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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不知从何而来的温柔的低语,也如梦境一般远去——景渊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先掠过一丝笑意:只用
几个时辰,化解一名高手的药。他对自己比较满意。
景渊轻轻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奇怪
的一幕:辛祐一动不动地跪在他床前。这是什么把戏?
辛祐抬起眼睛,眼中有一种景渊不太熟悉的神
色。他恭敬地向景渊稽首。“恭喜宗主渡过难关!”
景渊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你在这儿就是为了说
这个?别跟我拐弯抹角。”
辛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直截了当地表达,喃喃着说:“宗主以前只卖药,
不伤人。做一种毒药,必要等到做出解药,才会一起面市,绝不卖无药可解的毒。所以,我一直觉得,宗主
内心深处并不是以伤人为目的……这一次,只能算稍稍失手闹出人命……”
“闹出人命?”景渊的心
一沉,眼前浮现小蝶唇边带血的微笑——在那一刻,他忽然发觉,其实她也有很漂亮的瞬间。“她死了?”
景渊心头一颤,语调上扬:“我算过,这毒来得慢,即使气攻心窍情势险恶,至少要六个时辰才会彻底要命
。难道药宗的弟子这么不济,竟然把自己的掌门折腾死了?”
“他们是挺平庸。”辛祐点点头,从怀
中摸出小蝶留下的解方,道:“人家留下了解法,他们都不会用。”
景渊没有伸手去接,了然一笑:
“辛祐,这很好玩么?我没打算要她的命。药宗低头认输,我马上去解她的毒。”
辛祐摇摇头,“他
们怎敢做主,留下骂名?您要诚心收服,还得让小蝶……周小蝶亲口服输才行。”他虽然立刻改口,但那亲
热的“小蝶”二字还是让景渊不悦。景渊冷冷地哼了一声。
门被推开,三位长老迈进屋,躬身施礼道
:“宗主,我们三个老朽愿为小蝶求个情。她天赋极高,是个不错的人才,日后必有大用。”
“‘小
蝶’?”景渊胸中忽然升起一把无名火,“对了,她是你们泰安堂的掌柜,你们习惯了听她的。既然这样,
干脆都回泰安堂当伙计去吧!”他说出这种赶人的话,有点后悔。为转移话题,他一伸手夺过辛祐手中的解
方,说:“让我看看天赋极高的小蝶姑娘怎么解我的毒!”
只看两眼,景渊的神色就彻底改变。“她
……用了这药?”他从纸上抬起眼睛,刚才的烦躁不屑已荡然无存。“用了药,还不见好转?”
辛祐
点点头。景渊跨下卧榻,默默地踱到窗边,一言不发地注视窗外清景。看了一阵儿,他松手任凭那张纸飘落
在地。“你去告诉药宗弟子——平手。让他们走吧。”
辛祐急忙向前一步,问:“宗主,那周小蝶的
毒……”
景渊的声音不带喜怒:“她的毒本该解了。没解开,是他们自己有人做手脚——难道人家家
里的事情,也要我插手?”张忆娘口快心直,脱口而出:“宗主不插手小蝶的命就没了!”
景渊没动
。
辛祐“嗵”一声跪在景渊脚边,三长老立刻跟着一一跪倒。景渊还是没动,片刻之后幽幽叹息一声
:“我就知道最后会是这样……拿玉碗来。”此言一出,冯骏立刻从袍子下面拿出一只玉碗,捧到景渊面前
。
景渊笑得有些讽刺,一言不发从小几上抄起一把匕首,在小臂上割一道伤口。略微发紫色的血液淅
沥沥流到玉碗中。待玉碗渐盈,景渊裹了伤口,从枕边摸出一个小瓶,向血里洒了一嘬淡黄色粉末。
冯骏若获至宝,向景渊深施一礼,匆匆给小蝶送去。赵兴和张忆娘看看景渊平静得反常,也找个理由诺诺退
走,只剩下辛祐跪在景渊脚边。
“她就那么好?”景渊的声音柔和下来,“当初,我凭着十贴惊天动
地的毒药,才让你们四个跪下。她凭的是什么?”“她有可亲可爱的一面。”辛祐诚挚地回答:“宗主也是
如此,所以您以后一定能了解。”
景渊哼了一声,疲惫地滑坐到太师椅上。“我现在,真嫉妒她!”
辛祐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一事,问:“宗主为何将金丝槐换成了银丝槐?”
“什
么?”景渊迷惘地抬眼看看辛祐。
辛祐的眉头轻轻一挑:“宗主在昏迷中说了‘银丝槐’。”
“我这么说的?”景渊的脸上仍然是一片惘然,耳边依稀有个温柔的声音淡淡飘过,却摸不着头绪。
“我……不记得。”
本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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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 门派
当小蝶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巧看到辛祐模糊的身影。
阿牛?他
在这里干嘛?他不是躲避捕快,和爹妈一起逃走了吗?她心里一片模糊,耳边忽然响起了碧波崖上,景渊不
怀好意的声音:“这是本门翠霄使者,他和宗主也是老相识……”
究竟哪个是梦呢?小蝶哼了一声。
也许全都是梦。等下一个梦醒来的时候,周小蝶会发现她在梦里又被别人捉弄了……睡吧!还是不要睁开眼
睛——人生如梦嘛!既然如梦,不如长梦不醒。可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如蚊吟挥之不去,又似雷鸣震耳欲
聋,吵得小蝶无法成眠:“小蝶的解药没错,只是有人做了手脚。”
小蝶在梦与醒之间徘徊着,惊讶
地张口问:“有人做手脚?做了什么手脚?”没人回答。仿佛哥哥和阿牛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是谁
?”小风吸了口冷气,攥紧了拳头。
辛祐摇摇头,“我怎会知道?”
是师姐吗?小蝶的胸口一
阵疼痛。为了一个掌门的位子,竟然要下杀手?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流泪。继而在半痴半醉的梦中,她开始
放声大哭。
“小蝶!小蝶?”小风的声音穿透了梦中迷蒙暗淡的天空,“小蝶,你醒了么?”
小蝶睁开眼睛时,眼角还是凉冰冰的。床前围着几个人,辛祐和小风在最前面,月怜和兰惜也在其中。小霞
和小泉却不知哪里去了。
小风轻轻扶着小蝶的肩膀,让她斜靠在床头。“做噩梦了?竟然在梦里哭!
”
“哥,这是什么地方?”小蝶终于说出第一句话,声音虚弱得把自己吓了一跳。辛祐坐在床头矮凳
上,冲小蝶一笑,轻声道:“这是寒舍。小蝶,你好好休息。”
寒舍?是他家?小蝶的眼珠缓缓一转
,嘴角凄楚地一咧:“翠霄山庄——这里若是‘寒’舍,我们在雍州的小院,只能算垃圾堆吧?”她这句话
说得拖拖拉拉、有气无力,却让辛祐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般的黯然。
小蝶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偏了
偏头,问小风:“哥,输了?赢了?”小风帮她擦干额头的冷汗,柔声回答:“是平手——景宗主这样说的
。”
“他已经醒了?”小蝶努力睁了睁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你已经昏迷两
天了。”小风帮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帏,挡住了屋外吹来的山风。两天,二十四个时辰……小蝶心中一颤。
这就是她和他的差距?她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冷,缓缓闭上眼睛。“这么说,是我输了。”
“小蝶,
你没输!”小风握住她的手,宽慰道:“你的解药没错,只是有人——”“嘘——”小蝶一反手,按了按小
风的手心:“别说。这不是比输给外人更丢脸么?”她歇口气,忽然问:“江湖
上喜欢凑热闹的人,都聚集在翠霄山下。他们是不是都知道这个结果?”
小风来不及答话,兰惜已抢
着道:“这个当然!他们就靠高效率吃饭呢!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这次比试是平手。小蝶姐,你不用太沮
丧,好好养着身体……”小蝶只把她的话听了一半,便扬起一张轻浅的笑脸,对辛祐说:“替我恭喜你家宗
主。”
“嗯?”辛祐不知此话怎讲,心却被她陌生的笑容狠狠一撞,莫名难过。
小蝶细细的声
音透着极大的讽刺:“他明明赢了,却怜悯拼上性命还不能取胜的我,只算平手……想必现在人人都在夸他
有气度吧?”
“小蝶!”辛祐终于有些恼怒:“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吗?”小蝶的声
音微微提高,“你当我没听说过他沽名钓誉的众多壮举?我输便输了,谁要他假惺惺!”她一口气说到这里
,双手捂着胸口,猛的一阵气闷。
看她又气又难过的样子,辛祐连责备和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小风
一个劲给他递眼色,辛祐再也不好熟视无睹,只得叹口气退出房外。
小蝶身子一歪,栽倒在小风怀里
,眼泪流得稀里哗啦,声音在喉头哽咽。小风把妹妹揽在胸前,任由她哭个痛快。她哭腔平息,身体不再颤
抖,他才在她耳边柔声问:“饿吗?哭了一场,该累了吧?想吃什么?”
小蝶闷闷的声音带着倔强:
“我不吃他家的饭!”
“这可不是我妹妹说的话。”小风用衣袖抹干她的眼泪,顺便在她额头上一弹
:“你忘了我们做人的原则?第一,绝不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第二,绝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兰惜看
着他故作认真的表情,“扑哧”一声笑出来:“照这个标准,想不活下去都不容易。”
小蝶在她善意
的嬉笑中不好意思地推开哥哥,啜啜道:“我喝白粥——先记账,以后还钱给他们。”
“你当这里是
酒楼茶馆啊?”小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去张罗饭。
小蝶忽然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看看月怜和兰惜
,脸不禁红了。她自嘲地说:“其实没什么可哭……我长这么大才被人骗,已经算好运。”
“那也要
看骗你的是谁。”月怜冷不丁插上一嘴,声音冷冰冰,却有道理:“被人骗得这么伤心,实在不算好运。”
此时小风拎了食盒进来,月怜兰惜说声不宜叨扰,告辞了。小蝶略施礼道别,看着小风端出一碗又细又
香的粥,几样小菜,还有一盘点心。
“好丰盛。”她尝了尝,觉得十分清淡爽口。小风看着她慢慢吃
了半晌,才问:“好吃么?”
“好吃。”
“是赵大叔亲自下厨给
你做的。”
“猜到了。”小蝶埋头喝粥。
“是辛祐吩咐厨房时刻备着你喜欢的点心。”
“猜到了……”小蝶用力咽下口中的小菜,含糊地应了一句。
“你什么都能猜到,就别乱发脾气。”
小风诚恳地说:“他们都告诉我了。骗了我们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景渊也没毒
死你爹,他故意那样说,激怒你。”
小蝶不再言语,闭目歇了片刻,忽然问:“师兄师姐在哪里?”
“我把他们支到外面守着……”小风说着,神色间仿佛隐瞒什么。
小蝶哼一声:“你怕他们对我
做手脚?我知道——我的药没错,本该早就解毒。”
“你觉得是谁?”
小蝶没有答话,转头看
到窗外缠绵幽雅的雨景。“真美……好像咱们山上的景色。”她失神地叹了一声:“哥哥,把师兄师姐叫进
来,一起赏一会儿雨吧。”
窗外细密的雨丝在群山间织出一片缥缈氤氲。微寒的风掀动素绡瑟缩地轻
舞,搅乱了房中不安的气息。
范小泉与孟小霞面面相觑——那个怔怔看着银丝敲打绿叶,脸色柔和平
静的少女,宁静宛若画中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