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额角猛的一阵剧烈抽痛。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手腕。
“赤司君……?”真奈试探着叫他,音声有些颤抖,尾音高高上扬着,十分不确定的样子。因为她不知道现在看起来还十分正常的人会不会瞬间大变样。
听到有人温柔的叫自己的名字,赤司才从混沌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啊……那个,我是想说……”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头,他苦恼的摩挲着额头,想着哪怕编个理由也好——虽然不是他“一贯”的性格,但是他承认就这样被真奈讨厌了,他还挺……在意的。
真奈侧着脑袋一脸认真加期待的看着他,在这种期盼中,他的思路都有点不受控的混乱,说出的话也不似以往条理清晰。
“很抱歉,对于那天的事,我应该提前告诉你……其实你看见的那个人他……”
——赤司下意识的用了“他”那个代词来指代真奈那天的人,好像潜意识里觉得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是你的双胞胎兄弟吗?”
“……哎?”
赤司一怔,却看见真奈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着自己,并不像是在调侃之类的。
真奈是个好女孩这点毋庸置疑,只是仍然不是能和盘托出一切的对象。
成为朋友非常容易,但要获取对方真心的信任却又很难。最起码对于赤司来说,她尚且不是一个值得对她说出一切秘密的对象。
于是他很快回过神来,不可置否的耸耸肩,“……差不多就是那么一回事吧,他脾气不太好。”
真奈的视线扫过赤司的手腕,果然和平时一样是戴着手表的。
她并不急着否认或者去证实什么,只是安静的点点头,“啊,这样啊……没关系啦,反正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就算下次再见到也只要躲开就行了吧?”
她垂着头好像在认真的想些什么,片刻后,她抬头给他一个小小的浅笑,“呐,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想跟我说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哦,我都会好好的听着呢。”
她并不相信,只是想让那些不愉快的事暂时过去而已。少女不是那么聪明,却够敏感,她不会追问别人不想告诉自己的秘密。
有些话不必说明心中却了然。赤司默默点头,“嗯……”他停顿了一会,“对了,之前说好的去婆婆家帮忙的事,上次出了意外没能去成,这周——”
“赤司君不用勉强哦~”
“没有那回事,实际上我也有点想见娘口三三了。”
“咦?!明明定春比较可爱啊,为啥你会想见那只招财猫啊!”
“……因为不想被追着咬……吗……”
喜欢永远是比恐惧更为强烈的情绪。
虽然也并不是完全不在意,但真奈还是很快就把曾经发生过的恐怖事件抛到脑后了;这些天赤司除了比最初来到这里时显得更加忧郁、偶尔会望着天放空以外,表现的一直很正常。
定春虽然不会再咬他,但是依然总表现的非常不友好——似乎不同物种间也存在着同性竞争的压力,定春对自己在真奈心目中的地位被一个陌生男人取代感到非常不满。
倒是娘口三三非常喜欢赤司的样子,每次他和真奈并排坐在屋檐下的长廊上休息聊天的时候,那家伙都会偷偷凑过来“偷听”或者干脆光明正大的躺在一边翻出肚皮求爱抚。
作为一只雄性,此君的举动十分无节操。
某日,他们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婆婆家的院子,准备回去时已经几近日落时分了。
娘口三三趴在院门口为他们送别,两道胖月牙一样的眼睛眯着,喜感无比。
好不容易坐上电车,赤司才终于放松下来舒了口气。
旁边的只就更是没用的整个人瘫软下来,不停喊着“好累啊好累啊”一边在座位上扭来扭去,非常不安分。
“赤司君都不觉得累的吗?”
“累啊。”
“那你还这么淡定。”
“……不是所有人都要像你一样那么善于表达,非要喊出来不可的吧。”
“咦?那种嫌弃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人家可是辛苦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哎……啊啊不管了,总之我要先睡一会,到站的时候记得叫醒我哦。”
话音未落,匀速行驶中的森林号忽然渐渐减速,窗外绿色的山和原野在视线中略过的速度变慢,最后定格。
真奈紧张的弹起来四处张望,嘴里还碎碎念着,“希望不是电车故障不是电车故障——”
果不其然,三秒钟后从头顶的广播里传来乘务员甜甜的温柔的声音。
“各位乘客,非常抱歉本次列车因故障停运,乘务人员已经联系铁道公司,请各位耐心等待。”
真奈少女疲惫的瘫倒回座位上,“神啊救救我!”
***
夕阳确实是无限好,只是某人歇斯底里的举动却有些破坏气氛。
真奈蹲在路边无论如何就是走不动了。
旁边地里的麦穗高过她的头顶,轻盈的摇曳着。
天空好像一大碗美味的豚骨拉面汤,头顶的那块云是金灿灿的叉烧,远处的太阳是一摊煎蛋——真奈咽了咽口水,她饿了。
“赤司君你先走,不要管我了……”她用期盼的小眼神认真的看着赤司,眨巴眨巴,可怜兮兮的,“前面车站有一家拉面店,里面的荞麦面超好吃的……”
赤司顿时哭笑不得。
走在前面的他又回过头来到真奈面前弯下腰,“我背你吧。”
“咦?!这样不好吧!”
“再不快点的话人家可就要打烊了。”
幸福来得太快让她一时来不及反应。
“……那,那我就不客气啦~~”
所幸赤司现在背对着她,没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她的脸红的像是秋天的枫叶。
她搂着赤司的脖子,皮肤接触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有些微凉的体温下血液的跳动。
风吹过少女的发丝,飘在赤司耳侧,微微有些痒。
真奈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没由来的忽然问,“赤司君,我很重吧?辛苦你了哦。”
“没有很辛苦,以前我还背过一米九的家伙呢。”
“……我能说你的品位真奇怪吗……”一想到那种画面,真奈就觉得胃里一阵阵的不是很舒服。而且一米九的女生……得是个啥样子啊?女版赤木刚宪或者空知英秋吗?
从她略带嫌弃的语气赤司就知道真奈绝对是脑补过度了,于是解释说,“那是篮球队的体能训练,你不要擅自幻想些奇怪的东西。”
“哎?!赤司君还会打篮球吗?好……棒啊……”最后几个字的语气明显弱了。
——这个身高和体格打篮球啥的没问题吗?
——总觉得随时有被压扁的危险呢。
以上是真奈少女的真实心理活动,但她聪明的没有说出口。
“赤司君走快点啦,等会三菱和山斗就回家了。”
“那是什么?”
“拉面店老板的名字啊,他们的店也叫这个名字。很可爱吧。”
“……唉。”
“干嘛突然叹气啦~好像在嫌弃人家的样子。告诉你,那家店真的很好吃哦。”
“没有啊,只是在嫌弃你而已。”
“哎?!?”
空旷的田野路上只有少年少女两个人在缓慢的前进,即使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少女的声音:“赤司君好过分!”
“再故意勒我的话就把你扔下去。”
“——不要啊!”
☆、CHAPTER 07
晃动的人影。
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密闭的空间中唯一的光源是白色的人造光。
光影交错,凌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
粗重的喘息声,激动的庆贺,烦躁不安的低声碎语,球鞋在地板上打滑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和汗珠落在地上的声音……
眼前的世界忽明忽暗,时而清亮时而模糊;几张熟悉的人的面孔在眼前掠过,脸上都像是蒙着一层厚重的黑影,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就连声音都不甚清晰。
——再不想办法的话就输了啊。
——最后的比赛竟然是这种结果吗?连续两年输给同一个对手简直不可原谅。
——当初夸下海口说绝对不会输的人现在只能束手无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们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分不清谁说了什么,余音却萦绕在耳边散不去,最后变成空洞而虚浮的回声一遍遍在他耳边重放。
——不可原谅。
热。
不安和愤怒被凝滞的空气锁在身周,随着每一秒钟时间的流逝而升温,从小火苗燃烧成凶猛的火焰侵蚀着他最后的理智。
视线忽然一下模糊起来。
看不清身边来回走动的人影,脚下的地面如浮动在海面的冰棱一样自由的摇晃——一阵巨大的晕眩中他撑着膝盖弯下腰,周围的空气稀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变得困难非常。
他好像被团团围住,高大而密集的人影遮挡住他的视线。
却从人间的空隙中,他看到对面远处的少年,脸上挂着轻松自信的微笑和他的队友碰拳,身边的人纷纷跟他击掌或是更加亲密的勾住他的肩膀。
——好样的啊!黑子你这家伙。
——就这样一直赢到最后吧!
听到这里,耳边忽然一阵轰鸣,耳鼓膜剧烈的震动带来短暂的失聪,紧接着眼前的画面似乎也变了个样。
一位威严的男性,和之前那些人一样看不清脸。眼中所视的场景像是隔着一层水的屏障模糊且微微摇晃着,他的声音也像融化在水中一样囫囵不清。
——如果不能赢的话就没有意义。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上,这次如果输了的话就放弃吧。
——从一开始就说过,打篮球什么的,根本也不符合你的身份。
他刚想张嘴辩驳,忽然眼前的人变了。
——身为队长……错误的部署……都是你的责任。
——……两连败,让洛山名誉扫地,赤司征十郎的名字也会因此蒙尘。看来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有些像是教练的声音,但语气却十分陌生。
空气愈加稀薄,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就像一条离开了水,干旱濒死的鱼。
倏地,就在一眨眼之间,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人声鼎沸的篮球馆,座无虚席的看台,以三分微弱优势领先的计分板;一脸严肃却不发一语的教练和聒噪的叶山在他耳边不停问“队长队长怎么办”。
“比赛的节奏已经完全被对方控制了,他们的11号和10号的配合我们根本防不住,如果不改变策略的话……”穿7号球衣的人声音弱了下去,似乎不敢直接说出结果似的。
他们的队长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连教练都不敢出言催促或者指责,生怕引爆他濒临崩溃的不安情绪。
赤司双手只是交叉抵在下颔前,眉头微蹙;汗水从他额角不断滑落流进衣领里他也不加在意,更无视替补的一年级生递来的毛巾和水壶,眼睛紧紧盯着对面休息区不放。
那抹从来都没有存在感的蓝色身影此刻在他眼中却尤为刺目,是颗不得不拔掉的钉子。
——阻挡他赢的东西,全部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瞬间,好像他头脑中一直紧绷着的弦断了。
所有理智战略不复存在,绝对不能输的意志战胜了一切。
他脸色一沉,低声淡漠道,“让11号下场。”
赤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夜凉如水,温柔的月光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射入室内的地面上,泛着惨白的光。
他大口喘着粗气四周张望一番,意识才缓慢的苏醒,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身处这个距离博多港不过四十分钟车程的小镇,离东京早已隔了十万八千里。
但即便已经尽可能远的逃离,一旦再想到当时的画面,他还会清晰的感觉到心脏某处在剧烈的抽痛着。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忽然觉得嗓子干的发痛;汗黏腻而冰冷的贴在身上,像是正有一条蛇缓缓顺着他皮肤的纹理爬动——强烈的想要干呕的感觉翻滚着袭击神经中枢,他深呼吸按着腹部从床上起来快步跑到盥洗室,打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