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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门口徘徊几次，最终下了决心——去找翩兮救君上。跟君上的命比起来，小瓷的嘲讽欺负根本不算什么。她迈着两条小短腿，朝翩然宫的方向跑去。
……
夜里的路，黑得有些慎人。
花瑶站在紧闭的翩然宫门口顾不上喘气，就开始敲门。敲了许久，才听见拖沓的脚步声，伴着懒洋洋的声音：“谁啊……大晚上的……”门开了，探出半个脑袋，挤了挤迷蒙的眼睛，“谁啊……”
好巧不巧，开门的居然是小瓷。
花瑶定了定神，开口道，“那个，我找翩兮神女有急事。”
小瓷从上到下打量了花瑶一番，觉得站在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点熟悉，看了一阵，也没看出个究竟。面前这小女孩皮肤虽然挺白，但姿色终究平平，他不耐地甩甩手，“我师父哪里是你个小毛孩相见就能见的。再说，师父已经歇下了，明日让你师父带你来见我师父吧！”丢下这么一句话，小瓷作势就要关门，花瑶一着急，便伸手去挡，不用说，自然是夹着了。
花瑶闷哼一声，强忍着。
小瓷不耐烦地推开花瑶的手，嘲讽地勾起嘴角，“你以为我会因此心疼你然后让你见我师父？”他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别做梦了！我生平最讨厌你这种弱不禁风喜欢装可怜的女孩。恶心！”
花瑶白他一眼，小瓷那句话有个前提就是，美女除外。
小瓷比她高出许多，又不偏不倚地挡在门缝前，花瑶踮起脚尖也看不到里头，她知道跟小瓷这个白目鬼怎么说也说不清楚，干脆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翩兮神女！！！君上快不行了，求你去救救他！翩兮神女！唔唔……”
小瓷嫌弃地捂住花瑶的嘴，往回望了一眼，见翩兮房间依然暗着，才放下心。折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花瑶，“找死啊你！吵醒我师父看我怎么……”
“小瓷！”背后传来翩兮神女的威严的声音。
小瓷拧起眉毛，讪讪松开花瑶，退到一旁，低着头，说起事由，“这小孩说找您有要事，我打发她走，她偏不，吵了起来，我才捂住她的……”小瓷嫌弃地将沾着花瑶口水的手在身后擦了擦。
“你刚才说什么？说谁不行了？”翩兮不听小瓷的话直截了当地问花瑶。
花瑶猛地跪下，磕了几个头，颠三倒四地说着，“君上给我清除毒素，后来，君上晕倒了，一动不动……黎渊神君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找谁……求求您，救救君上吧！”说着，两行泪就这么流下来。
翩兮眯了眯眼睛，狐疑道，“你……是花瑶？”
花瑶点点头，恳切道，“求你赶快去救君上吧！”
听这话，小瓷十分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揉了揉，还是不敢相信这个站在他面前肤如白雪的小孩就是花瑶，曾经那个黑得连痣都看不清的花瑶，曾经那个黑得跟块煤炭一样的花瑶……
翩兮无暇顾忌花瑶的变化。她一听说是墨青有事，就觉得有什么翻江倒海涌了出来，挤在心口，憋得生疼。翩兮一路急急冲到栖幽宫，进了院子，便看见墨青静静地倒在月光之中，苍白的脸色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惨白。翩兮觉得有什么从心上狠狠地碾了过去，让她疼得无法喘气，让她觉得那般肝肠寸断。
她深吸一口气，脚步沉重地走向墨青。搭上他的脉搏，尚有一丝余息。她赶忙将带来的仙丹一股脑地给他灌下去，紧接又渡了灵力给他。便是才做了这些事，她便已经满头大汗，无力地瘫坐在一旁，静静地守着他。
过了一阵，墨青悠悠从昏迷中醒转，第一件事便是寻花瑶。见花瑶平安无事才放下心，淡然看了一眼翩兮，平淡地笑了笑，“谢谢……”
自从上次的事，墨青待翩兮就更冷淡了。
翩兮虽然心寒，但却依然为救了墨青感到开心。多少年了，她至始至终都深爱着墨青，尽管她在墨青眼中从没停留过，她还是想对他好。这便是某人虐我千百次，我待某人如初恋。
“我先扶你进屋里。”
墨青推开翩兮，“不用。”左手已经麻木的快失去知觉，若不趁今夜月圆逼出毒素，这左手乃至毒素蔓延到的左臂都得废了。上月月圆之时，因为失误，从花瑶体内引出的毒素全都进入墨青的手掌。原本散在全身的毒素聚集在一起，毒效翻倍。今夜又是月圆阴气最重的时候，便是避开月光，那蚀骨之痛，墨青也难以承受。今夜又在月光下吸入花瑶体内的余毒，大量毒素充分活跃，废手的可能性极大。
翩兮皱皱眉，“你便是这么厌恶我？”
墨青没有理会翩兮，而是挣扎着坐起来，喘了一口气，用右手将左手抬起放在膝上，念决变出一根细针，在左手五指上各扎一次，黑色的血就慢慢溢出，滴落在他玄青色的袍子上。
花瑶咬了咬唇，确定了墨青是因为她才会这样的。若是她知道墨青是将她体内的毒素转移到他身上，她是宁死也不愿意的。怪不得毛毛说“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能力管二货吗？”这种话。她挨着墨青坐下，抿抿唇，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君上，你把这毒素重新还给我吧！我不要你死，你还给我，你就不会死了……那些毒素只会让我变黑，又不会死，所以君上你把毒素还给我吧！”
正要施法的墨青听这话忍俊不禁，“已经还不回去了。”但是还能施法将毒逼出，只是不知他不知道他的体内是否能支撑到最后。
“那、那……”花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把毛毛找回来，给你往出吸毒素……”
墨青微笑着摇头，就冲着他不愿意让毛毛那条虫回来，也一定要将毒素逼出来。他嘴里念决，右手伸出两指搭在臂上，像帮花瑶清除毒素时一般，慢慢从手臂一点一点往下移……浓黑的血越流越多，浸湿墨青的袍子。只从手肘移到小臂中间，墨青就明显有些力不从心，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白得犹如一张白纸。他睁了睁沉重如铁的眼皮，深吸一口气，手指继续往下游走。
花瑶紧张地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双手握拳，紧紧盯着墨青。
墨青许是察觉花瑶的紧张，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却不知，那苍白一笑，让花瑶觉得更加难过。明明是她害得他，他却还要安慰她。
翩兮失神地望着那一幕，多少年前，墨青也这样笑过……一样的微笑，不一样的对象。
但终究，都不是她。
墨青喘着粗气，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却依旧咬着牙用力撑着。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成功。他涣散无光的双眸死死地看着在手背上的手指，身上力量已然耗尽，眼皮也沉重的想要阖上……他想再挤出一点力气，但却无果。
从墨青变黑的手掌，以及变白的花瑶，她也能猜出墨青是因为花瑶才变成这样。她很气，气墨青为了一介凡人这么折磨自己；她很嫉妒，嫉妒花瑶随随便便就能攻占墨青的心；她很恨，恨自己狠不下心来对墨青不管不顾。
翩兮虽然很想袖手旁观，就这么看着墨青清除毒素失败，再看着他受尽煎熬，直到他死去。但她知道她不能，她舍不得。
她将手握住墨青右手手臂，捏了个决，注入灵力，握着他手臂帮助他继续往下游走，“再坚持一下就行。”
墨青艰难地抬起眼皮看了翩兮一眼，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话未出口，他便虚软地倒在翩兮的肩上。
ˇ第三十章 见色起意ˇ 最新更新：20130626 14：59：34
“君上！”花瑶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下，摇晃着墨青。
翩兮微微皱眉，冷声道，“墨青只是精疲力竭暂时昏睡而已。慌什么！”
花瑶怯怯地瞟了一眼翩兮，见其一脸肃然，讪讪收回手，安静地跪在一旁。
翩兮手上依然在帮墨青清除毒素，眼神却停滞在墨青脸上。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墨青，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切都让她着迷。
但这一切却从未属于过她。
她偏头去看花瑶，即便变白，花瑶的长相也只能算是清秀。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墨青将花瑶看得如此重要。她不过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介凡人，到底有什么让墨青不顾自己一心为她。
花瑶忽然慌张起来，指着墨青的手，“没有黑血了，没有黑血了……”
闻言，翩兮一下子回过神，忙收回手，翻过墨青手掌，指尖上挂着的是红色的血。因流血过多，原本只有针眼大小的孔变大两三倍，便是没在施法，血依然在流。翩兮将墨青五指挨个含进嘴里吮吸，直到血止住。
花瑶目瞪口呆半响，才小声道，“神女，君上无事了吗？”
“不都是你害的。”翩兮神色间满是不耐。救回墨青后，她对花瑶的怨恨才涌上来。她救墨青自然是无怨无悔，但只要一想到墨青是因为花瑶才性命垂危，她就气得恨不得杀了花瑶！
花瑶低下头，局促不安地抠着指甲，“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不知道……”
看来花瑶也知道是她害得墨青成了这副样子，翩兮转了转眼珠，忽抿出一丝笑意，“墨青帮你到这个份上，也算足够了。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离开他。”
“离开……”花瑶微微一愣。
翩兮意味深长地看了花瑶一眼，恳切地同她道，“对，离开。墨青总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吃苦。当初，墨青见你一个小孩衣着褴褛在街上乞讨，心生怜悯，这才带你来天界。他原本就打算在你身上毒素清除以后将你送回凡间。天界本就不是你待的地方，你是凡人，理应回到凡间。”
“我不信！君上不会想要让我走的。”他若一直心存送我离开的念想，就不会赶走宫里所有的仙娥姐姐，也不会亲自下厨为我烧饭。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等到了那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这些都是墨青亲口说的，他还说，等将你送走，就与我完婚……”翩兮笑靥如花道。
完婚完婚完婚……
花瑶脑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第一次见到翩兮神女，君上跟她站的很远谈话，两人表情都不甚好，时不时还看花瑶一眼；蟠桃盛会之时，君上跟翩兮神女也是站的很远谈话，到后来翩兮神女有些激动，君上表情肃然……
怪不得，君上不喜欢我喊他爹爹。想来等他与翩兮神女成婚后，自然有一大把亲生的孩子喊他爹爹，自然不稀罕她一个非亲生的凡人小孩喊他爹爹。但花瑶仍有些不解，“君上若只是收留我一阵，为何要待我那么好？”
翩兮微微笑了笑，“他对任何一个值得同情的人都很好。”
事情的真相往往最伤人。花瑶很是沮丧，鼻子一下子酸楚起来，眼泪已噙满眼眶。
“离开，对你对墨青都是最好的办法。你便是留下来又能陪墨青多久呢？五十年？那五十年以后呢，你渐渐老去，然后死去，留他一个人伤心吗？”见花瑶有些动摇，翩兮继续煽动，“我也不会逼你下凡，你自己好好想想，怎样做才是替墨青好。你若是想通了，就出门一直往西走，西边尽头有两棵树，那颗泛着红光的树会带你去你应该去的地方。记住，是红光。”说完，翩兮施法将墨青转移回房间。
花瑶木愣愣地站在院里，发呆许久。
……
毒素清除以后，墨青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翩兮轻柔地将墨青身上又是汗水又是毒血的长袍脱下，剩一层亵衣亵裤。翩兮颤巍巍地伸手去脱墨青的亵衣，只解开亵衣上的结，翩兮的心就怦怦直跳。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颤抖地脱下墨青的亵衣。
才脱掉亵衣，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