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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愚蠢透顶。”
真奈本来也没指望自己的劝阻攻势能真的说动这家伙,但他突然毫无预兆的冷笑起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惊悚的。
“……有什么好笑的……”她垂下头,不知道该怎样反驳,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只是觉得你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幼稚而已。”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啊——真是的,究竟是什么让你以为这种懦夫一样的行为会是我做的?”
“……哎……哎?!?”
完全,超乎想象了。
她太过吃惊以至于用了好久才缓慢的消化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侧头蹙眉,“如果硬要说是伤害的话,受害者也是我——对了,你既然这么有正义感不如好好劝劝那家伙别再做傻事了,让迫不得已跟他共用身体的人很苦恼啊。”
真奈忽然觉得喉头干燥的很,全身的血液都从神经末梢开始往心脏逆流,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端一样没有真实感。
——他说的不是真的……吧……
这种想法一产生,她立即开始唾弃起自己的没立场。
应该完全相信自己熟识的那个赤司的,他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但她刚想为他辩护,一抬头看到自己面前这人一脸言之凿凿,涌上嘴边的话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了。
——他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啊。
尽管真奈和这个赤司根本不熟,但光看表面再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他多半不是会毫无动机的做一些多余的事的人。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说的是事实。
不需要她询问理由,赤司已经给了她答案。
“似乎是恨不得立即摆脱我呢,那家伙。每次我出现以后就会又害怕又愤恨的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挣扎——虽然不得不承认看他那副模样很有趣,但长期下去会受不了的吧。我们两个都是。”他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手腕,“所以请尽快制止他。”
他的声音中忽然带上一抹难以抑制的得意,“就算那个人格再继续歇斯底里下去很快就要崩溃了而看他垂死挣扎是我目前为止唯一的消遣,但增加无谓的肉体伤害没有意义,你说是吧。”
真奈已经下意识的相信了他的话,但还是不愿放弃的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说完觉得力度不够,她又抚着胸口信誓旦旦道,“我认识的赤司君不会做这种事,他那么温柔……你怎么可能懂!”
少女受到太大的刺激以至于她都有些语无伦次。
赤司一挑眉,“如果是我的话,想让他觉得痛苦根本就不必做到割腕这种地步。我不会被逼迫到使用这种弱者惯用手段取胜的程度。”
他耸耸肩,好像并不在意真奈是否相信他的话。
反正他已经赢了。那个懦夫已经打算逃跑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女孩当时摆出一副难过到要哭的脸,他现在大概已经到伊豆了。
可即便是到了伊豆又怎样,逃到日本的尽头或者世界的尽头都没有差别。
他知道他的一切弱点;就在不到一年前他们还是一个完成的个体,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那个软弱的自己,曾经无数次他都恨不得将那部分灵魂从自己身上分裂出去然后撕碎,那些敏锐而感性的情感让他变得脆弱,会让他犹豫、害怕和愧疚。而赤司征十郎,正如他从小被教导的那样,绝对不能有弱点。
比起把自己当成患者,他更倾向于这是一次人格的完善。
之后,他会变得无坚不摧。
好像即便是在两个人格互相厮杀的混乱中,他依然能保持着恐怖的冷静,仿佛一切都还在他的筹划之中——就像是一盘棋,他熟悉而脆弱的对手被他步步紧逼最后落入巨大的陷阱中被绞的粉碎。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容忍那个没用的第二人格霸占着他的身体作出荒诞无稽的举动。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棋过三局,一切已经都接近尾声了。
赤司只有一个。
他就是唯一的那个。
这段时间他失去的一切,包括一年前那场将赤司的名字蒙尘的比赛,他都会在结束之后挨个讨回来。
此刻,想到当时在镜子中看到的,自己那张焦虑恐慌而懊悔的脸,终于将和玻璃一起裂成碎片,镜子背后依然是无限的荣光……他自然的勾起嘴角。
这次他还是赢了。哪怕对手是自己,他也不允许失败的存在。
他瞬间就不在乎眼前的少女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拿正眼看过她。
转眼看向窗外,他摸了摸自己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捻过发梢,云淡风轻道,“看来雨停了啊。”
真奈随着他的目光移去视线,果然,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下了。天依然没有转晴的迹象,阴沉沉的。
从这里望出去可以看见由布山的背面,青葱的植被覆盖着纯净的土地,温婉而庄重,能让看着她的人不知怎的就忽然安静下来。海鸟偶尔从头顶掠过,水汽和民居中的烟雾袅绕给人以仿佛飘荡在海上仙境般的错觉。
也只是错觉而已。
“我走了,你自己享受假期吧。”
他也不在乎衣服还是潮湿的,连头发也是半干,很快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连说句再见的意思都没有。
真奈也完全没有想要挽留他的想法。
她看到这个赤司就忍不住心惊胆战,更何况她刚才激动的心情现在尚且不能平复。在不断担心自己安危的情况下和这家伙共处一室,哪怕只是一栋房子,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扛得住。
她眼看着赤司走到门口毫不留恋的拉开门。
就在那一刹那,突然头顶一阵轰鸣的雷声,很快,倾盆的大雨又再次泼洒在这片海中孤岛之上。
像是事先安排好的剧情似的,一切发生得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忽然,只听“嘣”的一声巨响,客厅中所有的灯都一下子熄灭了。身周一片漆黑,只有愈加微弱的炉火照着两人的背影。
一道闪电将天空撕裂,一闪而过的光亮照亮了赤司瞬间的表情。
那是一张难以言喻的,阴森的脸。
☆、CHAPTER 10
真奈觉得自己被愤怒的赤司杀掉是分分钟的事,因为他的脸色实在不能更难看了。
被和一个麻烦的姑娘困在同一间屋子里真不是件惬意的事,更何况不知道是因为雷电还是房子的电路太过陈旧,没了电以后的旧宅就像是鬼屋般四处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点着的白色蜡烛微黄的火苗在空气中跳跃——那种气氛用恐怖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窗外的暴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真奈很想逃走。虽然很没出息但是这确是当下最现实的想法。
这个赤司看起来既不和蔼也不友善,永远深深的皱着眉头好像在策划某些恐怖的事情一样,真奈默默的想,就算是人格分裂什么的,这两种性格未免也太极端了吧。
她的鞋底不停摩擦着地面,好像很焦躁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和这个家伙共处一室,但是……一个人到楼上的房间里去的话……
在没有电的情况下真的是超恐怖的啊!就和经典恐怖片的场景一模一样了。
所以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她托着下巴忧伤的叹了口气。
墙壁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的跳动着,因为没有事情做所以时间过得尤其缓慢。
赤司根本没在看她,而是一直神色飘忽的看着窗外;偶尔有雨滴飘进室内落在他的脸上和手上,他也像是毫无知觉似的。当他安静下来的时候,真奈会觉得他和另一个赤司有些相似,他们的表情都是那么寂寞,明明有许多心事却找不到人倾诉。
或许就是因为他那种从不会主动和人亲近的性格才让那些阴郁的情绪积聚到无以复加最后崩溃的程度吧。喜欢这样的人的家伙性格中还真是有着浓浓的抖M情结呢。真奈这样暗自自嘲,但即便这样她也忍不住想要凑上前去的冲动。
不是对面前这个冰冷而陌生的赤司,是当她想到这张同样的面孔对她温柔微笑时背后深深的伤痕正在流血剧痛而没有人能给他一点安慰,她就觉得心里难过的想要死掉一样。
她暗忖了许久,却依然不知道话要怎么说出口,而太过□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赤司身上他想忽略都做不到。
本来不想搭理她,但她盯着自己看个没完,这让他很烦躁。
“你有话要说吗。”
“……哎?”真奈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装无辜。
赤司轻声“啧”了一声,满满的不耐情绪,“如果没事的话就别盯着我看。”
“不不——我其实是想问……”在被彻底禁言之前真奈想再挣扎一下,但话刚出口,赤司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等待后续,她看着他的眼睛瞬间就萎了,“我是想问……你喜欢吃蜂蜜蛋糕……还是抹茶蛋糕?”
滴答滴答。
世界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只有挂钟还在孜孜不倦的滴答作响。
三秒钟后,赤司用两个字回答她,“笨蛋。”那种语气可以被称为嫌弃之类的。
真奈少女瞬间泪目了。
他站起身转向内室的方向,明显是受不了真奈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傻瓜气场想要敬而远之的样子。真奈撇撇嘴,失望的垂下头。
她的指尖绕着手边的骨瓷杯子打转,同时用“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的赤司君所以用不着伤心”之类的理由抚慰自己受伤的弱小心灵。
“虽然都不喜欢,不过硬要选的话还是蜂蜜吧。”
“……(⊙_⊙)哎!”
在已经放弃了希望之后又得到回答,真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更是一抖无意之中就把杯子碰到地上,瞬间摔了个稀巴烂。
赤司站住,转过身斜睨着叹息,“有必要那么惊讶么,对于我的喜好。”
“不——不是那样啦!我惊讶的是你竟然真的回答这种问题,其实你也没我想象的那么难相处……”
一激动不小心说漏了嘴又后知后觉的真奈惊慌的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是赤司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摇着头,语气略带同情的说,“我就把这当成夸奖吧。顺便——”他认真的停顿了一下,“出于善意的提醒,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比较聪明。当然我指的是纵向比较,特意声明这点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评价而产生什么诸如‘我真的聪明’此类奇怪的错觉。”
以上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提醒,这点毋庸置疑,只是太久没跟人说过话的赤司君需要一个展示自己以恶毒语言杀人于无形的技能的机会。
但是他挑错对象了。
对于上野真奈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少女,她下意识的忽视了其言辞中的恶意成分直接看到了本质。
“善意这种东西出于赤司君你的口中有些违和啊……无所谓啦,总之我不会多想的!请放心吧!”星星眼星星眼。
那一瞬间,赤司忽然有种自己略逊了一筹的错觉。
只是错觉而已。
他张张嘴,显然很想要说点什么以挽回目前的颓势,不过转念一想和这种不知道是真的缺根筋还是属性天然呆的小女孩较劲真是无聊到一种地步了,最后他的理智让他把恶毒度三个加号的句子又咽回肚子里——完全不是因为害怕伤害到真奈,只是觉得这种程度的对手完全不值得自己认真而已。
在自制力的作用下,他甩下一句,“雨停了的话记得叫我一声。”之后就要进屋,动作熟稔的很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呐,赤司君,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他的身影已经有一半隐在墙壁后,闻言,他脚步明显一顿。
见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真奈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虽然很凶性格又奇怪,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另一个……另一个赤司君更是温柔的像是天使一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让你们……变成现在这样的吧?”她吸了吸鼻子,有种想要哭的感觉,但眼泪最终还是强忍着没掉下来,“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