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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什么名字？”苏永明用极小的声音飞快地问道。
“杨俊文。”
苏永明对着保安微笑了一下：“老杨，不记得我了？”
杨俊文露出疑惑的神情，上上下下看了苏永明好几眼，有点赧然地说：“不好意思先生，我确实不记得了。”
苏永明叹了口气，摇头笑笑：“杨俊文啊杨俊文，你真是……哎算了，你忙吧，不用管我。”说着继续往里走。
保安杨俊文愣在那里，摸了摸唏嘘的胡渣，眼中疑惑之色越来越浓。
苏永明将整个4楼都看了一遍，由于他大摇大摆的样子，倒是没人来问他什么。
等他通过消防通道上到5楼，刚看了两间办公室，又有一个保安将他拦住。“大哥，能把你的证件给我看一下么？”
这个保安看起来很年轻稚嫩，应该是23、4岁左右，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
苏永明从蓝牙耳机里听到了他的名字，微微一笑便故技重施：“于涛，好久不见了啊，不记得我了？”
年轻的保安局促地说，“不，不好意思，真不记得了。”
苏永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算了，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正要离开，年轻的保安抓住他的手肘，“哥，证件，让我看一下行不？”
苏永明装出生气的样子：“怎么，到你们公司办事还需要登记身份的？”
年轻保安愣了一下神，斟酌着说：“哥，你忘了？我不是这个公司的员工，是这栋大楼物业公司的保安。按照公司规定，进出这栋大楼的陌生人都需要进行登记。”
苏永明点点头：“我当然记得，不过我没带什么证件在身上，拜托，帮个忙，我又不是什么陌生人，我时间很紧，通融一下行么。”
年轻保安拼命摇头：“这个不能通融啊，大哥。”
“小于啊，别为难我行么？”苏永明微笑着说，“我确实有急事。”
“大哥你也别为难我行不，”年轻保安拦着苏永明不让走，“就算你真没带证件，至少你也得说你要去什么地方，让我打电话跟对方核实一下。”
苏永明正为难的时候，蓝牙耳机里传来小月的声音：“他是主人妹妹的粉丝，房间里贴满了苏二小姐的海报。”
苏永明莞尔一笑，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找到上次同学聚会时和苏筱雅的合影，伸到小保安面前晃了晃：“你忘了？我是小雅的堂哥，以前陪她到这来过？”
“哦，你是……那个，那个谁，”年轻的保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苏……苏……”
“苏唐。”
“哦对，苏唐大哥，”年轻的保安于涛几乎把腰弯成九十度了，“不好意思，我刚才一下子没记起来，看我这记性。”
“没事，”苏永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事情办完了，找小雅拿一份限量版的签名写真集给你，要不要啊？”
“要，当然要，谢谢大哥！”于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眉开眼笑，“哥你忙吧，我还要在这转一圈。”
“好，晚点见。”
小保安继续往前走，刚走了两步，苏永明又叫住他：“小于，刚才小雅说要到5楼来拿点东西，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人了。你看到她了吗？”
“没看到，她来拿什么？”于涛疑惑地说，“我听说她今天要到8楼和顶星公司高层碰头。”
“是啊，”苏永明苦笑道，“都在等她开碰头会呢，她一个人跑了下来，我这不急着来找她么。”
小保安再无疑惑，“说不定她坐电梯上去了，正好跟你错开。”
“对，可能真是错开了。我再上去看看。”苏永明恍然大悟地说。
小保安干脆把苏永明送进电梯，给他按下楼层按钮，殷勤之至。
到了8楼，苏永明大摇大摆地转了大半圈，还是没看到苏筱雅的身影。最后走到一间虚掩的办公室前，听到里面有人正激烈地说话。
“……你别这么犟行不行？要重新做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了，你还要我说几次啊？”
苏筱雅清亮的声音响起：“时间来不及就将新专辑延后！”
“姑奶奶你说得轻巧，”另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响起，“需要延后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肯定不够的。我们已经找很多制作人问过了，大家都没有现成适合你的歌曲，需要重新写。按照之前制作的进度，就算加班加点帮你重做，等专辑出来也至少需要延后3、4个月时间。你知道这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你知道这会对你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吗？所有的计划都要顺延！”
苏筱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恼火：“你以为我想吗？但是我很早就宣布过，我的专辑里一定全部是新歌。你听清楚了，是全部！新歌！你要我对粉丝们食言吗？”
之前的声音苦劝道：“这些都是新歌啊，被提前泄露了又怎么样，反正是你唱的，又不是你翻唱的歌曲，怎么就不算新歌了？”
苏筱雅提高了音量：“算不算新歌，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不算，粉丝们说了才算！你自己去我的微博下看看粉丝们的留言再说话吧！”
听到这，苏永明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其实这问题，也还算好解决。他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糖糖开口了。
第102章 他想包养我
苏永明正准备推门进去，忽然听到糖糖开口了。
这个女人还是一副冷得让人打寒战的口吻，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容我插一句吧。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管怎么处理，都会有一定的损失。而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把损失减到最小，是吧。”
“是。”“没错。”“阮小姐，你有什么想法？”好几个声音响起。
原来你姓阮啊，苏永明暗忖，阮糖？软糖？名字真难听。
“很简单。你们计算来计算去，却忘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苏筱雅的声誉才是最不能被损失的重要资产。她的声誉受损，粉丝就会减少；粉丝减少，未来的收益也就会减少。不管怎么处理这件事，都必须以保护好苏筱雅的声誉为首要前提，否则就是短视的行为。”
原来这个女人不止是对自己冷冰冰，对所有人都一样。苏永明突然心里平衡了许多。
“阮秋棠，你以为我们不懂这个道理？推迟发布新专辑的时间才是对小雅声誉影响最大的事！所以我才主张……”
“恕我直言，你好像没什么主张，一直在那人云亦云。”糖糖冷冷地说。
苏永明在门外听着，差点笑出声音来。听到这个女人让别人吃瘪，简直太爽了！人就是这样，如果自己一个人受苦，那肯定是心里不好受的。但是当发现别人和自己受了一样的苦，马上就开心起来。这叫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对吧。
没等那人发飙，糖糖继续说：“影响苏筱雅声誉的，是她新专辑的质量，而不是别的什么无聊的东西。这批被泄露的歌，本来苏筱雅就不是特别满意，泄露就泄露了吧，正好下定决心换新的。赶不赶得上计划无所谓，只一定要质量高。筱雅出品，必是精品，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只要苏筱雅的金字招牌不倒，想圈多少钱回来都不难，区区损失，放长了眼光看，不过是一种必须的投资罢了。”
“糖糖姐说得好，”苏筱雅笑着嚷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说得在理，我赞同。”
有人赞同，就有人持反对意见：“原先定好的发布新专辑计划如果不能按时进行，对小雅的声誉也是一种损失，会造成粉丝流失。”
糖糖冷淡地说：“那样的浮粉本来就没多少购买力，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只要我们做好宣传，真正的粉丝反而会因为苏筱雅沉下心来打造精品的行为而感动，产生更多的消费冲动。”
办公室里议论纷纷，意见仍不统一，但支持糖糖见解的声音已然占了上风。
反对意见仍然存在，特别是之前被糖糖批评为“你没有主张”的声音，反对得最激烈。
苏永明笑着推开门走进去。办公室里有十来个人，男女掺半。
有人身子前倾，激烈地打着手势；有人戴着微笑的面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人低着头，玩着手机，似乎对争论并不感兴趣……苏筱雅双手托腮，嘟着粉嫩的小嘴，眼睛扫扫这个，看看那个；糖糖站在那，一只手撑在腰上，另一只手放在桌上，目光冰冷而锐利，就像是一个正在寻找对方破绽的绝世剑客，或许下一刻就会无情地出剑，刺入对方的咽喉或心口。
苏永明靠在门边，抬手重重地在门上敲了敲。“Hello，有人在吗？”
所有人都停下，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苏筱雅放下托腮的手，脸上浮现出惊喜的表情。糖糖微微蹙眉，瞥了一眼其他人，然后冷冰冰地对苏永明说：“你来干什么？”
苏永明镇定自若地走上前去，笑着说：“我来解决你的难题。新歌的质量不会降低，新专辑发行不用延后，两全其美。”
“哼，”糖糖一脸的不屑，“大话谁都会说。”
有人不悦地喝问：“你是谁？”
苏永明循声望去，这声音正是之前被糖糖讥讽为“没有主张，只晓得人云亦云”的那个。
这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嘴唇薄薄的，长得玉树临风，不输那些以相貌闻名的小鲜肉。他有一种风流的气质，眼睛里写满了傲慢，眉毛微微上挑，仿佛在说：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苏永明笑道：“我没兴趣认识你，也没兴趣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来这里也和你无关，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那你就滚出去！这里顶星音乐公司的办公场地，不欢迎外人！”
苏永明耸耸肩，没再搭理他，只是招呼了一下苏筱雅：“还愣着干嘛，过来啊。”
“好啊！”苏筱雅像只欢快飞舞的蝴蝶，一下子就飘到了苏永明面前，糖糖想拽她都没拽住，“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说了，来解决你的难题啊。”苏永明宠溺地看着她笑了笑，“这里不欢迎我，我们出去说话吧。”
“恩。”苏筱雅毫不犹豫地跟着苏永明往外走。
“等等！”那个长得帅帅的“没主张”霍地站起，“小雅，这人是谁？”
苏筱雅转头看着他，一脸呆萌的表情说：“可是他说他不想告诉你诶！”
“没主张”顿时气结，噎了半天才说：“我们在这开会讨论你的事情，你倒好，会开到一半就和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跑出去？这像什么话！”
“好像是哦，是不怎么像话，”苏筱雅偏着小脑袋想了想，露出一个极甜美可爱的笑容，“要不你就开除我啊，和我解约啊，雪藏我啊，随便你咯！”
说完就顺手挽上了苏永明的胳膊，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走出办公室。
苏永明低头看了看苏筱雅，笑道：“那家伙是在追你？”
“才不是呢，”苏筱雅皱了皱小鼻子，“他是想包养我。你不知道，他是顶星文化传媒老板的亲侄子，在音乐公司这边权力很大。我刚签约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要包养我，保证把我捧红。”一边说她一边自己笑了起来。
苏永明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