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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攀谈,但对方只是一个劲地到处走。
“等一下。”西泽忽然停下来。伯德没注意,差点整个撞上去,他刚想抗议,便听到了一点声音。
那是人声,并且就在不远处,非常的熟悉。这一刻惊喜多于惊吓,不管那是谁,至少意味着他们不需要傻乎乎地在这空旷的庭院里兀自乱转了。
伯德迅速绷紧身体,将话咽了下去,四处环视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左边。”西泽提醒,然后放轻动作果断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然后停住脚步,侧过身体躲在一根高大的白色立柱后面。
虽然从外面看上去结构简单,但庄园十分注重内部空间的艺术性,这给了他们一些可供躲藏的地方。他们的头顶是一个半圆形穹窿,上面描画着繁复的花纹,拱门之外则一个花园。透明清亮的泉水从位于花园中间的大理石喷泉里涔涔涌出,滑落于底下漂浮着绿色莲叶的池子里,树荫掩映,明暗之间隔绝出一个小小的静谧空间。洁白温润的石桌上摊着三三两两的牛皮纸,以及一壶红茶。远远看去,有两个人坐在旁边。
西泽眯了下眼睛。他毫不费力地认出了其中一个——艾伯纳·巴斯蒂安。
“巴斯蒂安大人,我不想看这些东西了。”小女孩嘟着嘴,对着另一个人撒娇道。
“如果你实在背不下来的话,那就算了。”艾伯纳心不在焉地说道,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小女孩露出开心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为了寻找艾伯纳陷入了这种倒霉的境地,而那个白痴居然在和一个小姑娘调情?
西泽脑子里转过这个不爽的念头,然后很快就不可置信地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在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而生气。
难道只和艾伯纳呆了几个星期,他的智商就降到只会关心这种无聊透顶的事情的程度了吗?
西泽抿了抿唇,试图找回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值得欣慰的是,他身后那一位由于更加愤怒,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伯德恨恨地拉着西泽的衣摆,整个人简直在冒火。
“他们两个靠得也太近了一点吧!”他压低声音,愤愤地说。
那个小女孩是莱维·俾斯麦,俾斯麦兄妹都变小了?为什么?
西泽默默地看了伯德一眼,忽然想到:也许这些人,包括伯德,都只是那个女人编织出来的幻觉······
这个猜想也许荒诞,但也不是全无可能。
而另一边,伯德的轻呼声音让艾伯纳注意到了异样。转向屋内,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我以为这地方不会有其他人了呢。”
伯德吃了一惊,他抬起头看向西泽,幽幽地问:“我现在学猫叫还来得及吗?”
西泽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无语地扫了红发小鬼一眼,然后率先走了出去。
反正看上去莱维并不想要他们的命,现在被发现了,最坏的结果也是被扔回原来的那个空间。况且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来找艾伯纳···
“坐下聊一聊吗?”艾伯纳指了指旁边空着的石凳友好地建议,看上去一副家教良好的样子,就像对待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莱维抓住他的一只手臂,挨得近了些,带着点敌意直直地看着西泽和随后出来的伯德。不过这种敌意是孩子对可能抢走她心爱玩具的人的警觉,而并非之前那种充满危险味道的寒意。
情形十分诡异,不久之前还在对峙的危险人物居然变成了一个样貌无辜的小女孩。而抛开莱维不谈,艾伯纳也让西泽感觉到了明显的距离感。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愚蠢的幻觉?
第22章 相遇
西泽不动声色地坐下。
“我是西泽·瓦里埃尔,跟我在一起的是伯德·俾斯麦。”他决定先试探一下,看看对方到底会对此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西泽和伯德吗?”艾伯纳沉吟道,随后慢慢地啜了口茶,一手支着下巴,不冷不热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泽皱了一下眉,没有回答。看来面前的艾伯纳真的不认识他。这感觉很奇怪,相处了好几个星期之后,他都差点忘了这家伙一开始隐藏在骨子里的那种漠然与傲慢,以至于现在都有一点不习惯。
倒是莱维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伸出一只手指向伯德,动作算不上多么优雅,但却意外率直得可爱,眼睛湿漉漉的像是纯洁无暇的小鹿。
可惜我不喜欢小鹿,我喜欢齿虎,专吃小鹿的那种。西泽木着脸心想。
“他的姓和我一样诶!”小鹿少女惊呼道。
“因为我是你哥啊。”伯德一脸痛心疾首地回答。
“真的吗?”莱维不确定地问道,她试探着回头看了艾伯纳一眼,但后者却没有什么表示。于是思考了一会之后,莱维朝着虚空抓了一把。
空间随之波动了一下,她的手中立刻多了一卷羊皮纸。几个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那一连串动作,然后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那是一份家谱。俾斯麦家族的历史如此悠久,以至于家谱厚重得可以用来当凶器杀人,所以莱维手里的显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话虽这样说,这东西摊开来之后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也足够让人晕头转向了。
小女孩从凳子上跳下来,把羊皮纸整个儿摊在地上,然后半跪在上头认认真真地开始寻找。
“在这儿!”她眼睛一亮,开心地喊道,像是攻克了一个寻宝游戏。伯德赶紧伸长脖子探过去看,然后惊讶地长大了嘴。
泛黄的羊皮纸上面,莱维的名字孤零零的悬在最后,旁边有一个小到容易被忽视的箭头指向“艾伯纳·巴斯蒂安”几个字,下面一行备注上写着“家庭教师”。
这出乎意料的结果让伯德的毛都要竖起来了,他不可置信地指着家谱,简直要在羊皮纸上戳出一个洞来:“为什么家庭教师这种东西都标上去了,却没有我的名字?!”
莱维被吓了一跳,默默地离大喊大叫的怪人远了一点,然后眼泪汪汪地向着艾伯纳看去。
伯德被噎了一下,只好移开视线,用仇恨的目光狠狠地瞪着艾伯纳。就算现在他扑上去咬人,西泽也不会奇怪的。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这是个人魅力问题。”艾伯纳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是莱维·俾斯麦的家庭教师?”西泽问道。
“这工作无聊透顶。”艾伯纳回答:“是的,很遗憾,我是她的专属家庭教师。”
伯德在旁边顶着包子脸冷哼一声。
西泽则面无表情。
这真是一个闹剧。
那个莱维创造了一个小时候的自己,然后跟艾伯纳一起放在庄园里头。这兴趣固然难以理解,但疯子的行为通常出乎意料,不然怎么叫疯子呢?或者这全部都是他的幻觉,小女孩不存在,艾伯纳也不存在,反正他是不能相信艾伯纳居然成为一个家庭教师,然后和一个小女孩坐在花园里愉快地品尝红茶的。这听上去太可笑了。
那家伙甚至还友善地拍了拍莱维的头用以安慰她,活像是一个称职的保姆!
西泽一把拿过陶瓷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用来平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气。
但看到杯子里的诡异东西时,他的动作猛然顿住。
那不是棕红澄澈的液体,许多没来得及溶化的砂糖混杂与其中,几乎把红茶变成了半固体,看着就让人胃疼。
这是艾伯纳的习惯,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不需要勉强自己。”注意到西泽的脸色变化,艾伯纳自然地想要取过他手里的杯子,打算放到一边,却发现西泽捏着杯壁的力气出奇得大。“怎么了?”他挑眉问道,然后意外地看着西泽一口气把那杯东西全喝到了肚子里。
伯德与莱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壮举。
“我都没法喝下去呢。”莱维愣愣地说道,一副地位被挑战了的沮丧样子。
黏糊糊的糖从食道里滑下,甜味将红茶的香气完全掩盖,那甜腻的味道充斥了口腔,简直就像是给舌头做酷刑,不过这刺激让西泽的脑子更加清醒了一点。
幻境的原理大同小异,里面的一切都由其创造者构造。
莱维·俾斯麦创造了这个空间,但她没法把鲜为人知的细节添加到艾伯纳的身上。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艾伯纳很可能不是虚构的,唯一的问题是他被修改了一点记忆。
“你这是想讨好我吗?”另一边,艾伯纳兴味盎然地看着西泽灌下那杯红茶,手指轻点了几下桌面:“不得不说,你成功了。”他愉快地宣布,看起来对于自己的品位之前被质疑而一直在耿耿于怀。
西泽轻轻吸了口气,猛地站了起来。
“他忍不了啦。”莱维笃定地下了结论:“他肯定是想找个地方把喝下去的东西吐掉。”伯德在旁边配合地点点头,反正不管莱维说什么,他全都会点头的。
但西泽接下来的动作出乎了两人的意料,他带着微薄的怒气,伸出手一把拉住了艾伯纳,拽着后者转身就走。
精灵有很多机会可以闪开,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看来共同的“爱好”为西泽加分不少。
“你想做什么?”被扯着一路走了七、八分钟之后,艾伯纳终于忍不住开口:“离得够远了,我想在这里他们应该听不到我们的对话。”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西泽停下脚步,冷冰冰地回头看他。
“···你是想告诉我,我以前认识你?”艾伯纳的表情严肃起来。
“是的。”西泽咬牙切齿道:“所以我活该为了你的事买单,浪费大把的时间搅到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里来。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就不应该指望一个还没毕业的见习法师来救你。”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才见过一次面,而我的记忆并没有明显的断层。你有什么证据?”艾伯纳平静地开口,并没有理会对方语气里的蓬勃的怒气。
西泽烦躁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证据······该死的,难道那家伙以为,他这会儿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熟人证明书来给他鉴别?
“你想知道什么?”西泽说:“事先声明,我们只认识了几个星期。”
“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艾伯纳问道。
“这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人像你那样糟蹋红茶。那味道简直就是灾难。”
“也没有那么难喝,人们总是没有勇气尝试不习惯的东西。”艾伯纳轻声说,他靠在墙壁上,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当然,艾伯纳·巴斯蒂安总是对的。”西泽瞪着他:“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深刻地了解到你那自以为是的性格了。尽管失去了记忆,但你惹人讨厌的本事半点没有减少,如果你能改改自己的习惯······”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一下。
······也许有一个简单的证明方法可以尝试,而他却因为心慌意乱而一直没有注意到。
“你喜欢国际象棋。”西泽试着在回忆里寻找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艾伯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西泽接下来的话越来越流畅,没有给他插嘴的间隙。
“你偏好一个人工作,不喜欢任何形