的人?”
易昭似有惊异,看我半响,神色莫测,摇头道:“不是。”
我放下心来,坐在床边看着易昭,易昭盯着手中的画半响,又收起,放在床边,又是不语。
我有些头疼,揉了揉额,思量这情景该如何处理好,踌躇半天,道:“你与我讲讲你小时的事吧,或者,你有没有……欢喜的姑娘。”
他侧眼看我,眸如润玉。
我结结巴巴糯嗫:“我的意思是,易卿也快到及冠之年,也该成亲了,哈哈。”
易昭愣了片刻,复又眨眼,缓缓笑道:“未有过。”
我撑着下巴,只觉易昭这番显山露水的样子却该好好观赏一番,却又觉着这样太过不自恃,便又将目光转到那幅画上。
嗯,他不是断袖,这便行了……
易昭又要开口,哪知门外传来敲门声,我与他皆是一愣,才想到现在正是在那秦香馆头牌的房里,我转了头,却见易昭身侧的手指微拢,似在隐忍。
我起身倒了杯水递与他,他也不推脱,就着我的手喝了下去,指尖碰到他的侧脸,只觉温度一路上升,好不易平复下来,敲门声依旧孜孜不倦。
我看了易昭一眼,开了门,方才看见,一少年身着薄衫,精致锁骨露在衣襟外,见了我,有些惊异,却复低下头:“公子,饮醉……可否进来。”
见那少年面目清朗,耳根子却微微发泛红,心下叹叹着秦香馆头牌真真堪称尤物,在外默了片刻,与他道:“不用。”
等易昭与我出秦香馆时,门口便多了两辆马车。
一低调,一奢侈,我心下叹叹,这便是贤臣与奸臣的大大不同啊……
那人斜靠在马车壁上,手中折扇翻转,笑盈盈望我:“公主和御史大人叙完旧了?”
我讪讪笑:“叙完了叙完了,丞相百忙中看望易御史也是忧国忧民,忧国忧民……”
白棠眉梢挑了一下,须臾,抬头看我:“天色不早,御史大人要回府,便让臣下送公主回宫罢。”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虽说这话合情合理,可是……令堂的我就真想去易昭府上看看,顺便叙叙话瞅瞅有没有金屋里那个娇什么的……
心下想想,动作却比脑子快,抓了抓袖摆:“这个……不适合……”
易昭见此,皱了皱好看的眉,道:“确有不妥。”
我点头,易卿啊,深得我心啊……
且不说我先前三番两次说他是断袖,要知若是今日上了马车,指不定就以身殉那个国了呐……
我又看白棠那厮好整以暇,面上春风得意,又一个得瑟,情急之中竟抓了易昭的袖子:“易卿啊,本宫送你回府罢。”
易昭本就将将晕过一次,被我一拽,整个人就要往我身上倒,清淡的药香扑面而来,却又停住,易昭左手垂在身侧,指节发白,咳了咳,面上有些红晕,要换作平日,我就会脸红心跳,不能自己,现下却有些心疼。
他半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半响才道了句:“有劳公主了,臣下没事。”
我低头,才发现我的手抓着易昭的手,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唯有不离。
我心下叹叹,偷偷抬眼瞥了眼易昭,不料却对上白棠那厮似笑非笑的眸子,气急,别过眼去。
松,还是不松?
前者自是我心念已久的,况这当朝一品的手,哪能随随便便就放下。后者……虽不如我意,但是……抬头看见白棠面上贼兮兮的笑,咬牙,挪开了手,却没有挪步,依旧挨着易昭站着,白棠一人在我俩身前,玄衣乌发,顾能倾国。
易卿啊……
其实你可以再倒一次的。
我眼角看着易昭,却是对着白棠道:“本宫去易卿府上看看,丞相先行回宫罢。”
“公主千金之躯,独自一人实在不妥。”他收了扇子,上前一步:“不如我三人一同去御史大人府上叙话,你说,可好?”
好你个头啊好……
我憋屈,却不能发作,不料易昭却缓缓笑出声,又恢复了在朝堂之上温润端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敢劳烦,公主……还是先随白相回宫罢。”说罢行了礼,上了马车,余下我与白棠二人,一心惊肉跳,一春风得意。
易昭走后,白棠收了笑意,抿着薄唇上了车。
我百般纠结,最终觉着吧,做人要有曲直,懂得变通,此刻我上车绝不是因为外面那冷风冻得,是为了日后更好的打压他!抨击他!让世人看到那白相的真面目!
我心想想,掀开帘子便上了车。
车里点了软垫,还点了檀香,让我有些昏昏欲睡,搓了搓手,半合着眼,见白棠目光落在我身上,半响,解下自己外衫,披在我身上,我缩缩脖子,却听他道:“你喜欢他。”
我撑着脑袋不让自己合眼,道:“自然,我欢喜他。”
抬眼看他,却发现那厮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旋即笑开,“你倒是大方,却也不问他心中有没有欢喜的人。”
我哼两声,不予作答。
--你有没有……欢喜的姑娘?
--自然……从未有过。
易卿啊……我该是失望还是欢喜。我心想想,却忍不住自作多情,他该是,欢喜我的罢……
想来易昭入朝三年,却未向一般朝中大臣般处处桃花风流,反而是说亲的人踏破易府门槛,也未见得传出易昭与哪位闺阁千金有些个韵事,反倒是……低头看了看披在身上的玄色外衫,心中感慨,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易卿可要为我守身如玉啊。
侧头看在手边的扇子,扇骨为玉,十二骨架边上竟绣有细细的银丝,败家啊败家……心念念,忍不住拿在手上拂了拂,唔,手感倒比我那纸扇好了许多。
也不知我是何时睡着的,只觉有人揉了揉我发心,微微叹了声,似有千山万水:“以后……别怨……”
嗯,你未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自不会怨你。我心想想,觉着有些烦躁,侧过了身子,不再理他。
第二日,光景大好,我揉着眼进外厅,却见小金子侯在那,面上眉飞色舞,口里滔滔不绝讲着八卦,而那人趴在桌上,显然是未在意,掏了掏耳朵,一袭红衣,眉眼清艳,正是多日不见的卫淮。
见了我,卫淮摆手招呼了一声就让我过去,我遣了小金子下去,递了杯冷茶与她,“醒醒神,才一段时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怏怏撇我一眼,我这才看清,不由吓了一大跳。
原本挺有神杏眼边又一圈青色,我不由掩口笑道:“你这跟人打架输了,也忒惨了点。”
“什么事儿!”卫淮瞪我一眼,一咕噜把茶一饮而尽:“我没与人打架,我此番来,是想问你一些事儿,让你给我瞅瞅。”
我敛住笑,连忙好奇道:“什么事儿?说与我听听。”说完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睁睁盯着她。
过了半日,我望了望杯中剩一半的水,摇头叹道:“你这事……忒难办,也忒麻烦。”
第十二章
卫淮近日过得十分苦闷。
以她素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是难得,我听她断断续续讲才知,原来近日她消失了一段时间,却是被卫和逼着相了几次亲。且不说卫和此番才想起自家妹子的终身大事,让我吃惊的是,却真有人让卫淮看对了眼,那可原本平静的心霎时躁动了起来。
我当下放了茶杯,都过去安慰她,“看你这样子,莫不是你看上他,他却不欢喜你,你到我这平复来了?”
卫淮量量看我一眼,随即皱了眉:“我不知道他看没看上我,但我看他那样子,嗯,应该……应该不喜欢我这般的人。”
我叹口气,眼上看卫淮百般纠结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着,不由多注意了一下子,真真中毒颇深,随即道:“那他喜爱什么样的姑娘,你学着点,照做就是了。”
要知道,我能说出这一番话,实乃不易,我虽闲来无事看些戏子话本,但这才子佳人间的事我却始终百般不透,如今碰见卫淮这样,只得出了个主意,唔,不知易卿欢喜什么样的姑娘。
“我觉着也是。”卫淮皱皱眉,转而看着缠在腰间的软鞭,一扬手解下,“我估摸这吧,她应该会喜欢温婉知礼的姑娘。”顿了顿,她又看我一眼,“你与温婉知礼相差太远。”
我怒道:“那你还来找我?!”
她讪讪笑笑,吞了口水道:“我是说你虽不似大家闺秀一般,心里却有些小聪明,我有事还第一个想到你,你替我看看,温婉守礼倒是个什么样子,我学学。”
我心下不语,想我堂堂一个公主,却要在这烦恼那些替人搭桥牵线的事,是否太过大材小用了些?
她叹口气,凉凉撇我一眼,我被瞥得一个激灵,却听卫淮幽幽与我道:“我就知道你只会看热闹,算了算了,留我一个孤家寡人的……”复又伸手拿着鞭子,缠上腰间,“君不见此情可待成追忆,吹面不寒杨柳风啊……”
内堂里很是暖和,我却被卫淮突然冒出的话硬生生凑了了冷颤,她临走前又看我一眼,摆手道:“罢了罢了,我就知你只会看人热闹,我还是与我哥去商量商量,嗯,易大人应该回府了……”
听言,我愣了愣,赶忙上前拦住她,愣愣道:“你说易大人?”
卫淮奇怪看我一眼,“易大人今日与我哥一大早就在书房里,怎么了?”
我嘿嘿一笑,道:“阿淮啊,我知晓怎么帮你了。”
卫淮呆了呆,复又惊喜道:“真真?”
“真真。”我举着两根手指,对着已化尽了的白雪,望着天边的日头,与她道。
醉卧温柔乡,莫过秦香馆。
我与卫淮装扮一番后见着的,便不由生出一番感慨。
我二人要了个雅间,没过许久,便有一人推门而入,打着园扇笑道:“两位公子好生俊俏,不知二位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话刚说完,卫淮颇为豪爽的灌了一杯酒,道:“最温柔的。”
那人笑着应了,目光又转向我,我看她一把园扇摇得颇为风骚,随口道了句:“唔,最风……雅的。”
不久便有人进了房,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饮醉今日未向上回那般露骨,却也只穿了一件里衣,腰上打了个结,衣摆绣着大片的花云,却低眉道:“二位公子……不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